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痛彻心扉 不留情分
“你凭什么跟我分手,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紫”晏颂梗着脖子,一脸绝不服输的样子。
云涯勾了勾唇,直接翻身躺了下去:“我累了,晏哥哥,你先出去吧。”
晏颂还想再说什么,可看云涯苍白的脸色,又忍住了,转身就出去了。
很快端着一碗粥和小菜走进来,放到床头柜上,“你起来吃点吧。”
跟赌气一样,话落转身就出去了。
离开房间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
云涯摇头笑了笑,撑起身子坐起来,将粥碗端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香,一看就知道出自晏哥哥之手。
慢慢的将粥喝完,摸了摸肚子,又躺了下来。
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时是梦到的前世的场景,一时又是晏哥哥气的跳脚的样子,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一次,她将不再退缩,勇敢一次,不管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都不会后悔。
晏哥哥,你也要努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晏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攥成拳头,脸色阴沉,眉峰紧皱,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
纪蝶走路都绕过他,这是跟小小姐吵架了吗?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刚才好像听到她们在吵架,小小姐说要分手
要在以前,纪蝶是乐见其成的,分了最好,可现在看这少年忐忑的模样,又于心不忍哎,谁让她心软呢。
云渺坐在阳台的地毯上在玩拼图,对于因他而起的风波浑然不知,只一心沉浸在他的拼图世界里。
一想到分手两个字,他就恨不得想杀人,他明明已经认错了,她为什么还要死揪着不放,还要跟他分手,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到底装的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完全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是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吗?还是他这个男朋友不尽责,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前因后果。
是因为昨晚她给渺渺脱裤子,他说了几句没由脑的话惹怒了她,两人生气,这才是事情的导火索,昨晚那话他承认是他一时冲动的无心之言,刚才他已经态度非常好的认了错,按理来说再大的气也都该消了,她怎么反而
他忽然想到云涯说的那些话,是怕他说的违心之言,怕折了他的骄傲,所以才要分手?
如此听来倒是多么的大度宽容,实则,这才是真的折了他的骄傲。
纪云涯,你又没问过我的意见,就这么独断专行的提分手,你真是能耐了。
她说他脾气大,想冲她发火就冲她发火,她说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晏颂眸光渐渐沉定下来,说到底,还是他脾气太臭了,让她没有安全感,比如昨晚,他不该一走了之,想必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很失望。
晏颂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脾气差过,而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他有一种错觉,要是不改正脾气,他将会永远失去云涯。
不他连想都不能想。
再一次面临选择,在他的骄傲和云涯之间,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和云涯相比,他的自尊他的骄傲算什么?反言之,如果没有了云涯,他维持的自尊骄傲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他维持了十几年以融入骨血之中的骄傲。
不仅没有丝毫难堪,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如果他改正脾气,她是不是就不会跟他分手了?嗯,一定是这样,只要她不再提分手,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晏颂觉得自己找到了希望,双眼都亮了起来,渺渺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云涯回心转意。
思来想去,他走到阳台上,站在那里看着渺渺,许是头顶阴影压下,影响到了渺渺的视线,他抬眸,十分不悦的看着面前的高大身影。
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表现的还真是直接,一点都不掩饰他对晏颂的不喜。
晏颂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蹲下身体直视他的眼睛,笑道:“渺渺,你不喜欢我吗?”
渺渺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是因为我跟涯涯在一起了吗?”
点头。
“可是怎么办?如果我和涯涯分手了,涯涯会很伤心很伤心,难道你想看到涯涯伤心吗?”
云渺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
不想涯涯伤心。
晏颂唇边笑意渐深:“我们都是爱涯涯的,为了涯涯,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握手言和,。”
云渺犹豫了一下,撇着嘴和他的手轻轻碰了碰。
虽然对云渺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经过昨晚,但谁让这位是大舅哥,他必须要打好关系。
纪蝶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看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云涯,担忧道:“身体怎么样了?生病了就要去医院,总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
云涯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纪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刚才是跟晏少爷吵架了吗?我就知道会这样,现在的年轻人啊,感情都不成熟,谈恋爱完全是瞎胡闹。”
云涯翻了个身:“这是我跟晏哥哥之间的事,蝶姨不用多管了。”
纪蝶走过去把空碗收起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但蝶姨提醒你一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女孩子要自重。”
云涯掀起被子蒙住头,一句都不想多听。
纪蝶端着空碗走了,云涯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夕阳西下。
叹了口气,她直起身来,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穿上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没见纪蝶和渺渺,也没晏颂的身影。
口渴,她进厨房倒水喝,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音乐声,云涯扭头看去,只见晏颂踩着音乐、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缓缓走到她面前,神情,温柔的有些渗人。
云涯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
晏颂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睛温柔的望着她,“99朵玫瑰,我爱你,地久天长。”
云涯后退了一步,却被晏颂又猛然逼近一步,她的背靠在琉璃台上,皱眉看着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又搞这些干什么?”
晏颂神情未变,温柔的笑道:“那我就重新追求你,纪云涯,做我的女朋友吧,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他举手发誓,神情认真:“如违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涯赶忙踮脚捂住他的嘴:“你干什么乱发誓?”
晏颂垂眸,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云涯想要抽回手,却被他大力捉住,“为了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云涯轻哼一声,“你这招对我没用,好马不吃回头草。”
“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我诚信悔过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晏颂软磨硬泡起来,态度看起来是真的好了不少。
云涯绕过他端着杯子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晏颂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屁颠屁颠的追上来,也不敢坐下,半蹲在她脚边,“我这次是真的诚心悔过,我以后一定会改掉自己的臭脾气,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分手好不好?”
看那小模样,真可怜。
云涯心底发笑,面上却端着冷漠,“男人的话没一句能信的,与其跟着你受气,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晏舸还说你有家暴倾向呢,晏舸可是你亲弟弟,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现在看来,他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晏颂咬牙切齿,将晏舸在心底暴揍了几个回合,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云涯看着他狰狞的脸色,眉头微皱。
晏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赶紧挂上笑容:“那小子满嘴跑火车,说的话没一句可信的,你怎么能信他不信我?我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会家暴?他这是污蔑我。”
温柔善良?也亏得他说的出口。
“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你走吧,反正我心意已决,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晏颂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了,胸膛急剧起伏。
她怎么能如此绝情的说出这种话,桥归桥路归路?难道以前的恩爱缠绵都是假的?她心底到底有没有自己?
晏颂真想掰着她肩膀问问,可最后关头他到底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字头上一把刀
“涯涯,我以后一定改掉自己的臭脾气,你打我骂我出气都行,只是分手两个字以后千万别再提了。”晏颂急了,差点跟她跪下。
云涯何时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心想磨得也差不多了,昨晚的气儿也都顺了,再下去估计他真要暴走了,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来。
“真知道错了?”
一看她软了语气,晏颂立刻点头:“以后我再发脾气。”晏颂眼珠子一转,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挠痒机,拿起来递给云涯:“你就用这抽我。”
男人的尊严也不要了,只要能让云涯消气,不跟他分手,估计现在让他去跳楼,他也毫不犹豫。
云涯心疼,却又不得不板着脸,“把手伸出来。”
晏颂乖乖的伸出掌心。
云涯轻轻打了两下:“以后你再对我发脾气,没得商量。”
“不会再有下次了。”
云涯靠回沙发背里:“我想吃徐记的灌汤包。”
晏颂立刻站起来:“我去给你买。”
话落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把玫瑰花塞云涯手里:“九十九朵,给你。”
话落大步离开。
云涯看着怀里的捧花,火红的玫瑰娇艳妩媚,香气扑鼻而来,她闻了闻,嘴角忍不住勾起,心底甜蜜如丝。
其实和前世相比,晏哥哥变了许多,可又没有变,对她的爱一如既往,但前世两人相爱相杀,他总是暴躁易怒,两人只要一见面就是互相伤害想到这里,云涯就心痛的不能自抑。
其实都怪她,太懦弱。
车祸的时候,她检查出来身体上的毛病,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缺失的来自母体的x染色体由父亲的精母细胞不分离造成的染色体畸形,是一种先天性疾病,不过相对于一般的患者,她的临床情况要好很多,最起码她五官端正,身高正常,这一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也说她的生长算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不过内部病变却比一般人要严重,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而且她自身免疫系统缺失,药物治疗对她来说就相当冒险,任何一种药物都会引起生理性过敏,严重到会威胁生命。
先天性卵巢发育不良,就证明,这辈子,她都无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也是她为何那么恨纪澜衣的原因,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病,却放任自流,从未想过给她治疗,这就是她的亲妈,只把她当工具一样利用,从未切身的为她考虑过。
她自卑、她懦弱,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自卑心被无限扩大,她一次次的把晏颂推离她的世界,然后独自一人舔邸伤口,这就是她前世悲剧的来源。
今生,她不要让悲剧再次重演,她不仅要治好渺渺,也一定会治好自己,虽然很冒险,但她愿意为了他尝试,玛丽说,一个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让她一定要想清楚,毕竟她自身情况实在特殊。
她想的很清楚,如果重活一世,她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永远不会幸福,所以,她甘愿冒险。
现在看来,那些苦总算没有白受,晏哥哥是值得她冒险的。
这时候,纪蝶带着渺渺回来了,原来两人是去买菜去了,云渺看到云涯,立刻高兴的跑过来,把手里的棉花糖给云涯吃。
云涯笑着摇摇头:“我现在没胃口。”
云渺不开心的坐在云涯身边,舔了一口棉花糖,兴许太好吃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云涯看着因为一个棉花糖就心满意足的渺渺,缓缓勾起唇角。
渺渺的幸福是如此简单。
当初纪澜衣得知渺渺先天性聋哑,带着他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结果均以失败而告终,但她的病,相比渺渺来说,治愈率要高,但是纪澜衣却不闻不问,任期发展,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
纪澜衣重男轻女的心理不加掩饰,后来也是渺渺治愈无望,她才终于想起自己这个女儿,然而却是把她当成利用的工具,满足她的虚荣心。
云涯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难受,她脸色白的吓人,渺渺担忧的望着她,张着嘴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来一个音节,着急的脸都憋红了。
云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渺渺有些似懂非懂,眼神困惑的望着云涯,云涯也不指望他懂,咬了口棉花糖,惊讶的瞪大双眼:“好甜啊。”
纪蝶从厨房探出脑袋:“这个棉花糖还没掏钱,卖棉花糖的小伙儿认出了渺渺,说是你们兄妹俩的粉丝,又是要合影什么的,差点没把渺渺给吓死,后来人越来越多,我就带着他赶紧跑了,连菜都没买到,谁能想到,你们竟然火成这样,以后出门可该咋办?”
云涯笑着看向云渺:“渺渺害怕了吗?”
云渺先点头又摇头,云涯懂他的意思,不由得说道:“那些人其实没什么恶意,渺渺如果跟他们接触就会发现他们其实都很好,是你的忠实粉丝。”
云渺皱着秀气的眉头,粉丝是什么?能吃吗?
云涯忍着笑意,耐心的说道:“这里的粉丝不是我们吃的粉丝,而是国外音译过来的,叫fans,意思就是你的崇拜者,仰慕着,她们都很喜欢你,想跟你说话合影,不会伤害你的。”
云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就是涯涯的粉丝
活学活用啊,云涯笑道:“我也是渺渺的粉丝。”
两人正在笑闹着,门忽然从外边打开,晏颂提着袋子走了进来,快步走过来把袋子放桌子上,掏出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灌汤包就往云涯嘴里送。
“趁热,赶紧吃。”
云涯看到他头上全都是汗,灌汤包热乎乎的,超级好吃。
从这里到徐记大概半小时的车程,等回来也都凉透了,而且徐记生意特别好,每天排队买灌汤包的人能排好远,他却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灌汤包还热乎乎的,可以想见他是以什么速度冲刺回来的。
云涯咬了一口,就看到晏颂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吃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晏颂明显松了一口气。
云涯注意到他胸前有块地方湿着,伸手一碰,晏颂轻“咝”了一声,云涯皱眉看着他,忽然伸手扒下他衣领,晏颂想要掩饰已来不及。
晏颂身上的肌肤相比脸上要偏白,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很是白皙细腻,只见那胸膛的肌肤上一大片红印子,上边有的地方都起了泡,看起来很是扎眼。
“怎么弄的?”云涯皱眉。
晏颂拉了拉衣领:“没事,有点儿过敏。”
“过敏会起泡吗?”云涯皱眉看着他:“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这伤是怎么弄的?”
云涯一沉着脸,晏颂就心慌。
“我。”晏颂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云涯忽然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卧室走,晏颂连忙追了上去。
云渺刚要追上去,晏颂“砰”一声关了卫生间的门,云渺摸了摸鼻子,不满的撇撇嘴。
“刚答应过的就忘了,这回必须分手。”云涯斩钉截铁的说道。
晏颂眉眼一沉,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克制着冲动,看着云涯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烫的。”
一看就是烫的,他还骗她是过敏,真把她当傻子了。
“怎么烫的?”云涯问道。
沉默。
云涯灵光一闪,想到自己刚才吃的热乎乎的灌汤包,一个不可能的答案浮现在脑海中。
“灌汤包凉了不好吃,所以。”
云涯气的跑过来狠狠锤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想保温多的是办法,你又不是猪皮皮厚耐温,怎么不烫死你?”云涯说着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滚落。
晏颂一看她哭就慌了:“我当时也没多想,而且一点也不疼。”
云涯抹了抹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猪吗?”
晏颂赶紧举手:“我是猪。”
云涯破涕为笑,被他这举动逗笑了,晏颂一看云涯笑了,长长的松了口气。
“傻子。”
云涯扒掉他衣服:“给我脱了。”
晏颂这次很配合,麻利的把衣服给脱了,裸露着上身。
不得不说,晏颂身材还真好,胸肌发达,六块腹肌看起来相当性感,只是胸前那块烫伤的地方看起来极为刺眼,云涯用手轻碰了一下,晏颂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云涯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疼了?怎么不疼死你?”
晏颂笑的人畜无害:“我要是死了,你不得心疼死。”
“这时候还油腔滑调的,我就不该管你。”
云涯嘴上这样说,却还是仔细查看了一下烫伤,烫了两个大泡,必须早做处理。
“先拿消毒针把泡穿刺,你等着,我去拿东西。”话落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云涯提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走了进来,以备万一,后来她准备了一个万能的医药箱,能满足任何突发情况下的医疗包扎。
云涯取出消毒针,对准水泡,抬眸看了他一眼:“可能有些疼,你要忍着。”
晏颂笑了笑:“男人怕什么疼?”
晏颂从头至尾没有皱一下眉头,云涯涂上药,包扎好,“两天后记得换药,可能会留疤。”
“男人身上留疤不是很正常吗?”晏颂挑了挑眉,捉住云涯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那里有排浅显的齿印,肉眼已经看不太明晰了,用手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块凹陷。
“还记得这里吗?小时候你咬的,当时我就想,这小丫头是属狗的不成,咬起人来这么狠,一连疼了我三天,这疤我要背一辈子了。”
“你还说呢,我到现在都不敢穿抹胸的衣服,你当时竟然用叉子扎我,害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我当时才四岁,医生说差一点就扎到心脏了。”
晏颂一把抱住她,抱的那么紧,让云涯差点呼吸不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会一叠声的说对不起,对于小时候那件事,是他至今不愿回想的噩梦,他竟然那样伤害他最爱的女孩,每每想来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所以啊,我现在是来还债的,如果能穿越的话,我一定穿回十一年前,把那个可恶的小子暴揍一顿,竟然敢打我女朋友,一定要揍死他。”
云涯有些鼻酸,“当时我真的恨死他了,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伤口到现在还会隐隐作痛,这道疤要背一辈子的,你知道吗?伤害一旦存在,就永远无法消除,所以晏哥哥,我们能在一起,真是一个奇迹。”
晏颂抱紧她:“不是奇迹,是必然的,我们之间的缘分从小时候就种下了,其实那时候我就喜欢你,可是你却不跟我说话,我当时好失落,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说那些话,没想到却把你激怒了。”
原来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云涯有些哭笑不得,多年后再细说这些往事,不禁令人不胜唏嘘。
“你那时候才六岁,就有这么深的心机,细思极恐啊。”
“没有一点心机能追到你吗?”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别以为用苦肉计就能掀篇儿了。”云涯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却被晏颂抱的死紧,晏颂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只要不提分手,任凭处置。”
他说话时,热气喷在脖子里,撩拨的云涯痒痒的,身体里也像有电流击过,这厮竟然还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说一些暧昧的情话,没两下云涯身子就软了。
“你别这么啊。”接下来的话全都淹没在他的吻里,他很温柔,这是一个相当漫长而缠绵的吻,云涯一开始反抗,可渐渐的,被他带入了进去,两人忘情的投入,那些不开心那些争执全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晏颂有进一步出格举动时,云涯猛然推了他一把,“别,蝶姨和渺渺都在外边。”一想到两人在门外,而他俩却在里边做这些事,就有些难为情。
晏颂压在她身上,手指在她光裸的背上轻轻游走,闻言笑道:“渺渺听不见,蝶姨在厨房,而且我进来的时候,把门反锁上了。”
“这也不行。”云涯拉住他的手臂,“我气还没消呢,别想再得寸进尺,给我下来。”
晏颂一看她是来真的,翻身躺在她旁边:“好吧,我认输。”
云涯直起身来,顺了顺长发,这副模样相当妩媚撩人,看的晏颂眼神有些发直。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去京都,你不是要带渺渺去哈市吗?如果时间不急的话,明天先跟我一起飞京都,等我办完事后陪你们一起去哈市,你们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放心。”
明天下午?是不是太急了?云涯想到后边还有一大摊子事,明天下午就抽身走,一走最起码十几天,可她不想跟晏哥哥分开,不过她也没想到会临时生病,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看来要抓紧时间处理剩下的事情。
云涯想到自己睡了一天,还不知道外边到底发展到什么样子了。
“好,明天下午我们跟你一起走。”
至于机票,晏颂早已经解决了,不得不让云涯感叹,某些方面,晏颂这个男朋友做的还真尽职。
这时纪蝶在门外喊道:“吃饭了。”
“晏哥哥你先去,我打个电话。”云涯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给手机充上电,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有云深的,有常叔的,有秦篆的,还有苏叶的。
她心底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她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能发生太多事情。
她先给常叔打过去,常叔告诉她,姜锦弦和姜锦瑟姐妹失踪了,调查发现是人为绑架,但绑架者的身份甚为神秘,以常叔的门路也不知是哪路神佛,不过确定一点,对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甚至一直隐藏在他们身后,等的就是这一天,回想起来,令人惊出一身冷汗。
稍微细想就知道了,云涯一直让常叔派人暗中监视姐妹俩,两姐妹自从曝光后,行踪就隐秘了许多,能不惊动任何人就绑架了两人,最起码证明两点,第一蓄谋已久,第二,对方势力很大。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要绑架两人,据她所知,这姐妹俩根本没有那种非要置两人于死地的仇敌,不过她倒是算一个,但这次绑架跟她毫无干系。
究竟是什么人?根据对方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而且来历成谜,云涯想到上次渺渺在香港机场的失踪,前后一共有两拨人,其中把渺渺从德国带回来的是裴轻寒的人,而第二次、将渺渺从机场休息室带走的人却不是裴轻寒的人,这一点她后来向裴轻寒证实过,确实不是他的人,而是北方势力庞大的青哥,这个青哥为什么要掺合进来,绑架渺渺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和这次绑架姜锦弦姐妹是不是同一个幕后黑手?
其实细究之下发现,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跟她有直接关系,还是说,就是冲着她来的?
绑架渺渺说得过去,毕竟渺渺是最能威胁到她的,但姜锦弦姐妹跟她可谓是仇敌,对她造不成丝毫威胁,这样看来,又似乎不是冲着她来的。
难道是云深干的?这一点也不可能,云深光公司的事情就够他焦头烂额,哪儿还有时间管这些事情?
还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
云涯站在阳台上,望着天边火红的夕阳,脑子高速转动起来。
这时,纪蝶喊她吃饭,云涯索性不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纪蝶做了一大桌子菜,云涯旁边是云渺,对面坐着晏颂,她也不客气,直接下筷子吃了起来。
纪蝶做饭的手艺并不是多好,最起码吃过晏颂做的饭,纪蝶的吃起来就有些乏善可陈,云涯嘴其实跟渺渺一样挑,只是很多时候她没有挑的**。
纪蝶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到云涯碗里:“这是小小姐最爱吃的,我专门挑选的最新鲜的草鱼,小小姐跟小姐一样,都爱吃我做的糖醋鱼,其实说起来啊,你跟小姐真不愧是亲母女,很多生活习性一模一样的,比如爱吃葱,不爱吃姜,不喜欢香菜。”
因为晏颂在,云涯不想跟纪蝶争吵,一直忍着,谁知道她说起来纪澜衣还没完没了了,什么她的小姐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那个,口口声声不离她的小姐。
云涯“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蝶姨,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母亲从小教我的。”谁知道她喊母亲的时候心底有多恶心。
纪蝶一看到云涯的冷脸,讪讪的笑了笑,知道她不喜欢她提起纪澜衣,但她就是忍不住:“小小姐,马上就到小姐的生日了,你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终究是你的母亲啊,这个世间有哪个孩子会恨自己的母亲,小姐是有苦衷的。”
她有苦衷?那她跟渺渺的苦衷跟谁诉?云涯深深吸了口气,正对上对面晏颂担忧的目光,云涯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重新拿起筷子,对纪蝶的话充耳不闻。
“哎,说起来,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纪蝶感叹道。
“死了。”云涯冷冷的蹦出两个字。
纪蝶愣了愣,遂即不悦的看着云涯:“小小姐,你怎么能咒小姐死,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云涯顿了顿,抬眸看了眼纪蝶:“十年了还没消息,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难道你一直跟她有联系?”那眼神暗藏的犀利让纪蝶几乎无所遁形。
她慌忙移开视线,“我要是知道小姐的下落,肯定早就把她接回来了,怎么可能让她流落在外吃苦受罪。”
云涯呵呵笑了笑:“吃苦受罪?根据她的个性,这四个字永远也不会印证在她身上。”因为生母早逝,纪澜衣可是被外公娇惯着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比豌豆公主都娇气,何况她本人的聪明完全支撑的起这种娇气,所以这种人即使流落在外,也是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的,纪蝶还是不了解自己的主子。
那讽刺的口吻让晏颂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云涯的家庭远比他所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她的父亲奶奶就不用说了,光她提起自己母亲时那种嘲讽又暗藏杀机的语气,就让他觉得心疼,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女孩对自己的生母恨之入骨?
他小时候见过纪澜衣,可那时候年龄比较小,多年过去,再深的印象都模糊了,只隐约记得是个很漂亮很厉害的女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概的印象了。
云深的丑闻曝光后,网上同情纪澜衣的声音比较多,但纪澜衣毕竟有前科,多年前传她婚内出轨管家,这一直是纪澜衣的黑料,不过毕竟没有实锤,而且年代久远,全凭云深的一面之词根本就不可信,尤其如今云深的渣属性曝光,这种说法更靠不住脚,反正两人的恩怨情仇网上编了无数个版本流传,并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在晏颂的感觉中,这个未来岳母,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但是既然厉害,又怎么可能在云深跟姜锦瑟的绯闻曝光后,就选择失踪呢?因为她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十分厉害的女人,手撕小三什么的绝对是她干出来的事情,但如果说用情至深,无法接受才含恨天涯的话,也是说得过去的。
但其中流传的最广的版本,就是纪澜衣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被云深和姜锦瑟合谋害死的,为了给姜锦瑟腾位置,更为了侵吞纪氏的财产,这一版大众几乎都相信了,因为这么多年纪澜衣消失的干干净净,完全人间蒸发了一般,云深也没有报警,也没有登记失踪人口,似是对纪澜衣的失踪完全接受,这就有点不正常了,也印证了纪澜衣已经被害死的说法,不过没人报案,也没确切证据,终究只是在网上流传罢了。
晏颂一开始也觉得纪澜衣已经被云深给害死了,还担心云涯看到网上的流言不知道会有多受打击,可是现在看云涯和纪蝶的态度,他直觉这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最起码纪澜衣是死还是失踪,绝对不像网上流传的那样。
对云涯了解的越多,就越心疼,那样的家庭,那样的亲人,从小缺失母爱,又有个先天聋哑痴傻的哥哥,她瘦弱的肩膀,究竟承受了些什么?
他家庭美满,也就更对比出云涯家庭的惨烈,对她就更加心疼。
纪蝶叹了口气:“小小姐,你对小姐究竟有什么误会?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母女哪有隔夜仇。”
云涯这回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别给我洗脑,既然你的小姐那么好,那你就去找她去啊,我也不拦着你,如果有一天你见到她了,请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生下来的时候没掐死我,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失误的一件事情。”
话落搁下筷子,转身回了卧室。
云渺感觉到气氛的凝滞,看了眼云涯离开的背影,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开心了?
纪蝶忍不住泪盈于睫,小小姐小的时候她就发现她对小姐有种莫名的恨意,一开始她以为孩子是太想念母亲了,所以才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小小姐是真的恨小姐啊。
真是太造孽了。
晏颂搁下筷子,起身追了过去。
云涯冷笑了一声,她就知道纪蝶靠不住,小时候唯唯诺诺,偏听偏信,她体谅这个女人,也是含辛茹苦把她们兄妹俩拉扯大的人,比纪澜衣更像母亲,然而,这女人骨子里就有一种奴性,对纪澜衣言听计从,简直比狗都听话。
也是,她是外公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孤儿,想到纪澜衣没有母亲又没有兄弟姐妹,他工作又忙,就想找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子当纪澜衣的玩伴,让她的童年没有那么孤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果纪澜衣是高傲的公主,那么纪蝶就是卑躬屈膝的丫鬟,纪澜衣驯人很有一套,从精神上对你进行洗脑,长年累月的洗脑,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纪蝶对她更忠心。
纪澜衣就是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就是这么一个愚忠的女人,她竟然还对她抱有期望,纪云涯,你真是太可笑了。
眼泪说来就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真的很心痛,纪蝶在她心中一直像母亲一样,然而有一天,你发现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锥心刺骨,痛彻心扉。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擦干眼泪,她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分。
刚才纪蝶的反应让她确定了一件事,虽然心惊,仔细想来却又理所应当。
沉寂了十几年,你终于要回来了吗?我就让你看看,你亲自培养出来的女儿,究竟有没有你心狠有没有你绝情。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幽冷,薄唇紧抿。
忽然,她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从背后抱住她,双手圈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发间。
身上的寒凉渐渐被驱散,心头暖流阵阵袭来。
“别害怕,这个世上没人能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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