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而我……只是一个让你惶恐不安的危险分子，是不是？”人是最矛盾的个体，被骗时会觉得心痛难过，可当她真的说了实话，又憎恨她的坦白。此刻的尹天澈正在忍受这种无奈的纠结。
方亦舒再次被逼到无言以对的窘境之中，不过，现在她已经学乖了，明知道他心痛，她也不会再用谎言安慰他。
“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为了你，我把其他的女人都戒了；你无家可归，我就陪你去住普通人住的花园小区；你想要低调，我马上把代步的车子都换成了最普通的款式！可是你却告诉我在我身边得不到安全感，我TM真是犯贱到家了……”尹天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里的郁闷，再怨她又如何，他始终还是不忍心伤害她，最后，只能用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
重重的一拳击打在坚硬的墙壁上，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墙壁低落而下，伤的是手，痛的却是心。
“你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这个梦迟早会醒的，而你……才是真真实实陪在我身边的人。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说过会好好和你相处就一定会做到，请你不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折磨自己。”方亦舒被眼前发生的意外吓得乱了方寸，鲜红的血刺痛了她的眼，也灼伤了她的心，她必须做点什么控制住他的激动情绪。
“你的意思是……因为知道得不到他，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拿我当救生圈？”在阴暗环境下长大的人总是特别喜欢钻牛角尖，尹天澈已经把自己逼到了一条没有前路的死胡同里。
“你不是救生圈，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方亦舒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把他从死胡同里拉出来，再狠的话她也说得出。
“唯一？”简单的两个字，却深深震撼了尹天澈的心，也把眼前的情势越搅越乱。
“我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也没有能信赖的朋友，但是我知道，你会在我有需要的时间第一时间赶到。”习惯孤独并不代表喜欢孤独，从决定跟他回家的那一刻起，方亦舒已经做好了依赖他的准备。只是，从认识到了解、再从了解到接受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她还没有完全长大，也不知道该如何经营一段感情，偏偏，尹天澈又是一个容易冲动的急性子，矛盾也因此愈演愈烈，他们的感情之路从一开始就布满荆棘。
“你不要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我会当真。”尹天澈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许多，这也意味着他狂躁不安的心情正在慢慢恢复平静。
“我是认真的，信不信随便你。”方亦舒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女孩，她已经说了自己能说的、该说的，所以，她不会为了让他信自己扯出一大堆辩解之词。
“舒舒，如果你再让我失望，后果会很可怕，你确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吗？”见过鬼自然会怕黑，现在的尹天澈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他心里的挚爱。
“确定。”尹天澈手上的伤还在继续滴血，这两个字是方亦舒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比起爱你，我更愿意彻底忘掉你，过回原来的生活，可惜……我做不到。”方亦舒给出了坚定的回答，但尹天澈并没有觉得特别高兴，因为他知道，她的心还在摇摆不定。
“别说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把爱挂在嘴边，已经过了这么久，方亦舒还是不习惯他的直接。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反正我就是伤得头破血流，你也不会心疼。”皮肉之苦再痛也比不上心碎的痛，看着鲜红的血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尹天澈却没有任何感觉。
“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心疼！”方亦舒一脸严肃地驳斥着尹天澈的无理指控，从包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受伤的手包好。
尹天澈缓缓低下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方亦舒细心认真的样子，他又看到了那个倔强、无畏的方亦舒，“这样才像你，冷漠、固执、不肯服输，却让人着迷。”
受伤的手已经包扎好了，方亦舒却迟迟不肯抬起头，“找个地方擦点药吧，天气这么热，会感染的。”
“女人不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吗，为什么你就是别人不一样？每次我想说些动情的话，你总是想方设法岔开话题，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逼疯的！”一次两次或许是偶然，但每一次都是如此，尹天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谈情说爱。
“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够了，你不需要时时刻刻把那几个字挂在嘴边。”方亦舒本身就是个异类，再加上心理还没有完全成熟，对情爱之事完全没有半点领悟，难免会有些迟钝。
“不是喜欢，是爱！”尹天澈轻轻抬起方亦舒的脸，一脸严肃地纠正。
“如果我说……我可能要过很久很久才能爱上你，你会不会很失望？”方亦舒并非有意气他，她只是觉得有些话早点说清楚总好过让他漫无目的地等。
“你还真会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少说一个很久会死人吗。”尹天澈好像有点麻木了，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生气的味道。
“我才十七岁，还要三年才算真正长大，是你出现得太早了。”方亦舒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里，严格来说，她还处在早恋期。
“你的意思是……要我等你三年？”很久很久只是个虚幻的说法，尹天澈还是想知道确切的期限。
“可以吗？”虽然口口声声说想要依赖他，但方亦舒并没有做好把自己完全交给他的准备，三年的成长和过渡对她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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