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石林话谈
江景自然也明白时间已经不早,他一招江家排云掌暂时逼退允墨两步,然后飞快地施展轻功跑到官府大门外头。他们的马匹行李都已经准备妥当,江景随意择了江家堡所有的一匹良驹,双腿在马肚子一踢,便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允墨落在乌骓背上,跟着他们往西边石头林而去。
留在府中的江下右听到马匹扬蹄而起的声音,便对站在自己跟前,阻止自己加入战圈的宫冰说道,“他们已经离开这儿,往石林那里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对峙下去了。”
说完,他兀自喊停了与宫羽对峙而立的护卫,带着余下的人一同出去,追着往西边去了。
宫冰宫羽在原地默默无语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才跟着往西边石林赶去。
到了西边石林之后,江景却还是把江娇罗紧紧地夹在腋下,好像一松手,允墨就会立刻将她抢走了似的。不过后者明显没有再动手,反而是沉默地呆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爹,可以放开我了吧?”虽然这样被夹着并不难受,但是这种被人夹在腋下的姿态,就不太雅观了。是以她戳了戳江景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去。
“那小子还在一边盯着呢,放什么放!给老子好好呆着。”
“他不会再跟你打了啦!”江娇罗说着,还特意朝着允墨喊道,“相公,是不是呀?”
“臭丫头,老子还没死呢!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女婿,老子怎么不知道,少在这儿乱叫……”
“堡主。”
江下右等人也到了。他出声打断了江景的咆哮,“时间很快就到了,再这么制着大小姐让对方见着了不好,不如先放她下来吧?”
“哼!臭丫头,回去之后让你娘好好治治你!”
江景搁下狠话后,便放开了江娇罗,而江娇罗心里想的却是,她才不会回去被母亲大人逮着机会数落呢!
这边“抢人”的闹剧稍止,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沉重整齐的马蹄声。随着石林巨大石块上的粉尘抖动和掉落,十二骑身着黑衣头戴黑巾的人出现在了江景等人面前。
不过,江子期并未出现。看来对方并没有傻到会把人质带到交易现场。
“我儿子呢?”江景不等对方马匹停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喊道。
江景这一喊,是带了内力的。声如洪钟,树上的枯叶都被震落了一些。不过此种震慑敌人的方法并不奏效,对方还是颇有秩序地停稳了马匹,并未自乱阵脚。
黑巾人的首脑在坐骑安静后,把江景和允墨等人逐一看了一遍,才道,“我只道江堡主定会因为担忧令郎的安危而准时相见,没想到绝殇少主竟也有此雅兴,一起作陪?”
“你废话太多了!”江景见他一提起允墨,怒火更炽了。“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我江景自问并不曾与你们交过手,为何要劫持我儿子?赶快把他交出来!”
“在下战无忌。”黑巾人首脑答道,“江堡主与人为善,自然没有同我等有过任何过节。只不过,在下想借堡主的火洛图一开眼界而已。堡主意下如何?”
江下右见江景怒发冲冠,只怕回答不出什么好话来,便立刻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必须先看看小少爷是否安好。”
“他很好。”战无忌并不上当,“不过如果江堡主还有所犹豫的话,在下保证,他稍后就会很不好了。”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谈判啊?”江娇罗可不像江下右那么好脾气,当下便急道,“都没见到人,你要我们怎么放心把图给你,有点常识好吗?”
“江堡主自然懂江湖上的规矩,在下虽是无名小卒,不过也会写‘信誉’二字。”战无忌并不理会江下右和江娇罗的要求,眼睛只盯着江景,等着他作决定。
“江湖规矩我懂,不过,我看你却不怎么懂!”江景斜瞪着对方,很是不屑地说道,“否则,你又怎么会朝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下手?就这种做法,会写多少个‘信誉’,都没人相信你。”
他看了看江娇罗和江下右,接着说道,“总之,我们必须先看到人。”
“既然江堡主如此不信任在下,那么——”
战无忌答道,“也没什么关系。交不交图,随堡主的意思。”
他说完之后,就一副全然无所谓地姿态,坐在马背上,等着江景等人动作,没有半点要把江子期带出来,给大家先看上一眼的意思。
“你这无赖作风,实属可恶!”江景怒不可抑,大手抽紧缰绳,就要催动马匹,上前干架。
“堡主,稍安勿燥。”江下右及时地驭马上前几步,靠在江景身侧,阻止了他的马匹动作。“既然如此,便先把图给他们看看吧?”
江景虽然气急,但总是念挂着孩子的安危的,此时便不得不点了头。
见此,江下右才从怀中掏出一早准备的假图,拿在手中,抖开来,对战无忌说道,“火洛图珍贵无比,在没有见到小少爷之前,只能让你们先看一眼。”
他说着,也不管战无忌同意与否,执着图纸的上端两角,将正面对着战无忌等人,让他们扫视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不过战无忌并没有表示出十分心动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道,“江堡主是否以为我等是三岁稚儿,可轻易哄骗?举世无双的火洛图,竟然由一个家仆身上取出,哈哈哈!江堡主,作假作得如此草率,未免太对不起‘江南第一家’的威名了。”
被对方发现作假,这当然可耻。不过一听对方看穿的原因,江景可是气得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阿右是我自小养大的,与我亲儿并无不同。他也是要继承江家堡家业的人,图由他保管,没有什么不妥的!”
“江堡主如何说都好,不过若是没有诚意的话,令郎的身上多出什么不协调的口子,在下可无法保证了。”战无忌一把握紧马缰,十二骑一致扬蹄,策马绝尘而去。
他们离开之后,余音却犹在——
“明白午时,若江堡主再不交出诚意的话,在下定会奉上令郎的头颅。”
“跟上去。”
在江景他们气怒难平之时,允墨却突然对宫冰说道。
宫冰尚未回复,宫羽却开口了。“少主,让属下去吧。属下之前调查假冒江家堡暗卫之人时,已经查到这些人身上。属下可以确定,冒充江家堡暗卫的组织,便是他们。”
允墨没有反对,宫羽很是开心地笑着领命,追着斥候飞龙将十二骑的踪迹而去。
“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江景踢了踢江娇罗垂在马腹上的小脚,偷偷地问道。
“有人拿着我们江家堡出行令牌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啊,老爹!你到底怎么搞的,那么多令牌丢失,都没有注意到吗?”
“乱说!”江景口气十分严肃,音量也不免加大了些。“牌子都是统一量制,绝无多余的。堡中所有人的令牌都随身携带,从未有丢失的,怎么会被人捡来冒充!”
江娇罗懒得跟他废话,赏了他一记大大的卫生丸后,便从他身前站起来,足尖在马背上一点,人便已经落在了允墨怀里。
江景目呆口愣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而且还是一个他看得很不顺眼的男人。
不过他还来不及发飙,江娇罗已经在允墨的袖子里摸来摸去了。
“你你你个臭丫头,在做什么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一枚精工巧制、别致乌黑的圆形令牌突地被丢到江景怀里,掐灭了江景的怒火。他捏着那块令牌看了许久,最后,才看向赖在允墨那里的江娇罗,问道,“他怎么会有江家堡的出行令牌?”
这出行令牌,只有堡里在外走镖行航的人才能随身配有。如果是堡里的护卫,则必须是在外出行时,才能领取配带。回来之后,每个人的令牌都会被回收集中管理。
现在,怎么会在这绝殇之人身上,出现一枚无主的令牌?
见自己老爹一副大受打击、难以置信的模样,江娇罗难得良心发现地好好配合了一次,把之前被江家堡暗卫冒充者跟踪尾随之事,细说了一遍。
“那么,刚才那姑娘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所谓的‘斥候飞龙将’,正是冒充者的大本营!”江娇罗说道。
见江景瞬间陷入沉思,她又语气不快地问道,“他们的令牌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有人仿制得太成功了?”
“你娘的手艺,没有人可以仿制。”江景沉重地说道。这事情不简单,肯定有什么□□。只不过越急,那□□就越是无法打开,撩得人心火烧得愈燥。
“堡主,令牌之事,还是回堡里全部排查一次后,再下决议的好。现在太往坏处想,只会乱了我们的阵脚。”江下右冷静地劝慰着,“现在最该关心的,是小少爷的安危。属下担心,刚才那位姑娘,如此贸贸然跟上去,若是被发现了,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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