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长辈
“素荣姐，我哥和张叔还有小梁都很好，你不要担心，接到邻居李大嫂子的传话说是你已经从冰城回来了，他们都抢着来接你，不过店里来看鱼的客人挺多的，他们都在忙手里的事，正好我跑的快所以我就毛什么的来了，素荣姐，你不在这段日子里我想死你了。”边说着便抱着郑素荣的胳膊使劲的摇晃了几下。
“是毛遂自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没有好好的看书吧。”郑素荣嗔怒的看着她。黄芳对郑素荣可是了解的很，看着人有点生气，知道她最爱吃那套，嘟着嘴，好似饱受委屈般拿着她那清澈晶莹的眼睛看着郑素荣主动认着错，“素荣姐，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好好认字，我错了。”
郑素荣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果然心软了，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拿起地上的东西咱们赶紧回去吧，省得张叔他们等的着急了。”
郑素荣在黄芳的帮助下，才顺顺利利的回到铺子里，不过两人的样子都有点狼狈，手掌被勒的红红的，脸庞也是红红的，额头上还覆盖着一层薄汗，额前的碎头发沾湿在脸颊上，此时俩人正坐在凳子上喘着气。
虽然神木县现在才三月底还未到四月，但H市毕竟还是归属于南方，和冰城的三四月的天寒地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午后的太阳打在脸上也是让人难受得很。
“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平安回来就好。”铺子里岁数最大的张叔急忙上前关怀道，话语虽简单但蓄着的是满满地怜爱。张叔一向是把郑素荣当作晚辈来看待的，同样郑素荣也很看重张叔在县上遇到什么事自己的爹又不再身边就总是习惯请教张叔。
张叔是神农县上的人，今年才五十岁出头，家就在县上的农贸市场旁边。不过他也是个可怜人，儿子上山打猎回家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发烧，反反复复，最初家里人也没有在意，以为就是平常的头疼脑热的那些病，以为盖着被子捂捂汗就好了，没想到的是这人没两天就不行了，送医院抢救都没来得及，医生最终说是什么蜱虫病就是早早的将人送来那也是治不好的。那会儿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就没了，儿媳妇刚开始还帮着照顾家里孩子做的面面俱到，自己出去做点零活养家糊口，那时候张叔真觉得儿媳妇是个好的，就将儿子交给自己的钱全都给了儿媳妇，谁知好景不长，儿媳妇也就做了半个多月就忍受不住拿着家里所有的钱就跟人跑了，就这样原来好好的一家四口，幸福美满，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一下子就只剩张叔和他六岁的小孙子张梁，平日里爷孙两个没有什么别的固定的经济来源，都靠着张叔到处做点杂活得过且过。
郑素荣初到县上卖鱼的时候得到过张叔的照顾，因此等到她在县上开了铺子需要找人帮忙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张叔。张叔是个能吃苦的人，可能是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懂得珍惜自己眼前所得，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有恩于郑素荣或者是仗着自己岁数大而倚老卖老，踏实多劳，郑素荣对他就更是看中了，工资上当然就更不会吝啬，甚至还主动帮着张梁办了入学手续。
“张叔，我让你操心了。”
老实巴交的张叔急忙摆手，“不不不，年轻人多出去跑跑，见见世面这是好事。”脸上带着朴实的笑。
“素荣，你回来了。”黄芳的哥哥黄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说道，一句话没说完脸就先红上了。惹得一旁看着的黄芳噗嗤笑出了声。黄虎只比郑素荣打了一岁，今年二十了。
“黄大哥。”郑素荣笑着打着招呼。
黄芳和黄虎是张叔帮忙介绍的人，铺子刚开业时，郑素荣雇好了人，害怕出现那种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情况，就对着他们三个考察了两天，合理的分配工作任务，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两两互补干扰。没有利益冲突的人际才能更好的为店里创造财富，最起码在自己的铺子里是这样，至于以后社会会怎么变化，到那会再随机应变，郑素荣本人一向是善于学习的。
黄芳俏皮，平时就站在柜台旁管卖鱼，收钱。黄虎木纳不爱说话，平日就是往返于吴关村和神农县城取货供货，至于张叔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帮着客人将他们挑好的鱼杀死清理干净。彼此都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工资上是基本工资再加上业务提成，也就是做的多得的多，因此店里的几个人相处都十分和谐，工作上也很有效率。再加上县上也没有几家买鱼的，县上的人有钱了能吃饱了自然就想着吃好的，所以铺子里的生意很是不错，郑素荣确实也是赚了不少的钱。
和黄虎打过招呼后，郑素荣又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张梁，平日里张梁不上课都是在铺子里待着的最，做完作业就蹲在水池子边看鱼，今天没见着人不由得有点纳闷，看着正在清理鱼腹的张叔笑着问道，“梁子呢，我怎么没见到人？”
岂知她的话一出，黄芳就哈哈大笑，但郑素荣一头雾水不知道在究竟笑些什么，“素荣姐，今天周三，梁子还在学校上课呢。”
听了黄芳的话郑素荣先是一脸呆萌，随后才恍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日子过得是混天淆地，七荤八素的。
黄芳看着郑素荣一脸的恼悔，笑得更是放肆，就连一边的张叔和黄虎都捂着嘴偷笑，这么难得的可爱的郑素荣他们平时可是很少见到的。从初次见面到现在郑素荣一周来看一次铺子。每次都在这儿待两到三天，给人的感觉几乎都是稳重的，就是和黄芳，张梁嬉戏玩闹也很少会做什么与年龄相符的娇俏活泼的动作。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我给你们带来好东西，等你们忙完手里的活就拿出来看看，看看喜不喜欢。”郑素荣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包裹转移着话题。
“谢谢素荣姐，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出门回来总会记得给我带东西，你买的东西我肯定喜欢。”听到郑素荣的话，黄芳最先开口说道，笑得都迷了眼，顺带着还拍了回郑素荣的马屁。小姑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郑素荣转了注意力。
“谢谢。”黄虎抿了抿下唇，互搓着手掌很是不好意思，呐呐的说道。
倒是张叔感觉不好意思，想要说点什么，但看着手里是满满地鱼腥鱼血就先洗了一下手。他刚才没去帮忙接人就是因为有客人定了几条鱼，下午的时候来取，忙着剥鱼来着。洗完手的回来张叔正准备上前对郑素荣说两句，却被郑素荣拦了下来。郑素荣率先开口，“张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些事我都不在意，你就更不必放在心上，我给你买了个羊毛护膝，你就收着，我记得你的腿冬日里总是疼来着，到那时候做好保暖措施疼痛就可缓解点，医生不就是这样交代你的吗。而且我也帮张梁带了画笔，我记得这孩子很喜欢画画来着，等他放学回来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好了，张叔，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跟你你说了，你也到那边看看我送你的羊毛护膝，我觉得你指定喜欢。”郑素荣转身一边看着正在找礼物的黄芳和一旁站着的黄虎，一边劝导着张叔。
郑素荣当然知道张叔想要说什么，无外乎就是对自己总是送他们东西觉得不好意思然后再拒了这些东西。说实话郑素荣在这点上还是挺欣赏张叔的，为人本分，不爱占便宜，而且还懂得知足。
听了郑素荣的话张叔心里准备好的推辞的话也就咽了回去，看着郑素荣，眼底是浓浓的歉疚和敬意，“丫头，你对我们爷孙俩的恩，我张彪心里记着呢，以后有什么事能用上我这把老骨头的你就尽管开口，我...”
郑素荣本就不太会应对这种场景，看着张叔说的真心实意地但自己听着就是心里觉得难受，说到底张叔就是带着孙子共同生活的丧子老人，自己也就是给了他一份工作，多余的自己也没有做，俗话不是说救急不救穷吗。而且这工作还是他自己的善心赢来的。记得自己刚来县上摆摊买鱼的的时候，地方离张叔家还有不远的距离，但张叔看自己一个人外出摆摊，很是辛苦，每天早上都会给自己烧壶热水送来，中午的时候有时还会给自己送点吃的，虽然那会他们爷孙俩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晚上的时候他做工回来还会帮着自己收收摊子，为了方便他又将自己家的东屋免费给自己住，自己的摊具就放在那，刮风下雨的时候自己就会住在哪，这一点一滴的都足以郑素荣记在心间。而自己提出要送他鱼的时候，郑素荣清楚的记得张叔说的话“同是靠自己而活的人原本就应该互相帮着点的，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一间屋子罢了，空着也是空着”。那会子张叔在郑素荣眼里就是个努力求生存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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