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萝莉的大叔情结
学校放暑假了。
我和宁玦打算来一趟复古之旅，乘坐绿皮小火车游玩着回家，一路“况且况且”，何等浪漫风月。
我任性奔跑，他欣然跟随。如此，浪漫一生又何妨。
在重庆正吃着地道鸳鸯火锅的时候，接到了宋晓妍的电话。
“晓妍，你肯定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爽。”我提着从终极辣锅里捞出的肉片，就着半碗自调的火锅辣蘸料，吃得从五脏六腑爽到汗毛尖尖。
“、、、、、、苒苒，你肯定也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不爽。”长长的沉默之后，她难过的哭声传来。“我怀孕了。”
“啊！”吓得我立马从位置上弹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辣到了？”宁玦紧张地递过来一杯冰镇柠檬金桔汁，看着他的样子，我炸裂的心奇异地恢复了平静。
“你别慌，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睁眼就能看见我啦。”收了线，我回给他一个坚定的微笑。我决定了，就你了！
吃完火锅我无心再逛，便早早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凌晨，我们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回了常州。
“要我陪你一同去吗？”简单的一句话，他说得轻松，可我就是知道他在担心我。
“不用了，你也很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他帮我拦了一辆的士，目送我先离开。
我直接去了宋晓妍家。按下门铃，好一会才听啪嗒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我拉进去，随后又迅速关上防盗门。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差点没认出来是谁，这四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走的时候虽然觉得她的眼里藏着落寞，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傲娇的骄傲女人，现在、、、、、、
身穿宽大家居服，小腹还没看出什么，长长的卷发剪成齐肩内扣。精神状况看着不太稳定，神情疲惫又憔悴。尽管这样，屋子里还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没有垃圾堆积碗筷没洗的颓废状况，果然是处女座的人。
叹口气，我开口。“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
“小孩谁的？”
“我公司老总。”她坐在沙发上，捡起一个小猫咪抱枕，非常无辜。
“他勾引你，让你做了小三？”我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若隐若现。
“没有。他几乎是一结婚就后悔了，然后和他前妻拖了七年，终于在去年年底离了婚。其实，是我、、、、、、先仰慕他的啦。”她将抱枕抱得更紧，这是她难过不安时下意识的反应，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
哼，处在七年之痒时期的老男人都是这种说辞，就这傻丫头相信。
我上前轻轻搂住她，无奈地问她：“你年轻貌美，仰慕一个老男人什么啊？之前那个相亲的二代高富帅呢？”
此时墙上挂钟正好响起来，十声之后归于沉寂。她一僵，然后又往我怀里躲了躲。
我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到门口一阵嘈杂，接着一个女人的叫门声：“小贱人，快开门，你姑奶奶我、、、、、、”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前妻也是闲的。
虽然骂得挺顺溜的，但气势上还是比“雪姨”差了一大截。又是一个留恋着过去不肯放手，非要弄到两败俱伤的可怜人。
“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一个礼拜了。”
“你仰慕的那个男人是吃干饭的啊？”
“我，没告诉他。”那前妻自然更不会知会他了。
唉，我的蠢丫头啊，对别人总是看得那么透彻，轮到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
这座公寓是标准的那种得房率很低的一梯一户，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越骂越难听，敲门越来越大声。这场闹剧也越演越烈。
啊呀，来得正好，打从进门起我心底那无处安放的洪荒之力哟，此时也有了好去处。我抄起话筒就喊了几个保安过来。
“不要。”她竟然拦我，“你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就好了。”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不能姑息她。
从猫眼观望出去，因为几个保安的到来，叫骂声一时收敛了许多。前妻带过来的几个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然后我打开门，人一下子全涌进来。
前妻体型微胖模样普通，穿衣品味符合其资产阶级中年妇女的定位。穿着高跟鞋不比我高多少，我初步估摸了一下，要打起来我也不吃亏。只是，她脸上有一种傲视一切的轻蔑，让我不明觉厉，也许她有大招也说不定。
“大姐，有话好好说，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按照惯例，我先是装傻示弱博好感。
“呸！都不要脸了，还讲理呢？”被狠狠扇回来了。就她这呛人的样子，看着性格都不好相处，我是他老公我也要离婚，不对，这婚我压根儿就不会结。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去当狐狸精。啧啧，这房子是那死鬼给你买的吧，小爱巢挺温馨的呀。”
“就是，我就见她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住这么高级的公寓，准没好事。”她身后的有人插嘴道。
我这才发现在场还有一个年轻点的女人，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只是眼里浓妆也掩饰不了的恶毒，让我一阵哆嗦，我们好像、、、、、、没有得罪她吧。凭着超强的记忆力，我很快想起这个女人也是这栋楼的住户，没记错的话，江湖八卦传闻中，这个女人才是如假包换的现行小三。北区某局副局长一表人材看着风流倜傥，是个男人都羡慕的当代版“段王爷”，苦于家有吊睛白额母大虫一只，小三始终转不了正，小四也始终升不了级，小五小六在后面排着队，得空和别人谈个纯爱也是有的。贵圈很乱！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看了宋晓妍一眼，她冲我一点头，也认出来了。
“阿姨，房子的事您就别惦记了，反正你也没有孩子可以继承，有一套防防老得了呗。这么闲去死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如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留住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先还一针。
“阿、阿姨！？你什么意思？”对方怒了，上来就要甩我一个耳刮子，被我轻轻巧巧地躲过了。
“阿姨，你为什么连动作都迟钝了？”我又开始得意忘形了，这臭毛病这辈子估计改不了了。她一听，怒火更炽，顺手抓起茶几上那厚底艺术玻璃花瓶狠狠地挥过来，我险险退开一步，就被人拉住衣服往后倒去，跌坐在地。
在场的人都被镇住了，一片呆若木鸡状。
她扑了个空，跟上一步就高高举起花瓶，一脸不见血誓不罢休的狠戾。下一秒宋晓妍就扑在我身上，牢牢地护着我，情急之下我要翻身压住宋晓妍，但反被她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不要啊。”我吓得大叫，宋晓妍此时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害怕地在微微颤动，但却坚决不躲开，想要生生地接下这一下子。
心脏跳到嗓子眼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来，扯开发了狂的女人，堪堪地接住宋晓妍头顶上方三尺处的花瓶，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让人紧张到忘了呼吸。
“你疯了吧？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男人的怒吼声在头顶爆发。
“那我这些年的青春，难道就白白浪费了？我不甘心。”噗，此时惊魂不定我差点笑场，就阿姨你的长相，哪有青春啊？长得好看的才有青春好么？好吧，我是看脸协会会长。
“我本来就是为了报复你家才接近你的，但是一结婚我就后悔了，我应该早就跟你说过了。”
“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不想再浪费在无聊的报复上面。我放过我自己，也还你自由，是你自己不愿面对现实，死缠着不放手。这七年你还没疯够吗？”到底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成熟稳重些，此时已经恢复平静，语调沉稳平缓地诉说着残酷的事实。
男人一旦狠心起来，真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啦。能留下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低叹一声。
“骗人，你只是嫌弃我比你大几岁而已，可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个年轻的狐狸精只是贪图你的钱而已，不会对你有真感情的，以后她一定会带着你所有的钱逃跑，你会后悔的。”
阿姨，你会不会被迫害妄想症晚期？现在开始吃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我默默地扶起宋晓妍。
男人回过头，深情地注视着她，富有磁性的声音低哑地说道：“我的人和命都可以给她，何况是钱。遇上她，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连残缺的人生都变得完整起来。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我就不知道孤单是什么感受了。你说，我会不会后悔？”
天啊，从英俊儒雅的成功男人嘴里说出的低哑情话，就像□□一样令人沉迷不醒。
艳羡间，我大概明白了相对于稚嫩小鲜肉，成熟帅大叔存在的意义了。他们学识渊博，他们风度翩翩，他们睿智深沉。
宁玦除了会傲娇地口是心非，就是跟我贫嘴抬扛，什么时候也能好好地跟我说上这么一句啊。我估计要等到他变成“一枝花大叔”的那天，到到时已经成为“豆腐渣大婶”的我，还会不会心跳加快，心动如初呢？
可能我还是高估他了，也许要等到他变成白发苍苍的大爷，而我变成满脸皱纹的太婆，都不一定能听到。
啊——心好累！
只可惜，又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什么都听不进去，还要继续上前撕。
“你要是还不收手，我就将你爷爷当年买官卖官，你爸爸冒名顶替我爸爸公职的证据和材料，一件不留全部送去检察院。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男人也不拦她，稳稳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成功地阻止了疯女人的动作。
呜哇卡奥，我立刻凭着天生的敏锐八卦嗅觉，脑补出了一条劲爆新闻。
“你，你胡说八道。”
“你可以试试，这是我第一次对你的忠告，也是最后一次。你好好地做人，那我可以忘了这件事，毕竟现在时代变了，当年我爸受的天大冤屈如今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但你爸这些年顺风顺水，不会想要在快要退休的时候，还惹上一身腥臊吧。”
这女人偏执了一点，到底不蠢，终究还是不甘不愿地带着人走了。
大叔兵不血刃地一招制敌，我对他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
“你走！走啊！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光是我吓得台词都没说完，连大叔都傻眼了，直接被宋晓妍推出房门锁在门外。
“晓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开门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我要休息了，有事后天上班再说，你先回去吧。”
半晌之后，就在我以为大叔已经走了的时候。“好，我等你。”
“你？”事情都解决了，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他为什么在我样子最丑的时候说这么好听的话，人家会害羞的好不啦，况且我也不想让他看到现在没刷牙没洗脸没洗头的样子。”宋晓妍迅速跑回沙发，躲在一堆抱枕里。
幸亏我今天没开车过来，否则光听这两人的话我就可能有醉驾的危险。醉驾：吊销机动车驾驶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五年内不得重新取得机动车驾驶证。好险呐！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他挺眼熟的，你们啥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去，讲话真难听！其实我之前也没什么想法，但是工作相处了一年多下来，渐渐被他人格魅力征服了，觉得大叔成熟稳重又内敛有度，比现在行事冲动脾气暴躁的年轻小伙子成熟了不知多少倍。之前他老婆隔三差五就来公司闹，我看着也是可怜，但人家还没离婚我也不好做什么，只好苦苦压抑自己的内心。去年年底他们办妥离婚手续的时候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还是想让他能主动注意到我，谁知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我越等越着急。过完年后，我装着请公司同事吃饭，顺便也约了他。”
“他有他的人格魅力，我也有我的。单独约了两次吃饭看电影，然后还去钓了两次鱼，人就乖乖缴械投降了。没有谁先喊开始，我们就自然在一起了。”
“人家想要知道合不合，就去旅行一次，你却是去钓鱼一次。”我吐槽她。
“还用说，钓鱼见人品啊。不过搞笑的是，起先他还有顾虑呢，觉得配不上我。”
“那当然，你那么好。”哈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三月份开始的，那我之前在缺一块看到的，还真是是他们。我不应该对自己有所怀疑的，我以后会检讨。
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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