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聚会生变

　　6月的一个周日，悠然正独自在商场里逛，想买几件换季的衣服。一个人在北京生活多年，她已经非常习惯一个人吃饭、逛街、购物，也很享受一个人逛街时自在悠闲的感觉。

　　在试穿一件白色连衣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手忙脚乱的接起来。

　　“喂，悠然，干嘛呢？”来电的是中学同学沈馨。

　　“逛街呢。”

　　“啊呀，叫上我啊。我也想逛街呢，死一凡，可懒了，每次让他陪我逛街，他都懒得动。我自己一个人逛有什么意思啊。”

　　“恩，那以后我陪你。”悠然微笑着回答。

　　“那太好了。对了，忘了和你说正事了。周逸下周要来北京出差，周六晚上咱们高中的这几个人一起聚聚吧。这回就叫上比较熟的几个人，也不去外面了，就到我家。一块涮个锅，完了打打牌，聊聊天啥的就行。你说呢？”

　　“恩，行啊。”

　　“好，够爽快。我听说高中那会儿周逸追过你，怕你再见面尴尬，怕你不愿意来呢。”

　　“哎呀，这都多少年的事了。那会儿小嘛，后来也没怎么样，现在也没什么尴尬的。我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了，大家都是多年的同学了，也应该聚聚。”

　　“就是就是，大家同学一场就是缘分。”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呢？”悠然疑惑。

　　“嗨，我是谁啊，眼睛尖耳朵灵啊。什么事能瞒过我。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哈哈。”

　　“好吧，你消息灵通。”

　　“聚会时间定了我微信你，我家你也知道。”

　　“好的。”

　　周五晚上下班后，悠然在地铁里又接到沈馨的电话。喧闹的环境中，她勉强听清了对方的话。原来沈馨的大学同学来北京玩，这几天借住在她家。这样一来，高中同学聚会在她家就不方便了，所以想在悠然家聚。

　　“没问题，”她艰难的在拥挤的地铁人潮里侧了侧身，奋力抓牢旁边的扶手，说道。

　　“太好了。我知道你家也不大，刚好这回咱们人也不多，加上你一共就6个。”

　　“没关系的，大家来我家玩，我很高兴啊。放心，我晚上回去好好收拾，明天等待你们大驾光临。”

　　“哈哈，好的。那我把三国杀、扑克牌什么的都带上。咱们好好玩。信号太差了，我先挂了。我就通知大家了，回头见。”

　　“恩，再见。”

　　第二天一大早，悠然就起床了。前一天晚上，她已经去超市买好了涮锅的食材，饮料，酒水，零食、水果之类。早上起来后，就抓紧时间打扫屋子。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努力后，打扫“战斗”终于结束。她看看自己的“战果”，满意的点点头。换下居家的小熊服，穿上休闲的套头毛衫和牛仔裤，重新扎好马尾。刚收拾好，门铃响起。

　　沈馨、刘一凡两口子还有一个女生站在门外，“欢迎欢迎，快进来。”悠然笑呵呵的对他们说。

　　“哇，悠然，你家收拾的真漂亮，还干净。”沈馨啧啧称赞道。

　　“人家悠然比你强多了，你看咱家多乱。”刘一凡鄙夷的说，眼中却是浓浓的宠爱。

　　“我也是刚刚收拾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很乱的。”

　　“悠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们帮帮你。”另一个女生说道。

　　“不用啊，雯雯，今天你们都是客人，好好玩就行啦。我给你们倒茶。桌上有吃的，你们吃哈，在我家随意。”说着，走向厨房。

　　“悠然还是那么贤惠，性格真好。以后谁娶了她真有福了。”雯雯拿起桌上的一根香蕉，剥了起来。

　　“是啊，长得漂亮，性格好，还贤惠。我从初中就和她一个班，学习好，文艺好，喜欢她的人可多了。悠然就是开窍晚。不过她男朋友很优秀呢。”沈馨说道。

　　看到悠然拿着茶壶走过来，她对悠然说，“对了，你到底啥时候结婚啊？那么好的对象赶紧结了吧。”沈馨咽下口中的开心果，说道。

　　“哎呀，别老说我了。说说雯雯吧。”悠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

　　“看吧，她还是老样子，和小时候一样，脸皮太薄。”

　　四个人坐在一起，开始聊起中学时的趣事。

　　门铃又响起，“来啦，我去开。”悠然说。她快步来到玄关，打开门，面前的两个人，正看向她。

　　站在前面的男人微笑着，神情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周围有明显的黑眼圈。悠然看着方程，忍不住朝他弯起嘴角。

　　站在后面的是周逸。他朝着悠然的眼神看去，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悠然，好久不见。”

　　她随着话音看向他，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此时他正抿着唇，表情颇有些严肃，“好久不见，老同学。”

　　她向他笑笑，“快进来吧，沈馨他们都来了。”

　　“你俩这是在楼下碰到了？”刘一凡向方程、周逸挥手打招呼。

　　“恩，楼下碰到了周逸，就一起上来了。”

　　“来，喝点水。”悠然拿起茶壶，小心的给他俩倒茶。“吃水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哈。”

　　“谢谢。”方程说。

　　“方程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周逸突然开腔。

　　“去年夏天。”

　　“啊，那也快一年了。”周逸边说，边盯着手中的茶杯，“以后定居北京吗？还是要回美国？毕竟你也在那边这么多年，更习惯那边了吧？”说这话的时候，悠然感觉周逸正看自己，便抬眼看着他。两人眼神相对时，周逸收回眼神，重新看向方程。

　　“应该就是在北京了。工作上的事情都在这儿。那边有事的时候，再临时回去处理。”方程说道。

　　悠然低头，脑中闪过周逸刚刚的那一眼。不知为什么，这一眼带着探究，好像还有嘲讽。

　　“这么多年了，看到这个人，还是摆脱不了那种讨厌的感觉。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呢。”悠然心想。

　　“周逸，你怎么样？好久都没见你了。”沈馨说。几个人开始聊起各自近况。悠然看看表，站起身，“你们聊着。我先去洗洗菜。”

　　“我来帮你吧，悠然。”雯雯说道。

　　“不用不用，”她笑笑，“就是洗洗菜，也不炒菜的。一会儿就好。你们聊着吧。”

　　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好的菜，打开水龙头，思绪却飘回几个月前，方程送醉酒的她回家的那个夜晚。

　　那天实在喝的太多，一时冲动打了电话给他。悠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喝的太醉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第二天醒来已经中午了，穿着毛衣牛仔裤，盖着被子。方程应该送她到家后，就回去了。她沮丧的要命，发了个微信，结果好久才收到回复。只是让她注意身体，他在出差。

　　“在想什么？”闻言，悠然回头，方程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看你在发呆。”

　　“啊，没有，没想什么。”悠然觉得自己脸又红了，果然说谎不适合自己。

　　“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来切菜吧。”说着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开始洗手。

　　看着方程的动作，悠然忍不住又脸红了。她向来觉得男人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最性感。等她看到方程拿起洗好的土豆开始切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忙说，“那个，你别干了。我来就好，本来就是来我家做客的。怎么能让你干呢？”

　　“你不是让我们不要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吗？我在家都自己做饭。”

　　她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就愣在那里看着他。

　　方程笑出声，“好了，你来洗菜，我来切菜。分工合作。”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默默地点点头。方程切好菜，她递上盘子，方程装盘的同时，她再把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的功夫，就都弄好了。

　　她抬起头，看向方程。正好方程也看向她，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弄好了？”周逸正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恩，可以准备吃饭了。”方程说道。

　　老同学难得一聚，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一边回忆着高中时候的趣事，真正不亦乐乎。大家也喝的不少，只有方程因为开车来的没有喝，连悠然连说自己胃不好，也没逃了一瓶的量。一顿饭从中午一点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

　　本来饭后还安排了三国杀，可大家都有点喝多了，就准备回去了。悠然送几个人下楼，看着大家都上了出租车，才松一口气，不由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遮掩。旁边的方程见状，说，“困了吧，今天累坏你了。”

　　“没什么，要不我在家也是闲着啊。大家来还热闹。对了，看你脸色不好。最近很累吗，要注意身体啊。”

　　“恩，你也是。”方程走到停车处，打开车门，“回去吧。”

　　她点点头，冲他摆摆手。看着车子驶远，才慢慢走回家。

　　回到家，她打起精神，开始收拾餐具和房间。等全部收拾完，已经晚上6点多了。她捶捶腰，也懒得再做什么，只觉得又累又困，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又听见远处有不断的声响。不情愿的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已经8点多了。她坐起身来，听到了敲门声。

　　“哎，来了。谁呀？”她赶紧走向大门。

　　敲门声又想起，却没人答应。悠然从猫眼里向门外看去。“周逸？”她打开门。

　　“是你啊，请进。有什么事吗？是把东西落了吗？”

　　周逸看着她，走进来，还是没说话。她闻到他身上有很大的酒味。对方眼睛红了，脸也很红，看样子离开她家后，又喝了不少酒。

　　“你这是又喝第二拨了？怎么喝这么多。我给你倒点水吧。”

　　周逸看着她，本就白皙的脸庞因为刚刚睡醒，粉扑扑的，真正人比桃花娇。头发比中学时长了，更显女性的妩媚。一缕发丝调皮的滑下来，俏皮又可爱。一身粉色的小熊家居服，虽然是规规矩矩的保守可爱款式，可那纤细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却散发着女人的性感。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悠然见他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觉得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奇奇怪怪的。

　　对方不说话，她也觉得尴尬。“你吃饭了吗？要不我给你下点面条吧。也能解解酒。”说着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你别去。”周逸忽然站起来，使劲拉住她的手。她吃痛，惊讶的转过身。

　　“悠然，我这些年，从没有忘记过你。我这回来北京，也是来找你的。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可是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是说真的，我已经争取了来北京的机会。你喜欢北京，我就来北京。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说完，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她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直到周逸的拥抱把她震醒。

　　“你别这样，先放开我。”她拼命挣扎，无奈对方也使了劲，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不放。当年就是我太轻易的放弃，才错失了这么多年。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周逸激动地说。

　　此时的悠然真是无语，又被迫被对方搂在怀里，心里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即使你不放弃，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周逸听到她的话，这些“无情”的言语仿佛一把把刀子插在心上，他看向悠然，她的脸上带着厌恶。突然，一种“被伤害”和“愤怒”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你不就是喜欢方程吗？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人家也不喜欢你。高中的时候不就说走就走了。这些年，他在国外，也有回来的机会吧。可是他找你了吗？没有吧。人家根本心里没你，不过是你自作多情。”

　　悠然看着对方，嘴唇动动，却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人家回来快一年了，也没追你吧。你看你对人家那么温柔，真是浪费感情。你真是蠢！”

　　“我就是蠢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讨厌你！”悠然气的身体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说什么，讨厌我！”周逸捏住她的下巴，使劲亲下去。悠然快气疯了，不停地拍打，对方却一点不放松，甚至一个用力将她压倒在沙发。

　　周逸压上来的时候，她真的感到了害怕。对方喝了酒，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的状态。嘴上使劲亲着，手已经开始伸向她的衣服里了。

　　悠然使劲挣扎，又害怕的哭，“你放开我，周逸，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今天就要了你，看你的方程还要不要你。”说完，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你滚开！”悠然害怕极了，使劲咬下对方的嘴唇。周逸痛的一激灵，被她推开。悠然趁机摆脱对方的禁锢，向外跑去。却被周逸抓住了小腿。

　　她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杯子，使劲往地上扔去。

　　“砰”的一声清脆的巨响，也吓了周逸一跳。在他心中，悠然就是一个温柔乖巧的女生，没想到她会如此愤怒。

　　摔了一个杯子后，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也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她又接二连三的又摔了茶几上的几个杯子。

　　周逸好像不认识对面的女人似的，不说话的看着她。

　　摔了几个杯子，发泄了一些，她说，“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看向别处，低下头，慢慢的对周逸说。

　　这句话，满含着无比的厌恶。周逸觉得，也许悠然，再也不会理他了。想到这里，他急忙看向她，只见对方似乎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对不起，悠然。我刚才犯糊涂了。我没想把你怎么样。你原谅我。”

　　“你走，否则我就报警了。”

　　周逸想了想，说“我不走，你要报警就报警。警察来了，我也会说，我是因为爱你。悠然，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吗？我真的很爱你啊。”

　　悠然深吸一口气。她不想把这事搞大，总不能真的叫警察来，把周逸抓走吧。她低头想了想，最终拿起手机，拨下一个号码，“喂，方程。你快来我家。周逸在我家闹，他喝了酒。”

　　“你在给方程打电话？”周逸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你还要脸吗？人家不理你，你还上赶着。你是不是有病？”说着一把拍掉她手中的手机。

　　手机一下子滑的老远。

　　“喂，喂，悠然。”方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悠然”，周逸一把拽过她，“你，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她心里满是厌恶，再也不想说什么。“你走！你走！”

　　周逸却死活不愿意离开，借着喝了酒，不断的纠缠。一会儿表白，看她不理睬，又对她骂骂咧咧。悠然此时恨死了自己之前一时心软，防范意识不够，才让他进了房间。现在周逸死活不走，酒疯撒起来没完，自己对付这么个醉鬼，真的是又怒又累又烦又无可奈何。

　　正当她要崩溃了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悠然，开门。”

　　是方程的声音，她迅速跑到门厅开了大门。

　　方程拉着她，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方程话音刚落，悠然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捂着嘴巴，摇摇头。

　　“你来干什么？”周逸走过来，冷冷的看着方程。

　　“周逸，喝醉了跑到女人家里来撒酒疯，太不是个男人了。”方程生气的说道。

　　“你他妈的谁啊，还教育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就看看谁是男人。”周逸说完，就挥拳向方程打去。

　　方程一个闪身，躲过了。随即一个用力，将周逸按到在地。周逸挣扎了半天也没站起来，还是方程将他拽起来，然后狠狠的向对方挥出拳头，周逸的鼻血立即涌出。

　　“这一拳，是为悠然打的。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明天酒醒了好好想想吧。滚吧。”方程拳头紧握。

　　“哼，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悠然，你等着的。”说完，周逸踉跄离去。

　　悠然跑过去，把门重重的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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