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赵澈移开两步，走到小七的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伸手去拿小七腰上的短剑。整个过程中甚至没看小七一眼。
小七只是看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待赵澈抽出短剑，小七才抬头，看到空中闪过的一道白色闪电，直冲他们而来。
她退后了两步，赵澈立马上前，用短剑横在胸前挡住这道白色闪电，而白光照映出的那张脸孔，甚是熟悉。
“小五……”小七轻声喊了出来。
其实她早就隐约猜出了什么不对劲，好比上次离开皇宫后遇刺，为何小五迟迟不现身，好比赵澈为何会怀疑他们三个，好比为什么赵澈偏偏选中这一天出来……若要说早一些，可以说到那晚王府上来了刺客……
小五不现身，那是因为他是刺客。
只见小五猛地抽离手中的剑，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左边袭来的人。
不仅是左手边，还有身后，屋顶，墙壁上……站的一共只有五个人，却都是王府上一等一的高手。
随后他冷笑了一下，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大有挣个鱼死网破的想法。
赵澈看着他，双手背负在后，一脸平静地说：“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可既往不咎。”
小五却像听了什么好笑话：“既往不咎？可能吗？何况，不是我说出来，你就会相信的。”
“你不说，只有死路一条。”赵澈紧盯着他。
小五扬了扬下巴，脸上带有些嘲讽：“我上次还不是从你们手中逃了。”
听他这么一说，王府的五个暗卫有了一个共识。
五个暗卫稍稍改变了位置，就把小五给围住了。早在出门前，他们就收到了赵澈的命令，能活捉就尽量活捉，不能活捉就别让他跑了，直接下杀手。
话虽如此，但他们也算是相处了几年，怎么说也是有些下不了手的，不料这一点被小五看出来了，他寻了个空隙，脱离出暗卫的包围。他一跃而起，眼睛看到赵澈那里，脚刚碰到墙壁还没站稳，就又冲赵澈来了。
小五已经完全无视了五个暗卫，他的手一侧，剑尖对着赵澈，只要这样下去，赵澈的胸口就会戳出了一个窟窿，只要这么下去……
疼痛伴随着冰冷的触感而来，小五猛地把右手一扬，打掉暗卫正贯穿他的身体的剑，可是还是那鲜血涓涓地流淌着，触目惊心。
小七看着那淌下来的红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揪住了她的心，心跳的力度尤为清晰，那沉重的压迫感也是那么的清晰。
她记得，城破的那天，眼前的人也是流淌着这样的红色，她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片红色。
一切就像是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她的耳边尽是兵器相碰的声音，婴孩啼哭的声音，女人惨叫的声音……
她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了。
……
突然，眼前的红色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赵澈的手很大，掌心还覆着一层薄茧，触在小七的眼睑上，瞬时间把她拉回了现实。
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赵澈却把嘴慢慢地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别看。别怕。”
可是，不是不看，那些事就不发生了。
说完，赵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七给打晕了。他打横抱起她，转过身去，竟不顾身后就这么离去了。
小五看着赵澈离去的背影，眼神更加凶狠了，可偏偏那五个暗卫还在和他周转，使他没有机会追上去。
他知道，他生存的几率很小，但是即使死，他也要拉个垫底的。
他打量着这五个暗卫，估计他们的实力后，觉得他至少可以处理掉两个。至于剩下的三个啊——
听到那风中的异动，小五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了，看来他生存的几率又大了些。
有一个暗卫似也察觉到了，他猛地朝另外四人大喊：“小心！他还有同伙！”他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阵沉重的闷哼声，低头看腰间，就看到了那泛着白光的剑尖上滴着血。
“嗖”的一声，那剑被人抽了出来，血就冒得更汹涌了。
小五看着来者，冷笑道：“想不到你会来。”
来者身穿黑衣黑袍，还蒙着脸。若是赵澈在此，定会认得出上次在何潇手下，助小五逃跑的正是他。
来者并不搭理小五，而是环顾四个暗卫，仿佛在思考胜算有多大。显然，四个暗卫因为黑袍来者杀了他们的一个同伴而愤怒着，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他们几乎是同时发动了攻击，都是冲黑袍来者。
小五找到了他们的纰漏，正打算潜逃，却不料被一个暗卫瞧见了，直生生被挡住了去路。
暗卫看着他，道：“小五，王爷曾给过你机会，是你不好好珍惜。”
小五却嗤笑了一声，牵动了伤口，他更疼了。
黑袍来者与三个暗卫一番交流，也知道了双方的实力，他往小五那边看去，小五已受重伤，正处于劣势。
再看看和自己交锋的三个暗卫，真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啊，要硬拼，就算他能打败这些暗卫，也是护不了小五且自己伤得不轻的结果，于是心中便有了另一份思量。
他躲过暗卫的攻击，往后方一跃，转过身脚尖用力，便施展轻功遁走了。
三个暗卫相互对视，又是达成了一致，其中的两个人直往黑袍来者追去，剩下一个人却加入了对付小五的行列。
要留活吗？
看样子小五是不会说出幕后主使的，若是心软，他极有可能逃走的。
两人一番交流，出于周全，还是决定将小五置于死地，可心里还是念着同在王府上待了几年，就最后一次劝道：：“小五，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听他这么一说，小五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两个暗卫，退后了两步，没再进攻。
两个暗卫以为他要降伏，便松了口气，不再紧绷着身体。
小五看着他们的动作，眸光闪了闪，然后扬起下巴，道：“我说我是何潇派来的，你信吗？”
暗卫一怔。
小五想到了他们会是这个表情，于是嗤笑了一声：“我说过了，即使我说，你们也不会信。”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只觉得身体更虚弱了，使不上力气。
他知道，那人来了他也不见得就能活，可是……那人卖队友卖得也太快了吧？这么一会儿就自己逃跑了？
小五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还是得要死啊。
只是，可惜了。
两个暗卫看见小五握剑，立马又紧张起来了。他们看着小五的动作，没有动弹。
小五这伤势，他若要逃，他们肯定能追得上。念在昔日情谊，若是他没袭击过来，他们便是等他袭过来再动手也不迟。
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小五直接把剑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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