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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巨蛇


  

  那眼睛露了一下,又缩回去了。司机吓得急刹车,车里的人摔得乱七八糟,秦含挡在许贝贝身前,默默给她当了缓冲垫。

  迷彩四人组开了保险,武器都拿在手上,紧张地盯着车顶。车顶簌簌作响,像是蛇爬。这是一辆面包车,前后三排座,后两排车座被卸了,许贝贝靠着滑动车门坐着,看见那两人身后的窗外,一条尖尾巴一晃而过。

  不一会儿那东西裹上了车身,挡住了月光,车内更昏暗。那队长头儿趁着前车门还未被挡住,一脚踹了滚出去,司机紧跟其后,另外两个人还不走,坚守着命令,留在车里看牢俘虏。秦含点头,看来今年贵单位的“劳模”非你俩莫属了。

  许贝贝静坐不动,全部精神力都集中在手.铐上,差一点,再差一点就能开了。

  秦含困于脖子上的拴狗绳,站在车内无处可去。

  巨蛇从前门把磨盘大的脑袋伸进车内,看到的就是这三人一狗镇定自若地坐着,成四角之势,留个缺口,仿佛等它来诈金花。

  它吐了吐信子,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们,车内场面僵持了,好尴尬呀。

  车外,队长和一号忍不住了,扣动了扳机,对着大蛇“突突突”,一时间火花四射,场面相当激烈。大蛇觉得身上痒,裹着面包车往路边滚,尾巴空闲出来抽了几下,把那两人甩到在地,口吐鲜血,再也“突突”不起来。

  山路险峻,左边是陡峭山壁,想必这巨蛇就是从上面下来的;右边是悬崖,万丈不见底。巨蛇裹挟着面包车下了悬崖,一路飞沙走石。队长爬过去,见那巨蛇越行越小,眨眼淹入黑暗中,扯破了嗓子吼道:“二号——三号——”他拿过枪,朝着悬崖下扫射,打在石头上溅起火花点点,却是徒劳。

  两人被巨蛇抽中了胸腹,不知断了几根肋,那队长让一号别乱动,别一会儿再让断骨戳破了肺,两人仰面躺在山道上,嘴里吐了几口血,舒服了不少,只是还爬不起来。这山村里有能耐的年轻人都去城市里,山道鲜少有人走,一号已经被戳破了肺,他咳了一口血,问道:“队长,我们该死在这里了。死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爱过。”队长双眼放空,又死了两个,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兵……不,他早就不是兵了,他是罪人!

  一号嘴角无声扯了个笑,死前还有心情开玩笑,这队长倒是个趣人。他歇了好一会儿,挣扎着道:“队长,你叫什么,待会黄泉路上,我好找、找了你,一起走。”

  “瞎闹!”进了这了一行,就没了名字,“你死了,就在路边等一会儿,等我死了就找你一起走。”霍燃,老子姓霍名燃。

  一号咳嗽着说:“不定、咳咳、不定谁先死呢。”

  两人闭上眼休息,山里很安静,虫鸣重又响起。一号感觉自己快失去意识了,便找着队长不断说话,霍燃说了两声,没了声音,一号心想,听说还是猛虎营出来的,怎么还没我顶用。估计他已经在路边站着等我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

  霍燃忽然喊道:“一号,你听什么声音!”

  一号心道,哟,还没死!他歪过头,耳朵贴着地,隐隐有震动声——汽车!有人上山了!

  两个一脚踏进阎罗殿的人,忙不迭要把脚扯回来。腰上的多功能军刀里有个小灯,射程有十来米,两人忍痛爬到路边,举着小灯求救。

  不多时,一辆车驶过,又退回来,霍燃欣喜,正要呼救,待看清了那人的脸,虎着脸,不说话了。

  一号挥着手里的小灯,“副队,救、救命。”

  柳钦道一声:“晦气。”把这俩人扔到后车座,看看这两人伤势不清,连忙拉去了县城。他心想,那丫头的汽车票是明天的,他应该明天在去山里,也能等到她,便留在医院守着霍燃与一号。等到了医院安顿下来,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丫头已经到了,霍燃亲自押解回去的。

  怪不得老霍受伤如此之重!柳钦咬牙,他前几日受命去寻找伤了刘家二小姐的狗,一路摸排,最后找到了许贝贝的家。昨日中午的交手,他探知了对方的底细,竟然是异女。异女的这个身份,绝大多数人一无所知,只有柳钦八年前在异女手里吃过亏,全队几乎沦陷,他也被迫退伍,后来成了商用的雇佣兵,成了别人私人的狗。他与异女,仇深似海。这次和许贝贝交手,他没占到半点便宜,心知对方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善茬。

  他回去后,报告了情况,丝毫未提许贝贝有异能的事儿,只说这女孩有功夫在身。队里的技术人员赶紧监控了许贝贝的电脑,发现她要去桃源乡,奇怪的是,她还给秦含买了票……秦含不是早就死了吗?柳钦也奇怪,一方面和霍燃联系,让他好好守在秦家老宅,一方面自己连忙奔赴桃源乡。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账本上,就又加了一笔。

  手术室亮了一晚上,再开门推出两人,医生都精疲力尽。柳钦抓了个护士,焦急地询问。护士说,这手术险啊,年纪大的那个断了五根肋骨,脾脏破了,腹腔里乱七八糟,年纪小的那个还好,只是戳破了肺,不过还好送来的早,差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柳钦脸色铁青,好你个许贝贝,小小年纪,如此狠毒!下次再见,必诛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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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柳钦一腔怒血,红了眼睛,那一头的深山里,许贝贝眼睛也快红了。巨蛇把他们掳来,竟然要玩炸金花!谁给了它扑克牌?!好好的蛇王,多淳朴的山里蛇,这就学坏了!

  许贝贝与它交涉,蛇王说,一人二十块石头,五局结束,赢石头最多的可以走,其他就作为早餐留下。许贝贝翻译给另外两人听,三人一蛇就开始诈金花。

  山洞四壁不知嵌了何种石头,荧荧发光,洞内灯火通明。破面包车成了巨蛇的宝座,它得意洋洋盘坐其上,这一局它的牌不错,赢定了!嘶嘶吐着信子,巨蛇催那三人赶紧跟牌。许贝贝手上捏着牌,一对10,还有一个3,想扔了。

  秦含以前常和室友玩这个,他人聪明,又擅长心理战,常常把那几个赢得血本无归。秦含稳如泰山,坐在许贝贝身旁,爪子按在她脚上。

  许贝贝进入他的意识中,听到秦含说,【别扔,放轻松些,就当手上有三个A。】

  于是许贝贝捏着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往面前的“牌桌”上再加两块石头,跟!

  坐在下首三号已经跟了四块石头了,不敢跟了,扔了牌,3、4、5杂色顺子。许贝贝心中叹气,比我手上的大,这傻子,怎么就扔了呢。

  巨蛇看了一眼牌,眼睛在许贝贝脸上打转,见对方气定神闲,还有些看不上那牌的样子,心中游移不定。它用尾巴尖卷了两块石头,“嘶嘶”两声,跟了。

  二号仍旧不说话,默默放了两块石头。

  【再跟一局。那老蛇未必就是好牌。】

  许贝贝笑笑,再跟两块石头,后背上出了细毛汗。

  【好,要轻松些。诈它!】

  巨蛇迟疑不肯发牌,许贝贝道:“这牌你绝对没有我好。不是我吹,如果你不是三个A,你就别跟了。”

  巨蛇心想,现在扔牌亏的还少些,尾巴一动,插在跟前的三张牌扔了,7、8、J黑桃同花。

  【老蛇这牌不错啊,别慌,淡定。】

  许贝贝笑而不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老蛇见了,松了口气,还好赶紧扔了。

  二号见此,没再跟,扔了牌,一对3,还有个小牌。

  许贝贝收了桌上的石头,公开了自己的牌,巨蛇一看,气得伸长了身体,嘶嘶吐气。它从车上游下来,身子昂着张大嘴巴,尾巴把那破车拍得啪啪直响。

  许贝贝道:“输了要耍赖?牌品呢?”

  巨蛇刚开始玩牌不久,以为牌品不好以后牌就不好,蔫儿蔫儿坐回它的“宝座”上。

  二号发牌。

  ……

  有秦含这个老司机牌作弊器,五局之后,巨蛇毫无疑问输了,它生了一会儿气,让开堵着的通道,示意许贝贝可以离开。

  许贝贝牵着秦含往外走。

  巨蛇拦住了,【狗肉还没尝过,小龙我要改善食谱,补充多种矿物质。】

  【况且它又没赢我!】巨蛇吐着信子。

  巨蛇虽然不能口吐人言,却能听得懂人说话,它听见许贝贝硬邦邦地说道:“这是我的狗!”

  好像有些生气了?

  巨蛇嘶嘶吐着信子,绕着许贝贝转:【作弊的人还敢这么嚣张?小丫头,小龙见你有几分道行,饶你一命。这狗,你就别想带走了!】说罢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许贝贝喷出腥风。

  许贝贝顶着它的口臭,岿然不动,手上捏紧了绳子。

  巨蛇的尾巴把出口捂得严严实实,它见这小丫头倔强得很,心想一口气全吃了,男女搭配,营养均衡。这条狗倒是要留着,留着教它怎么诈金花。它昂着脑袋,居高临下看着许贝贝,心想着是一口吞了还是抻长了再吃。

  许贝贝咬着嘴唇,双手张开,一把长.枪凭空出现在手中。

  巨蛇乐了,牙签儿。

  许贝贝飞身而上,一脚蹬在巨蛇昂起的脖子上,锃亮的枪尖全力刺下去,没想到那蛇的鳞片却似钢铁保甲,只划了一道痕迹,丝毫没损伤到。而巨蛇则趁着许贝贝迎上来,一下子卷住了她的腿。许贝贝撑着蛇躯,想要挣脱开,巨蛇张嘴喷出一股股绿色的液体,刺激得她双眼睁不开来,手上也渐渐脱了力。

  巨蛇“嘶嘶嘶”笑了,越发勒得紧,正在得意间,眼睛一痛!

  原来,秦含趁着巨蛇分心,从它身后一跃而上,沿着蛇身一直跑到它头上,张口狠狠咬在一只眼睛上。它四肢快如闪电,这一切都在须臾之间,巨蛇还未反应过来是谁伤害了它,便痛得满地打滚,许贝贝被它松开,扫到了一边,人事不省。

  二号、三号冲上前,扛起了许贝贝,跟着秦含,一路向外狂奔。

  那蛇感觉到三人要逃,立刻追了上去。

  这山洞原是山上伐木人打的树洞,山上的老树繁多,几人合抱的百年老木,又沉又笨,那时候山里也没有通公路,搬运树木就成了难题。后来,有个聪明人提了个办法,在山里挖了木道,树木被砍倒后,原地去了枝干,刨成圆木,从木道扔下,这一根根巨木就通过木道顺溜着从山上滑下,最后落到山间的巨湖里,由船运走。

  后来,三十年前国家要保护山林,禁止砍伐有年头的老树,这些木道也就渐渐荒废了,被这巨蛇给占为己有,成了它的专用通道。这木道被巨蛇爬得光滑极了,几人刚爬出山洞就进了木道,听到身后轰然巨响,有东西被撞得乱七八咋砸来,知道是巨蛇赶过来了,一个个再顾不得其他,坐滑滑梯一般拼命往下滑。

  那两人不知这滑溜溜的木道尽头是什么,只想着男儿血性一场,哪怕被砸成了肉酱,也万不能成了这山中老蛇的腹中餐。秦含倒是隐隐约约猜到,这木道应该是通往山下的巨湖,因此到没有那两人那样万念俱灰,还有余力顺手把途径遇到的枝桠、碎石往后刨。

  又担心许贝贝,好在他一双狗眼,夜能视物,便清清楚楚看到二号包许贝贝紧抱在怀里,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任这一路上的碎石、障碍都撞不到她身上。

  秦含心中一酸,背贴着地面往下滑,四爪更用力地往后哗啦木道上壁的碎石子儿。

  身后腥风越来越重,秦含看到那双海碗般的眼睛越来越近,他挣扎着一跃而起,狂吠着、张牙舞爪地迎面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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