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誓言
天空晴朗，微风舒畅，太阳光依旧金灿灿的洒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高尔夫球场上的空气却似乎没有起初那么轻松愉快了。
白娆和那个混血美人坐在太阳伞下，气氛还算融洽的聊天。
混血美人显然不清楚两个男人间有什么过节，却没有表现出好奇去打听，只是和平的与白娆聊着美容护肤那些沾不着边的话题，白娆脸上一直带着客气的微笑，心中觉得这女人比Judy聪明多了。
想到Judy，不由就想到了南夜提过冷源在查她的事。冷源换了女人，很有可能是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往发球台的方向看去。
唐湛和冷源正在比第四洞，两个人都是站在专业选手级别的冠军线后发的球，可见实力都不容小觑。
冷源刚刚结束了相当精彩的一记球，为自己喝了声彩，回到发球台上得意的向唐湛扬了扬眉，“，你今天发挥不太好哦，刚才那一球似乎是我赢了，还要比下去吗？”
“刚才那几杆不过是练练手而已，这一球我才要开始认真。”唐湛不屑道，小幅度调整着位置，为下一球做准备。
“哦？那我很期待。记得从前跟你比赛我从没赢过，能跟你打得不相上下的，好像只有？”冷源似乎忽然想起来，扭头问：“怎么今天没跟你一起来？你们不是向来形影不离吗？”
乌家跟唐家的恩怨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故意讽刺他。这个混蛋。
唐湛忍住气冷冷道：“不是一天到晚只会吃喝玩乐的闲人。”
唐湛举起球杆正要击球，这时一股风吹过来将球从上吹了下来，他俯身去捡，冷源却先他捡起球，摆回上，状似不经意的说了句：“是吗？没空陪你，倒是有空陪你老婆！”
唐湛正摆出击球姿势的身体一僵，低吼：“你胡说八道什么？”
冷源慢悠悠直起身子，两手吊儿郎当的插入裤子口袋，“怎么，你不知道啊？我亲眼看见你好兄弟和你老婆在一起，在大晚上，路灯行人都没有的林荫道上，亲密得很！”
“冷源！你再胡说我就宰了你！”唐湛扔下球杆猛地抓住冷源的衣领。
冷源被他提得只能脚尖着地，低眼挑衅的对他咬牙切齿的邪笑：“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两个！这么愤怒干什么？被好兄弟戴绿帽不爽了？”
唐湛怒气一盛，想也没想一拳重重挥到他脸上，直将冷源打得摔倒在地，又在球道上滚了两个跟斗！远处，白娆在太阳伞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混乱，急忙跑过来。
冷源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唐湛又上去拳头像雨点般落下。球场上的工作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个人拉开，唐湛还要往前冲，白娆抱住他的手臂：“不要再打了！唐湛……”
冷源被混血美人与两名工作人员扶着坐在地上，一张俊脸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流血。
他却毫不在乎，拇指抹掉唇际血丝，挑眼对唐湛阴恻恻的笑：“来啊，！你越是生气，就越代表你相信我的话！”
唐湛两眼红丝遍布，胸腔因震怒而剧烈起伏，白娆怕他真的再冲上去，忙叫了几个人一起拉住他。唐湛重重甩开他们的手，一把拉起白娆转身就走。身后冷源忽然仰首大笑，猖狂的笑声中有种几近残虐的疯狂。
唐湛一路将白娆拉回车上，甩上车门就扑在方向盘上，将脸埋在臂弯中再没有动静。
车里十分沉默，过了几分钟，白娆试着在他肩上推了推，“唐湛，你怎么了……到底冷源跟你说了什么？”
唐湛忽而捉住她的手，转眼那刻，她似乎看到了他隐在阴影中的眸心有熊熊怒火在烧。
“唐湛？”
“……”唐湛双手捧住她的脸，灼灼的双眼紧锁住她，“你爱我吗？”
白娆怔住，他追问：“你有没有爱上我？哪怕一点点也好？”
白娆的唇动了动，却发现根本不知道想说什么。她的犹豫令唐湛的眼底越来越慌措。
唐湛蓦然堵住了她的唇，火热的长舌激烈的翻搅，仿佛想将她吞吃入腹般。白娆被他逼得几乎无法呼吸，推住他的肩旁，他却又忽然放开她，紧紧将她按进怀里：“白娆，我爱你！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需要你了，求求你也爱上我好吗？一点就够了！爱上我吧！”
他的痛楚与不安通过紧密的怀抱与颤抖的呐喊清楚传了过来，白娆心中一乱，登时有丝丝疼痛在心口泛开。
她不爱他，他早就知道。她跟本没打算试着去爱上他，她想，他多少也是感觉到了一点的。
她原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故作糊涂粉饰太平下去。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即便她一再告诉自己唐家是她的仇人，但一直以来欺骗唐湛的感情这一点，她却无法做到真正的心安理得。唐湛真心深爱着她，她却一直在骗他、利用他，甚至吝啬得不愿意回报半分真心。
她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其实她是明白的，她对他一直都有一种愧疚感。
所以面对他的执着，她没办法回应。她不能对他许下任何承诺，她不想再骗他。
她逃避般默不作声，抱着她的臂弯无力的松开，复又收紧。
“没关系，”唐湛极力使自己的气息平稳，沉重低语，“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白娆为他语气中的受伤深深蹙起了眉，他捏住她的两手手腕，近在咫尺，乞求的看着她：“白娆，我没有求过任何人，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这辈子你只有我！我不强迫你爱上我，但你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好吗？答应我！”
他将她视作生命的全部，而他却不是她生命的全部。
若她不愿意交出她的心，他不强求她，但除了她的心，余下的他无法忍受再失去分毫。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退步。
那个骄傲的唐湛，何曾这样求过一个女人。
强烈的酸楚浸润了白娆的心，她凝视他的眸子，轻轻点头：“……我答应你。”
唐湛的脸庞终于亮起光彩，一颗心安然放下，紧抱住她将头埋入了她的颈窝。
他的气息洒在白娆的皮肤上，白娆忽而想起从前不知听谁说过，这种拥抱的姿势源于缺乏安全感。或许这句话是对的，否则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的气息中都带着求证与苦涩？
不由自主的，白娆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肩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健实的后背，再也不想思索什么。
·
安抚下唐湛的情绪，太阳已经快要下山。风有了夜晚的凉意，出来运动的兴致也早就半点不剩，就准备回家了。
白娆从VIP客人更衣室出来，对着墙壁上巨大的全身穿衣镜又梳理了一下头发，看看表。唐湛比他动作快，现在大概已经在车上等她。
路过大堂前台时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白娆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脚步忽而顿住。
铃声响了很久，她才接听：“喂……”
“是我。”
“我知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那人才淡淡道：“我今天要回纽约了。”
这就代表，他终于放手了吧。
白娆握着手机，心中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你终于决定回去了？祝你将来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
“可以来见我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一双燃烧着痛苦与乞求的双眼涌入白娆的脑海，刚刚许下的诺言似乎还在耳畔。
她摇头，“没有什么好说了吧。那天晚上，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这次回去，我大概不会回来了。”乌言希道。
电话这边有一阵沉默，过了许久，乌言希轻声叫：“白娆？”
“，对不起……我不能过去。”白娆蓦然按下结束键，在大堂的柱子上靠了一会儿，继续向外走去。
这一个突来的电话打乱了白娆原本的思绪，她一时忘了跟唐湛约好了在停车场见，就直接走出了球场的大门。
大门外路边一株大树旁停了一辆很陌生的黑色奔驰，白娆走在树荫下，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像个背包一样塞往车里！
白娆撞在副驾驶座上，晕头转向。
那个人坐到驾驶座上关上车门，身材高大强壮，眉宇间有股莽撞劲儿，虽然没见过几面，但白娆还是认得的——乌言希的哥哥乌言承？
车子一下就飞驰了出去，白娆才反应过来：“你……你想干什么？”
“马上就要走了，你这女人连去见他一面都不肯吗？不愧能嫁进唐家，跟唐家的人一样冷血！”乌言承不屑道。
白娆莫名其妙：“这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是我弟弟！”
“我已经结婚了，还能跟你弟弟怎么样？你让他回纽约重新找个女孩儿不是更好？”
乌言承看着前方的路，冷哼：“我当然知道你这女人配不上我弟弟，谁叫我弟弟一根筋到底就喜欢你？便宜你了！”
她只说让乌言希再找一个，可没承认她配不上他，乌言承的理解力太奇葩了。白娆在心里骂他。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乌言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言希现在在机场，你说我带你去哪儿？”
白娆愣住，乌言承用眼角挑剔着她，“花瓶一样的女人，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言希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不过算了，言希对谁都好，你以后跟着他受不了委屈的。对了，你俩到了纽约早点生个娃，我妈就不会总催着我给乌家添孙子了……”
白娆听着他越来越离谱的话，彻底震惊了：“你、你没开玩笑吧？我是唐家的少奶奶，你要我跟你弟弟私奔？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小时候与乌言承接触不多，她至多觉得这人有点儿野蛮直肠子，没想到居然做事根本不过脑子！
“别人笑别人的，你们过你们的就是了。”乌言承理直气壮，转头，幸灾乐祸阴险至极的对她眯起眼，“况且，被笑也是唐家被笑。你觉得唐家丢脸，我用得着去担心吗？”
白娆缩在副驾驶座里，顿时感到他是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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