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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示身份·和田玉 一


  从容璜的宴会上回来后,纪小宝就回家住了。这么大的房子里少了稚嫩的童声,也少了一半的生气。好在今早收到英国来的邮件,圭垚自己的工作需要加紧,也少了不习惯的时间。

  稀奇的很,不想今日起床竟能看到在餐桌前就餐的容珏,圭垚好心情灿烂地说了声:“早上好先生。”就听到李嫂进来餐厅跟容珏说,二奶奶来了。

  容珏“嗯”了一声,优雅地擦拭他的嘴角“早上好,阮小姐。”推开椅子离席,走到她身边竟给了她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用餐愉快。等会儿不管有什么声音都别担心,这里始终是最安全的。”一大早上就给了圭垚这样的惊吓,直到容珏离开餐厅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木楞地就座用餐。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吗?

  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控制不了的?她摇摇头,把心思放回早餐。

  大厅里边,一个有着精致装扮的老太太裹着厚厚的貂皮大衣正站在大厅中间。看到容珏走出来,高傲地扬着她满是皱纹的脸。

  容家二奶奶,几十年前风光无限嫁到容家的白家小姐。只是先来后到摆在那里,续弦的夫人便是始终都摆脱不了子子孙孙那一声声二妈,二奶奶。

  容瑞的事情正愁了她许久,要是以前她是肯定不会想着要来寻容珏这个“容家的异类”,只是她这些年也听闻容珏的名声,又加之近日一直在传的,容珏竟然出席了容璜的宴会,甚至还有人津津乐道容先生的气质风华,自己亲自过来看个究竟。

  “第一次来你这里,还真是漂亮。怪不得都不回老宅,原来是乐不思蜀。”二奶奶一脸倨傲,丝毫没有一丝求助于人的谦卑。

  “您大早上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容珏温和的脸庞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也知道我来的早。你弟弟容瑞的事。他小不懂事,我就过来看看他的哥哥们是怎么袖手旁观不顾兄弟的。”老太太气势冲天横,用鼻子看人。

  容珏走至沙发前点起一根雪茄似在思考,抬头气定神闲看着门口,突然有了一丝笑容,整个人沙发背看着,显得慵懒而随意。

  “二奶奶好兴致啊,竟然还到容珏这荒山里头来了。”门口传来一阵女声。竟是容璜。一声直晃晃的“二奶奶”让老太太的胸口都剧烈起伏。

  这个“二”字,让她老人家膈应了几十年,终于宅子里头也就走剩她们容白一脉,这些年容瑞都是“奶奶”“奶奶”地唤,唤得她通体舒畅。今天又听到这声“二奶奶”,她的心狠狠地折扭了一下。转身一看来的人竟是容璜,更是让她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提不上来。从小跟着她对着干的那个女孩,如今好不容易嫁出去了还是处处给她添堵!

  “你怎么来了,结了婚也没有一幅为人妻为人母的自觉性。”她拢了拢她的大衣,也坐到沙发上,端起李嫂刚刚给她上的茶,吹了吹气,小啜几口。

  “我来看看自己的弟弟,还要您教我怎么样为人妻吗?”容璜自幼同她对着干,说话向来不需要考虑分寸:“我也是怕二奶奶一直不辨是非,如今还要来祸害我们纯良的啊珏。”说着还朝着容珏挤眉弄眼。

  容珏一贯的风度,没打断她的话。

  “臭丫头,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一听这话,二奶奶“啪”地一声把茶杯放到盘子上了,茶水剧烈地晃了晃,溅了出来“且不说容瑞是你们的弟弟,容瑞也是容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白两家的关系是他在维护,你们维持着容谢两家,如今还有纪家,坐视不管,还想不想进同一个门了!”

  二奶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一番“以大局为重,扬兄弟情深”的话说得煞有其事。

  只是谁不知道这次容瑞给跨了,是谢家在磋度的。这背后就不是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管得了的。

  容璜容珏的亲奶奶大容老太太的弟弟,几十年前对姐姐突然离世而后白家小姐迅速进容家的门一事耿耿于怀!到今天才有这么一番动作,也是因为之前容家出人才,作风公正严谨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如果不是容瑞行为极致不检点,做尽乱事,又有谁能随随便便整蛊他呢?

  容璜坐在她对面,悠悠放下茶杯,一脸浮夸地鼓掌“这还是二奶奶第一次说起咱们众兄弟姐妹。只是容瑞这抢着人虐待的事儿,天神老爷都帮不了他,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不过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帮的了。”

  “什么叫做抢着人虐待,你好好说话。多了个纪家不要以为腰杆子就硬了。你这副德行要是不改改,别出去丢了容家的脸!”二奶奶一个气急,声音都抬高了不少,一边对着她指指点点。

  “我还就腰杆子硬了不少!有本事你白家帮着你宝贝孙子啊,让他也能挺着腰杆子做人啊!”容璜怒火上心,半点不退让,一个手指头就那么不客气指回去“冲着二奶奶你今天这话,我就是能帮,我也死嗑着不会帮的!”

  “瞧瞧,瞧瞧,这就是你的教养。容珏,你给句话,帮还是不帮。”二奶奶放弃跟容璜扛着,转向容珏,问的阔气。

  “如长姐所说。”自始自终,容珏就置身事外看着她俩你来我往,不参与不打断。他吐出一圈烟雾“我也只能如实跟二奶奶说一句,这件事情我们真是帮不了。”

  老太太直身而立,气的发抖“很好!你们、你们、你们好得很!我请不动你们,总有一天会有人能动的了你们!”她抖了自己的貂皮大衣“陈达、陈达”大声门口的司机来接她。

  走的时候幅度太大,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扫下来,湿了一片地毯。

  “从年轻到年老,没有一天不在祸害人。”容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继续端起她的差喝着,仿佛刚刚动气跟二奶奶争执的人不是她“我又帮了你一次,好好记着啊。”

  “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容珏悠悠吐气点破她。

  “凑合着吧。”想起今早容珏一个电话告诉她二奶奶今天要到他这里,许久不见她,问她可要过来叙叙旧。她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直奔他这来了,连纪子衍都没来得及说一声。毕竟,与容二奶奶斗,其乐无穷。她最喜欢看她气的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是,她的兴趣爱好可不能成为容珏讹她的借口。“你要知道这是两码事,冲着你对她的厌恶程度,你就得给我一大笔报酬了。不为难你,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外甥,弥补我没有带着纪小宝的那些年。”

  “这事就难说了,阮圭垚小姐估计不大乐意你帮她带孩子。”

  “别想打马虎眼,你给我好好记住了。”她戳了戳他搭在扶手上的小臂以示重要性转身看了一周“小圭垚自然听我的。只是她在哪里?这么大动静没见到她人。”

  “在餐厅好好吃饭呢。”一语刚毕,容璜就朝着餐厅走去。容珏也掐灭了雪茄,起身过去。

  “人呢?哪有人?容珏,你别是藏起来了吧。”容璜看着餐厅空无一人,哪里有圭垚的影子。

  容珏闻声快步走过去,的确没有人在。“李嫂,李嫂。”喊李嫂,竟也不见踪影。

  “哈哈,容珏你没摔过这样的跟头吧。一下子两个大活人都不见了。”容璜都忍不住打趣他。

  容珏没上了容璜的激将法,走向门口,恰好李嫂出现在小偏门,一脸抑郁。容璜赶紧转移视线“李嫂,我们小圭垚人呢?”

  李嫂瘪了瘪嘴,“小姐,少爷,少夫人说她要去采景,得出去几天。本来是想跟少爷说的但是她觉得少爷见客人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就自己先走了。”

  这下子容璜也笑不出来了:“你怎么不拦着呢?”她也只是简单听纪子衍说过圭垚换地方住跟泥鳅一样快速,跟换衣服一样寻常。一下子就想到她离开了。

  “拦不住,提着个箱子,跑的好快说是赶时间。”李嫂一脸委屈“我一把老骨头跟不上啊。”

  “提着箱子你们居然都没注意到!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容璜都怀疑容珏是什么用意了。

  “那是上午吃早餐她就提下来的。放在过道,我们都没注意到。她说她四五天后就会回来。”

  容珏的脸色都变得深沉了,竟然没留意到她还提了个箱子。“她怎么走的?”

  “跑的快,园子门口有的士在等,上车就走了。哦对了,留了她的手机号码,说是来不及告诉你们。”李嫂递过一张便签给容珏。

  第一次,容璜看见她这个弟弟脸上没有一贯的云淡风轻。那张脸,一贯的波澜不惊,永远都有着一抹笑容,刚刚就这样

  容珏接过手马上就打过去,竟然被告知是空号…

  心下又冷了几分。脸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温和,转身安慰李嫂:“没事,她说出去几天就该回来,不必当心。”转身上楼去。

  李嫂心中止不住的慌乱,依旧一脸自责“是我的错,没来得及拦住少夫人。我看少爷是真心在意的,是我不中用。”

  容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李嫂,不是你的问题。终究他们还是要看造化了。圭垚说了会回来,就信她吧。别自责了。啊珏一向平和不会怪你的。”陪着李嫂一会儿也回去了。

  容珏上了楼,在圭垚门口站了一会,终于还打开门,地龙烧着的热气还有余温,房间有属于她的淡淡的清香,自她来了之后的摆设均还在原位,衣架上挂着她第一天来的时候穿的那件外套还有帽子。

  容珏的心平定了一半,才意识到手心握着的纸张已经被揉皱了。慢慢踱步到她的那张贵妃榻,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拂过塌沿,像是拂过钢琴键一般,似有若无地吐着那三个字:阮圭垚,一遍又一遍,从呢喃到成声,一次比一次坚定有力,好像一刀一划,渐渐刻进了心灵。

  一个人在她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不知脑海过了些什么,直到日落,昏暗的环境笼罩整个庄园。有些意外自己的失控,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在今天早上听到她提着箱子出去时,内心片刻难以控制的慌乱。

  之前纪子衍提醒过的“她像泥鳅一样容易溜走”…而此时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景对自己而言,有些不一般。

  他不抗拒这样的意外,也接受这样的转变:阮圭垚,对他而言不再只是五年前,他允许她成为他未来的妻子那么简单。

  他想要的更多了。

  日升日落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然而有些东西早已转矢换位,轨迹悄然被改变了。

  容珏再走下楼时,石磊在楼梯边等着,见容珏走下来,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档案袋:“先生,您要的资料。”

  “嗯,其他的还是按照之前说的,依旧由你与周蝶负责公司,明天我带解博过去就可以。”

  “好的,先生。您万事小心。”石磊神色凝重肃穆。

  “行那你先回去吧。明日解博过来就可以了。”容珏把玩着档案,似有些心不在焉了。石磊走后,他还在绕着那圈棉线,神色涣散却又精力集中,许久才走进书房。

  偌大的檀木书桌被收拾的干净工整,像极主人一丝不苟的品性。档案袋被放在正中间,生出一股庄重的感觉,明明摆在橘黄的灯光下,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容珏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注视着它半刻没有动作。

  终于还是决定拆开它。

  棉线一圈一圈地绕开解封,里边全是照片,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圭垚。

  背着画板在走路的,坐着作画的,拉着箱子的,在火车上的,在旅馆的…照片背景风情各异,东欧、西欧、南欧、北欧、都有,穿着她一贯的衣服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不难看出春夏秋冬齐全。捕捉得到脸庞的照片上都有着与她现在一样的神情,似贯注深情,却又满不在乎,偶尔飘渺迷离。

  唯有有一张与众不同:穿着保加利亚当地的服装,头上别着一朵玫瑰,周围是虚化的背景隐隐约约看到有着很多人,她微微低下头似在跟小孩子对话,不同其他,笑得天真灿烂。相机从侧面拍的她,东方人脸孔清秀柔和,周身尽是温暖的光,像极一块温润水灵的璞玉。

  容珏挑出那张照片举在灯光下,温柔的眼神细腻深入,像看着自己的珍宝。

  这一份资料,是五年前圭垚离开之后,容珏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命人着手进行跟拍的。一周一封电邮,直到看见“平安无事”这样的标题都成为一种习惯。有时草草扫过邮件里的照片,笑着看着这个花样年纪的少女走遍大江南北,仿佛是在感受自己另外的人生。并无半点绮念。

  只是这一刻,仔细地看着纸质版的高清图,看着她从那一年的稚嫩活泼,一点一滴的变化,渐渐出落的安静沉稳,娇艳动人。才明白这五年,所有的简单,所有的草草而过都在不经意之间将她一笔一划地描绘在心里了。

  五年全第一次看到她的过往:南闽阮家第三代唯一的女子,集万千宠爱,阮三炎焱尤甚。其父软振诚与其母在其10岁发生车祸身亡,15岁前在闽读书,15岁只身赴英。当时还附有着几张圭垚幼年参赛的一些的照片,慧气十足,笑得灿烂自持,身旁的一对的男女一脸宠溺。

  “阮圭垚,圭垚,”安静的书藏不住不住这样轻细的呢喃,盖不住容珏终于还是有所变化的内心。

  这个晚上,容珏彻夜未眠,一次又一次地翻看那些照片,像是要补齐自己这五年缺席的生命。直至清晨才洗漱一番,再次走出书房的时候,东方鱼肚既白,正给世界在一片暗蓝色中苏醒,一同他的眼光,深邃得发亮。

  “先生!”解博在门口候着,一见容珏鞠躬行了礼。

  “都出发了吗?”长身玉立,目光如炬,完全看不出昨晚一夜无眠。

  “是的,都出发了。”解博一身黑色正装,提着箱子,干脆利落地答道快速地跟上

  “嗯,很好。我们走。”门口的宾利早已等候多时,一等人上车,快速奔往私人飞机的停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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