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草菅人命

　　

　　一辆越野车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马路上疾驰而过，车上放着好几包大米和好几桶食用油，这是给村民们的见面礼，用王强的话来讲，这叫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萧晨四人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做“永宁村”的小村子里，那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古村落，那里离鄱阳湖老爷庙水域不到3里地。

　　近5个小时的行程下来，越野车已经脱离了大都市，在崇山峻岭中一条崎岖的山道上盘旋而上。

　　萧晨坐在车上目光有些呆滞，他努力地梳理着内心的情绪，尝试着抛开内心所有的杂念，车外的青山绿水自然是无暇欣赏。

　　“唰！”

　　一个急刹车，越野车戛然而止，山道在车轮的摩擦下带出两条沟。或许是由于处在冬天这个寒冷的季节，山林里缭绕着一层微薄的水雾，显得格外清冷。

　　小强把脑袋探出车窗，对后面缓缓走来的一位中年男人喊道：“嘿，牛二，上车，我载你一程！”

　　那位叫牛二的中年人看到是小强，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他的手里还提着两刀新鲜带血的猪肉，使得他的手臂在奔跑中左摇右晃，看起来有些搞笑。

　　见牛二站在越野车旁一脸惊喜的样子，萧晨腾出一个空间，招呼一声让牛二坐了下来。

　　牛二干笑了两声，反手拍了几下屁股把裤子上的泥巴弄掉，这才坐在座位上问道：“小强，这都是你朋友吗？来的太是时候了，明天村里举行祭祀大典，可热闹了；有吃的，有玩的---这不，我还特意买了两刀猪肉来孝敬龙王爷。”

　　牛二穿着一件溅满黄泥的迷彩服，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原因，他看起来皮肤泛黄、体型消瘦，那络腮胡子都快把他半张脸给遮住了，他的普通话中夹杂着浓浓的本土口音，恐怕也只有在永宁村呆了好几天的小强，才能最快听出他在说些什么。

　　“嗯嗯，都是好朋友！”小强转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爽朗地笑了起来，“在大城市里呆久了，今天抽空来这有山有水的‘永宁村’清静清静，呵呵。”

　　看着身旁这位朴实无华的农民，萧晨斟酌了一会，不解地问：“这位大叔，你刚说买了两刀肉孝敬龙王爷，难道这鄱阳湖真的有龙王爷？”

　　萧晨忽然想起了自己木屋门口那个小湖，逢年过节都有村民们带着祭品来祭拜，村民们也认为那湖里有龙王爷，但对萧晨来讲，这完全就是封建迷信。

　　萧晨这么问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从牛二口中获得一些关于永宁村的历史信息，好在进入“洞天秘境”时有个万全的准备。

　　“那肯定是有啊，龙王爷就住在老爷庙附近的湖底下，”牛二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继而鬼鬼祟祟地道：“我跟你们说啊，只要龙王爷发怒了，船就得遭殃；那地儿翻得船啊，我手指头加脚趾头都数不过来；死得人啊，更加不知道有多少！”

　　“世上哪有什么龙王爷，只怕又是什么磁场作用！”王强给牛二递来一根香烟，说了句专业术语。

　　“小伙子啊，这话可不能乱说，龙王爷降下罪来，保不准大难临头，”牛二先是吸了口凉气，然后往车窗外瞅了瞅，一张粗糙的脸满是惊骇之色，“砖家来了不少，就连外国的叫兽也来了不少，一个个都说要解开沉船的谜团，可最后呢？疯的疯，死的死，哎---别提了！”

　　牛二叹了口气，把香烟叼在嘴里，从衣兜里取出一盒火柴，“哗”得一声把烟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上一口，当即让他精神大振：“你们城里人真会抽，这烟在我们这地儿可是买不着！”

　　萧晨几人神色有些凝重，自己要去的地方是永宁村古井下的“洞天秘境”，但永宁村与鄱阳湖老爷庙水域相隔不到3里地，可想而知，这两个地方一定有着什么关联。

　　牛二吞云吐雾间，忽然看到越野车后面堆放的大米和食用油，便用手指着道：“你们这些也是孝敬龙王爷的吧？这个时代好啊，孝敬龙王爷的东西可以用票子买，哪像以前啊，啧啧！”

　　“以前怎么了？”见牛二连连咂嘴，萧晨睁大眼睛追问了一句。

　　牛二使劲吸了一口香烟，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我也是听我80岁的老娘讲得，以前孝敬龙王爷的东西可不是肉和粮食就可以，而是---”

　　牛二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回去，把香烟吸上几口，才一脸满足地道：“以前可是用黄花大闺女啊！”

　　用活人做祭品！

　　萧晨听得瞠目结舌，内心一阵翻涌久久不能平静，当时封建社会的人思想是何其腐朽，竟然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用活人做祭品，对于他人来说仅仅意味着死亡，但对于被当做祭品的人本身来说，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那时候就没人反抗么？”王语菲惊骇的同时，更多的却是不解，她试着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好让自己平复下来。

　　“村里人都觉得自家女儿做祭品是件很光荣的事；在祭祀大典当天，父母会把女儿打扮好；然后在当天深夜把女儿放到一条渔船上，任由渔船漂到湖中央，他们认为女儿是要嫁给龙王爷啊！”

　　牛二舔了舔干燥的嘴皮子，随手拿起车上一瓶矿泉水一口灌了下去，边擦着嘴边说道：“如果船沉下去了，父母还要在第二天大摆酒席庆祝一番，如果船没沉下去，那做父母的可就丢脸咯！”

　　“愚昧！”听完这些，王语菲忍不住爆了句粗，娇躯缩在越野车角落里，再也无话可说。

　　车内的气氛就此沉寂下来，越野车驶到一处人工开垦过的树林，树林里那一排排参天大松树如一个个凛然挺立的哨兵，黄泥路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松塔，让路面显得比较凌乱，路的尽头就是永宁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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