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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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晓熏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苏州，时值冬季，街道两边却依旧绿树如茵，相对于北方冬天的苍凉荒芜，显示出勃勃的的生机。古色古香的园林景观，街上人们的吴侬软语，这些都让晓熏他们感觉很新奇有趣。一路上四个人欢声笑语不断，仿佛抛开了学校里的一切人事和压力，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尽情地撒野。
苏州过后，四个人又去上海体会了国际大都市的繁华，最后一站落在了杭州。烟雨朦胧的西湖，岸边婀娜多姿的垂柳，安逸休闲的人们，相较于上海的五光十色，杭州的繁华毫不逊色，但却少了上海的忙碌和急躁，晓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城市，心里暗暗萌生了想考入杭州的大学的念头。
玩了一个多星期，明天下午就要飞回家了，今晚是在外面的最后一个晚上。晓熏拉着叶辰去所住酒店楼下的花园里散步，想趁机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同时也是想给白菜和段潇制造机会。这一路走来，段潇从一开始面对白菜的些许别扭，到后来在白菜热情的感染下不再逃避，渐渐自然起来，晓熏都一一看在眼里。她真心地觉得，段潇和白菜真的挺合适的，两个人都爱笑爱闹，共同话题多得不得了，一聊起来就没个完。晓熏看得出来，段潇不讨厌白菜，之所以没接受白菜，可能是因为他自己说的，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也有可能这只是个善意的借口，怕伤害到白菜。晓熏心里比较倾向于后者，她觉得这两个人只是时间未到，幸好白菜脸皮够厚，极富穷追不舍的精神，相信久而久之，段潇这块石头总会心软的，早晚落入白菜的魔掌之中。
南方的冬天阴冷阴冷的，晓熏和叶辰走了一会，就躲在花园内的亭子里休息。晓熏调皮地被冰凉的手伸进叶辰温暖的脖子里取暖，叶辰不但没反抗，反而一把把晓熏拥入怀中。两个人正耳鬓厮磨呢，突然听到身后的树丛传出说话声：“咱们在这坐会，聊聊天吧。”咦，这不是白菜的声音嘛？晓熏和叶辰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蹑手蹑脚地靠近树丛，从缝隙望过去，果然是白菜和段潇，两个人坐在树丛背后的石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晓熏对叶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脸八卦地把耳朵凑过去偷听二人的对话。叶辰看着晓熏调皮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走过去，双手捂住晓熏冰凉的脸蛋，一边给她取暖一边陪她偷听。
幸好南方的冬天树木依旧高大茂密，树丛背后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隔墙有耳，漫无边际地聊着闲天。过了一会，渐渐地对话少了起来，气氛也有些小心翼翼。偶尔的风吹过树丛，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段潇听着这声音，不免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决定打破僵局，假装轻松地说：“天可真冷啊，咱们早点回去吧，我要赶快回到我温暖的被窝里啦。”
“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急着逃走嘛。”白菜幽幽地说。
“没有啊，这不是冷嘛。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吧。”
白菜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盯着段潇的眼睛，“我有话想跟你说。能不能晚点再回去？”
“这么冷的天，什么话不能改天再说啊，今天有点晚了，要不叶辰和晓熏该担心咱们了......”
“其实我都知道了。”白菜突然打断段潇的话。
“知道什么啊？你今天好奇怪哦。还是快走吧，太晚了，我的行李还没收拾好呢......”
白菜突然猛地一把抱住段潇，把头埋在他胸前。
“怎么了这是？别开玩笑哈，我可禁不起逗啊......”段潇轻轻的企图推开白菜，但玩笑的语气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慌乱。
“段潇你不要动，你听我说完我就放开你，好吗？”
段潇尴尬地看着白菜的身影，身体被白菜的双手环绕着，内心挣扎了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迟早都要来的。
“你说吧，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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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仿佛积攒够了勇气，白菜缓缓地开口了，“段潇，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对不对？”
段潇的心跳快了起来，没有说话，白菜又问：“可是你喜欢的是晓熏，我没猜错吧？”
树丛后的晓熏和叶辰同时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望向对方，谁都没料到白菜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晓熏急得不知所措，想对叶辰解释，却又不敢出声，只好拼命地对他摇头摆手。叶辰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一下，也没有做声，只是轻轻抽回捂在晓熏脸蛋上的手，缓缓地垂下。
段潇听了白菜的话，轻轻地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次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良久，白菜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那个时候只是一种朦胧的喜欢，总是想跟你一起玩，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一直后来失去联系。高一开学那天竟然遇到了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变得这么帅，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但是你的性格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开朗，而且我们的共同语言特别多，让我忍不住想靠近你。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我们竟然能再次相遇，而且还成了好朋友，其实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没敢跟你说这些，我想等以后慢慢的多接触一些之后再让你知道。”白菜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当时我和晓熏答应你帮叶辰走出阴影的事情，我也是有点私心的，一方面是真的想帮帮他，另一方面是想能多找个借口和你在一起，想着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可能会对我有感觉。可是我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就发现你的目光一直都围绕在她身上，每次你假装漫不经心地看向她的时候，你都没有注意到你身后的我，我不怪任何人，因为是我自己没有及时表白我的心意。于是我上次鼓起勇气跟你告白，但是已经晚了，你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是晓熏已经和叶辰在一起了呀！难道你就不能清醒点，回头看看我吗？我真的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放弃，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试着给我一个机会。”白菜的泪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滴在段潇的胸口，湿湿的，热热的。段潇默不作声，他知道白菜是个好女孩，自己心里也对白菜充满了心疼，可是却对自己的心意感到无能为力。
叶辰的心好疼。
虽然自己也曾经有过疑虑，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了自己的猜测，但是他始终不愿相信。每次和晓熏在一起时，段潇那有意无意投射过来的目光，对自己和晓熏的恋情发展的各种关怀举动，都一再证明了自己的判断，但他却一直逃避着，他不敢相信有一天真相暴露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将做何选择。晓熏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慌乱地望向叶辰，却发现他攥成拳头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于是心慌意乱地想拉住叶辰的手，却被叶辰使劲挣脱了。晓熏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心里充满了委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刚才还浓情蜜意的两个人，这会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无法靠近对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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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深深地叹了口气，在空气中呵出了一道白雾，“本来我以为晓熏和叶辰在一起了，你也就会慢慢地死心了，可是你却还是那么关心她，每次他们两个闹出什么事情，你总是挺身而出，不管别人再怎么说你的闲话，你都义无反顾的帮忙。每次听到有人在谈论你，说你甘心情愿地倒贴别人的女朋友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后来我觉得不能再继续装傻了，所以找晓熏好好地谈了一次。我问她，有没有过曾经哪怕一瞬间喜欢过你，她说没有，我看的出来她没有骗我。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如果她真的曾经喜欢过你，你们之间曾经真的有过那么一丝感觉，那我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竞争，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可以让给她，但只有你不行，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你的心。但是她没有，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你明知道她和你的好朋友在一起，你还是心甘情愿地望着她，所以我根本没办法跟她争，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要争取过，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你的心。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比赛还没开始我就输了......”把头埋在段潇的胸口上，环抱着他的双臂猛烈地颤抖，泪水湿透了他的胸膛。
段潇也难过的快要窒息了，泪水悄悄地涌出来，忍不住也伸出双手回抱住白菜，“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白菜在段潇怀里泣不成声，段潇心里一阵翻腾。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被白菜这样率真可爱的女孩子喜欢着，实在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至少现在，他的心里还容纳不下白菜。沉默了一会，段潇轻轻地开口道：“有些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没想到还是露出了破绽。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跟着他，凡是跟他有关的事情，我都想参与，莫名其妙地想保护他。后来长大了，我明白自己是喜欢上了他，但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会喜欢我。我只想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我就知足了。直到他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为他高兴，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可悲，我尽量隐藏自己的心，尽量做到不动声色，却还是被你发现了。白菜，你真的很好，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是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接受你，我还是放不下他，虽然现在情况有点混乱，有些事我还无法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直在努力，总有一天我会放下他的。我现在没有资格让你等我，但是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好吧，我相信你。”白菜起身擦了擦眼泪，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段潇，“而且我要告诉你，我苏婉若认定的东西，一定不会轻易放弃。你不要有压力，尽管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内心，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被我打动的！”
白菜说着，再次搂住了段潇，过来一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放开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段潇，你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夜空中，白菜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流动着真诚的光芒，“如果你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你会对我动心吗？”
“会，一定会。”段潇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白菜抬头望了望天空，“段潇，你能不能忘了今天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
“白菜，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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