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低头

　　终于等到这首舞曲结束，两人走出舞池。

　　达西先生携乔治安娜向凯瑟琳和李先生的方向走去。

　　四个人各自问好，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凯瑟琳，你和李先生在说什么呢？看起来聊的非常开心呢。”乔治安娜问道。

　　“聊关于东方的一些事，我托李先生帮忙带一些东方的书籍。”

　　“彭博利还有一些哥哥的私藏呢，如果你想要的话，哥哥肯定会送给你的。”

　　“那怎么好夺人所爱呢。”现在和达西先生的关系，还真不合适拿人家的珍藏，她开口婉拒。

　　和达西先生上次不欢而散以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话，今天一上来，就是要人家私藏的书籍，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那本来就是哥哥给你...”

　　“乔治安娜。”乔治安娜的话音还未落下，达西先生就突然开口。

　　觉得开口过于生硬，达西先生将语气和缓，开口说道：“下一首音乐，能容许我邀请您跳一支舞吗？宾利小姐。”达西先生忍了忍，还是对凯瑟琳发出邀请。

　　凯瑟琳欣然答应，刚才和李先生并没有完全定下细节，他们快速约定好明天在雅轩见面。凯瑟琳罗列想从东方托运书籍的书单，还有其他东西。

　　李先生顺势邀请乔治安娜也一起共舞，下一首音乐响起，达西先生向凯瑟琳鞠躬，然后两人牵起手，走向舞池。

　　“宾利小姐，您似乎刚才李先生聊的非常开心？”达西先生的话和妹妹的如出一辙。

　　“您和威尔士小姐聊得也很开心。”凯瑟琳总是喜欢噎得达西先生说不出话来，只见达西先生似乎真的被气到了，脸色严肃沉默，凯瑟琳连忙把话题转移回来。

　　“我对东方文化非常感兴趣，恰巧李先生很懂，于是想多了解一些。我对李先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凯瑟琳小姐，如果你需要书籍，我和查尔斯都能做到。”达西先生终于说出心里话，他只不过不想凯瑟琳去求其他人而已。

　　“我大学毕业后曾经去东方游历过，那里的确神秘富饶，令人向往。我非常感兴趣了，带回了许多书籍，甚至孤本。你上次来彭博利庄园，我并不知道你喜欢，所有的书都放在庄园的另一个书房里，如果你需要，我将派人立刻给你带过来。”听到达西先生说出的话，在看到达西先生认真的表情，凯瑟琳很难分辨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许是乔治安娜说的，他是为了自己才收藏了那么多东方的书籍，也许他只是只是喜欢而“恰巧”收集了。

　　但是达西先生想要和解的心是明显的，他最终放下了傲慢的态度，低头认真的看向自己。

　　凯瑟琳想，每当他带上那张冰山脸，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自己就非常的想要撕下来。

　　自己总是恶意逗弄达西先生，或者惹他生气，是不是因为不想被他用那种态度对待呢？

　　每当自己惹绅士的达西先生炸毛，看到他没有负气离去，而是格外宽容的容忍自己，向自己妥协，哪怕满脑青筋，自己内心就会升起隐秘的快乐。

　　甚至自己多日的等待，是不是也为了这一刹那，等到达西先生慢慢低下高傲的头的那一刻呢？

　　因为不同，所以珍贵。

　　凯瑟琳心中有小小的喜悦和幸福感蔓延，她对达西先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带着喜悦和幸福的笑靥让美丽的面容更加动人了，达西也似乎忘了言语，只能机械的跳着舞，眼神深深的注视着凯瑟琳，从外人看来，两人简直就是一对甜蜜的又深爱彼此的恋人。

　　“原来达西先生去过东方？”凯瑟琳突然来了兴致，露出好奇的神色。

　　“是的，那里和英国有很大的不同。”

　　“真想有机会也能去那里啊。”凯瑟琳不无感叹着。

　　“恕我直言，宾利小姐，这个可能性很低，东方路途遥远，你短期内难以到达。”

　　看着理智的达西先生瞬间又要开启煞风景模式。凯瑟琳果断选择换话题。

　　“乔治安娜会在伦敦呆多久？”

　　“整个社交季。”

　　“那么达西先生呢？”

　　“还不确定，宾利小姐。你知道我来伦敦的目的，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或许我们存在误会和错过这些不太美妙的东西，但这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如果你已经遗忘了那种感觉，我会努力让你重新感受到爱与被爱。我需要一个机会，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宾利小姐。”达西先生低沉而温柔的说出了最终的内心所想。

　　这个男人有让大部分英国女性为他倾倒的资本，他有理由高傲，亦理由傲慢。

　　然而最令凯瑟琳醉心的，却是他的低下头来认真看她的样子。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冷淡的，理智的，一点脆弱的，他那热烈的感情藏在一座冰山的下面。让别人都以为他只是一座冰山，他却可以为你打开，让你看到冰山下流动的温暖。

　　最终凯瑟琳也没有回答达西先生的问题，凯瑟琳想，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将随身的手绢轻巧的挽起一个大方的款式，然后别在达西先生的左胸口袋里，她轻抚着露出来的别致的一角，温柔而暧昧。

　　“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她笑意盈盈的望向达西先生，如水的目光似有爱意流淌。然后，屈膝告别。

　　达西先生蹙起了眉头，似乎不明白，又似乎有未尽之言，凯瑟琳却没有给他机会，率先走出舞池。

　　舞会结束以后，凯瑟琳告别主人，和宾利先生一起走出大门，自家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马车旁，站着刚才才见过的达西先生，他单手插兜，神情冷漠，似在想着什么，左胸口袋里还插着凯瑟琳的手绢，只不过不再叠的整齐精致，乍一看起来有些怪异，一看就是达西先生试图模仿原来折叠的样子，却没有成功的产物。

　　看到凯瑟琳出来，他的神色回暖，绅士的点头示意。凯瑟琳也矜持的点头示意，然后走向马车。

　　宾利先生连忙同好友打招呼，他感觉到凯瑟琳和达西之间不同的气氛，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回头看到乔治安娜正站在不远处向这边看，他对乔治安娜露出询问的眼神，乔治安娜抿嘴一笑，然后摇头，表示同样不解。

　　好吧，这两个磨人的小妖精。宾利先生心里暗自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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