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后脚
晚上,邹喻留在家里吃饭,吃饭前跟陶悦打了电话,说在家里,没办法回去和她一起吃了。吃了饭后,在他自己房间里,打电话给陶悦,说:“陶悦,明天你自己先去,我改机票到周三,到那里再跟你会合。”陶悦慢吞吞回他:“哦。”他问:“咦,不高兴哦?”她说:“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他说:“跟你解释你也不懂,你听话,自己先过去。”她又慢吞吞回:“好吧。”
听出陶悦有些不情愿,但他也没有跟她解释,怕跟她一起出去旅游又被这城里哪个认识他的看到,到时一直以讹传讹,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才要跟她前后脚去武夷山。
邹喻在那边山下度假村里订了房,想着反正陶悦一到晚上就这也怕那也怕的,肯定到时一定是要跟自己睡,就干脆订了一间双人间。陶悦周一下午到了那间酒店,她行李也不多,就一个背包。身上穿得很像是要度假的样子,一身太阳黄的小洋装,头上戴的太阳帽是那次在和邹喻去买鸟笼的途中买的。
谁看着她都像是一个要度假的人,太阳黄很明亮,当是她心情也相当洋溢,哪会知道她其实心中可沉重了。她坐在那间双人间的其中一张单人床上,心里就在想着:“要是这一次还是变不回去,那就……”她往床上一躺,根本不想动,就只想在酒店里呆着,想着要么明天再上山去。
她打电话给邹喻:“邹喻,我到了。”邹喻说:“你不如等我到了再出去玩,今明两天就呆在度假村里,我付房钱的时候充了值,你拿着我们的房卡,度假村里的很多娱乐休闲项目就都可以用。”她说:“好,反正我也不想动。”邹喻问她:“去武夷山跟你的事有关吧。”她说:“嗯。”他说:“别担心了,就算你被什么诡异东西缠上,在那里解决不了,回来了之后我们看看要不要请一个术士。”她说:“嗯。”他关照:“我不在这两天,你把上次那个风水大师给的平安坠子戴好,洗澡时也不要摘。”她说:“嗯。”
前一段时间,陶悦怕把钟阿姨的房子里惹上不太干净的事物,邹喻就请他朋友找了一个风水大师来过一次钟阿姨的房中布阵。本来邹喻不认识这类通晓命理玄学的人,因为他人生中从没遇过相关的事,不过他一个朋友倒是认识这类人物,因为他那朋友虽然是个男人,可也有点阴属性,和那些怪异事总会有点沾边,老早以前跟邹喻他们讲他遇上的一些事时,邹喻他们都当是儿戏一样听听。可现在邹喻看见陶悦遇上的一些事,都不像是假的,就也开始相信那朋友所说的那些灵怪事情了。
那风水大师来了家里后,摆的阵反正是别人也看不懂,什么厨房角落里摆了一把钢皮尺、阳台窗角摆一枚瓷珠子、浴室柜子里放了一块镀银镇纸等等诸如此类的。最后还“送”了陶悦一颗极小的玉石坠子,说她体质阴,以后这坠子天天都得挂着。第二天,邹喻就去了珠宝行,买了一条细的白金手链,把坠子穿了上去,回家后给陶悦扣上了。
陶悦记得那天那个风水大师在走之前,盯着自己看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你也真是好福气,‘能人’帮你布了一个行局,受一年罪,却就这么解决掉别人得用几十年才能解决的事。”陶悦压根没听懂,觉得这些大师就爱谈玄说妙,说出来的话只会叫平常人听得云里雾里。她皱着眉望着大师,以为大师有什么天眼通,能看透她的“本来面目”,结果大师说:“人算不如天算,凡人机关算尽,也不如天人只走一步。”她更听得晕,她一介凡人,也不指望自己能明白其中旨趣妙意。大师的话也就干脆被她当是一阵风刮过,根本不着痕迹,也就从此没再多想。
她这下午哪里也不想去,就干脆先洗了个澡,洗完后套了一件从头罩到膝盖下的长T,往床头上一倚,就那么坐着用酒店wifi上网。过了一会儿,觉得空调有些冷,这里面空调在她一进门插上房卡时就打开了,温度都是预设好的,当时感觉正好,现在洗完了澡,就这么吹着还有点冷,她就调高了两度。
过了一会儿,口有点渴,就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一杯果汁上来。这一下午倒过得真是懒,她纯粹就是在消磨时间,其实也是在逃避面对来这里的重要事务。不愿意去想那件事,心理建设了这么长时间,可万一到时还是变不了,她可预见自己还是会灰心上很久很久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古时科举放榜似的,要么成,要么败,一败就是一年再从头来过。可她呢,半年前失败了,这次再失败就不是一败一年了,而是一败一辈子,好像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与动力了,蹦跶不动了。好在邹喻说他不“嫌弃”自己的,他最好说到做到。
她懒到就连晚饭也是叫客房服务送上来给她的,吃了饭之后,就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手机响了,她才动了一下,拿过来一看,是邹喻,就接起:“喂,邹喻。”那边说:“吃了饭了吗?”她说:“吃了。”他问:“人在哪呢?”她回:“在酒店房间里。”他就说:“你晚上也别一个人出去了,度假村毕竟大,你一个人晚上在里面走动也不知道安不安全。”她说:“嗯,我哪都不想去。”他问:“怎么了?有气无力的。”她只说:“还好,旅途有点累。”他说:“哦。”又问:“有没有想我?”陶悦回答不上来,他又问了一遍。陶悦轻哼了一声:“嗯。”细若蚊呐。
两人电话煲了一个多小时才挂。陶悦这晚上带着一些对未知的不安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换了身衣裳,深秋香绿的T恤加翻边排扣开叉的浅卡其色A字裙,再套了双白色的旅游鞋,还是戴的昨天的帽子,背上背包就出门了。
一路上,她也只是双手插在裙子口袋里,低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也在想着她来此地的正事,可她这天始终没有上山去,想等邹喻过来再说,有些事情她已经不想一个人去面对了。
她这一天直到傍晚也都是这么过的,仿佛只做了一桩事——就是吃小吃,在网上搜了哪些是必吃的,就按顺序吃下来,有什么粿仔、凉水仔、熏鹅、牛肉丸。以至于邹喻晚上给她打电话问她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她也就想到了一个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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