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扑通、扑通
晚上九点，散场的人们从会场内一个个走出来，每个人都是赞不绝口，“好好看哦！”
“真想不到35元一张票就能有这么好的表演。”
“那个魔术师好帅，他这么好的水平怎么只经营一个马戏团？”
“就是啊。”
“本来说要看电影不想来的，简直超出预期。”
“下次再来。”
“嗯。”
温倩倩和温巧巧也走在这人群之中，温巧巧几次想要开口，但什么也没说。最后她只说了两个字，“走吗？”
“嗯。”温倩倩拉住她，“不，再等等。”
两人在人流中停止脚步，站在离会场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会场后台，马戏团的成员们正在换下服装。
“今天的表演，魔术师有些走神哦。”
“是吗？”
“有几个细微的动作没有衔接好，排练时都没看过你出错。”
“抱歉。”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观众席上啦，是不是啊？”明秋的调侃立刻飘了过来。“我可看到那个女孩了。”
“什么？什么？谁啊？”
“就是这一年一直在和他通话的人啊，还为了她经常跑来A市的。”
“我还说怎么突然要从C市来A市，原来如此。余何，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余何脱下道具服，换上普通的衣服，“我先走一步。”
“诶，有什么好害羞的？”
“晚上不去吃饭？还等着揩你油啊。”
“记我账上。”余何把卡放在桌上，大跨步走了，带着微微的焦灼。
“占卜师，他去干嘛？怎么挺着急的？”
“找我占卜可是要收费的哦。”
“你连自己人都坑？”
“那是必须的。”
余何从门口出来，拿出手机正要拨打温倩倩的电话，他就看到了温倩倩就等在不远处。
“倩倩。”
隔着长长的距离，终于面对面叫出了她的名字。
温倩倩隔着马路，隔着车流，隔着人群看到了余何，微微笑了，她知道他会来的。
今天在舞台上虽然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但是余何面具下的双眼，露出的唇形和下巴，那身形，举手投足的优雅，让她一眼认出了他。
她知道，今天终于能见到他了，面对面。
余何穿过马路，穿过车流，穿过人群，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温倩倩仰起头，望着他。
彼此相望的时刻仿佛静止，脱口而出的语言化为激动压抑在胸口，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千言万语却只凝结成了沉默。
“我……”余何刚要开口。
“宝贝！跑慢点！”
一个两岁的小女孩扑腾扑腾摆着小脚丫跑过来，那速度挺快，在余何面前突然磕到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整个人便呼啦往地上摔倒！
眼看就要鼻子朝地上狠狠磕去，余何弯下腰扶住了她！
“小孩子。”余何抱起小女孩，把她递给跑过来的年轻妈妈。
“谢谢你！谢谢你！”
“不要紧。”
等年轻妈妈带着女儿走了，余何转过脸对着温倩倩，再次开口，“我……”
“噗啦！”背后突然一阵冰凉。
“哎！”一个女孩子的叫声。
余何沉默，感觉自己的后背心一阵寒冷，像是被人塞了一个雪球。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路没看路，不小心把整个冰淇淋球都怼到你背后了！”一个女孩子焦急的声音，她拿出纸巾帮余何擦。
温倩倩也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跑过去帮忙。
“没关系。”虽然这件衣服的干洗费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女孩子连声道歉，余何反而要出言安慰她，“别放在心上。”
听到余何说不用赔钱，等到女孩子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好不容易把她送走了。
余何和温倩倩相互对视，直直望着对方的眼底。
余何最后一次开口，“倩倩，我……”
“哔哔哔，哔哔哔！”时隔一年，苏执来电特有的电话铃声再一次打断余何的话头。
余何略显烦躁，他从口袋摸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挂断了对方来电。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正要开口，但是……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等一下。”温倩倩说道，“望一下四周，还有没有特殊情况发生。”
余何望了一眼，没有。
温倩倩深呼吸一口气，“我说，怎么感觉全世界都在阻碍你跟我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紧接着，两人都笑出了声。
“嗨。”温倩倩打的招呼，一如之前在咖啡厅的那次，没有变化。
余何微笑回应。
“沉默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余何。”
余何。
温倩倩默默重复了一遍。
“这一年为什么你打电话给我都不说话？”
“抱歉。”余何没有多说。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常说话了？”
“嗯。”
温倩倩突然吃吃捂着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想过很多次会用怎么样的方式再见到你，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是这样。”温倩倩旋转手里的粉色玫瑰，“不过，我也想不通这支玫瑰花在你的魔术表演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所以我是魔术师。”
温倩倩掩嘴而笑，“说的也是呢。”
温巧巧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五千瓦的电灯泡，脑门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自从咖啡厅那次她就搞不懂姐姐是怎么勾搭上这么帅气的男人，尤其听她说称呼余何为“沉默先生”，就知道一年来和她通话的就是他。
余何，明明只是第二次和姐姐见面，但望着她的眼神，宠溺的可以拧出水了，望着她就像望着准备结婚的恋人。
“咳咳，你们忘了我的存在吗？”
“呀，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温巧巧。”
余何虽然早就知道，但他还是礼貌和她握手。
“沉默先生，我姐可喜欢你送的抱枕了，每天都要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别乱说。”
余何笑而不语。
这样站着不是办法，“我知道前面有个很好吃的店，不然我们……”温倩倩往后指，余何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但是他看到暗处有一个身影，脸色突然苍白了几分。
温倩倩正要往后转，方便更清晰的指明方向，然而余何却突然伸手揽过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往后转。
力气不大，很温柔，却吓得温倩倩动弹不得。
好闻的薄荷香味淡淡充盈鼻腔，男人的宽阔臂膀温暖而结实，自己的窄小的肩膀几乎可以融化其间，特别有安全感。
距离，从未贴的那么近。
“扑通、扑通、扑通。”两个人的心跳交相呼应，彼此交织。
余何微微低头，对她耳语，“倩倩，可以帮我个忙吗？”温柔的磁性嗓音就在她的上方响起，薄荷味的气息能吹拂到她的耳垂。
“什么？”虽然强迫自己冷静，但温倩倩都听不到自己如蚊子般的回答。
“你往这个方向走，我让人送你们两个回去。”余何给她指了另一个方向。
“怎么了？”
“你答应吗？”
“嗯。”
“还有另外一件事。”
软软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在胸腔内有着磁性的震荡，她可以触摸的到。
“不要回头看。”
不理解余何为什么提出这两个古怪的要求，但她还是答应。
“抱歉，好吃的东西就留到下次吧。”
“好。”真正让温倩倩高兴的不是好吃的东西，而是余何说了“下次”。
余何带着令人安心的笑，“走吧。”
温倩倩拉起温巧巧的手，她真的做到没有回头，一步步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而之前让余何脸色微变的身影，此时已经慢慢靠了过来，是个身穿职业西装的女人，但让人奇怪的是，在晚上九点时分她竟然还戴着墨镜。
“阿何。”女人走到余何面前摘下了墨镜，笑道：“好久不见了。”
余何静默看着她，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他才勾起嘴角，“仲夏。”
那是他的前秘书，林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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