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治病
“前方好多人呐。他们都在干什么？”暖儿疑惑地问道。她双手搂着云逸的脖颈，头舒服地枕在他的肩头。他的背，宽阔挺拔，贴着也很舒服。暖儿把他披散在身后的头发都捋到了胸前，这一举动给他平添了一份妩媚。
“悬赏。”
“悬赏就是办完事拿钱么？”云暖眼睛一亮。她对钱有种模糊的好感。虽然她不明白这小小的铜板为何能换砂锅，饺子，锅贴等等，但是不妨碍她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嗯。”
“那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接到单子！”云暖建议到。
“好。”云逸正在想如何赚钱，如今有这些个悬赏，不妨先试试水。
城门口的布告栏边，堆着一摞子砖块。一肥胖的男子爬上了砖堆，整了整歪的帽子，打开一把折扇。他穿着宽松的华服，这是南秀的服饰。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几句。我呢，是南秀国曲家的大管家。我家少爷，曲水曲公子，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他向空中抱了个拳。一脚没站稳，摔下了砖堆。帽子跌落在地面，打了个滚。
“当然听过。我家娘们在炕头天天念叨呢！”这一声玩笑话，惹来了一阵嘘声。
曲大管家揉了揉摔得稀巴烂的屁股，再次爬上了砖堆。他个子较矮，站在砖堆上能找回一些威严。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少爷现在要悬赏一千两黄金。”他竖起了食指，对着四面都展示了一下。众人顿时噤声。
一千两黄金！够吃一辈子了！众人心潮澎湃。
云逸在远处听得真切。一千两黄金，可以在繁华的地段买下一个大宅院，并且供这宅院百年的花销，说不定还有富余。
众人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曲大管家感觉达到了效果，接着道：“我们少爷呢，陪我们大夫人来贵国游玩。我们的马车被一只小土狗惊扰了，于是我们大夫人的心脏病复发了。现在呢，大夫人一脚踏入了棺材。我们少爷不忍亲娘的离世，悬赏一千两黄金，聘请高人妙手回春。”
不过是个治病而已。云逸勾了勾手指，忽而刮来一阵妖风。大管家用大宽袖子蒙着脸，眯上了眼睛。这什么天锦国什么破天气，说刮风就刮风，这年头，连写文都得打个草稿，怎么刮风不来个兆头。
好不容易风停了，管家发现手中的文告吹没了。登时，脸就绿了。这少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又关乎大夫人的一条性命，他十条小命都赔不起。他一屁股跌坐在砖块上，那些个砖块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轰然倒塌。他再一次摔到地面。这回是脸朝地，摔得可谓是鼻青脸肿。
没了文告，揭不了榜。再说又是治心脏病，神仙也救不回来。大伙儿一哄而散。
曲大管家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捡起滚到好远处的帽子，哭丧着老脸。
忽而，一张雪白的文告出现在眼前。
拿着文告的手慢慢降落，他看到一位俊美的少年郎。少年即使穿着粗布玄衣，也显得气度不凡。他身后背着一个褐发小儿，也是琼姿花貌。
“公子这是揭榜？”
云逸颔首。对于外人，他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曲大管家喜出望外。身上的伤也不疼了，疾步如飞。他领着云逸，向曲家开的酒楼走去。
“云水间。”云暖念着牌匾上的大字。忽而，她诧异了。她居然识字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的时候，云逸强行用灵力灌了一大堆典籍到她的脑海中。
“您的女儿，真厉害啊！这么小就能识字了。”
云暖偷偷瞄了一眼云逸。果真见他嘴角抽了抽。
管家领着二人上了五楼。这一整层楼是属于曲家的私人领地，并不对外开放。楼梯口守着两位腰佩宝剑的护卫。
曲管家对两位冰脸点了点头，两人放行了他。正要查云逸，只听曲管家道：“别查了，大夫人那边耽搁不起。”
两人默契地互望了一眼，遂放行了。
曲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急急地向走廊的尽头走去。走廊的窗户大口着，能俯瞰整个锦城的风光。除了内城的建筑，这是锦城的最高楼了。初春的凉风在走廊中形成过堂风，尽管如此，管家的汗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走廊的尽头，是曲大夫人的病房。曲管家推开了房门，一男子长身玉立，负手站在屋内。听闻声响，他转过身。剑眉星目，长相中就带着锐利。他的下巴长满了青茬，眸子下有极重的黑眼圈。
管家叹了口气：“我们公子是南秀第一公子，但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这是？”曲水开口道。这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润泽人心。他是和云逸完全不同的人。云逸长相精致冷艳，他冷峻的气场是外在的，一个眼神，就能拒人千里。云逸的声音，更像是阳春白雪，给人疏离之感。而曲水，他的面容中带着凌厉，刀刻的五官，英俊而冷漠。但他本人的气场，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小太阳，温暖人心。他的声音，也能渗透到听者的心里。
“云逸！过来给大夫人看病的。”暖儿替他答了。她躲在云逸的身后，有些怯怯地露了半个小脸。
“快快有请。”曲水忙让开了身。
“屏退周遭。”云逸平静地道。
曲大管家赶紧进屋，把伺候的丫鬟赶了出去。他自己也慌忙退了出去。
云逸站在房间之中，纹丝不动，盯着曲水。
曲水意会了他的意思，道了声抱歉，也出去了。
云逸走到塌前，试了试大夫人的气息，还吊着口气。
这是个中年的妇人。头顶盘着高耸的发髻，指甲修剪整齐，看上去应该是很有教养的女子。只是脸上的胭脂也遮盖不了她奇差的脸色。
“逸，可以么？”
云逸交叠着双手，手指不停地捻动。
“没死的话，小事一桩。死了的话，有些麻烦了。”
云暖看到云逸指尖的灵力幻化成有形的珍珠。他飞手一弹，转瞬间弯腰劈手打开了大夫人的口。正巧珍珠落下，跌入了夫人的口中。
云暖看见大夫人的脸上浮现了血色。
“逸，你这样算不算私自改命呢？”云暖有些担忧。导在云暖脑海中的，有一部情爱小说，男女主被阎王生生地拆散了。阎王还不允许判官改命。
“无妨。”他脑海中闪过冥界的画面。冥界只有几个专员，根本管不过来芸芸众生。冥界的生死也不是判官判的，而是一个硕大运作的黑盒子在执行审判。而判官是创造和操作那个黑盒子的神职人员。那个黑盒子有一整套执行标准，千万年来从未更新过。神职人员也是闲散了千万年，除非一个物种要消亡了，他才维护一下那个黑盒子。多改一个人的命，那个破盒子根本查不出来！除非全人类灭亡了，盒子才会提醒……
“那既然无妨的话，给暖儿也改改命呗。暖儿要快点长大！”她又苦苦求着他。
“不急。”云逸打开了门，对着门外的曲水颔首。
曲水慌忙绕过云逸，进了屋内。他跪在地面，双手紧握着大夫人的手。她的手，已经不复之前的冰冷。
曲水惊喜万分。
云逸走到屋内道：“大夫人已经康复，三天之后方能苏醒，还望曲公子信守诺言。”
曲水示意了曲管家。曲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云逸接过银票，塞到怀中。
“这是价值一百两黄金的银票。我曲家的产业大都是在南秀，如果我娘亲三日后苏醒，还望麻烦二位，随我南下取多余的银票。”
这时，一位抱着药箱的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冲进屋内，把了把大夫人的脉，连连称奇。
“这是李大夫。退休的御医，算是民间最好的大夫了。”曲大管家介绍。
“李大夫，如何？”曲水问道。
“令尊已经康复。明明是必死的脉象，这真是上天的恩赐啊。”花甲的老头，激动得胡子都要掉了。
“哪里是上天的意思。明明就是我家云逸厉害。”暖儿朝李大夫做了个鬼脸。
李大夫回头，看到眼前站着的少年郎，一脸的不可置信。
曲水颔首：“就是这位云先生治好了娘亲。”
只见那老者的神情，从诧异到敬佩再到兴奋。他三步并作两步，跪倒在云逸跟前：“师父大人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下轮到众人惊呆在屋内了。
暖儿扑哧一笑：“他收不收徒，要看你认不认我这个师娘。”
“你算哪门子师娘。”云逸反手扯了扯她的腮帮子。
“好啦，认不认我这个师祖。”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落寞。云逸个混蛋，就知道扯脸。这么可爱的圆脸都要被扯成大鹅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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