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眼眸
“就是啊，先说说，前年见第一面的时候，我的霓凰是什么感觉？”他柔柔地问。
“刚一开始有点吃惊。你和我的林殊哥哥一样高。后来被叫去跪在太奶奶的面前，只是贪恋着那感觉好像回到从前一样。直到后来你握住了我的手，当霓凰想抽回的时候，却发现你捏那几根手指的方式，哪一根手指轻，哪一根手指重，居然和林殊哥哥的一模一样。再后来看了一眼你的眼睛，眼眸居然也和林殊哥哥的一模一样。而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人能比霓凰更知道林殊哥哥的眼睛是长得什么样了。记得吗？以前要么你出征，要么霓凰返滇，反正每一次要分开的时候，我们都会傻傻地互相看好久，早就深深地印在了心里。”霓凰扑哧一笑：“喜怒哀乐，你的瞳孔会怎样缩，会缩多少，霓凰都知道。”她又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后来出了大殿，邀请你散步，一是因为相助云南水战的事，对江左盟的好奇。更重要的，是因为你是这么多年最像林殊哥哥的一个人，有他一样的身高和眼睛，霓凰特别地想一起走一走。”
他的心中一疼又一暖，眸间蓦地升起点点星星却又瞬间展颜一笑灿然：“那为兄也说说好不好？”他又将脸贴在她的脸上：“知道我的小丫头多有本事吗？你就是我的清泉和良药。梅岭过后，这么多年，无论得到了什么，做成了什么，我其实始终无法摆脱心中的落寞。因为身体，因为一切。心内再也不是那个少年将军，再也没有过纯粹的欢喜。直到长亭相认的那一天。那一天啊，知道了我的小女孩还爱着我，那么长的12年过去了，她都还没有只把我当哥哥，而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只当你的哥哥。”他挺起身子，凝视着她如秋水般莹莹润润的眸子，“从那一天开始，天突然亮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已经再没有什么能止住我心中的欢喜。受过什么无所谓，结果无所谓，以后的一切只需尽力去做就是。这一生已足矣。”
她忽然感觉他凝彻的眸光美得有几分让人炫目，仿佛一泓清透的深潭幽不见底，能吸纳所有的思念，又滋润着每一刻的欢喜。
“报......”外面有通传的人在喊着。霓凰像触了电一样霍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整理着自己的妆容。
“进来。”她正色说道。林殊也跟着站起。
“太子殿下议事已毕，有请郡主和苏先生。”
“知道了，退下吧。”她回身低下头小心地帮他整理着腰带。他却一把又将她搂进了彼此的怀里，温润的唇印在她的额上。
“这几天，你都没有真的把我们轰出去，是不是因为还是想要看见我？”他的声音糯糯的。
“12年，霓凰想的无非就是能再见兄长一面，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怎么会真的不想见。”藏进他的怀中，她的声音细细小小。
“丫头，我也是，现在每一天都得要看到你，见不到连药都会觉得出奇的苦。”他咂咂嘴，轻轻地笑。
“好了，出去吧。”她抬头眼睛弯弯地笑望着他。努力企图推开了三次，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偏殿。
“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等此案一有了结果就一起出去玩，把你留下。哈哈。”回到正堂，林殊和霓凰都是一副兴冲冲的模样。
“而且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们第一站就去抚仙湖,那里还有仙露茶，是不是？”他扬唇含笑，回望着她。
“没错。”她也柔柔地望着他，心中暗想为什么这天地间其他的人此刻就不能马上消失一会儿呢，好想现在就再扑进林殊哥哥的怀里一直都不要出来。
“今天晚上不用吃窝头了吧？”景琰说出了他能想得到的最核心的问题。霓凰大气地一笑。林殊转头看着别的方向也是咧嘴开怀。
“不但今天晚上不用吃，明天晚上还有更好吃的炖品。”林殊笑道，伸出手暗暗寻找摸索着她的手。
“明天还要来？”景琰的眼睛已经突出了眼眶。
“当然啦，要不我一个谋士怎好天天来林氏遗属家里。”
要不是一下午没有上茶水，景琰真的打算无语泪千行。
“总结一下就是：你们未来能出去玩，而我只能呆在京城。如今还必须得听着你们绘声绘色地商量。”景琰打算让自己的心碎得更彻底一点。
“我们是出去游历品茶的，你又不喝茶。”霓凰轻轻晃着说林殊的手说。
“你不是有新婚的靖王妃嘛，她怎么样？”林殊的眼睛一弯。
“她挺好，就是我和她还不怎么熟。”景琰也乐得赶快转个话题。
“啊？！你和人家都那样了还不熟啊？”霓凰向前伸着头，一脸的呆萌惊奇。
“小丫头，懂什么！哥哥们说话呢，听着就是了。”林殊笑着攥紧她的手，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又顺势往自己的身后塞着。
“哥哥们？”霓凰从他的身后探出半个头，戏谑地看着林殊欲言又止。心道不是不许我叫别人哥哥吗？
林殊心下明白又被霓凰抓了小辫子，只得不好意思地嘻嘻笑着。倒是把景琰又看得一头雾水。
“前些日子我们回七溪泉玩了。”林殊的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仍和霓凰在不断地悄悄撕扯着，笑对着景琰说。
“反正现在你们出去也不叫上我了。”景琰还是一张正色脸。
“要不过几天叫上靖王妃咱们4个一起去？”霓凰又从他的背后探出头，兴奋地说着。
景琰的眼前一亮。
“太子和太子妃，林氏遗属及其同她有过绯闻的阴诡谋士，这个秋游组合还真是新奇。”林殊低头笑道。
“怎么？是不太合适。”听闻此言景琰和霓凰都耷拉下了脑袋。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林殊抬头明朗地笑着。“多叫些人吧，把豫津，景睿，穆青都叫上。换个地方，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我们找个湖边，多带几个侍卫，去钓螃蟹，怎么样？”
“兄长能吃寒凉的东西吗？”霓凰从侧面仰头看着他，一脸的关切。
“没事，咱们带着姜嘛。”林殊的嘴角向上弯着，笑容似朝阳般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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