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今晚的尹天澈带方亦舒回家之后第一次和她一起共进晚餐，加上家里又多了一位新的成员，晚餐的种类和样式格外丰盛，除了考虑色香味的基本要求之外，厨师还在营养搭配上特别下了一番工夫，没办法，方小姐是少爷的心头肉，如果不能让她长胖，厨师的饭碗恐怕要保不住了。
“萱萱，想吃什么自己夹，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了，不用客气。”菜全部上齐之后，尹天澈便开始以主人的口吻招呼略显拘谨的亦萱，可是，客套地招呼完之后，他却不停地往方亦舒碗里夹菜，“这些都是厨师特别调配的，多吃点。”
“我自己会夹，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方亦舒却不怎么领情，看来，她还是不习惯被人服侍。
“不识好歹！”尹天澈一脸不爽地低斥一句，随即转向亦萱道，“萱萱，你喜欢吃什么，记得告诉严师傅，他会根据你的喜好特别准备。”
“谢谢哥哥，我会的。”方亦萱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因为她对面坐着尹天澈，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你怎么做人家姐姐的，还没有做妹妹的听话！”看着亦萱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尹天澈又有了数落方亦舒的借口。
“萱萱从小到大就比我听话、比我懂事，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喜欢她，就只有你……”方亦舒的话还没说完，尹天澈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她只能就此打住，急忙夹了牛肉让嘴里塞，希望他不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可惜，尹天澈还是让她失望了，“没错，就只有我，脑子进水里才会喜欢你这个怪胎！”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用怪胎一词形容自己，方亦舒也不觉得难过，仔细想想，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有用这个词来形容最合适，所以，她可以淡然面对，“我又没逼你喜欢我，别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这女人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尹天澈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骂她，想想也是，这份罪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看着尹天澈气得眼睛冒火的样子，方亦萱乖巧地在他碗里放了一块肉，“哥哥别生气了，我给你夹一块最大的鸡肉。”
“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做梦都会笑醒。”看着亦萱孩子气的举动，尹天澈好像也不怎么生气了，语气也显得特别柔和。
方亦舒只是在旁看着，什么也没说，如果尹天澈和亦萱真的可以一直这样融洽地相处下去，她的期盼总有一天会变成事实。
晚餐终于在伪温馨的气氛下结束了，尹天澈说要去书房准备明天开会的资料，方家姐妹正好趁此机会窝在一起好好聊聊，两姐妹从小到大都是睡在一张床上长大的，只要看到舒服的大床，她们就会情不自禁爬上床，互相依偎着说悄悄话，“姐姐，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虽然方亦舒并不知道姐姐和尹天澈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方亦萱还是希望能尽量减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反正姐姐和不喜欢尹天澈，她这么做也算帮忙呢。
“我当然想啊，可是……”方亦舒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向亦萱说起她已经和尹天澈有了亲密关系的事情。
“我知道了，姐姐还是要回房陪哥哥的。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反正在医院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睡的。”方亦萱故作轻松地答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难掩失望。
“等着，我去求他。”亦萱才刚出院，方亦舒始终还是不放心让天性胆小的妹妹一个人睡，死就死吧，就不信尹天澈能受得了她的软磨硬泡。
明知道姐姐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方亦萱还是跟着一起下床，想试着阻止她，“还是不要了，哥哥会不高兴的。”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哄他的。”方亦舒很没底气地笑了笑，满心忐忑地离开了亦萱的房间。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尹天澈还在书房里忙碌着，毕竟是有求于人，方亦舒当然要主动做点什么才能表达诚意，在芸姐的好心建议下，她亲自煮了一壶咖啡，小心翼翼地端去书房。
闻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原本已经被各种数据搞得头昏脑胀的尹天澈立马有了精神，更让他意外的是端着咖啡出现的人居然是方亦舒，“无端端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事求我？”
还没开口就被点破重点，方亦舒也不用再拐弯抹角说废话，“今晚……我想陪亦萱一起睡。”
“你想用这杯咖啡收买我？”尹天澈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桌上的咖啡，看起来并不满意。
“你不是说……一周只做三次吗，算算时间，今晚……该休息了。”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暧昧的话可比煮咖啡难多了，话音刚落下，方亦舒的脸立马红透了。
看着方亦舒一脸酡红的害羞样，尹天澈就忍不住想逗她，“过来坐下。”
“坐……坐哪里？”方亦舒的眼睛机敏地把书法的布局扫了一遍，除了尹天澈坐的老板椅，这个房间没有其他椅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尹天澈极力忍着想笑的冲动，伸手拍了拍大腿。
方亦舒大概也猜到了尹天澈在算计什么，这个坏男人，又把她的弱点抓得死死的，反正是她有求于他，只能忍气吞声被他欺负。
“我陪你到十点，然后你让我去陪亦萱，好不好？”侧身坐上尹天澈的大腿之后，方亦舒又开始不知死活地跟他讨价还价。
“你不在我身旁，我睡不着，怎么办呢？”尹天澈果断地伸出长臂，将方亦舒紧搂在怀，细碎的吻一点点落在她雪白的脖颈处。
“就一晚嘛，等亦萱慢慢熟悉这里之后，我再回来陪你。”没用的方亦舒很快就被他吻得有点心猿意马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距离十点还有三十五分钟，你打算怎么陪我？”尹天澈非常满意方亦舒的身体变化，正如他之前说的，无论她的心里想着谁，她的身体是喜欢他的。
“你在做事，我当然在旁边看着。”方亦舒答得理所当然，心里想折，这里毕竟是书房，他应该不会乱来吧。
“已经做了快两个小时，我也想休息一下。”说话间，尹天澈湿热的唇已经把方亦舒的脖颈和胸前吻了个遍，现在，他想要开辟新的领地。
“不……不要……”虽然已经好他亲热好多次了，可方亦舒还是不喜欢他用这种胡乱啃咬的方式折磨她，“这里的书房啊，你怎么可以……”
“我又没有说想在这里要你，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尹天澈一脸坏笑地抬起头，双手缓缓向下，握着方亦舒纤细的腰肢转了个方向，迫使她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
窘迫难当的方亦舒一直低着头，很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却又羞于启齿，只能顺势倒在他怀里，把小脸深埋，死也不肯抬头看他。
“小乖，抬起头，看着我。”尹天澈只有在两个人亲密结合时才会这么叫方亦舒，这会儿他却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口，看来，他体内涌动的热浪已经快要爆发了。
“不……”方亦舒就是不依，宁可伸手把他抱紧，也不轻易抬头。
“那好吧，乖乖回房等我，看完最后一份报告之后我马上回去。”反正主动权都在他手上，尹天澈一点也不着急。
“坏蛋！”别无选择的方亦舒只能乖乖抬起头看着他，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极不情愿的。
“我还可以更坏一点！”话音落下，尹天澈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方亦舒微红的唇，狠狠含住之后，便是一阵毫无节奏的乱啃。唇舌纠缠的同时，不安分地大手也一点点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极富技巧地揉捏着她柔软的丰盈。
耐受力不佳的方亦舒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双手情不自禁挂在他脖子上，瘫软如泥地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在他狂风暴雨般的热吻里呼吸着稀薄的空气。
受到强制压迫，加上呼吸不到充足的氧气，方亦舒又一次感觉到了胸闷气短的难受，在无法推开他的情况下，只能用那个愚蠢的老办法——咬他！
“怎么了？”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尹天澈也变得格外警觉，如果不是觉得难受，她肯定不敢咬他。
“不要了，好不好，最多……我不想着去陪亦萱了还不行吗！”呼吸不顺畅，加上心口一阵阵抽痛，方亦舒的气息也变得格外微弱，她真怕这种难受感觉会越来越强烈，要是不小心被他看出异样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尹天澈体内的热浪动也在一瞬间突然平息下来，“好了好了，不要了。”
虽然尹天澈一再忍耐，却还是无法让冲动的欲望立即恢复原样，此而此时，方亦舒还坐在尹天澈的大腿上，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反应，“你……会不会很难受？”
“我没事。”尹天澈努力憋着一股劲，抱着方亦舒站起身，低下头细心帮她扣好睡衣扣子，“你去陪亦萱睡吧，她本来就胆小，再加上早上被医生们问了一些关于她被强爆的事情，我怕她晚上会做噩梦。”
听着他温言软语的声音，再看着他细心体贴的动作，方亦舒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眼中的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迸发而出，一开始只是时断时续地抽泣，很快就变成了哽咽的嘤咛。
“又怎么了？我已经答应让你去陪亦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尹天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搞得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方亦舒依然低垂着头，但这一句无奈的喊叫却是掷地有声。
“如果可以，我也想对你狠一点、残忍一点，可是……只要看到你难受，我的心就会一阵阵地疼，你教教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少在乎你一点？”尹天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淡淡地说着这份无可奈何的悲哀。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不值得……”他爱得越深，方亦舒就越痛苦，这已经成了一条悲剧的恶性循环链，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心脏病，也许她会狠下心，不再顾虑亦萱的感受，尽情享受他的宠爱，可是现在，她已经没了继续追求幸福的勇气，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深深的爱忍受永远失去她的煎熬。
“对我来说，你就是不可替代的无价之宝。我不懂什么值得不值得，也不在乎这样的爱是否公平，我只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对你的爱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对方亦舒的异常反应毫无察觉的尹天澈还在残忍地往她伤口上撒盐，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份沉重的爱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压力。
努力平复好呼吸之后，方亦舒终于抬起来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然后很费力地踮起脚尖在他温暖的薄唇上印下一吻，“如果来世我们还能再相识，我一定会倾尽全部的感情用心爱你。”
虽然方亦舒的语气和表情极致认真，但如此虚无的承诺并不是尹天澈想要的，“我不要来世之约，这一世……你也是我的！”
“我先去睡了，你也别太累了，早点睡吧。”关键时刻，方亦舒就只会这一招声东击西。
“跟着我这么久了，你一点也没学乖。”尹天澈认命地摇摇头，缓缓坐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逼着自己不去看她。
“我天生就是怪胎，这辈子就这样了。”临走之前，方亦舒还不忘说上一句不合时宜的自嘲之言。
因为要回房洗脸、吃药，方亦舒一直磨蹭到十点多才去亦萱的房间，眼尖心细的方亦萱很快就发现了姐姐的脸色很不正常，“姐姐，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不早了，睡吧。”方亦舒急忙关掉房间的大灯，拉着亦萱在床上躺好。
“姐姐，你……刚才哭过了？”和姐姐互相依偎着躺好之后，方亦萱还是不放心，非要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刨出来不可。
方亦舒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哭？是不是哥哥欺负你？”尹天澈对姐姐的霸道方亦萱都看在眼里，以她的判断，姐姐非要丢下他来陪自己睡，尹天澈肯定会不高兴的。
“不关他的事，我哭……是因为开心，因为你终于离开了精神病院，从现在开始，你会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方亦舒的反应能力也不弱，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这都是姐姐的功劳，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方亦萱的记忆已经基本恢复，她不仅记得一年前发生的事，也记得这一年来姐姐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可能遭遇那件可怕的意外。”方亦舒一直逼着自己不去回忆那段过去，现在亦萱终于出院，她心里的愧疚总算少了几分。
“姐姐别这么说，那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个……”一想起那张邪恶的脸，方亦萱的情绪多少还是有些波动，双手很自觉地把姐姐搂得更紧。
“都过去了，那个坏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不要再去想他了好不好？”抱着这副微微颤抖的身子，方亦舒稍有些动摇的决心也越发坚固了，亦萱所受的苦都是因为她，只要能让亦萱得到真正的幸福，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姐姐，你和哥哥……有没有……那个？”短暂的沉默过后，方亦萱的情绪波动也渐渐平复了，关于姐姐和尹天澈的事，她想了解更多。
“哪个？”方亦舒故意装傻，试图蒙混过去。
“就是……彼此相爱的男女在一起……”方亦萱实在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来形容那件事，吞吞吐吐还是没说到重点。
“他那么霸道，如果他想要，我还能不给吗？”看在亦萱一脸好奇的表情，方亦舒只能含蓄地说出事实。
因为心里有阴影，方亦萱对男女之事多少还是有些恐惧，反应也异常敏感，“难道……姐姐是被强迫的？”
“也不算强迫，如果我不点头，他也不会乱来，只是……每次做完之后我都觉得好累，如果可以，我真想天天都和你一起睡。”因为面对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方亦舒也没有顾虑太多，心里想什么，就全部说了出来。
“我也想。”方亦萱随口附和一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我梳着和姐姐一样的头发、穿着姐姐的衣服站在尹天澈面前，他会认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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