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只听戾尊说道：“为师看你们二人心意相通，情真意切，因此才说这么一句闲话，也就是为师告诉你们的第一句话：你们日后无论遇到何种苦难，或是何种诱惑，都应当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谁也莫负谁。”

　　叶痕虽然不知道戾尊为何突然说出这些话，但听到此话后，他心中一股热血上涌，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说道：“师父放心，弟子此生必不离怡儿左右，与其同甘共苦，白头偕老。”

　　夏怡闻言，心跳如鼓，泪水霎时模糊了双眼，强烈的幸福感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极力控制之下，才喃喃说出几个字：“我……爱叶痕哥哥……永远……”

　　戾尊又叹口气道：“不是为师老来话多，实在是灵后之事，对为师打击最大。这八千年来，为师只恨自己当初不珍惜与灵后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却想着什么争霸天下，最终导致了这个结局。如今为师虽然为了一己之愿，强行传授你们功力，连累你们日后不得安宁，但为师的脾性，便是如此古怪乖张，无法自制，是以希望你们能幸福一生，莫遭离别之苦，以此减轻为师心中之愧疚。”

　　叶痕与夏怡此时哪还有怪罪戾尊的意思？只觉戾尊之言，颇有道理，不禁暗暗点头。

　　戾尊又接着说道：“这第二句话，便是有关叶痕的。叶痕虽然被为师强行灌输了‘戾’的功力，若换做其他人，必是沦为杀人狂魔无疑，但叶痕体内天生具有‘戾’的根基，比如坚韧不屈、爱憎分明的性格，因此情况倒不那么糟糕。”

　　“你们都道‘戾’必是与嗜血、无情有关，但那只是戾的表象。真正的戾起源于自保，是为了谋求自身安全与发展，正如当初为师率领臣民抗击洪水猛兽一样。当老虎要吃你，你杀了它，这是‘戾’的表现，当老虎没侵害你，而你找不到食物生存下去，你杀了它，也是‘戾’的表现，这样的戾是最本源的，但当你喜欢上了杀老虎的感觉，进而疯狂的追求这种感觉，为了满足自己的成就感而去杀老虎，使之灭绝，这便是畸形变态的‘戾’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但‘无节制’三个字却可以把真理变成灾难。”

　　“因为叶痕本身具有最本源的‘戾’的特性，所以为师为他灌注的‘戾’，便不容易转化成变态杀戮、欺凌弱小的‘戾’。如果换成是个心里阴暗，欺软怕硬，没骨气没志气的人，那么‘戾’在他身上，就会体现出来恐怖血腥而遭人唾弃的一面。”

　　“更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夏怡本身也具有‘灵’的根基。她对‘灵’领悟得特别快也特别透彻。叶痕，有夏怡在你身边，你大可不必担心自己会沦落。不过，万事小心为上，切不可马虎大意。为师送你的第二句话便是，坚持你现在的脾性，不要对自己产生怀疑，迷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叶痕若有所思，默默不语。

　　戾尊又接着说道：“这第三句话，却是要说一件事。早在八千年前，天下就传闻东海数万里的海面之下，有一处水晶宫，是纵横东海三千年之久的赤炎海盗所建，宫内藏有海盗们积聚无数年的奇珍异宝，这批珍宝加起来可抵得上当时全天下财富的五十倍。那时的海盗首领叫做傅神龙，因此这批宝藏也叫做神龙宝藏。傅神龙其人残酷无情，作恶多端，但修为超凡入圣，天下人虽唾弃其人品，却也不得不说他是自古以来第一高手。傅神龙手中有一把绝世神剑，名叫‘碧落之澜’，名字虽好，但饮血无算，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凶器。为师在这寂神殿修行时，便时常感到数万里外东海散发出的凌厉剑气。直到六千年前，为师再也感觉不到东海上有任何强大的力量波动，似乎傅神龙和他的‘碧落之澜’在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就在五年前，神剑‘碧落之澜’的气息又重新荡漾在天地，虽然与以前相比，它的力量似乎弱了许多，但为师肯定，‘碧落之澜’已经回到世间，也许是傅神龙未死，也许是此剑被他人所得。叶痕，日后你们若遭遇碧落之澜，万不可用强硬拼。碧落之澜的实力，恐怕不在为师之下。为师冥想八千年，都未猜透它是因何而生，从何而来。只劝你在羽翼未丰之时，万不可与‘碧落之澜’起任何冲突。”

　　叶痕之前也听夏慕云说过东海海底的“神龙宝藏‘，但只有寥寥几句轻描淡写，让他以为只不过是普通的海盗藏宝游戏而已，今日听到戾尊形容的事态如此严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心想，还没遇到的事情，担心它做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了。

　　戾尊似乎猜到他所想，哈哈笑道：“叶痕，为师还想多说几句。日后除非是对待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否则万不可心存仁义忠烈之念。须知天下人多是无情狡诈之辈，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之徒，有利则来往，利尽则退散，欺瞒出卖之举，层出不穷。你若执着于忠烈的迂腐之念，为一个小人平白送了性命，那可不仅是不值，更是大大的窝囊了。”

　　叶痕深以为然，心道：“仁义忠诚之心自不可失，但若一味相信无情无义之辈，那便是自己愚蠢了。”于是点头道：“弟子谨记。”

　　戾尊又道：“昔年灵后为救我而耗尽真元，她所佩戴的‘画情’宝剑也滑落悬崖，应该是流落到了尘世。而我的戾尊剑被我化作无形之气游荡于寂神殿……”

　　“宝剑画情！”叶痕心中苦笑，戾尊终于提到了画情剑。他刚才便在想，如果自己成为了戾尊，夏怡是灵后，那么画情剑该是属于谁呢？它当然是自己第一个师父夏慕云之物，但……

　　只听戾尊接着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日后能找到画情宝剑，它与戾尊剑是一对的，理该与戾尊剑相伴。”

　　夏怡默然不语。她虽然知道画情剑就在夏慕云手中，但是……还是听叶痕怎么说吧。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拥有画情剑，但如果拥有画情剑的人是注定要和拥有戾尊剑的人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她不敢再想这个问题了。

　　最终叶痕没有告诉戾尊画情剑就在自己身边人的手上。这就好像他对夏慕云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剥离开来一样。

　　叶痕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夏怡一辈子在一起，但他对夏慕云的那份不安的感情，依然是不舍抛弃。他不确定，他是否和夏慕云相爱了，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微妙，谁也不敢明说，因而想的模糊不清，既亲近又遥远。而他与夏怡的感情却是一开始便是热烈而明朗的，让人有了守护对方一生的决心。

　　戾尊却不管他们二人的心事，又说道：“戾尊剑从此便交给你。此剑是一件修行‘戾’的神器。剑身中蕴含为师集平生修为精华的心法《逆天谱》，你好好参研，修为突飞猛进，不在话下。当初我也只是教了恨天与纯阳几句口诀而已。画情剑之中也有灵后的心法秘笈《安天鉴》，怡儿，日后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样才能对叶痕有所帮助。”

　　夏怡乖巧的应了声。心中又纠结起来，想道：“画情剑在姑姑手里，我可怎么学呢？”她当然不知道，几个月后，当夏慕云看到叶痕为了夏怡而几欲疯狂时，便下定决心要把画情剑送给她了。

　　突然一声嘹亮霸道的龙吟响起，寂神殿中赤光泛起，迅速凝为一把通体赤红的长剑。此剑长有四尺，宽有三寸，造型狰狞，线条粗犷，散发出阵阵摄人心魄的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戾尊剑平时可化为戾气，隐藏在人的经脉之中。当下戾尊传授了叶痕相关方面的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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