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烟花易冷
在酒店睡了一夜后，第二天早上莫然就与其他人一起登上了游轮，只不过到处都没有见到葛天阳。
“呼！”她将自己的背包扔在客房里，然后走到外面，看着大海，望着远处，此时船已经开动，逐渐离岸边越来越远。好久没这么放松了，还好自己不晕船，她看到有些人捂着嘴的样子，在心里庆幸着。阳光撒在身上，温和无比，还有海风微微地吹着，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燥热，这种生活可真好！
莫然叹了口气，这般自由的生活，实在不属于她。
刚才还是巨大的轮船此刻到海上，只是渺小的一点而已。茫茫大海，一望无际，她突然觉得心无比的空荡，如果这时，他能在就好了……
想到这她赶紧使劲摇摇头，说好出来放松的，怎么又想到那个无赖了，索性不看海了，一看就无限惆怅。于是她转过身，开始到处闲逛，不由得感叹这葛天阳的财力，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有潜力呢。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在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她终于了解了整个船的构造。一共三层，不算甲板的话，每层都大概两千平米左右，最底下是活动厅，里面有酒吧、舞厅、餐厅等等。中间那层也是自由活动的地方，只不过比较空，大概是留举行什么活动的。最上面是睡觉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唉，也就那么样吧。”莫然摇摇头，本来以为多高级呢，原来一般般……
吃完饭她回房间睡了个午觉，醒来后觉得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迷迷糊糊又过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去餐厅吃饭时，听到服务员说晚上有烟花会，她想去看看，也觉得那个送她请帖的人也应该会出现吧。
晚上十点多，人群渐渐聚集到船头甲板上，三三两两挤在一起，端着酒杯，开怀畅聊。莫然在一处人少的地方站定，发现客轮已经停住了，静静立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显得有些孤独。
她倒好奇，这烟花从哪里放，放了后会不会污染海域，额……好像想得太多了。
终于从人群中传出一阵欢呼，紧接着便是一声声烟花升空的声音。她才发现，原来是从轮船的外壁飞出的。
一簇簇烟花在天空绽放，照亮一片不小的海域，正欣赏着，突然有人从后面环住她，并在她耳边轻声吹气：“怎么样？喜欢吗？”姿势像两个正在热恋的恋人一般。
莫然一惊，待反应过来后微微一笑：“顾少辰，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顾少辰见她连头都不回，觉得无趣，便放开她，走到旁边与她并肩站着。“你猜到是我了？”
莫然看向他，清爽的海风迎面吹来，吹乱他的头发。她才发现他今天没有戴眼镜，也没有梳大背头，微长的头发随意搭着，随风|波动，简直就像个邻家大男孩，完全天然无公害……
似乎是感觉到她强烈的目光，他回过头也看着她，有点深情对望的感觉……
“没有。”莫然正过头，“你怎么想到请我来这里玩？”
“看你活得太累，想给你放松放松。”顾少辰笑道。
“哦，”莫然点头，“那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第二轮烟花开始了，在夜空中绽放出各种图案，五彩缤纷，美不胜收。莫然抬头看着，而顾少辰却始终看着她。烟花一声声响起，接连着在天空绽放，照亮她如一汪黑潭般的眼睛。一身红色吊带长裙，一头随意散着的长发，此刻都在随风飘动。不施粉黛，没有丝毫刻意打扮，却美得惊人。
“真美……”顾少辰悠悠说道。
“嗯……”莫然回应着，“好久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烟花了，也很震撼。”
“是很震撼……”顾少辰觉得如果自己不过来，一定会有其他男人上来搭讪的，而且是很多。
“上次的事解决了吗？凶手怎么样了？”莫然突然问他。
“死了。”顾少辰看向大海，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周身却散发着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死无对证啊……”莫然叹气：“看来是真的有人想置你于死地了，万事都要小心着点，幕后主使还没有出来，不能大意……”
“怎么？你关心我？”顾少辰一脸坏笑看着她，仿佛有生命危险的并不是他。
莫然摇头，“我是怕你死了，就没人帮我了。”
“这么不解风情……”
活动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结束后，有些人意犹未尽，有些人激动无比。莫然依旧站在原地，从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看着无边黑暗，一阵阵硝烟味刺激着鼻子，心底万分可惜与惆怅。这半个小时，足足花了几十万吧，可得到的又是什么？如一场空梦，再美丽再震撼，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留下无数灰烬，沉入海底……
“想什么呢？”顾少辰见她盯着海面出神，好奇问道：“是不是没有看够，没有的话我明天再给你搞一场……”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挠挠头道：“还是等回去吧，毕竟这不是我的地盘。”
莫然转过头看着他，笑道：“好啊，我等着。”然后转过身，边走边说：“我累了，回去睡觉了。”
顾少辰跟上她的脚步，在她耳边温声道：“做个好梦。”然后便超过她，先一步走了。
“谢谢……”莫然轻轻开口，声音被吹散，消失在风中。
她对顾少辰是真心感激的，怎么说呢，如今这世上，似乎只有他一人能懂她的心思了，给她带来希望，给予她帮助。恐怕放在谁身上，都会对他动心吧。可唯独她不能！这世上她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唯独那两个男人不行。迈不过的坎，忘不了的痛，好不了的伤，一切都源于一个人，而顾少辰，她只当他是伙伴罢了，不敢多求别的……
后来，莫然一个人又在船头吹了好久的海风，她期盼着所有的疲惫与难受都能随着风吹走。
有时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灵魂，只是一副躯壳，这样就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在乎，那该多好。可是，如果没了灵魂，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为了心底的那个人吗。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仇恨这东西，就好像毒一样，是会上瘾的。一旦接触它，就得依赖它活着，如果要强行戒掉，只有承受巨大的痛苦，可如果不戒，那它就会愈来愈疯狂，最终占据身体，吞噬掉灵魂，渐渐失去自我，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世上，痛苦不堪……
夜深了，船上的灯光熄灭了越多，只留下几盏，照得一切事物都有些恍惚。莫然理了理思绪，却发现怎么也理不开，无奈只能转身，想着睡一觉可能就好一些了。
没走两步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着显示屏，有些意外，他怎么突然打给自己……
“喂……”犹豫了会还是接通了。
“还没睡？”那边传来笑声：“你这小夜猫子又在干嘛呢？都十二点多了，做贼啊？”
莫然也笑笑：“你不也是吗？还说我。”不知怎的，她发现只要自己听到宋连城说话，心就会莫名安定下来，贪恋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疯了。
“我刚处理完事情，还在办公室里，正打算回家呢，结果刚站起来肚子就响了，所以打电话给你，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出来吃点夜宵，或者是我带给你？”宋连城一边说一边走，准备开车去接她。
莫然一听，赶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不在家。”
“不在家？”宋连城停下脚步，站在电梯前问道：“那你干嘛去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的谁！”话出口，莫然才惊觉自己语气里有些撒娇……
“哈哈！”宋连城大笑，“你这个笨蛋，玩傻了吧，你不早就答应我了吗，做我的女朋友，原来你一直都没肯定，我很伤心……”
“伤心个屁！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忘了？我哪里答应过你啊，别瞎说！”莫然摸|摸手臂，深夜的风吹得她有点冷。
宋连城似乎听到了风“呼呼”的声音，问她：“你在哪玩呢？”
“我前两天抽奖中奖了，免费旅游七天，我就寻思着不来白不来，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于是就来了。”莫然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哦……”宋连城离开电梯，选择从楼梯间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电梯里没信号，他还想多聊几句……
“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在哪玩，是不是有别的人在你身边？”
“屁！”莫然翻了个白眼，“你少管我，啰嗦死了，赶紧回家吧，别老吃夜宵，对胃子不好，饿了就喝点牛奶什么的，也有助于睡眠，早点睡吧，我也好困……”
“你是在关心我吗？”宋连城打断她，心里不禁一阵窃喜。
“唉！”莫然叹口气，无奈道：“好吧好吧，就算我在关心你好了吧，晚安啊，拜拜……”说完立马“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好多了，于是最后看了一眼无尽的海，转身便往房间走去。只是她不知道，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时时刻刻的盯着她，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犹如影子般，无处不在。
宋连城收回电话，本来积攒了一天的烦躁与劳累，结果现在心情变得特别好，以至于回到家后，被一边揉着眼屎一边喝着水的宋佳佳嘲笑：发|春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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