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给倪霄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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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可把桐一月给惊呆了,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病历上的字……妊娠?
桐一月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变成浆糊,凌乱了。
陶贝羽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身为陶贝羽的闺蜜,桐一月从未见过陶贝羽跟哪个男人交往,而且陶贝羽私生活很检点,没有出去乱来的习惯,可为什么会怀孕?
太震惊了,桐一月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浑然没留意到陶贝羽走了进来。
“月月,你……”陶贝羽惊慌地跑过去,将病历一把抓在手里。
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桐一月肯定已经看到了,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苦涩的滋味在陶贝羽心底蔓延,无声的叹息……纸啊,始终是包不住火。
桐一月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陶贝羽,心疼得红了眼眶。只因为桐一月很清楚当一个未婚妈妈有多么的艰辛,她是尝过那种痛苦的,所以她此刻才特别的心疼陶贝羽。
桐一月忧心如焚:“贝羽姐,原来你最近过得这么辛苦……你该早点告诉我啊,你怎么能一个人出来住呢,我以为你真是想着这里离上班近,但没想到你是因为怀孕。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
既然都被发现了,陶贝羽也装不下去,嘴角噙着苦笑,缓缓坐在床边,美目里充满了雾气。
她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就十分不安,可这秘密她一个人承担着,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如今秘密被捅破,她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桐一月攥着拳头,愤怒地瞪眼:“贝羽姐,你告诉我,那个混蛋男人是谁?他敢欺负你伤害你,我不会看着你受苦的,必须把他揪出来!”
陶贝羽最怕的就是桐一月这么说了,赶紧地拉着桐一月的手……
“月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怀孕的事,不怪那个男人,我和他在那个的时候,是自愿的……我那次以为是安全期,就没吃事后药,可安全期也不安全……”
桐一月越听越揪心:“那你说,他是谁?”
见陶贝羽还是吞吞吐吐的,桐一月急坏了,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现!
“是倪霄吗?对不对?贝羽姐,是他吗?”桐一月紧张地拽住陶贝羽的胳膊,眼珠子睁得老圆。
陶贝羽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紧紧咬着下唇,身子轻轻颤抖着。
她的反应就等于是默认了。
桐一月又惊又怒,小脸气得涨红:“倪霄太可恶了!你都怀孕了可他还跟那个孟心韵订婚!渣男,混蛋!我要去找他!”
桐一月气得不行,发火的样子让人联想到母老虎。
陶贝羽也慌了,紧紧拉着她,面露焦急:“月月你别冲动,倪霄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
“啊?不知道?”桐一月愣住了,随即一想,也对,一定是不知道,才会跟孟心韵订婚的。
“可是贝羽姐,你和倪霄到底怎么回事?”
桐一月最不解的就是这个,陶贝羽和倪霄发生了关系,那是在交往还是什么?
这是陶贝羽最心痛的心事,她眼眶微微发酸:“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
陶贝羽将自己和倪霄从第一次发生关系,到后来的所有交集,都告诉了桐一月。这些秘密压在心里太久,说出来总算是舒服一点。
桐一月听完之后也只能唉声叹气……原来陶贝羽和倪霄没有交往过。
这么说来,陶贝羽的第一次是给了倪霄,之后还又发生过……陶贝羽怀孕那次是在游轮上。
桐一月彻底明白了,陶贝羽对倪霄是动了真情,否则倪霄怎会三番几次得逞?
“贝羽姐,你太苦了……你是觉得你的家庭条件跟倪霄的家庭相距太大,所以才不敢跟他表白吗?”
陶贝羽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幽幽地说:“最开始我也说不上来对倪霄是什么感情,就是经常斗嘴,后来慢慢的发现自己对他动心了,可那时他家里也在开始给他物色对象。”
“如果不是因为他家给他物色对象,也许我会向他表白的。再后来,知道他和孟心韵在一起了,我就决心跟他不再联系,把心事都藏着吧,我以为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可我又发现自己怀孕……”
“最开始检查出来的时候,我是打算不要孩子的,因为不想当个未婚妈妈,不想孩子将来出生了没有父亲。但我做完详细检查之后,医生说我如果做手术流掉,那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了……所以我只能生下来。”
“……”
听陶贝羽说完这些,桐一月都忍不住哽咽了。女人最能体会女人的苦,桐一月当初在怀着孩子的时候,翁析匀也曾离开过。因此她特别能理解陶贝羽此刻的心情。
“贝羽姐,我明白了,就是你其实对倪霄有感情,可你不想给他带去麻烦,所以你什么都不说,连我也瞒着,你怕我会告诉我老公。”
陶贝羽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我是不想倪霄知道,才会瞒着你的。”
“嗯,我理解……可是你现在怎么办,真的不让倪霄知道吗?”
陶贝羽眼底泛起一片迷蒙,可很快就变成坚定的目光:“不能让他知道,他已经订婚了,我可不想去破坏他和孟心韵。”
陶贝羽这个女人是很有原则的,宁愿自己苦,也不会让自己沦为第三者。
“可是你一个人要养胎,要工作,将来还要生孩子,太辛苦了。”
“等再过几个月,我就告诉我妈妈。生孩子的时候我妈妈在我身边,我可以的。”
桐一月还想再劝劝她,可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陶贝羽的性格就是那样,人很正直,要她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去争取倪霄,她肯定做不到的。
那么只有这样默默地生下孩子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月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让倪霄知道我怀孕。算我求你了,好吗?”陶贝羽眼里的祈求,让人更加心酸。
这么个善良而又坚强的女人,把苦痛都一个人承受,却不肯让倪霄陷入为难的境地。
桐一月痛惜的眼神,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息:“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也答应你,不会跟任何说,包括我老公,我也不说。但你也要答应,如果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陶贝羽很庆幸自己有桐一月这么个好姐妹,在她最艰难的时刻还能这么支持她鼓励她关心她,给予她温暖,这才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月月,谢谢你……”
“还跟我客气!来吧,让我给你说说孕妇要注意些什么……”
“……”
这一晚,桐一月直到9点才回家。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照顾陶贝羽,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桐一月闷闷不乐的,翁析匀问她什么也不说,他以为她累了,也没多想。
但到了半夜,桐一月辗转难眠,她内心在挣扎,关于陶贝羽怀孕的秘密,她能保住多久?这么做,是对的吗?
一晃又过去几天,翁析匀逐渐发现自己老婆有点不对劲,总是往陶贝羽那里跑。
平时她和陶贝羽来往虽然密切,但也不像这几天那样频繁的。
两口子是每天一起上下班,路上会经过凯黛尔凡酒店附近。这几天,每次路过的时候,桐一月都让翁析匀送她去陶贝羽出租屋那里,然后打发他回家,然后她又是9点多才回来。
翁析匀那么精明的男人怎么会轻易被忽悠,桐一月的搪塞只能维持一两天,多几天就会露陷。
当翁析匀纳闷儿的时候,桐一月又老实了,连续几天没去陶贝羽那里。这是因为她担心被怀疑,才消停了些,可她还是每天都会问陶贝羽的情况。
要保守这秘密还真不容易。
这天周末,下午,桐一月和翁析匀去了外公外婆那里,孩子也带上了。
可到了三点钟,桐一月接到了陶贝羽的电话……
陶贝羽受了惊吓,因为她发现自己在流血,她已经在出租车上,赶去医院,可她太害怕了,就打电话给桐一月,想让桐一月来一趟,有个人在身边壮胆也好。
桐一月也是吓得不轻,孕妇见红,这是很危险的,有可能导致严重后果,但她人在郊外,很远,要去市区就要叫翁析匀开车送。
殊不知翁析匀已经听到她讲电话了。
“老婆,你是在跟陶贝羽打电话?她怀孕了?”
翁析匀的惊愕就写在脸上,他也很意外,陶贝羽还单身呢,居然怀孕?
桐一月见事情瞒不住了,加上陶贝羽现在情况不妙,她着急啊,万一陶贝羽的孩子没保住,那可就太惨了。
“老公……我们快点回去市区,去医院……贝羽姐她是怀孕,她见红了,万一她出事……”桐一月惊慌,有点语无伦次了,医生说陶贝羽如果流产,那将来可能再也无法做妈妈啊。
还是翁析匀心思转得快,立刻拿出电话……
“我们现在赶去也不如倪霄那小子去得快,让他先去找陶贝羽,我们随后就到。”
桐一月一听就傻了……
“不……别给倪霄打电话!”
桐一月的紧张,让翁析匀感到事情不妙,陶贝羽怀孕,这事已经够让人吃惊了,但现在看来还不止这点?
“怎么不能给倪霄打电话?难道……陶贝羽她……”翁析匀的脑子非比寻常,只需要稍一思索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翁析匀温柔地握着桐一月的手,他懂了,她是在纠结在犹豫要不要说。
夫妻俩就这么对视着,桐一月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哪里还能保持淡定,加上她很担心陶贝羽现在的情况,那秘密自然就收不住了。
“老公……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原来贝羽姐她跟倪霄发生过关系……她的肚子是……是……”
翁析匀也是眉头紧蹙:“是倪霄的?”
桐一月无奈地点头:“贝羽姐说不想让倪霄知道,她原本想悄悄打掉的,可是她在医院做了检查之后,医生就说如果她不要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了。她决定生下来,但她只想一个人养孩子,她让我保密,可她现在进了医院,也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翁析匀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脸色不太好,因为他很清楚倪霄的父母对于儿子的婚姻,是个什么态度。陶贝羽的处境只怕是很艰难了,倪霄一旦知道陶贝羽怀孕,夹在中间,他会怎么做?
说来说去,这感情的问题很伤脑筋,可以预见将会有风波来临。
“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倪霄的手机打不通,他有可能是工作忙不过来。”
“那你会告诉倪霄?”
翁析匀很干脆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
倪霄确实是在忙着,没空接电话,可他不知道的是,陶贝羽就在他这家医院。
是杜凯将陶贝羽送去医院的。
杜凯最近是缠上陶贝羽了,他的客户就住在凯黛尔凡酒店里,他每天陪同,也在这里住下了,这么一来,更方便他接近陶贝羽。
他不知从哪里了解到的关于陶贝羽上班的一些习惯,知道她吃午饭时喜欢去草坪上,他就跟随而来,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陶贝羽当然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她吃完饭没多久就开始感觉不舒服,小腹有点隐隐作疼,再后来,她就看见自己流血了……
当时杜凯也吓坏,将陶贝羽抱着就上车,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去。陶贝羽反对,说要去另外一家医院。因为她知道,距离这最近的医院就是倪霄所在的那一家。
可杜凯却不知道陶贝羽的顾虑,还说他在这家医院有熟人,车子就直接开来了。
陶贝羽肚子疼,见红,自己走路已是问题,被杜凯这个不知情的带来这家医院,陶贝羽此刻也是无奈了,只希望肚子没事。
一位中年女医生为陶贝羽接诊,庆幸的是她的肚子保得住,可不好的消息是她需要卧床休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下床。
这医院里的妇科和产科是分开来的,陶贝羽现在为她接诊的是产科医生,而妇科就在隔壁……
诊室里,杜凯脸色铁青着,他现在才知道陶贝羽居然怀孕快要三个月了。
他还以为陶贝羽没男人呢,他还想追求陶贝羽了,想不到有人捷足先登,他能不窝火么。
陶贝羽躺着,一动不动,刚刚她是吓傻了,以为孩子会没了。虽然现在被医生告知孩子能保住,可她还心有余悸,先前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慌,深深地震慑着她。
脑子里太混乱了,都被恐惧充斥着,她忘不了当见到自己流血时,被鲜红的血刺得心痛。
就在那一刻,陶贝羽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是血浓于水,什么是血脉相连。仿佛是她身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要离她而去了。
她还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和祈祷……幸好孩子还在,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要平安健康才好。
陶贝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眼角滑落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突然她想起了杜凯这个人……虽然对他没有从前那种感情了,可今天的事还真是多亏了他。
“杜凯……”
杜凯正在气头上呢,愤愤地说:“你不是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吗?为什么会怀孕?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纯洁的,我以为你这些年都守身如玉,可是你……”
这番话,暴露了杜凯内心的想法,太奇葩了吧,陶贝羽也30岁了,难道不该有男人么?她怀孕,那是另外一回事,但她的私生活,跟你杜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今天杜凯将陶贝羽送来医院有功,就凭他刚说的话,就够让人反感的了。
陶贝羽现在比较虚弱,肚子的痛感减少了,可整个人的状态很差,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杜凯……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先回去吧,我朋友一会儿就来了。”陶贝羽这话的意思是指的桐一月要来,但听在杜凯耳朵里又是另外的味道。
“你……孩子的父亲要来吗?”杜凯眼底藏着那一丝狠厉,都被镜片挡住了。
陶贝羽微微一愣,杜凯误会了,但那又怎样,她觉得没必要解释,随他怎么想吧。
桐一月和翁析匀还堵在路上呢,或许半小时后或许一小时后,才能到。
杜凯听陶贝羽这么说,他居然还没走,而是在一边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你是真心喜欢那个男人吗?你们会结婚吗?”杜凯也不知道自己是没死心还是怎么的,可就是想问。
殊不知他的问题刺痛了陶贝羽,对她来说,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
陶贝羽没有回答杜凯,只是看了看时间,距离她给桐一月打电话,都过去快一小时了,还没到。
陶贝羽心头发慌,她想早点离开医院,生怕被倪霄看到。
陶贝羽需要人搀扶,甚至需要人背着抱着才行,可她又不想向杜凯开口,只有继续等桐一月来。
杜凯没得到陶贝羽的回答,他心里更是愤恨,刚想走,却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急匆匆进来,直奔陶贝羽跟前。
“陶贝羽……真的是你?”
这家伙的表情活像是吃了黄莲似的那么苦,俊美的脸颊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惊愕,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恼怒。
能直闯进来的男医生,又这么帅的,除了倪霄还能是谁啊。
陶贝羽瞬间就炸毛了,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来……真是冤家路窄,她被杜凯给送过来,她抱着侥幸心理在祈祷别遇到倪霄,可偏偏事与愿违。
倪霄的神色太复杂,看不懂他的心思,但他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杜凯身上。
倪霄是听到产科的医生说刚接了一个见红的孕妇,还说是他以前的病人……陶贝羽以前在倪霄这里治疗乳腺增生的那段时间,来了医院几次,医生对她有印象。谁让她长得那么美呢,见过一次都很难忘,何况是几次。
所以当医生无意中说起倪霄的那位大美女病人,看过乳腺增生的,他立刻就想到了陶贝羽。
但让倪霄震惊的是,陶贝羽怀孕了!
“呵呵,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介绍一下认识呗。”倪霄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杜凯也呆住了,眼前这个男人好像跟陶贝羽很熟?可问话的语气却是这么怪怪的。
误会可大了,倪霄知道是有一个男人送陶贝羽来的,第一直觉就是这男人难道是孩子的爹?
这个猜想,让倪霄心里十分不舒服,酸酸的。
杜凯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叫杜凯,但我和贝贝没有在交往。”
“哦?没在交往?”倪霄只觉得一股子火气往脑门儿上冲,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咬牙。
这……误会又升级了。倪霄以为杜凯就是陶贝羽肚子里那孩子的父亲,因为是杜凯送她来的。可杜凯说两人不是在交往,倪霄更气愤……没交往,她都能怀上孩子?她是这种人吗?难道他一直以来都看错了她?
或许只有陶贝羽明白倪霄误会了,但她却没有开口解释。
不能解释,否则就会露出破绽,倪霄就会知道孩子是他的。万不得已,陶贝羽只好选择不说话,让倪霄去误会吧。
倪霄冷哼一声:“难怪那天看你不对劲呢,原来是怀孕了,我该恭喜你。”
说是恭喜,但谁也没感受到那份喜悦,反而是感觉一抹冷意。
倪霄自己也憋得慌,搞不清楚此刻心里那冲天的怒火是为何而来的,好像说出口的不是祝福而是对她的讽刺。
陶贝羽勉强牵了牵嘴角,虚弱的声音说:“谢谢……”
倪霄此刻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冷不丁地说:“你可要尽快好起来,过段时间我办婚礼,到时候你记得准时来观礼。”
这几句话就狠了,本来倪家和孟家还没定婚礼的时间呢,但倪霄现在就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像赌气似的说出来。
陶贝羽不知他是赌气,以为是真的。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抽搐,酸痛得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可倔犟的陶贝羽依然装作很平静地说:“好,我会去的。”
天知道她说这几个字时,心都在滴血……
杜凯可不是傻子,他总算是看出来了,陶贝羽跟这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之间好像有种异常的气场。
倪霄心里在喷火,两眼怒视着陶贝羽,不知怎的就是感觉她现在笑得好刺眼。她真潇洒,她藏得好深,原来最洒脱的人是她!亏他最近还每天都想起她,亏他刚才还紧张地跑来……
倪霄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陶贝羽根本不在乎跟他之间那些事吧?
还有,最不能让倪霄释怀的是……陶贝羽居然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并且怀孕了。
他一直都认为陶贝羽是干净的,有时想起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他还会感到莫名的窃喜。
说来说去,倪霄满肚子的火,都是因为无法消化陶贝羽怀孕的事实。
杜凯实在忍不住问:“你跟贝贝是……朋友?”
倪霄闻言,居然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明显是牵强。
“你叫杜凯是吧?好好照顾她和她的肚子,如果结婚也别忘记通知我,我一定会准备一份大礼。”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看似友好,实际上阴冷阴冷的。
杜凯不由得愕然,敢情这男人还以为陶贝羽怀的孩子是他杜凯的?
这么说来,起码这男人不是孩子的爹咯?
杜凯表情怪异,想了想还是摇头:“你搞错了,我……”
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陶贝羽突然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月月……”
一个纤细的身影奔向陶贝羽,伴随着心疼的呼唤。
“贝羽姐!”
桐一月两口子赶到了,一见着陶贝羽,着急地问:“你没事吧?还好吗?”
见陶贝羽点头,桐一月才松了口气,暗暗庆幸,幸好孩子保住了。
“倪霄……倪霄……”桐一月回头,哪里还有倪霄的身影,那家伙已经走了。
倪霄一刻都待不下去,实际上他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否则也不会说赌气的话,让陶贝羽参加他的婚礼。
翁析匀朝着这边笑笑,打哈哈:“倪霄他应该是去忙工作了。”
气氛怪异,桐一月两口子都没问是不是倪霄知道陶贝羽怀的孩子是他的。
因为两人刚才见到倪霄在这里,潜意识就以为倪霄是知道这个事了,所以就没有再问。
紧接着,杜凯走了,也是被气走的。他对陶贝羽怀孕的事除了愤怒就是嫌恶。嫌恶她的肚子,嫌恶和憎恨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
“什么?要卧床一段时间?这可怎么办,你一个人住,谁照顾你啊?”桐一月为陶贝羽感到揪心,这情况不妙。
陶贝羽也无奈,今天都见红了,她能不害怕么,当然是要严格遵守医生的叮嘱,回家就卧床,一定不会乱动。
桐一月这小脸蛋上尽是担忧:“不如你就告诉你母亲吧?”
陶贝羽一听,紧张地摆手:“不……我不想让妈妈看见我这个样子,她该有多心痛啊,还是过几个月再说吧。”
“那你……”
“我可以请钟点工来家里,一日三餐有人做就行了。”
“啊?请钟点工?那倪霄呢,他……”
陶贝羽面色惨白,紧紧咬着唇,使劲憋着眼眶里的热气:“他还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原来还没告诉?
天啊,倪霄那家伙刚才就站在这里,他居然不知道陶贝羽怀的孩子是他的?
桐一月小声嘀咕:“奇怪,既然他不知道,干嘛走的时候脸色那么黑。”
翁析匀虽然不语,可他的脑子一直在思索啊,他也看出来倪霄的异常了,直觉告诉他,那小子不对劲。
陶贝羽的眼里露出祈求之色:“翁少,月月,请你们答应我,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倪霄他快要结婚了,我不想给他带去麻烦,我更不想当第三者插足。我有能力自己养活孩子……所以,倪霄他真没必要知道这件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医生在为其他病人看病,也没留意这边。
桐一月可怜巴巴地望着翁析匀,现在就看他的意思了。
翁析匀也头疼啊,面对陶贝羽的请求,他该答应吗?一个是老婆的闺蜜,一个是他的好兄弟,他此刻夹在中间好为难。
陶贝羽是大家心目中的女强人,她独立自主,她很有个性,她很少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联想到她的处境和心情,翁析匀也硬不起心肠摇头。
“这样吧,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主动告诉倪霄这件事,但如果他自己发觉了,可怨不得我。”
陶贝羽现在脑子混乱身体虚弱,连带着思维都变得迟缓了。所以当即也没听出翁析匀的承诺中存在什么漏洞,她还感激地笑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陶贝羽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由陶贝羽和翁析匀带走,离开了医院。
她如今是重点保护对象,必须小心翼翼,不然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
在车上的时候,桐一月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最后干脆抱着翁析匀的胳膊,乞求地说:“老公,我们把贝羽姐接回家来照顾吧,有我和罗嫂在,我们都有经验,知道怎么照顾孕妇。等贝羽姐渡过这段时间的危险期,胎儿稳住了,我们再送她回去,好吗?”
陶贝羽听到桐一月的话,心里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暖暖的。可她却不想去住,她需要清静,她想一个人待着。
“月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我真的想一个人住。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明天就请钟点工来。我习惯了住自己的小窝,要挪去别处,我还真不习惯。”
翁析匀其实并不反对桐一月的提议,可既然陶贝羽打定了主意,那也不能勉强她啊。
最后陶贝羽被送回住处,桐一月还很贴心地为她煮好了一锅粥,之后才离开。
至于工作,有翁析匀这个董事长在,他会安排人暂时顶替陶贝羽,等她好些再说。
陶贝羽躺在床上,电视也不看,手机也不玩,她就是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是倪霄的。是陶贝羽以前偷偷拍的,存在手机里,后来打印出来一张12寸的,放在家里,时常都拿出来看。
照片上的倪霄依旧是有着他招牌式的笑容,风度翩翩,潇洒俊逸。
陶贝羽望着照片,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不觉眼眶泛红,喃喃自语:“宝宝,你知道吗,今天你爸爸来了,可是他不知道你是他的宝宝……宝宝,你将来会长得像我多一些呢还是像他多一些……你是男宝还是女宝呢……”
“宝宝,妈妈今天差点就失去你了,妈妈好怕……如果你也体谅妈妈,可不可以乖一点,在妈妈肚子里好好待着,千万不要调皮,你要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陶贝羽在对着自己那不满三个月的肚子说话。
还差几天才满三个月,医生也说她现在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
后怕,就是这样的感觉吧,陶贝羽就是后怕,她时刻都在祈祷着肚子能平安无事。
寂静的夜晚,陶贝羽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那照片滑落在枕边,像是在无声地陪伴着这个脆弱的孕妇。
前方的路并不好走,可陶贝羽还是咬牙坚持下去了。女人从怀孕到生下孩子,所承受的心理压力,那是男人无法想象的。
第二天。
请钟点工,这个事,就由桐一月为陶贝羽办好了,十分迅速,并且是桐一月亲自去家政公司挑选的。
虽然陶贝羽的意思是请个短期的,还没做长期请的打算,但开出的时薪优厚,当然能请到人了。
有了钟点工,陶贝羽就可以安心地养胎,肚子饿了有人煮饭,完了收拾好屋子走了之后,她又有了个人空间。
晚饭后,陶贝羽又躺下了,倦意袭来,眼皮感觉沉重。可这时候,门铃响了,来者居然是……倪霄。
这家伙为什么要突然来呢,因为他昨天其实是悄悄看着陶贝羽被带离医院的,但没看到杜凯和她一块儿。
倪霄就又开始想象了,认为陶贝羽的男人不靠谱,怎么能将她丢下而自己先走呢?
倪霄误以为杜凯是陶贝羽的男人,并且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男人。经过一晚上的冷静,倪霄还是忍不住心疼陶贝羽,下班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地址是从桐一月那里要来的……
陶贝羽很意外,倪霄来是想看她的笑话吗?他昨天还发火呢,今天却来看望她,他到底在想什么?
倪霄没好气地瞪着陶贝羽,倔犟地扁嘴:“本少爷只是路过你楼下,顺便上来看看。”
说着,这货不等人家招呼,自己进屋来了。
陶贝羽却站在门口不动,微微泛着雾气的眼眸看着他:“你有事吗?没事的话,你还是走吧。我们这样孤男寡女的不太好,你都要结婚了,我也说过我们别再联系的……”
这话可把倪霄气得脸色发青:“陶贝羽,你用得着这样吗?是不是怕被你男人看见了难以对他交代?昨天那个男人,看来你很重视他嘛,难怪愿意为他生孩子了,只可惜你们连交往都不是,你脑袋在想什么?”
这家伙就是气不过,敢情是特意来质问陶贝羽的?
陶贝羽内心苦涩,还带着几分愤怒,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在心头萦绕着,可是这些她都必须要隐藏起来,不能让倪霄看出破绽。
她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脸色过于苍白,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倪霄,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
她这么说,倪霄就更窝火,以为这是陶贝羽在嫌他多管闲事。他也知道说的多余,可偏偏,该死的,他就是做不到无视。
这感觉莫名其妙的,就像是自己的女人在外边有了男人一样。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嘴硬地说:“我是看在朋友一场,才好心提醒你,昨天见了你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你不是小姑娘了,可别脑子热,否则将来后悔的是你。”
陶贝羽心里酸涩酸涩的,倪霄还以为杜凯是她男人,以为她怀的是杜凯的孩子?但即使这样,他这番话的含义也太奇怪了吧。
陶贝羽的双眸越发暗淡:“倪霄,我的人生将来怎样,跟你没关系吧……”
她说这句话,自己都忍不住一阵心酸。
倪霄脸色一变,狠狠地咬牙,她居然不识好人心?
“陶贝羽,你……”倪霄还没说完,陶贝羽突然就转身往浴室跑去。
反胃,来得太猛,她此刻正狼狈地蹲在马桶前。
倪霄刚才还气恼,可是见她这副样子,他内心那股子火气就莫名地消散了大半,滋生出对她的疼惜。
倪霄是妇科医生,是妇女之友嘛,他比大多数男人都能了解女人的痛苦,所以他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吐完了吗,我扶你起来。”倪霄轻柔的声音,温柔的动作,让人不由得一阵恍惚。
陶贝羽全身无力,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天旋地转的。她很想逞强一下,但身子不争气。
倪霄见她还想挣脱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不记得医生跟你说了什么?说你不能激动不能受刺激需要卧床,最好是尽量减少走动。你刚才吐了一次,人都快晕过去了你还不肯让我扶你?”
天知道,陶贝羽不是不想,她是心痛……这个男人,她多么艰难才能说服自己不要去打扰他,但他现在就在她身边,还表现得那么莫名其妙,让她感到心慌,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这不是她脆弱,而是她对倪霄有种难以释怀的情感,只可惜,如此真诚的情意只能藏起来。
陶贝羽紧紧咬着牙,在倪霄的搀扶下,回到卧室,躺下来。
他的动作很小心翼翼,此刻他是那么温柔细心,眉宇间含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关切。
虽然倪霄不会承认自己对陶贝羽的关心早就超过了朋友的范畴。可是,真的假不了,这是事实,他就算嘴硬,也免不了会在某些时候流露出来。
“你为什么不住家里?一个人跑来租房子,这么折腾怎么行?还有啊,你那个男人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好像并不紧张你?你怀孕的事,你老妈知道吗?你会跟那个男人结婚吗?”
倪霄这噼里啪啦一通的问题,浑然没觉得自己有多啰嗦,但这就是他对陶贝羽的关心,他其实心里比表面上更着急,昨晚还一宿没睡好呢。
陶贝羽怔怔地望着他,绝美的面容有着令人心疼的苍白,眼里隐含着雾气,胸口处更是酸胀得要命。
难道是因为怀孕才会变得这么容易被触动吗?陶贝羽感觉自己好柔弱,这跟她以前的风格不像,她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在倪霄面前,可不能哭。
但谁让这家伙问这些戳心窝的问题,殊不知他的每句话都是刺在陶贝羽的心坎上啊。
“我……我……”陶贝羽满腔凄苦,却无法说出口。
她此刻的脆弱,让倪霄更难受了,认识她以来,从未见她这么脆弱过,太揪心了。他不禁联想到,像陶贝羽这样的女强人,其实私下里也是需要男人呵护的,毕竟也是个女人啊……
终于还是一声叹气,饱含着太多的无奈,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心里被什么堵得发慌。
陶贝羽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声音:“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你……”倪霄见她这么急着叫他走,感觉很不是个滋味。
“呵呵……你是怕那个男人来了看见我在这里,他会不爽?”
倪霄这话听着是带点讽刺和酸味的。他昨天都已经误会了,今天,她也不需要解释。
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能解释……
陶贝羽的沉默,让倪霄更认为是默认,他的拳头攥得很紧,脸色很黑。
可他也不会让自己丢了面子,依旧是装作无所谓的口气说:“希望你和孩子的爹,能修成正果,祝你幸福。”
丢下这句,他走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陶贝羽浑身一颤,内心的苦痛在汹涌,耳边回响着他所说的……幸福?
她真的可以幸福吗?看着他结婚,看着他跟孟心韵成双成对,她真的会衷心的祝福?
其实倪霄那句祝福也是言不由衷的。
陶贝羽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一颗心就像是破洞般,灌进冷风,冻得她发抖。
倪霄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他不知道给陶贝羽留下的是何种心痛。
倪霄却没有回家,他很烦躁,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陶贝羽那憔悴的脸。他恨自己怎么那么犯贱,她怀的孩子是那个叫杜凯的,他干嘛要去关心和心疼?
倪霄打电话给翁析匀,叫他出来坐坐,酒吧不想去了,去海边吧,吹吹风,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心烦意乱了。
翁析匀很快就跟倪霄碰头了,不愧是好兄弟,知道倪霄一定是心情糟糕,所以翁析匀在接到电话时也没含糊,爽快地答应出来。
一见面,倪霄就开始吐槽了,数落着陶贝羽有多么愚笨,居然未婚生子,并且那男人看上去根本就在乎她。
“翁少,你说现在的女人是怎么想的,陶贝羽自身条件也不差,干嘛要找那么个男人呢,还没交往都能怀上孩子,她是不是傻呀?昨天你在医院也见到了,那个戴眼镜的,就是陶贝羽的男人,她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倪霄是火冒三丈,他也唯有在翁析匀面前会流露出真实情绪。
翁析匀却用一种很无奈的表情看着倪霄,实在忍不住了才说:“据我所知,你说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陶贝羽的初恋,她以前的学长。两人在读大学时交往过,不过后来男人伤害了陶贝羽,因为他生日的那天叫陶贝羽去酒店,被拒绝了,结果第二天陶贝羽就发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睡了一晚……”
“啥?这种渣男,陶贝羽也要?还要为他生孩子?她简直是……简直是疯了!”倪霄才是气得七窍生烟。
“咳咳……兄弟,谁告诉你,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他现在是想重新追求陶贝羽,可是也被拒绝了。这些都是我老婆说的,绝对是可靠消息。”
倪霄瞬间傻眼了,呆立当场,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翁析匀:“你说什么,被拒绝了?这么说,孩子不是那男人的?”
翁析匀还是面带微笑的,他其实憋得难受,他答应了陶贝羽不会告诉倪霄的,但是,假如倪霄自己猜到了什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确实,翁析匀刚才看倪霄那么生气的样子,就断定倪霄真是对陶贝羽动情了。既然如此,他认为可以推波助澜一把,毕竟,勉强的婚姻是没有意义的,倪霄对孟心韵没感情,可是对陶贝羽就不一样了。
翁析匀见倪霄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得投来一个鄙视的目光:“你小子是脑袋成浆糊了吗,你昨天没看陶贝羽的检查报告?她怀孕多久了?”
“她……”倪霄一时语塞,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信息,陶贝羽怀孕的时间。
“好像是……两个多月,还不到三个月。”倪霄喃喃地低语。
翁析匀真是为他着急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只要是倪霄自己猜出来的,不是他告诉的,他就不算对陶贝羽食言。
蓦地,倪霄瞪大了两只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忽略了,她怀孕的时间,我和她……在你婚礼上,我们……”
倪霄的声音在颤抖,心底窜起的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她故意让我误会的,故意隐瞒的?实际上她怀的是我的孩子?天啊……”倪霄这家伙凌乱了,感觉是那么不真实。
翁析匀终于能松口气:“好吧,实际上这就是事实,我是昨天知道的,答应了陶贝羽,不会告诉你,不过你自己猜出来,那就不能怪我。”
倪霄呆了呆,随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是我的孩子,哈哈哈……本少爷太威武了!”
这家伙太兴奋了,毫不掩饰惊喜的情绪,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一面,不像平时那样刻意去逃避和遮掩,这次,他完全很坦白地表达出来。
翁析匀却在一边提醒他:“你还笑得出来,陶贝羽估计现在都在哭了,你先前去她家,说了什么?你不是还祝她和杜凯幸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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