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带走易欢喜
宋棋从进了端亲王府就坐立不安,眼睛一直往门口看,易欢喜出现的一刹那,他就噌地站起来,两步跨到她面前,听着她迟疑的话语,眼睛也跟着红了。
战场厮杀三年多,好几次差点殒命都没掉过一滴泪的宋棋声音哽咽:“沫沫……就是我,哥哥来了。”
易欢喜将近在咫尺的人又看了好几遍,分离的四年里发生了太多事,在无助害怕时万分想念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莫名地让人变得怯懦,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是一场梦。
“哥哥?”
宋棋伸出手给她看:“是真的哥哥。”
易欢喜犹豫着也伸出手,先是戳他掌心,确认了温度之后又试探地握住这只略显粗糙的大手,最后鼻子一酸,扑进宋棋怀里呜咽出声。
兄妹相见的场面令人动容,未免闹出太大动静,凌麓舟转身带上门,开口道:“坐下说,欢儿不哭了好不好?”
易欢喜根本听不进去,抱着宋棋不肯撒手,只低声哭,宋棋也很迁就,回手揽着任她发泄情绪,轻轻拍她的背。
“哥哥怎么一直不来看我呜呜……”
宋棋原名易修棋,这几年无法抽身回家,起先是因为重伤休养,后来则是因为得罪了恶人,怕对方报复,甚至为此自称孤儿,改了名字。
这几年一直都是偷偷派人回去打探家里的情况,直到解决了棘手的恶人,这才终于能回去看看,没想到凌麓舟先一步把易欢喜带到了京城。
好不容易等易欢喜情绪稳定了,三人才坐下,宋棋问了许多问题,易欢喜抽抽噎噎地一一回答,而凌麓舟就坐在另一边一言不发,完全插不上话但又不愿意离开。
宋棋其实对易欢喜在宛州时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想问问她上京后的情况,见凌麓舟还是不走,只得开口道:“世子,可否让我们兄妹俩独处一会儿?”
“兄妹俩”这三个字咬得很重,凌麓舟听得有些不悦,这种被排除在与易欢喜关系之外的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可易欢喜也没有留他的意思,光知道盯着她哥哥看。
强行留下虽然可行但实在不占理,凌麓舟昨晚才把大舅子打了一顿,也不好再惹怒他,只得依依不舍地退出去,就站在门外守着。
宋棋听着房门扣紧的声音,放心地低声问道:“沫沫,世子待你好么?”
“好的呀,锦熹哥哥很好。”
宋棋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隐晦地问:“你住在这府里的哪儿?”
“长溪院呀,那里可漂亮了,等会儿我带你去看我养的荔枝树!”
宋棋才不关心什么荔枝树,继续问:“那世子住哪儿?”
“述明堂呀。”
宋棋终于放下心来,不是同一个院子就好,看来阿黛上回碰见凌麓舟只是凑巧而已。
却听易欢喜犹豫着补充:“不对,他也常常住在长溪院。”
“咳咳咳!”宋棋气得咳嗽起来,颤着声音问:“长溪院有多余的床给他睡?”
易欢喜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摇头答道:“没有的,但我的床很大,能分他一半。”
宋棋心里拔凉拔凉,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就稍不留神给人带走吃干抹净了,凌麓舟那个登徒子!王八蛋!
“那……有没有人给你喝药?”
“喝药?”易欢喜很疑惑,“哥哥,我没有生病。”
“不是……不是生病才吃的,就是……每日早晨吃。”
“早晨?”易欢喜蹙眉思考,想起确实有人会每天早晨送来补品让她吃,于是点点头,“每日要吃补品,早上吃。”
宋棋视线瞟向她腹部,叹了口气,吃药就好,以后还有挽回的余地,大不了招个出身寒门的赘婿,以易欢喜的美貌和他的庇护,想必也能相敬如宾,若是欢喜不愿,他也能养她一辈子。
“哥哥?你怎么了?”看宋棋神情暗淡,易欢喜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沫沫,哥哥得告诉你,男女之间是不能同榻而眠的,你如今已是大姑娘了。”
“但是我要给锦熹哥哥治病,所以才要一起睡的。”
“治病?”凌麓舟看起来可不像有病的样子,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忙着打架,转头就骗易欢喜同他一起睡,真是好不要脸!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宋棋正了正脸色:“沫沫,我现在也住在京城,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易欢喜一愣,“可是……锦熹哥哥说了我不能离开他的。”
“别听他的,你是我妹妹,应该同我一起住才对!”
易欢喜揪着自己的手指,回答得吞吞吐吐:“我……可我答应了的……”
“答应了又如何,你已经陪他那么久了,该跟我回家了,而且……我有惊喜给你,回去才能看得到。”
易欢喜茫然地看着宋棋,在离开宛州的几个月里,她已经习惯了住在端亲王府,也习惯了这里的人和生活方式,现在要她突然离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宋棋却不想让她多待,拍拍她的头带她往外走,一开门就正好对上凌麓舟不安的眼睛。
宋棋一惊:“你……守在门外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不放心才不敢离开的,但凌麓舟并不打算说出来,视线落在易欢喜脸上,看到她算不上高兴的神情,眉心微蹙:“你和她说了什么?”
宋棋将易欢喜往身后藏了藏,回答得客气又疏离:“多谢世子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如今既然已经相见,就不再叨扰世子一家了。”
凌麓舟自然听出了宋棋的言外之意,着急地反驳:“你不能带她走!”
宋棋丝毫不退让:“为何不能?”
对啊,人家是易欢喜的亲兄长,于情于理都有权利带走自己的妹妹,可是……可是上辈子失去易欢喜的那种心痛感从未消失过,还时刻警醒着他,所以难道重活一回还要错过吗?
不能,绝对不能。
凌麓舟声音苦涩:“欢儿……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易欢喜探头看他,表情也很委屈:“锦熹哥哥。”
她轻轻戳了戳宋棋宽厚的后背,试探道:“哥哥,我可以隔一天回一次家吗?就……其他时候就住在这儿。”
宋棋被她气到了,又舍不得对她说重话,凌麓舟和宋棋都明白这个提议是绝不可能的,宋棋现在是天子近臣,连今天来端亲王府都是偷偷来的,而凌麓舟谋划着夺位,易欢喜要是两头跑,绝对会成为活靶子。
“世子。”宋棋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我答应你当初的要求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纠缠,让我带她走。”
凌麓舟拳头握得死紧,咬牙道:“那我就收回当初的话,现在,你把她留下。”
“你!”
宋棋没想到他会要人不要兵,不免思考起来他究竟是舍不得易欢喜,还是觉得只要易欢喜在他那边,自己就不得不帮他?
两人僵持不下,易欢喜也察觉到气氛很不对,发现宋棋已经动怒,她有些慌乱地妥协道:“不生气,哥哥不生气,我和你回家去。”
这话一出口,刚才还拔剑弩张的两人心情瞬间不同了,宋棋喜上眉梢地转身摸她的头发,夸赞道:“沫沫果然懂事。”
而另一边的凌麓舟脸上原本笃定的表情从僵硬到碎裂,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易欢喜被带走,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秋桃和夏梨都是笑容满面地与多年未见的大少爷说着话,高高兴兴离开。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拥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怎么还比上辈子更早失去她?其实可以以势压人,强行将人留下,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呢?
不知过了多久,高子述送完人回来,小心地看了看凌麓舟的脸色,低头没有开口。
“到了?”
“嗯,送到将军府。”
“呵。”凌麓舟自嘲地笑,“可带了话回来?”
“未曾。”高子述顿了顿,有安慰道,“但是看得出来易姑娘还是非常舍不得世子的。”
“是吗。”凌麓舟声音很低,不像是疑问,倒像是叹息。
高子述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自打见过易欢喜,世子的性格明显鲜活了不少,身体也好了很多,几乎没有发过病,这回姑娘走了……不知道会如何呢,唉。
“世子?”
“送些酒来。”
“世子,喝酒伤身……”
“快点。”
“……是……”
高子述不敢放任他,一边让人送来清淡些的酒,一边抬腿去请乔青溪过来。
乔青溪在京城游荡了一天,正是疲惫的时候,听说易欢喜走了,凌麓舟正在喝酒,顿时脑子一激灵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高子述无奈地挠头:“边走边说吧,事情有些复杂。”
来到述明堂时,乔青溪差不多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一把夺下凌麓舟手里的酒杯,斥道:“将军府与这儿隔了不过两条街,何至于此?”
“你不懂。”凌麓舟左手杵着额头撑在桌面上,别人怎么会懂呢,易欢喜于他而言是恋人也是精神支柱,让他难过的也不是那两条街的距离,而是易欢喜的选择。
理智告诉他,易欢喜的选择其实无可厚非,可是情感上这无疑是狠狠给了他一刀。
见凌麓舟还在喝,乔青溪因为劳累而有些烦躁的心情越发按耐不住了,果断在凌麓舟颈后一击,对奔过来扶人的高子述道:“让他好好睡一觉再说。”
高子述扶着已经晕过去的凌麓舟,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能将世子劈晕?”
“不然呢?”乔青溪睨他,“你有其他办法?”
高子述本以为他是要用点别的办法,谁知他如此简单粗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叫来人伺候凌麓舟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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