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是生是死?
“不可能，怎么会有金色的仙泪草。”龙阳仅看到一瞬，身体皆不由他所控制了。
日生的仙泪草为绿色，月生的为银色，年生的为红色，此刻出现的仙泪草，竟然是龙阳从未听闻过的金色。
与其说它是一株金色的仙泪草，不如说它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整株金色仙泪草通体漫妙，光韵流转，色泽鲜亮，明艳动人，犹如黄金浇灌而成。
它只有尺余高，傲然挺立，英姿卓绝，如出尘仙物，不食人间烟火。叶韵婉转而呈现出优美的弧线型，根茎光滑如磨，没有一丝多余之物。
其上绽放出的仙泪花，是世间最为圣洁之物，仿佛任何东西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它是一切神圣之物的代表，美得有些不真实。
在它的身下，还有一口直径丈余大小的银白色巨鼎。这口鼎三足两耳，浑身刻满了秘纹，处于如梦似纪的氤氲中，不能辨认。
银足盘踞，两耳对立，浑然天成，犹如吞天摄地之物。它像是纳万千神韵于一体，聚亿万威严于一身，霸气天成，让人不敢亵渎，犹如天外之物。
金色仙泪草盘踞在秘银般的巨鼎上，又是悲妄之地里的一奇闻。
可惜龙阳无福消遣这等眼福了。
“啊——”
龙阳惨叫一声，双目像要失明一样，竟然流出了血。
他全身擅抖不止，比之拔皮抽筋还要痛苦百倍。
肌肉在痉挛，筋脉在固缩，骨骼在颤抖，灵魂在崩碎……仿佛这一刻，世间所有的酷刑都被实加在了龙阳身上。
他全身血液如江海之水，极速飞腾，在血管里冲撞，像是要破体而出。
额头上，手臂上……所有的血管暴怒，微微蠕动着。
“噗噗噗……”
一道又一道血管爆开的声音响起，仅仅过了两个呼吸功夫，龙阳已被己血染红，变成了血人。
爆开之处，里面的肌肉开始外翻，呈现出赤金之色。一阵疼痛难忍之际，皮肉翻开之处，一丛丛绿毛从里面长出。
这些新长出的绿毛与普通绿毛怪身上的绿毛并不一样，它们粗壮而有力，比一般的老虎须还要粗壮。不仅如此，它们色泽更加鲜明，犹如绿金绚染而成，其上还散露出纹路，像是什么深奥的秘纹。
短短十几个呼吸功夫过去了，龙阳身上的绿毛长出尺许来，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原始野人。他的身形极速拔高，骨骼新长，肌肉暴涌，眦目欲裂，变成了嗜血般的怪物。
“啊——”
龙阳仰天长啸，声音犹如实质，在其口周围出现了一个灵力光圈。
这声长啸虽然比不是什么高深的音波功，但足以吼散周围的云雾。
在这一声长啸后，龙阳轰然倒地，陷入到了无尽的幻境之中。这比他吃任何一次吃仙泪草所经历的幻境都要恐怖。
出现在脑海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他看不见周围的任何物体，唯独看得见自己。身形飘然无物，又似重亿万钧，跟随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天地里旋转。
这个旋涡越转越快，龙阳也急速向旋涡中心旋转而去。
旋晕！
无尽的旋晕！
龙阳感觉整个脑袋都被搅碎了，天旋地转，明明感觉脚在地，头朝天，但一个眨眼不到，又感觉脚在天，头朝地……这样的感觉时刻交替着，让他痛苦不堪。
旋转之余，龙阳身体早已没有了感觉，感觉灵魂都要消散了。此时的他，就像处于黑暗深空里的星光，被一点点夺去……
消散……
一点点地消散，仿佛什么也没有剩下。
他此刻甚至都感觉不到任何存在，仿佛觉得死亡是一件极为舒服之事，但他不能做到。
……
他现在好想死，仿佛死是一种解脱。
这样无穷无尽的幻境，让他生不死如。
良久过后，他神识飘然，自己只是一缕轻烟，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散……
就在他以为自己消散得一点渣都不剩的时候，他又感觉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世界。
他仿佛被那幻境剥得什么也没有剩下，一切都是透明的。刺骨的寒，冰冷到灵魂深处的冷，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一点点地被冰冻，成了冰块的一部分。
“冷……”
还不等他说完，一阵像是沉积了亿万年的寒气突然逼近，他整个人，甚至连带灵魂都被冻僵了。
迷迷糊糊中，他能感觉到身体正一点点崩碎，犹如一块薄薄的冰片，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敲碎。
“咔咔咔……”
从他的脚下开始，一点点地碎掉。在碎掉的同时，还有一层层冰屑飞舞，点点星光就好像此时的龙阳的生命之火，在冰层之间透过，显得苍白而无力。
他的双腿没了，整个小腹也消失了……到了最后，他只剩下一颗还能微微思考的头颅。
灵魂被冻僵的痛苦在漫延，抽筋拔皮剔骨般的皮肉之苦也尽数地传来……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可以眨眼结束时，他才发现，头颅的消失在减缓。
这一切都变缓了，也意味着，他经过的痛苦会再次延长。先是嘴唇／鼻子／眼睛……到了最后，只剩一点灵识……
“啵！”
最后一声，连灵识都消散了。
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终于解脱了。”龙阳此刻觉得他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这种无边无际的酷刑终于结束了。
在龙阳感觉自我“消散”的同时，位于灵戒里的一个盒子内，一些碎掉的晶玉化成一道流光，飞出了灵戒。
这个盒子是龙灵给他的，里面装着碎掉的百族印。
百族印碎片渐渐汇拢，变成一团莹光，像是液滴一般，融进了龙阳的体内。
它们像是天地间最聚灵气之物，一点点地复苏龙阳的生机。
在浅意识中，龙阳感觉消散的灵魂碎片正在被什么东西聚集。它来到了龙阳的玄台里，像是一块大磁铁一样，将所有的灵力都聚集过来。
以那团莹光为中心，一块赤金色的斑点正悄然成形。
这种过程有点像化开玄台的反过程。
随着它的附聚，龙阳如气海一般的玄台，正缓缓形成一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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