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山谈判

陆荣华先说了粮食可以吃半年，接着却又说了一句：“但是我们没有水。”

        “没有水？怎么会没有水？”凌柱子不解道。

        “虎抱山和狗头岭不一样，山上没有水，平时饮水都是从山下拉上来的，胡剑锋攻打狗头岭，其实是想把家安在那里的。”

        凌柱子在大厅里急速走动，头上急得直冒汗：“他妈的，哪里冒出这么多当兵的，老子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大当家，官兵剿匪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大家都当土匪了，我们入这行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陆荣华倒是平静地说。

        “大家说说，有什么办法？”凌柱子问道。

        “打呗。”秦月彪说道：“以大当家的手段，灭了他们还不是随便，用水淹死他们……不对，山上没水，再用火烧。”

        凌柱子低头不搭话，心想我哪有什么手段，那都是冯莹莹的手段。好在陆荣华马上接了话：“不妥，官兵和土匪不一样，你灭了一个旅，他们会来一个师，灭了一个师，他们会来一个军，就我们这千把号人是耗不过人家的。”

        “投降，放下武器投降最保险。”二当家尤虎说道。

        “投降？”李腾飞说：“人家可说了，投降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你敢去投降吗？”

        “这，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尤虎没话可说了。

        “三哥，你拿个主意看看，我现在脑子里乱，没什么想法。”自冯莹莹走了，凌柱子全靠陆荣华撑着，现在也只能全靠他了。

        陆荣华想想说：“要不这样，我下山和他们谈谈，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剿杀我们虎抱山，怎样才能放过我们这些人。”

        “太好了。”凌柱子激动的握住了陆荣华的手说：“三哥，你就是一千多弟兄们的再生父母啊。”

        “大当家，说这些还早。”陆荣华面无表情说道：“我下去后，人家不一定会放我回来，要是我回不来，说明人家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你们就集中火力突围，出去一个算一个，总比全死了强。”

        “好吧，只能这样了，三哥，你好好跟他们谈，只要能放过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凌柱子嘱咐道。

        “好，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就下去。”说定了这事，各自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散去了。

        第二天上午，赵登禹坐在账内开会，里面有参谋长和三个团长还有几个当地居民。他们在研究虎抱山上的几个头领。赵登禹的笔记本上写着几个名字：“凌柱子”、“尤虎”、“陆荣华”、“李腾飞”、“秦月彪”。这都是当地居民向他提供的信息。

        “照你们这么说，这个年轻的大当家凌柱子入伙不多时就当了两座山的大当家，应该是有些能力的。”赵登禹说道。

        “是啊，据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散豆成兵，厉害的很哩。”一个山民说道。

        “是吗，那我还真想会会这个活神仙，看看他是怎么装神弄鬼的。”

        赵登禹正说着，突然有亲兵前来汇报：“旅座，山上有个人举着白旗下山，请旅座示下。”

        “哦？想干什么？带进来看看。”赵登禹吩咐道。

        不多时，陆荣华被五花大绑带进营帐。赵登禹盯着他看了许久，见这个土匪仪表堂堂，三十岁左右，应该不是他们所说的凌柱子，便问：“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长官，我是虎抱山上的三当家，想和长官讲和。”陆荣华抬头挺胸，不卑不亢。

        “三当家？你叫陆荣华？”赵登禹看了一眼笔记本问道。

        “是的。”

        “讲和？你拿什么和我讲和？我凭什么要和你讲和？”赵登禹咄咄逼人问道。

        “长官，山上弟兄们都是走投无路的穷苦人，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只要长官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相反如果长官不肯饶了我们，那我们只能拼死抵抗，山上还有三年的存粮，足够多的弹药，这要耗起来，谁也没得好。”陆荣华平静地说。

        “哎呀，敢威胁我？”赵登禹奇道，没料到陆荣华单枪匹马前来居然敢这样说话。看来这山上还是有些人才的，眼前这个就非常不错。

        “长官，这是事实，不是威胁，如果横竖是一死，我们为什么不拼死一搏？”

        赵登禹想想说：“这样吧，你一个三当家，没资格跟我谈判，如果有诚意，叫你们大当家来，他要不敢来，那就算了。来呀，给他松绑，放他回去。”

        赵登禹此时对凌柱子很感兴趣，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能统领这样的三当家，应该也是一方豪杰。

        陆荣华就这样被推出账外，回到山上。虎抱山聚义厅里，众人将陆荣华团团围住，凌柱子问道：“三哥，怎么样？”陆荣华摇头道：“人家说，我没资格谈判，要是有诚意，就让大当家亲自去谈。”

        “嘶。”凌柱子又抽了一口凉气，叫道：“这怎么可以，他们要不让我回来怎么办？”

        “咳，没事，没事，老三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尤虎笑嘻嘻的说。

        “二哥，要不你去吧，我把这大当家让给你，我这么年轻，去了人家也不相信是不是？”凌柱子赶紧对尤虎说。

        “那怎么行，你才是真正的大当家嘛。”尤虎摆着手直往后退。

        陆荣华等头领看着两个带头大哥的怂包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连对凌柱子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李腾飞也满脸疑惑。

        凌柱子见尤虎指望不上，转头又想找其他人，却看见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有失望、有落寞、有疑惑、有愤怒……。凌柱子心里倏然一惊，顿时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完全没有一点大当家的担当。

        奶奶个熊吧，死就死吧，不去谈判也得被他们困死，便假笑道：“呵呵呵，和二哥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这事还是我去合适，老子现在就去会会这些当兵的。”众人听罢，同时长舒一口气，大当家毕竟还是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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