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人为禁脔
上课下课,写方案写剧本大纲,丁漠染没让自己闲着。
严笑也没打算让她闲着。
没课的时候,严笑会拉她出去逛逛街,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刻意的平静,掩住盖了两个人本性当中的不安。
那个陌生的号码时有打来,可是丁漠染每次回拨,对面都只有忙音。
也许是恶作剧的电话。
丁漠染腾不出心力与一个不相干的电话号码周旋,便把它拉黑了。
沈月再也没能打通过丁漠染的电话,她打许嫣的电话,也是空码状态,许嫣的电话已经欠费很久,被自动销号了。
沈月最后一次看见许嫣,是在电视里,陈之从背后搂着她,和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新闻的声音调得很低,可是沈月还是听到了许嫣的尖叫,就在一个小打三的视频里。许嫣被人扒光了,晾在街上打,一群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扯着她的胳臂,将她拖上马路,人来车往间,就只看见一把凌乱的头发,以及打了码的白肉。
棍棒落在许嫣身上,沈月却在陈之怀里瑟瑟发抖。
当年,她和陈之被丁漠染捉奸在床,丁漠染也是这么拖着她,一直拖到了太阳底下。
那些阴暗丑陋的心思,就暴露在灼灼的日光下,她不晓得羞耻,只是对丁漠染怀着深重的恨意,她那时恨不得丁漠染马上就被车撞死。后来,为了防止陈之与丁漠染旧情复燃,她设计了那场同学聚会,她给了洪庆生一个很不错的机会……是啊,她和丁漠染是那样水火不容,丁漠染又怎么可能帮她?
兴许,她根本不指望丁漠染能接听她的电话,她只是希望陈之能发现这一点,能顺藤摸瓜,摸到丁漠染那里去。
这样她就解脱了。
陈之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裳,轻轻地摩娑着她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他感觉到掌下的颤抖,木然的脸上缓缓浮起一丝笑容,他吻了吻她脖子上的伤痕,慢慢地解开了她背上的纹|胸搭扣,黑夜来临,意味着又一场凌迟地来临,沈月抖着,在他怀里蜷成了一团。
他轻车路熟地进去了,顶着她的尊严,开始做着毫无意义的推动。
这并不是每天的必修课,兴起而为之,半途而废的时候也有过,陈之渐渐在她面前展露出了任性霸道的一面,渐渐地,颠倒了主次的位置,他变成了支配全局的王。
沈月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这个男人,以前她嫉妒丁漠染,后来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她只是顺着陈之张望的方向去看,却忘了转过脸,将枕边的男人看看清楚。
陈之是分裂的,是矛盾的,丁漠染是他心中的圣域,是他捧在手里的白玫瑰,而她,可能只是一圈蘸在汉堡上的土豆泥。他能低头舔舔她,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如果陈之不说那些难听的话,她还能忍过去,毕竟她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用六年的时间,可是陈之,却恨着她。他根本不想让她好。
他一边要她,一边在她耳边感叹:“沈月,你真的是很贱啊,以前千里送,来回七百块的火车票都舍得买,就是为了我让睡|你。现在呢,割肉养着我这个小白脸,还是求着让我|睡,你啊……是瞎了眼吗?你以为你那么害染染,我会放过你吗?我恨你,一直很恨你,可是我没有钱,我去不了别的地方,所以只好听你的话留在这里,好好睡你……一边睡你,一边想我的染染……我恨你,可是我并不讨厌睡你,男人啊,就是这么奇怪……连我自己也感到很奇怪。”
皮肉的摩擦,每一次都像酷刑,沈月的眼泪连成了珠子往下掉,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哀求:“不要说了,陈之,我求你不要说,你什么都别说好吗!”
陈之想了想,微笑道:“好啊,不说就不说,我们说说别的吧?沈月,你爱不爱我?”
沈月身子一僵,一阵刺痛从下而上,穿透了心房,她打了个机灵,言不由衷地从牙齿里崩出一个字:“爱。”
陈之贴在她身后笑起来:“真的?”
沈月咬了咬牙,狠下心来:“真的。”
陈之温柔地掰过了她的脸,令冰凉的视线对上她恐惧的双眼,他悠悠地问:“爱我?为什么还吃避孕药?为什么不肯要我们的孩子?”
沈月抖得像打摆子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拼了命想多他手里逃脱,可是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越捏越紧,像要把她捏碎了,她尖叫起来:“陈之你放过我!”
陈之却咆哮起来:“放过你!谁来放过我!你们女人真是可怕,一个个都装成是弱者,动不动就知道哭,好像没有男人就不能成事似的,结果呢?谁不是把法码抓在手里?你说你爱我,却不肯怀我的孩子,我妈说疼我,却让我躲躲闪闪去装死,我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赚两个钱养活两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们呢……有没有信任过我?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他的手从沈月的下巴移到了脖子,用力掐紧了,身体爆发出来的蛮力变成了另一种泻泄的力量,他一边掐着她,一边要她,她尖叫着,从沙发上掉下来,他不依不挠地将她压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怒声道:“你把我当小白脸养着,我没意见,我吃你的用你的,我活该,可是染染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找上她?你的心真是脏!”
沈月被他压在地上狂揍,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她捂着自己的脸大叫道:“是的,我脏,我是很脏,都是你弄脏的,六年来我没喜欢过别人,也没跟别人在一起过,我心甘情愿地养着你,就是把你当成小白脸养,那也是认真专一的!脏的是你!陈之,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想法那么恶心!女人都一样的!你的染染不是圣母,她躺在别人的床上也跟我一样的!论构造没有哪里不同!你以为她靠什么傍上那个年轻总裁的!你以为她凭什么能住在那幢别墅里!”
她反扑过来,像厉鬼一样骑在了陈之身上:“陈之,你个王|八|蛋!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两人在地上扑咬着,追逐着,打翻了茶几,撞掉了遥控器,像失控的野兽,相互攻击。最后仍旧以沈月一声沉痛的哀鸣结束了一切。
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上的红痕又多了几处,脸也被打肿了。
她伸手从滚落的纸巾盒里扯出一大截纸,狠狠地擦干了腿上的湿迹。然而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摸去卧室,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陈之坐在木地板上,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就在她取出药瓶的那一瞬,他突然说道:“两个月没来了吧?”
什么?
沈月反应过来,立时手足冰凉,像掉进了冰窖里。
陈之云淡风轻地笑起来:“我是不是要做爸爸了?哈哈……要不要去挂个产科看看?记得把户口和身份证带齐了,顺道去领个证?”
他没等沈月回头,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没办法扯领呢?我是个失踪人口,没有身份证,你就当跟鬼生了个孩子吧!”
他幸灾乐祸地摊了摊手。
他是陈之,他是陈家最乖最懂事的小儿子,他从小就成绩特别好,每个人都夸他赞他,可是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乖和懂事,都是愚蠢的同义词,陈家人不懂最尊重知识,他们不知道一个大学生能创造的价值是多少,他们为了区区的六十万,逼他装死。为了不让母亲难过,他默认了这种结果,这世上他能盲目顺从的,也只有他的母亲,别的女人都不行。
丁漠染要离开他,不行。
沈月要玩弄他,不行。
沈月像一头发了狂的母狮向陈之扑过去,她捶着他的胸口咚咚作响:“陈之,你特么有病!你脑子有问题!”
陈之指着自己的脑袋,平静地说:“是啊,我脑子是有问题,你现在才知道吗?我的脑子很恨你,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恨着你,可是身体却很喜欢你。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干脆,由着它去吧。”他摸了摸鼻子,又道,“我出去给你买根验孕棒,你别想走哈,因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你回来,相信我。”
他动作优雅地套上了裤子,又理了理衬衫上的褶皱,复又走进卧室。
沈月随着他步子退后了两步,目光涣散。
陈之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她的短发,伸手从她身侧探过,在床头拿起了她的钱包,他在她身后抖着腿:“啊,我忘了我没钱。”他把现金都抽出来,停顿了一下,又把钱包里的卡都取了出来。
沈月的目光追着那几张卡,张口道:“你拿我的卡做什么?还回来!”
陈之耸耸肩,偏执地道:“不还,还回去,你就会带着它逃走,你要来个带球跑,我怎么办?都不好玩了。”
沈月盯着他不说话。
他也盯着她,半晌,才噗地笑出声来:“是不是舍不得我?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沈月骂道:“贱|人!”
陈之点点头,颇为认同:“是的,跟你一样!”
沈月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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