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堵倒塌的墙壁

　　

　　天色微明时分。

　　醒着的程书玉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后，一骨碌从床上起了身，匆匆忙忙穿了衣服，走到楼下。

　　走到外面一看，原来是她们和隔壁之间的那堵墙塌了。

　　砖块散乱地堆砌在塌了的墙壁那儿，还有两张凳子，她们这边的，和隔壁那边她们昨天晚上在他家院子里搬到墙边回来的椅子，一长一短，此时都站在砖堆里。由于凳脚被砖块埋没了，此时都只露出凳子的上半部。

　　她很快明白了墙壁为什么突然塌了，这两天她大姨那胖胖身躯的重压，使那墙壁变了形，再加上雨水的推波助澜作用，墙壁也就倒塌了。

　　正在她呆呆站在墙边看着墙壁发呆时，她看见对面突然站了一人。

　　抬头一看，却是高岩。

　　现在，他正冷冷地看着她。

　　原来高岩是被墙壁倒塌的声音惊醒了，他赶紧起了床，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结果到外面一看，原来好好的墙壁那儿，现在是一片乱七八糟的砖块，和站在那儿发呆的隔壁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她到底想干什么！

　　先是偷内裤，再是在他房间里脱掉外套，这还不算，现在，居然趁着天还没亮，把墙也推倒了！

　　再看了看墙边的两只凳子，心想，她这是想要出入更没有阻碍吗？

　　到现在为止，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没见过像她这样不要脸的女孩子！

　　而且，居然这么明目张胆。

　　她到底知不知道羞耻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现在她居然一点也不害臊地站在那里，脸上一本正经的，好像她还占理了似的！

　　正常人在这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暴露于别人的面前时，不是该赶紧逃之夭夭吗？

　　她还好意思站在那儿！

　　面孔这么娇美，内心却是这么变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无法把她的面孔与她的行径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好男人不会打女人的思想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一下，他早步冲上前去，把她暴揍一顿了。

　　此刻，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对她怒目而视。

　　她的目光却逃避着他。

　　因为程书玉的一连两个梦境，使她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担心自己年轻貌美，被他看上了可就麻烦了。

　　她的这种逃避的神情在他看来，却是她心虚有罪的证明。

　　就在他们都忤在那儿时，程大婆子程小婆子也赶来了。

　　她们也被院子里的巨响惊醒了，只是太困了，因此没有立刻起来。想再躺一会儿。但是由于好奇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睡来睡去睡不着了，这才起床，跑下来了。

　　她们刚跑下来，就看到程书玉和隔壁的高岩两人相对着站在塌了的墙壁边。

　　她们心头闪过了一个判断，墙壁肯定高岩推倒的，他是想进她们的房间里偷东西，或者，偷人。

　　一想到偷人两个字，她们的心就缩成了一团。

　　她们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难道这下要被一个毛头小伙子给破了？

　　她们知道□□犯可不管老的还是少的，只要是女人，就行。

　　还有可能，他是既想偷人又想偷钱？

　　她们又想到自己那辛辛苦苦赚来的为数不多的积蓄，现在，该把家里的存折和储钱罐藏在哪儿，才是万全之策？

　　这些都是她们从下楼后到走到墙壁边上时的一个瞬间的想法。

　　等到她们站在墙壁边上时，高岩已经离开了。

　　他实在不愿意再多看一眼这三个女神经病了。

　　他等会就把墙头磊起来。

　　他想起他前几天买油漆的那个店的边上，就有一家卖水泥和沙子的。

　　他立刻出了门，去买水泥和沙子了。

　　拿着身上仅剩的百来块钱。

　　他想，等磊好墙壁，他得找个什么工作了。再不找工作，他就吃不上饭了。

　　在他去买水泥和沙子的当儿。

　　隔壁的程书玉和她的两位姨妈此时正在开展了一场关于墙壁倒塌事件的讨论。

　　她大姨说，“这墙是谁推倒的？”

　　她小姨说，“还能是谁，肯定是隔壁的那小子。”

　　程书玉说，“应该不是他，我刚才来的时候，墙就倒了，墙倒了一会，他才来的。”

　　她小姨说，“你可真笨，他难道把墙推倒了，还会让你看到？你是先听到墙倒了，才跑出来的，不是吗？这点时间足够他逃跑了。”

　　程书玉想了想，也是有这个可能的，要不然他怎么在墙倒没多久就来了。说不定是他推倒了，然后先躲了起来，看到她出来才跟着出来的，于是对她小姨说，“小姨，还是你聪明一点点，我本来以为，这墙是我大姨压塌的……”

　　她大姨这时对她一顿吼，“我压塌的，你怎么这么会往我身上泼脏水呢，我有那个能耐？我现在已经比以前瘦了六斤了！我去年秋天比今年夏天重六斤，站在墙头上，也没把墙压塌！”

　　她说的去年站在墙头上的事儿，是她们家院子里的靠近墙壁的枣树上的枣子红了的时候，她因为够不着枣子，所以站在墙头上摘枣子。之所以是她去摘，而不是她外甥程书玉和她小妹，因为她身高最高，能摘着的枣子最多。

　　程书玉见到自己的话让她大姨生气说，这时哄着她说，“哎呀大姨，我不是说了我只是以为吗，以为不就是知道自己错了的意思吗？我现在向你赔不是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好不好！”

　　她大姨这时脸上好看些了，说，“今天你做饭，我就原谅你！”

　　程书玉心想，她大姨真够会算计的，她只不过说了她一句，现在就要多做一顿饭，不过，她不和她计较。不就是多做一顿饭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又没有多大的损失。

　　于是对她大姨说道，“好，我做就我做。等吃好饭，我们一起把墙头磊起来。”

　　她小姨说，“说到磊墙头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没有水泥和沙子呢！大姐，走，书玉在这儿做饭，我们两个买去！”

　　她大姨嘟囔着说，“本来以为不用做饭了，可以闲一下了，这还不是没闲着。”

　　她小姨说，“你都比猪还肥了，还天天想闲着，你就那么想长肉是吧，快走吧。”

　　她大姨这时不说话了，两人一起去附近的油漆店边上的卖水泥沙子的店走去。

　　走到半路，两人见到隔壁的高岩正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走了过来，她们不知道他提的是什么，心想，那不会是他早上去偷的东西吧？

　　在她们和他走近的时候，她们靠着路边走，因为她们一见到他，心就提到嗓子眼那儿了。

　　到了她们要去的卖水泥沙子的店，她们告诉老板，她们要买二十斤沙子和二十斤水泥。

　　店老板高兴地帮她们过了称。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平时一大早都没什么生意，这天早上却接连来了两单生意了，虽然都是小份量的，但也算是个好开头。

　　她们买了沙子和水泥，就返回了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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