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谈心

　　因为欢乐的氛围，让四个年轻人吃完晚饭后没有立刻回到各自的房间，而是相偕去了小会客室。

　　凯瑟琳提议让乔治安娜为大家用钢琴演奏一曲。凯瑟琳对这种大昭没有的乐器很感兴趣，幸好原主也不是很擅长这个，很少在外面表演，她就乐得欣赏乔治安娜高超的琴技。

　　乔治安娜脸红扑扑的，脸上流露有些羞涩的笑容，不过显然她非常喜欢弹琴，被凯瑟琳劝了两句，就欣然坐在琴凳上，十指翻飞，轻快的音乐表达了她快乐的心情。

　　一曲终了，大家的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美丽的宾利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宾利先生绅士的向凯瑟琳鞠躬邀请。

　　“我的荣幸。”凯瑟琳大方的起身，两人走到会客厅中间，一起示意乔治安娜，“小步舞曲，谢谢美丽的钢琴家乔治安娜小姐。”

　　乔治安娜露出甜甜的笑容，略微沉吟，开始演奏，这回是轻缓的小步舞曲，凯瑟琳和宾利先生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圆舞曲逐渐流行于宫廷宴会，小步舞曲逐渐被取代，不过凯瑟琳非常喜欢小步舞，旋律流畅，舞步从容典雅。

　　一曲终了，宾利先生携凯瑟琳回到沙发上坐下。

　　一天的外出游玩，加上晚上又跳了一场尽兴的舞，凯瑟琳也略有些累了，更别说身体还有些弱的乔治安娜，她坐在钢琴旁边，脸上露出了硬撑着的疲态。

　　看着宾利先生还跃跃欲试，意犹未尽的样子，凯瑟琳沉吟着开口道：“哥哥，明天我想去农庄逛逛，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去农庄做什么？好吧，美丽的小姐邀我，为什么不乐意效劳呢？”说完宾利先生又对达西说：“明天也一起来吧。看看有什么有趣的。”

　　“明天上午我需要出一趟门，如果回来的早，就去农庄找你们，”达西先生低沉的声音里也透露着愉悦，显然今天他也很高兴。

　　“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凯瑟琳拉起乔治安娜，屈身告别以后，就走出了会客厅，达西先生和宾利先生也的起身，达西先生绅士的跟在两位女士后面，送她们出门。

　　眼看会客厅只留下自己，宾利先生的兴致也没了。他前几天接到伦敦有急事的消息，非常担心凯瑟琳，害怕她独自留在彭博利庄园会不会不适应，没到处理完事务，想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却发现她和达西兄妹相处的非常融洽。妹妹不需要自己，将自己的哥哥都抛在脑后了，宾利先生顿时有些吃味。他看达西先生越发不顺眼了，觉得一定是因为达西先生，才让妹妹忽视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又涌起了一阵担心，这一切不会都是妹妹的一厢情愿吧，万一菲茲威廉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呢。真是让人头疼的事啊。

　　等到达西先生送完两位女士出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好友一反刚才的兴致勃勃，反而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望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出轨的丈夫。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达西困惑的看着宾利先生：“查尔斯，你还好吧？”

　　“不好，事实上，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宾利先生突然坐直身体，严肃的看向达西。感受到好友的认真，达西脸带疑惑，他做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然后示意好友继续。

　　“菲茲威廉，你觉得凯瑟琳怎么样？或者说，你对凯瑟琳是否抱有不一样的感觉。”如果不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宾利先生觉得这种问题简直难以启齿。不过好友认真的态度多少鼓励了他，让他决定开诚布公的和好友谈谈。

　　凯瑟琳暗恋好友多年，自己对此从来都是不看好的。凭自己多年对菲茲威廉的了解，骄傲任性的大小姐肯定不会是菲茲威廉喜欢的类型，妹妹只会得到一场无疾而终的苦恋，所以自己不仅没有帮助妹妹，甚至隐隐阻止，希望时间可以抚平这场单恋。

　　然而凯瑟琳长大了，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她逐渐变的成熟稳重，睿智而温柔，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迷人又让人沉醉。甚至这次来彭博利庄园，好友主动邀请、热情招待，达西小姐和凯瑟琳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是不是代表这场单恋可以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呢？他借着这个机会，也想了解好友的想法。这么优秀的凯瑟琳，菲茲威廉凭什么不喜欢？

　　然而宾利先生的言下之意，我们的达西先生根本没有接收到。听到查尔斯的问题，他的心迅速被攥紧，难道是自己对宾利小姐的关注被查尔斯发现了？

　　达西承认，当他再一次见到宾利小姐，就不由自主的被深深的吸引着。在伦敦时，他是抵制的，因为这种莫名的情愫影响着他的思想、行动，更影响着他的理智。他总想陪伴在宾利小姐身边，看她冷静的对付麻烦，淡定的处理事务，看她悠然的看书，轻松的谈笑，甚至，看她可爱的抱怨。他想陪伴她，帮助她，没有原因，甚至耽误公务，错过生意，也不想离开。

　　他内心并不想被这种莫名的想法牵引，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许只是有共同遭遇的同情怜悯，时间过去，一切就好了。于是他在宾利家事基本处理清后，急忙赶回彭博利。

　　时间具有魔力，可以让人忘记一些事情，更能让人想起一些事。

　　他离开的几个月，感情并没有如想象中，如潮水般退去，反而越来越炙烈。他和乔治安娜多次提及宾利小姐，乔治安娜非常想要邀请她来彭博利庄园。终于他顺势向查尔斯发出了邀请。他害怕她来，又害怕她不来。这种纠结没有持续太久，再见面，澎湃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仿佛有了归属感。

　　达西才明白，这种不受控制的感情，并不如从前接手过的，棘手的生意一样，可以用智慧，勇气去化解。自己只能面临两种处境，强烈抵制让自己痛苦，和被迫承认让自己不受掌控。

　　他不想选择，也感到自己没有能力选择。他是一个被感情折磨的狼狈不堪的人，对待这种情况，他完全失去了掌控力。

　　达西觉得查尔斯的话揭露了自己隐晦的心事，更揭开了自己狼狈的一面，他的脸色越发暗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嘿，菲茲威廉，你为什么不回答？凯瑟琳那么聪明，那么可爱，你们相处的那么融洽，难道你没有想过可以和她有什么未来吗？”宾利先生越说越觉得气愤，凯瑟琳这么优秀，又那么喜欢好友，他的脸那么冷是什么意思！

　　如果别人被问这种问题，一定会理直气壮的和对方展开辩驳，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凯瑟琳小姐是怎么想的。但是，被问问题的是骄傲又困惑的达西先生，他这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突然被好友突然问破，几乎认定了好友已经知道自己隐晦的心事和苦恼。

　　“首先，我想我如果做了什么让宾利小姐感到不适的举动，我要为自己的不当举措抱歉。但是我对宾利小姐，对我们的未来，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说这话的时候，达西停顿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出少女故作坚强的纤细的背影，努力压抑内心的一丝悸动。“我目前并没有成家的打算，海外贸易和新工厂都才刚刚起步，我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乔治安娜太小，又让人担心，我想先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根本的是我没有时间处理感情问题，更没有时间考虑成家的事。宾利小姐是个好女孩，但是我不想耽误她。”

　　“凯瑟琳并不再是从前单纯任性的小姑娘了！她可以和你共度一生，分担风雨，重点是，你是不是喜欢她。”难得宾利先生口才如此好的。

　　“但是这样对宾利小姐非常的不公平。如果我想让她做我的妻子，是要给她安稳富裕的生活和一生的幸福陪伴，我不会让她受苦的。目前来讲，这是非常遥远的事。好了宾利，我们先不要谈这个了。"达西想到这些，头更疼了。

　　达西先生只是在诉说自己的苦恼，但是在情商堪忧的宾利先生耳中，却成了直白的拒绝。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这么多，居然也没有什么问题。宾利先生觉得很遗憾，菲茲威廉曾经用行动婉拒过，现在又直接拒绝，看来凯瑟琳是注定没有戏了。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将陷入沉思中的好友抛到身后，走出了会客室。

　　刚推开门，却发现本该上楼睡觉的乔治安娜正站在门口，表情惊讶的看着宾利先生。

　　宾利先生表示，这是什么情况？

　　乔治安娜表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忘了拿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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