第四十七章 结婚 二
诺诺爸签署了相关法律文件，秦漠杨撤诉，秦诺重新回到学校上课。秦诺监护权之争就此圆满解决。
可何家欢公开承认自己是秦漠杨未婚妻的事情，却在庞谷国际上下引起轩然大波。
“你们说他俩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婚约啊，怎么平时一点看不出来的啊？副总裁倒是跟方主管走得蛮近的。”
“你不知道那天的情况，对方律师逼得副总裁几乎招架不住，关键时刻，何家欢挺身出来，把大家全震住了。”
“这回得看副总裁怎么收场了，娶是不娶恐怕由不得他了。”
“这样也行啊，早知道当时我也出头说自己是他未婚妻了。”
公司里交头接耳，沸沸扬扬。就连一贯不屑于此的付邦看见何家欢，都由衷地伸出大拇指说：“小何，好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真是一时着急，才……”何家欢焦头烂额，这次没办法沉默，到处和人解释。
可惜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是枉然。员工餐厅里菲菲打趣秦漠杨：“副总裁什么时候摆喜酒啊？”
“你准备好份子钱啊。”秦漠杨高调承认。
何家欢在公司里实再坐不住了，跟老范请了三天假避避风头。请假时老范居然也调侃她：“是婚假吗？婚假带薪啊。”
躲在自己的小公寓里，世界总算安静了。何家欢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抱着靠枕发愁。
有人敲门，是秦漠杨。
何家欢不开门，隔着门说：“你回去吧，我那天一时拿来救急的话，不作数的。”
“家欢，你开开门。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和诺诺都希望和你一起生活。”秦漠杨字字真诚。
“漠杨，你的心意我一早就明白。可我到底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心里腾不出地方给你，这对你不公平。”何家欢哽咽。
“我只求能和你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厮守在一起。哪怕只是做做饭、洗洗碗、逛逛街、斗斗嘴，我就心满意足。”秦漠杨别无他求。
“不行，我会拖累你的。你走吧。”何家欢决绝。
“你要不开门，我现在就到楼下喊你名字，把全楼的人都喊出来为我们证婚，你信不信？”秦漠杨执拗。
“秦漠杨，你是不是疯了？”何家欢不得已，解了锁，却没打开门，转身回到客厅。
秦漠杨推门进来。把一束百合送到何家欢面前。
何家欢抬手把这花拨到一边：“秦漠杨，你是来逼婚的吗？我都说了，那天是一时情急，不作数的。再说就算当真，我也只说是你未婚妻，哪条法律规定订婚就一定要结婚。”
秦漠杨由着她胡搅蛮缠。
“法律是没规定订婚就非要结婚。可秦诺的抚养授权书上却明确写着，必须由秦漠杨何家欢夫妇共同监护。你是要我放弃对诺诺的监护，还是你要承担向律师做伪证的罪责？”秦漠杨逗何家欢。
“你……”何家欢哑口无言。
此时秦漠杨单膝跪在何家欢面前：“家欢，谢谢你为我所付出的一切。嫁给我吧。”
“漠杨，你起来。我不能……”何家欢极力控制自己的眼泪。
“家欢，就算不顾及我，为了我姐，为了诺诺，你就答应吧。”秦漠杨几乎在恳求。
何家欢心酸地闭眼，两行热泪流淌下来：“好，我答应你。可是我有条件，第一婚姻期限六年，到秦诺考上大学无条件终止；第二婚姻存续期间，只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你我互不干涉、绝对自由。你能接受吗？”
秦漠杨颓然坐在地上，这不是他想要的。良久，他痛苦低头，一字一句地回答：“知道了，我接受。”
“那你走吧，我们明天去民政局办手续。”何家欢扭头拭泪。
秦漠杨缓缓地站起来，把家传的戒指放在何家欢面前：“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会好好收着的。”何家欢本不愿意要，可她真的不忍心再拒绝秦漠杨了。
晚上，何家欢找出她与江泊远的结婚对戒，眼泪滴滴答答掉在戒指上面。泊远，我明天又要结婚了，你能理解我吗，你能原谅我吗？
第二天，秦漠杨接了何家欢去民政局办手续。临近国庆，大厅里的人格外多。
“家欢，我昨天太唐突。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秦漠杨恢复理智。
“你遵守约定，不反悔就行。”何家欢提醒。
“我是求之不得。”秦漠杨自嘲。
“傻瓜。”
“家欢，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漠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也不值得你为我付出什么。”
办事员见他俩始终板着脸，不比其他排队等待注册结婚的那般卿卿我我喜气洋洋，误以为他们走错地方，提醒道：“对不起两位，办理离婚手续请到对面大厅等候。”
“我们结婚。”秦漠杨大吼。
引来周围集体侧目。
何家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觉想笑：“结就结呗，你喊什么呀。”
该宣誓了，何家欢犹豫不前。她和江泊远宣誓时的情景忽然席卷过来，她一直竭力抑制，现在却越发清晰。何家欢不敢走近秦漠杨，她无法一边在心里惦念着江泊远，一边若无其事地与秦漠杨宣读结婚誓言。她心虚、她理亏、她情怯，何家欢此刻纠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何家欢终究没勇气走上宣誓台，把秦漠杨一个人尴尬地凉在那里。何家欢直接拿了结婚证就要走，颁证员觉得反常，拦下她：“请问这位女士你是自愿和这位先生结合的吗？”
“当然。啊，我们赶时间，所以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何家欢尴尬解释。
“再赶时间，这么神圣的时刻总要留些纪念的吧。”颁证员提议。
“说得对。”秦漠杨不由分说在何家欢额头上轻轻一吻：“何家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秦漠杨的人了。”
何家欢满脸绯红，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把结婚证摔给秦漠杨：“少废话，快去把孩子的户口办了。”
全场惊愕，一片唏嘘。
回来的路上路过珠宝店，秦漠杨兴致勃勃地把车停下来。
“怎么停下了？”何家欢问。
“家欢，结婚就得有结婚戒指嘛。我们去选钻戒吧，我可不想让人说我亏待了秦太太。”秦漠杨给何家欢解安全带。
“不用了，昨天不是送了吗，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何家欢拒绝。
“何家欢，我忍了你一天了。”秦漠杨赌气：“就算请个跑龙套的群众演员，也得把台词念完再退场吧。你可倒好，大喜的日子看不出高兴，还不愿意宣誓，我亲了你，你却不亲我，现在连戒指都不想要。何家欢，今天我可是第一次结婚。”
秦漠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解释：“家欢，你总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给我留下点美好回忆吧！”
“那好，那就一起吃顿饭吧。反正我也饿了。”何家欢确实觉得委屈了秦漠杨。
“这还差不多。”秦漠杨赞成：“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我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先去接秦诺，看她想吃什么。”何家欢叮嘱。
“何家欢，你觉得新婚当天的美好回忆里，就弄出个孩子来合适吗？”秦漠杨被气乐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话多啊，快开车，一会儿诺诺等着急了。”何家欢也忍不住笑。
接了秦诺，一家人坐在装修考究地餐厅里吃晚饭。今天秦漠杨特别高兴，执意要吃法国大餐。
“太好了，小何阿姨，自从上次舅舅把你气跑了，我们三个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秦诺兴高采烈。
“诺诺，以后不许叫小何阿姨了，要叫舅妈，知道吗？”秦漠杨纠正。
“真的，舅舅，你太好了。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一家人了！”秦诺异常兴奋，搂着何家欢脖子叫：“舅妈，舅妈。”
“好，好，快吃饭吧。”何家欢觉得这称呼别扭：”诺诺爱怎么叫就让她怎么叫吧，我听习惯她喊阿姨了。”
“现在咱俩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当然要称呼你舅妈了。整天姨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近亲结婚呢。”秦漠杨反对。
“好，好，听你的。不过你能不能不总把结婚这事儿挂嘴上。”何家欢恳求。
“结都结了，说说怎么了。”秦漠杨故意气她，笑着朝秦诺显摆：“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了。”
秦诺顽皮地跟着学舌：“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了。”
何家欢扶额，埋头吃饭。
“舅妈，你尝尝这洋葱圈。”秦诺给何家欢夹菜。
“你舅妈不爱吃洋葱。”秦漠杨把洋葱圈接到自己餐碟里。
“你不总说我越来越像舅妈吗，那我也不吃洋葱了。”秦诺自己嘟囔。
“不许挑食。”秦漠杨与何家欢异口同声。
“你们俩这么快就达成统一战线了。啊呀，那以后我可惨了。”秦诺担忧。
秦漠杨看着何家欢，会心地微笑。她知道何家欢虽然嘴硬脾气倔，但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懂得、在意、并能评判性的遵从。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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