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虽然路上有点小塞车，尹天澈还是赶在下午一点半之前把方亦舒送回了工作室，“下午五点我来接你。”
方亦舒轻轻点点头，随手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开车门。
尹天澈敏锐地察觉到了方亦舒欲言又止的犹豫，小心探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记得吃午饭。”搞了半天，方亦舒就是在犹豫这个。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此刻的尹天澈，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居然为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而心跳加速。
“你要是饿死了，伯父会伤心的。”方亦舒慌乱之下随便敷衍了一句便灰溜溜地逃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跟坏人在一起久了，乖孩子也学会了耍无赖？”看着方亦舒瘦弱的背影一路小跑着离开，尹天澈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为方亦舒改变的准备，却不想，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改变了……
当方亦舒一路小跑着赶回工作室时，距离一点半只差五分钟，这也意味着她只有五分钟时间可以准备，但，短暂的五分钟，却可以发生很多事——
“听说刚才天澈来接你去吃午饭？”韩睿扬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说会抽空过来看看，绝不会食言。
“嗯。”方亦舒没想到老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有想到他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她的私事。
“他有没有因为昨晚的事为难你？”感觉到方亦舒的表情有些紧张，韩睿扬的语气也不自觉缓和了一些。
“没有。”方亦舒没有刻意去回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当她下车离开时，尹天澈脸上带着笑。
尹天澈突然变得如此大度让韩睿扬很是意外，但他不会在方亦舒紧张的时候刨根问底，“那就好，准备一下，争取下午把第一场的两首短曲录完。”
“开场曲你已经听过了吗？”话题终于从私事转到了公事上，方亦舒紧张的情绪这才有所缓和。
“听过了，我很满意，继续保持。”很满意这三个字韩睿扬从不轻易说出口，可今天，他却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能得到老板的一句‘很满意’，也算我们辛苦半天没有白费。”一直在韩睿扬身后悄悄观察的叶汐适时出现，硬生生横在韩睿扬和方亦舒中间。
“韩先生、老师，我先去准备，你们慢慢聊。”方亦舒倒是很识趣，知道老师和老板关系不一般，她很主动地选择回避。只是，听到老师亲昵地唤出一声‘睿扬’之后，她的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酸涩感，至于这种感觉到底意味着什么，尚处在懵懂之年的她还不敢确定。
看着方亦舒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叶汐迫不及待地向韩睿扬问出了压抑许久的疑问：“你怎么没告诉我亦舒和尹天澈在交往？”
“他们并没有在交往，只是天澈一厢情愿的霸道。”韩睿扬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烦，看来他似乎不太喜欢聊到这个话题。
感觉到韩睿扬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叶汐也越发谨慎，“是吗，我怎么觉得亦舒对他挺顺从的。”
“面对尹天澈的霸权，不顺从还能怎样！”韩睿扬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心里的担心越发强烈，尹天澈有多固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犯上这个难缠鬼，方亦舒的未来不会是一片坦途。
“这是亦舒的私事，只要不影响工作进程，我们也不便多问。”叶汐天生一颗八面玲珑心，面对自己最了解的男人，她懂得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睿扬，今天晚上我想去医院看看伯父，不知道方不方便？”
“在仁济医院，去之前先给我个电话。”叶汐也是一番好意，韩睿扬没理由拒绝。
因为公务繁忙，韩睿扬只在工作室呆了不到半小时便准备忙离开，离开前，细心的他还不忘向叶汐叮嘱几句：“亦舒的声线偏细，很容易变声，不要让她唱太久，还有，记得给她准备润嗓茶。”
“亦舒都快成一级保护动物了。”叶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里透着几丝若有似无的紧张，因为，她见识到了一个不熟悉的韩睿扬。
“保护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韩睿扬顺着叶汐的语气附和一句，迈着大步走向录音室，虽然不能和方亦舒打过招呼再走，好歹也能在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看她录音时认真劲。
韩睿扬的行为可能是无意识的，但在叶汐看来，却是有心的刻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她一直在等待韩睿扬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把他们的关系挑明，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个方亦舒。
叶汐并没有跟上韩睿扬的步伐，尽管如此，她还是从侧面看到了韩睿扬脸上扬起的那一抹浅淡笑容，她很清楚，这份笑容是因为方亦舒，“是我太天真了，和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相比，我的确是老了。”
守株待兔的猎人迟早会饿死，只有主动出击掌控先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比方亦舒年长八岁的叶汐深知个中道理，所以，她不会再做守株待兔的猎人。
因为有大老板的特别叮嘱，下午的录音工作只进行了一个小时便匆忙结束，对此，方亦舒很是纳闷，“老师，时间还很充裕，为什么不继续录？”
“你的嗓子才刚开始润音，不能太劳累，要是唱哑了，我可就罪孽深重了。”因为心有芥蒂，叶汐的语气明显严肃了许多。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方亦舒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停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没事做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煎熬。
“你先去把后半部分的配曲熟悉一下，掌握好节奏后面的录音会顺利些。”虽然心里有梗，好在叶汐也算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亦舒的声音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她也希望这个精灵般的女孩能帮助韩睿扬完成梦想。
“好。”方亦舒淡淡地笑了笑，准备回准备间听音乐。
“亦舒，不着急，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叶汐体贴地送上润嗓茶，心里算计着怎样开口试探才不会太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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