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关
昨天下午李卓带陆汀汀先回家，等到晚上安菲菲到了，进门便向陆汀汀道谢，感谢她保护了她的艺人和电影，陆汀汀没什么反应，安菲菲也不在意，单独跟李卓约了今天见面，便离开了。
“之前我说这部电影拖了三年，原因很复杂，但主要还是资金不足。直到前阵子有位归国华侨找到我，主动提出要投资电影，整个项目才算真正运作起来。这位华侨名叫周皓，目前就住在惠成大厦的酒店公寓中，昨天陆汀汀就是去找他。”
“之前我也查过有关这位周先生的事，但他离开祖国很多年了，所知信息不多。直到有次我在陆汀汀面前提到他，看那丫头的反应，才猜测是与她家有什么关系。也是直到昨天，我才真正确定这一点。不过这位周先生很注重隐私，我昨天上去找他，也只是谈了怎么摆平这次的事故，对于他和陆汀汀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只字未提。至于陆汀汀这边，就更别想问出什么来了。”
李卓静静听了半天，直到这时才接了一句：“有这样一位投资人，对于电影来说像是好事。”
“对，这个我很感谢，周先生作为项目的主投资人却从不干涉任何事，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照理说没有比这更走运的事了。但是我这个人吧，该怎么说呢，在这个圈子混久了，很难相信世上真有平白无故的好人……说白了李先生，我有些担心陆汀汀昨天到底和他谈了什么，或者说，为了摆平这次的事，提出了怎样的交换条件。”
李卓啜了一口咖啡，道：“安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我最近多注意一些，以防陆小姐做出什么傻事吗？”
安菲菲眉开眼笑，道：“哎呀跟李先生讲话真是太轻松了，虽然又是给您添麻烦的事，不过大多数时候，相信我，将那丫头放在可视范围内才是最省事的。”
李卓答应下来，又问：“剧组那边一切顺利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以那人渣一贯的行径，恐怕咽不下这口气，即便双方签了封口协议，他也有的是方法将事情抖出去，再加上晟艺从前……扯远了，你放心，有事我和晟艺顶着，不会把那丫头扯进来的。”
事情却没朝着安菲菲的期望走。没过几天，网络上就出现了：知名IP改编电影生波澜，著名编剧Y某进医院的八卦，配上一些模糊的照片，都是余肖在医院养病的画面。紧接着，围绕这一事件的其他谣言也纷纷出炉，从影射归国华侨投资电影目的可疑，投资人养小三包养电影男主，电影男主曾经是暴力分子打伤多人等等，可谓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敢写的。
再加上这些谣言真真假假，把一部分真实的信息和虚假内容混杂在一起，为安菲菲辟谣增加了难度。
“不如我们把真相讲出来？人渣肖的这些事其实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仅限圈内，不如我们给他捅出去，让大家看清他的嘴脸。”
安菲菲的工作室挂靠在一家影视公司，自负盈亏，这个电影项目因为小，所以基本就是她的工作室在运作。现在出了事，也只有安菲菲和手下的两个小姑娘一起研究对策。吴晟艺想过来，被安菲菲按在剧组了。
“类似的事情已经有人做过了，还记得一年前他在酒吧被男艺人泼酒的事儿吗？那个就是有人想把这事捅出去，但结果呢，不过是热议一阵就过去了。人渣肖的名声不止在圈内不好，在圈外也不好，但他擅长制造话题迎合观众心理，所以收视率一直都还可以。这次的事他自己的名声根本不重要，好坏都可以炒作。”
“说起来，人渣肖对孟玲儿可真好啊，他都已经撤资了，还不惜抹黑自己为她这个女主角造势。安姐，当初干嘛不把女主一起换了，她本来也配不上我们晟艺。”
安菲菲敲了身旁的小姑娘一下，恶声道：“瞧你说的这么容易！为了换掉人渣肖我们已经赔了个底掉，还要换女主角，你给钱啊。”
孟玲儿是余肖手底下最受宠的女艺人，一直不遗余力地捧她，当初余肖作为编剧带资进组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由孟玲儿做女一号。
被敲的女孩嘿嘿的笑，道：“我们投资人是土豪嘛。再说这个作品本来就更凸显男主，晟艺哥绝对会红的。相比之下，跟孟玲儿配对真是可惜了。”
安菲菲忍不住栽到椅子里，道：“别说了我后悔死了，当初不该听，”她压低了声音，“听上面的话，为了什么话题度拉那两个进组。”
虽说安菲菲的工作室是自负盈亏，但到手的项目还是需要上报审批，公司有优先注资的权利。早几年IP的概念还不火，上面领导觉得这个项目风险比较大，正好那时候他们跟余肖在搞合作，就把安菲菲的项目介绍过去，没想到余肖还真看上了。
虽然项目因此得到批准，但后续各种麻烦不断。余肖经手的作品都带有强烈的个人特色，加入之后对电影进行了大量改编，有些改编虽然是合理的，但安菲菲不太能够接受为了加强戏剧冲突，把一部纯爱作品改得狗血无比。若非陆汀汀根本不干涉改编事项，她作为中间人还有的磨呢。
“菲菲姐，新的编剧你想好请谁了吗？虽然根据合约，余肖那版剧本我们可以使用，但是那版我们都不喜欢啊，还是再请一个好沟通的编剧吧。”
“诶，不如就让原作者来呗，菲菲姐你不是跟她很熟吗？现在挺流行邀请原作者改编剧本的，可以增加话题度。”
安菲菲一手捂脸，一手摆了摆，道：“免了，你们以为原作者很好沟通吗？你们饶了我吧。人选我有一个，不是业内人。这个剧本反正已经被余肖梳理一遍了，如果再找专业编剧，难保不会大刀阔斧的改，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啦，所以我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梳理出一个合适的结尾就行。”
“对啊，原作好是好，就是没有结尾嘛。不过我觉得那些甜蜜日常本来就是作者自己的生活，结局当然是er。”
“对啊对啊，好羡慕作者啊，居然能够遇到那么好的男人，青梅竹马，相伴终生，真是太幸福啦~”
安菲菲看着两个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小女孩，忍不住有些怔忪。她发了会儿呆，这才一人敲了一个爆栗，道：“扯哪儿去了，先解决□□的事。”
“菲菲姐，其实呢，要解决现在的情况很容易啊，人渣肖手底下一直有个很能作的公关团队，我们只要请更厉害的公关反攻回去就好啦。简而言之，就是要有钱。”
安菲菲抱头：“啊啊啊，我明白啊我只是不想再去跟投资人申请资金了，我们超额很多了好吗！这个项目简直就是无底洞，回头要是电影的表现不如预期，投资人一定很乐意把我卖了抵债。”
两个女孩同时露出同情但爱莫能助的神情，安菲菲趴在桌子上装了会儿死人，然后又拿起手机盯了好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按号码的时候，忽然听到其中一个女孩说道：“等等安姐，刚刚微博那个黑晟艺的帖子删除了。我再查下其他的。”
女孩很熟练地在键盘上敲下各种关键词，发现这几天弥漫各大媒体和论坛的□□都消失了，只留下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此外吴晟艺的曝光率忽然增加，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消息，都配上了吴晟艺的官方照片或者杂志硬照，每一张都帅得让人屏息。那女孩看得快贴到屏幕上了，忍不住招呼其他两人道：“快快，菲菲姐你什么时候带晟艺去拍的这组宣传照，超级超级帅啊！天哪，我的口水……”
安菲菲还在发呆，另外那个女孩已经凑到屏幕前，很快就不由自主地傻乐起来。安菲菲这时反应过来，赶忙冲过去，果然看到一组很眼生的杂志硬照。因为吴晟艺是处于上升期的新人，暂时还拿不到杂志封面这种待遇，其他小采访虽然有一些，但配图要么很少，要么不太上档次。但是这组不一样，明显就是时尚杂志封面级别的拍摄效果。
确认这组照片没有见过，安菲菲拨通了吴晟艺的电话，一问才说是之前约好的某个时尚生活杂志，安排在昨天拍摄，因为安菲菲一时忙不过来，没有陪着去。
挂掉电话安菲菲心里嘀咕：网上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消息明显是有计划的，那么昨天的拍摄显然也被囊括其中。是谁这么大手笔，难道是投资人？
抱着不太确定的想法，安菲菲打给了周皓，对方很平淡地表示，前几天这些□□爆出来的时候，他一个公关行业的朋友正好来拜访，听说是他投资的电影，便主动把事情包揽下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安菲菲有点儿呆愣，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朋友帮忙？她当然相信周皓有这样的朋友，也相信他的朋友可以很轻松地摆平整件事，如果一定要说哪里不对的话，那一定是因为幸福降临得太突然，让她无所适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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