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③⑦章
“我的目的也只是为钱而已,你若是让我一分也拿不到,我定然是不干的。不如这样,这密卷我分你一半,剩下的就让我留着回去交差,这样咱俩都不吃亏。如果你实在非要它不可,我可以把乔寒老巢的地图画出来给你,咱们……公平交易,你看如何呀?”
罗弋带着几分惊愕抬起头来,说真的这样没有立场的对手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再一想假如有了乔寒老巢的地图,那么也许她便能在里面找到金枝,好好和她来个了断也不一定,于是便欣然应允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
云棠说罢,拿着剑在密卷上一划,那密卷便随之裂成了两半。
她将其中的一半抛给罗弋,自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时而咬着笔时而取下,在上面写写画画,不到五分钟便完成了,仔细叠好交给罗弋,把剩下的一半密卷抱在怀里,冲着她眨眨眼睛,笑道:“后会有期。”
说完,她起身一跃,身影在枝桠间晃荡了几个来回,便不见了踪影。
罗弋展开手上的纸,这云棠虽说是立场不定,倒是言而有信的,这地图上把地形画得清楚,注意点也标记得明白,不知乔寒若是看见,会作何感想。
这时,底下的许越见这争斗似是结束了,便小跑几步来到树下,冲着罗弋喊话道:“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罗弋按住手底的树枝便跳了下来,把拿到的密卷抖了一抖,仔细一看,眼里便亮了起来,“太好了,这密卷是竖着写的,开篇就是关于意念的进阶提升之法呢,许越,你好好瞧瞧。”
“哦……”
许越接过密卷来,只见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像是古文字,一溜看下来,似乎是在“风”处截断,所以他和罗弋所掌握的力量,在上面都有着详细的记载。
“而吾未尝以此多者,自以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吾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似礨空之在大泽乎?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末之在大仓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此其比万物也,不似豪末之在于马体乎?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
许越放下密卷,缓缓地皱起了眉头来:“这不是庄子的《秋水》吗?你说这玩意儿记录了怎么将意念之术提升进阶?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罗弋接过密卷扫了一眼,便将它收好放进怀里,道:“意念之术本就玄乎,既然密卷上那么写了,那一定是在某处意义上有重合,你先回去好好揣摩揣摩,我去乔寒的老巢抢剩下的一半密卷,对照一下大家的,也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
她正欲起身离开,却被许越一把抓住了手腕。
“看起来乔寒那家伙,应该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吧……”
见罗弋一脸疑惑地瞅着他,许越不紧不慢地开口了,眼神却变得愈发坚定起来:“所以,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前往呢,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罗弋心里一动,眼眶便有些湿热起来,看见了许越胸前的那只怀表样的饰物,她不觉有些害羞起来,轻声道:“你……不怕我把你带传销窝里去呀?”
这话想必指的是第二次见面时,许越怀疑罗弋是搞推销的事了,他不由得会意一笑,晃了晃那怀表道:“只要姑娘一句话,这表要多少钱我都买了。就算姑娘要把在下带到传销窝里去,在下也是乐意得很。”
罗弋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轻轻地牵过他的手来,两人便开始向着乔寒老巢的方向出发了。
但是走着走着,罗弋的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好受起来。
“对不起。”
她忽然间开口说道,声音很轻,但许越还是听见了。
“怎么了?”
罗弋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回道:“许越,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忘掉我,再去找一个好姑娘,幸福快乐地过完下半辈子,你这么单纯善良,一定不能……”
“说什么呢,”可许越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样的阳光,“找什么好姑娘呢,你就挺好的嘛。如果你不介意……咳,反正,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嘛,别瞎想了。”
突然间就用到了“我们”这个词,许越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可是就在这一瞬,他忽然就觉得对罗弋感到非常喜欢,于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靠近了她,便感觉到随之扑面而来的秀发的香气。
感觉像是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
“注意身体啊……手还是这么凉。”
忽然听他这样说,罗弋转过眼去瞅许越,讶异地发现他的眼中竟有一丝心疼,情绪登时就有些慌乱,不由得有些痛恨起自己来,觉得自己真的是好自私,但是……
就算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却也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也许……在爱情面前,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吧。
就像某部剧里说的,爱情不是艺术,它和生命一样,都是黑暗的、粘稠的、肮脏的东西。
城堡里光线很暗,云棠凭借印象潜入了里面的最深处,轻轻推开石门,看见乔寒正在屋内打盹,身旁站着两个目光呆滞的年轻姑娘,正机械地一下一下为她摇着扇子。
想来是已经被制成活体傀儡的人吧,云棠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乔寒,却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把手边的茶递给左侧的女孩儿,她便轻轻地接过放在了后面的红木桌子之上。
乔寒懒洋洋地问道:“密卷取来了?”
云棠没作声,只是上前一步,将它恭敬地送到了乔寒的手上。
“怎么少了一半?”乔寒冲着云棠偏过眼,眼神里有种莫名的尖锐。
“不晓得。我拿到的时候,就只剩一半了。”
“是吗?那可真不巧呢。”
说罢,乔寒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扔给云棠,便背过了身去,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笼罩在阴影之中。
云棠料想乔寒该是知道自己在撒谎的,觉得既然受雇于人,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虽然说自己的名声早就不怎么样了,但是底线还是要守住的,于是打开了布袋,哗啦啦地倒出了一半来,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子,把石门给合上了。
乔寒回头瞥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若不是因为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对付不了打开了永生阵还联起手来的他们,也犯不着这样四处寻人……虽然她们几个,单独看来无一不是狠角,但毒蛇就是毒蛇,永远不可能像狗一样忠心地跟着人的……”
“但是也罢,反正都不过是棋子而已,到最后,还不是一样会背叛我……既然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也不会傻到去相信她们……”
力量这个东西大概就是这样,没有拥有过的人总是在渴望它,而一旦拥有了,就得为它昼夜不停地奔波,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对于乔寒这样的人来说,朋友在她看来,大概就是弱者之间的惺惺相惜,自诩为强者的她,自然不屑。
像她这样的人,并不会有朋友,什么心事都只能在黑夜之中暗自消化,哪怕再受伤再孤独,也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心事。
为什么心事要说给别人听呢?根本就没指望旁人能够帮得上忙,只不过徒增笑料和把柄罢了。
普通人的心事不值钱,传开了便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市井八卦,而那些拥有力量的人的心事却不能随便去说,有时候甚至能明码标价地去卖,那便叫作情报。
也许,站得越高,便越是只能沉默了。
她闭上了眼睛,忽然间感到很累、很累,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待一会儿,什么也不去设计,什么也不去操心。
自从上次分开之后,任远和沈叶便一直没有再度联系,感觉现在像是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阶段,你说发展得不错吧又好像没有那么亲密,说遥远吧却又好像没那么陌生,这进一步嫌烦,退一步怕远,想联系吧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拿称呼来说也是无处不在的尴尬,叫她沈叶吧好像太见外了,起个昵称又显得腻歪,所以两人就开始变得这么不咸不淡起来,索性谁也不联系谁了。
任远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划了几下,又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是,他对永生阵什么的都完全不关心不在意,愿意加入完完全全都是看在沈叶的面子上,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要处理的事儿便有一堆,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挪作他用的。
眼下也要放学了,他收拾了下书包,将它扛在肩上,怀着满腹的心事向家走去,只觉得步子都变得沉重起来。
可以的话,他真的很不愿意回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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