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年少时的他们，总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在熟悉的人面前，
时而艳阳高照，时而乌云密布。
而在悄悄喜欢的人面前，
艳阳时，也只是微暖。
乌云时，也只是微凉。
当你还没琢磨透他的心思，就已经云开雾散了。
你以为雨过天晴，之后全是阳光。
却没想到下一次的山雨欲来，
还夹杂着上回的潮湿。
也未猜到太阳再起时，
暖得更甚昨日。
反反复复，渐渐爱上了这样的深刻。
那就沉沦吧，
或者爆发吧。
篮球赛后，夏西再见到张旭尧，他依然是往日雅痞风流的样子，依旧与夏西开着玩笑逗着嘴。
篮球赛后，夏西再见到杨熠时，却在谈笑间更加谨慎地注意着自己的分寸了。
就怕自己一不留神，露出了什么痕迹。
除了发挥主观能动性外，外界因素的不可抗力却是他们无法预料到的。
比如......
这天上午，夏西看见杨熠的包放在座位上，只是不见人影。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时，夏西和其他同学一样，拿出课本正要开始读。
“有一个好消息通知大家。”
循声望去，只见杨熠从门口走到了讲台上，他嘴里说着有好消息宣布，脸上却是波澜不兴的平静。
同学们纷纷从书中探出脑袋，眼里虽有期待，却也没有太过兴奋。
“高老师出差了！”
杨熠声音不大，可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都清晰地闻见了。
可能是还没从早起的瞌睡中醒来。听到消息后，只是有几个同学面面相觑地议论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年级组长刚刚通知我的。”
滴答，滴答，滴答。
挂在墙上的秒针向前走了三步，整个高二（一）班瞬间炸开了锅。
杨熠站在讲台上，望着同学们意料之中的反应，嘴角慢慢扯出了一丝诡谲的笑容。
“报告！”
吵吵嚷嚷的教室里突然回荡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夏西朝门口望去，发现又是邹月郭维。
还记得在邹月谈恋爱前，基本每日到的都比自己早。
可自从她和郭维勾搭到了一起……
现如今，这已经是邹月第四次卡着点来上课了。
“高老师呢？”
邹月站在门口，看到站在讲台上的居然是杨熠，便大着胆子猫着腰，把脑袋从门外伸进了教室里，前后来回巡视着。
“她出差了。”
“真的？”郭维瞪大了眼睛，谨慎地再次向杨熠确认了一遍他的“所言”是否属实。
杨熠无奈笑了笑，缓缓点下了头。
邹月惊喜地侧过头，扯了扯郭维的胳膊，两人并肩走进了教室。
“让你早点起。总是迟到！”
“那不是你今天没打电话叫我起床吗！”
“怪我啰！”
“那可不！”
夏西看着邹月郭维表面上装作互相指责的刻薄样子，可从语气里不禁意流出的的甜蜜娇嗔却让看着的人都要感到面红耳赤的难为情了。
郭维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习惯性地让到了一边，等着邹月先走到里面的位置。
邹月侧过身挤了进去，正准备转身坐下时，却发现夏西正望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她刻意装出的腼腆笑容。
邹月脸一红，对夏西挤了挤鼻子，低头笑了起来。
“你这笑容一看就是春心荡漾。”
张旭尧瞥眼看着夏西的表情，忍不住抽起了嘴角。
“你语文怎么学的，我这明明是嫣然一笑好吗！”
话音落下，夏西转身冲着张旭尧挤出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微笑。
张旭尧看着夏西，愣住了半秒，马上弯起了唇角。
夏西盯着张旭尧魅惑的笑容，只觉得那双狭长的眼睛似乎要把她卷进瞳孔里的一腔幽深中。
“你这才□□心荡漾呢！”
陡然间，夏西竟觉得自己被张旭尧盯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收回了视线，玩笑似的打断了张旭尧的玩笑。
“张夫人！一大早就在这打情骂俏，不太好吧！”
夏天麒斜眼瞟着夏西，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夏西听着，顿时感到全身的汗毛倒竖了起来。
刚准备回身反击，奈何却看到刚从讲台走回自己座位旁的杨熠，高高地立在对面。
一看到杨熠，憋了满肚子的回击顿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夏西恶狠狠地瞪了眼笑得幸灾乐祸的夏天麒，吊着眉毛怏怏转回了身。
杨熠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夏西斜眼觑着杨熠，不禁松下一口气。
“看来张夫人对这个称呼没有任何意见。”
一口气还没吐下去，又被张旭尧的追击吓得立刻坐直了起来。
张旭尧单手托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夏西僵硬地转过身冲向自己。
坐在四周的同学发出了一些细碎而轻微的笑声。
夏西警戒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眉头不自觉微微皱了起来。
就和她现在背冲着的杨熠表情一模一样。
“想必是思念成疾导致张先生满口胡言乱语，张夫人不应该是四班的莫……”
夏西摇头晃脑地悠哉悠哉开口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杨熠拍了一下。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出于安全起见，夏西还是马上回身坐好了。
没一会儿，门口果然惊现出巡堂老师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西低头看着书，却听见张旭尧突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声，而是从鼻腔里哼出的。
夏西微微侧过头，只见张旭尧俊秀的侧颜中，带着一抹冷峻。
“杨熠在哪？”
巡堂老师的声音忽然传来，虽然不大，可夏西也听得真切。
不知是被朗朗读书声阻截住了声音的传递，还是杨熠太过认真地在研究试卷。当老师叫出了杨熠的名字后，他却依旧盯着眼前的试卷，没有丝毫的反应。
“杨熠！”
夏西压低声音，轻声开口提醒道。
杨熠坐了起来，缓缓向夏西转过了头。
“怎么了？”
“老师叫你呢！”
匆匆瞟了眼门口，杨熠起身走了过去。
夏西把眼睛从课本的上方小心地探了出去，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悄悄看着门口的杨熠。
掩在课本下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癖好，每回这样“偷偷摸摸”地看着他，都会因为这点小小的刺激而感到兴奋还有异常的满足感。
没一会儿，杨熠便和老师结束了对话，他走回座位，默默看了眼好像正在认真读书的夏西，轻声开口。
“谢谢！”
夏西收回不自觉上扬的唇角，缓缓侧过脸打量起杨熠。
“说得也太没诚意了吧！”
杨熠看着夏西眼里闪出的一道狡黠目光，不禁笑了笑。
“说吧，又要问哪题？”
夏西抿着的嘴唇一下笑咧了开，刚刚压着的下巴也忽然抬了起来。
“不愧是我同桌，悟性真高！”
杨熠笑着接过夏西手里的卷子，拿起了桌上的笔。
一左一右的两颗脑袋渐渐挨得越来越近。
他们一个认真地讲着，一个认真地听着。
夏西总觉得奇怪，
就算是平日里两人的眼神忽然相撞，都会感到心底隐隐的局促。
可每到这种时候，
无论他们凑得多近，都不会有丝毫的担心。
反正他们只是在讨论题目，
就算被人发现了，
也是理直气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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