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鲁莽起兵

　　当乌河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土山附近后，就被齐力安排的探马发现了。他迅速报告了这一情况，齐力悄悄的派出三百分小分队，准备活捉这一悍将。乌河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刚接近土山后就察觉出了情况不对，那里的防御阵型发生了变化。

　　因此他没贸然入营，而是让身边的一个侍卫进城通报，让众军出营迎接。齐力也不想再演戏了，直接命令那三百人小分队进攻乌河。乌河见状不妙拔腿就跑，也许是有经验了，很快就甩掉了追兵，但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七八个人了。当他们灰头土脸地摸到叶勒的防营后，叶勒差点没认出来。匈奴有五大军团，狼州占其二，一支在城南防守，这由叶勒负责，另一支在城北，由图跋涉将军负责。

　　漠西军被接管和乌河刺杀的消息传到穆乐敏那里后，他彻底慌乱了。他现在已不敢住在穆府，而是搬到了城南自己的军营中。之后他迅速召集了乌海、叶勒和许开文前来议事。整个会议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现在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稍不注意，就可能尸骨无存。原本他们有五大将军其二，而且北匈奴也愿意相助，而提阔布拖加上铁达乌的人才有三支部队，可以说他们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但漠西军的接管让他们失去了一支坚实的力量。

　　会议过程不再赘述，只说一下他们达成的结果吧，这个结果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穆乐敏的人。第一，让乌海立即联系北匈奴密使努哈，让其攻击漠北的叶拉，防止他南进支援狼州。第二，埋伏在城北军中的内应即刻动手，除掉大将军图跋涉，由乌河前去接管城北军。第三，正式任命叶勒为城南军大将军，统一调动这支部队的行动，一旦城北军得手，他要配合城北军，听从乌河的安排。

　　这些决定只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没考虑叶勒的感受，他自己一直觉得是穆乐敏的重要幕僚，为穆乐敏鞍前马后那么多年，而且前几天匈奴王刚刚封其为漠西北大将军，可见连陛下都是认可他的，让他当漠西军乌河的上司。结果关键时刻穆乐敏竟如此安排，直接把一个刚刚打了败仗的乌河放在了他的上面。他心里很不爽，后果很严重。其实这样安排没错，乌河和叶勒谁的能力更强穆乐敏心中还是知道的。

　　乌海随后离开军营，和北匈奴密使努哈会面，约定三日后北匈奴攻击漠北的叶拉，一旦事成，漠北之地可全归北匈奴所有。努哈听了很高兴，随后一路向北奔去。与此同时，许开文命人通知城北军中的内应，安排时间除掉图跋涉。图跋涉也是坚决拥护提阔布拖的将军，和漠北军叶拉都是忠良之后，他很看不惯两个皇子夺嫡，一心拱卫着狼州的安全。

　　这一天他也听说了有人刺杀叶拉之事，心中很是郁闷，于是一个人在军中喝闷酒。此时穆乐敏的内应刘山走进了帐篷。他是图跋涉的副将，跟随他十多年了，奈何却被穆乐敏所收买。跟他一同进来的还有郭白，就是那个投靠乌海，出卖尹家堡导致全村被屠杀的汉奸。他好像很喜欢背叛这个行当。当他和乌海回到狼州后就被安插在图跋涉这里，伺机配合刘山夺取城北军。他们俩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几个月的时间就通过收买、威逼、迫害等手段逐渐控制了城北军。

　　“将军，为何心中不悦啊？”刘山问道

　　“哎，二位太子拉帮结派，勾心斗角，陛下又无能为力，真是愁煞人啊。”

　　“那有什么愁的，陛下早晚要退位的，将军何不顺应潮流，择其一而投之呢？”

　　“我堂堂图跋涉，只效忠于当朝陛下，若皇子有能力，继承大统，我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拥护。但绝不与他们一起拉帮结派…”

　　刘山已多次暗示过图跋涉投靠穆乐敏，但他就是不听。现在她已没有了耐心，但见刘山掏出马刀，趁图跋涉正在慷慨陈词之际，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随后派人象征性地搜查了他的寝室，当众搜出了他勾结大魏的书信。当然这是刘山早就放好的。随后他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图跋涉大逆不道，勾结外贼，企图夺我匈奴江山，现证据确凿，此贼见已事败，自刎于大帐。”

　　好多人都暗自投靠了刘山，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仍有几个人心有疑问，但没敢说出来。这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为穆乐敏的灭亡也留下了挥刀之人。不一会刘山写了奏折连夜送出军营。

　　第二天一早，圣旨就到了，命乌河为新的城北军大将军。这当然是穆乐敏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了。此时的提阔布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刚刚得知自己的爱将叶拉虽中埋伏，但已逃回漠北。而漠西的齐力也取代了乌河，接管了这支部队。但就在中午时分，他正在后花园喝着茉莉茶、暗自庆幸之时，邱木存求见。原来邱木存已经破获了鸭舍兵器厂一案，找到了迁往木空河北岸的兵器厂，并抓住了那个负责人王小六，从他口中得知穆乐敏两年来打造了数万马刀、弓箭等军需物资。

　　“邱大人，此事办的不错，看来穆乐敏真的要谋反了。”他刚说完，一个太监走到他身边，告诉了他那个噩耗，他的图跋涉大将军被杀、城北军被人接管了。于是他赶紧传旨召来禁军统领苏打，严令他加强宫廷守卫，又让邱木存立即查封穆府，捉拿在城中穆乐敏的余党，同时注意穆乐敏的动向。最后他又下令让漠北的叶拉，土山的齐力和玉门关附近的玄奇目各自率领军队全速赶往狼州。

　　当三路传旨的人马离开宫廷后，正好被刚刚从漠北回到千味坊的启刚看见，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千味坊就在宫门的西南角，这是陆子凝为了监视王宫而特意挑选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启刚和珞雪就又出发了，到了离城十里地的一个小树林里，他们截住了一路人马。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

　　随后二人直接禀告了尹慕海，尹慕海当时正在用餐。听后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赶紧去了铁府，后面跟着尹笑。现在局势愈加恶劣，尹笑更加注意保护尹慕海的安全了。

　　此时的铁达乌也得到了密探的奏报，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殿下，事不宜迟，你现在马上给玄奇目将军去信，让他回城，趁城北军刚刚被接管，合力围剿，定能取胜。”他知道没有铁达乌的命令，玄奇目是不会西进的。

　　“好的，军师，我马上令人前去。”

　　“陛下，成败在此一举。”

　　“嗯，放心吧，对了军师，麻烦你回家修书一封，让玉门关内的屠文龙将军撤回吧。”

　　“好，我马上去办。”

　　看着尹慕海离开的身影，马部尚书丁木努和邱木存从账后出来。

　　“殿下，千万不能让玄奇目将军前来。我们要等，等到陛下和穆乐敏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那时天下就是我们的了。”丁木努说道。

　　就这一句话，胜过了尹慕海对他半年多的敦敦教诲。他忽然发现，原来王位离自己已经那么近了。是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到时候万一陛下怪我们没有出手，把王位再传给其他王子怎么办？”

　　“到时候只有我们还有军队，自古军队在谁手里就是谁说了算。”邱木存也附和了一句

　　“你让我谋逆，不，我不能。军师说那是大不孝。”看来尹慕海的话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那都是汉人的歪理邪说，他们遵守了，结果你看，现在不是向我们称臣么。”丁木努果然是厚黑学高手。

　　“那好吧，就让玄奇目将军先按兵不动，看看事情发展再做决断吧。”其实铁达乌要是出手相帮，漠西军和漠南军平素就经常打打杀杀，一定能战胜早已忘记怎么打仗的狼州二军。那时匈奴王肯定会封其为太子，这样一来可以合法的继任王位，二来还能保住两支军队。从后来的发展来看，虽然他夺得了王位，但是损失非常之大。

　　齐力接到旨意后立即动身，向狼州靠近。叶拉倒是想走，但北匈奴的努哈雷带兵已经打了过来，走不开。

　　玉门关的玄奇目倒是可以走，因为关内的屠文龙是来演戏的，不会攻打玉门关的。但铁达乌已经说了让他按兵不动。于是他又在玉门关外看了几天好戏。而那个给屠文龙送信的人，由于过玉门关时没给门卫好处费，愣是没让过关。这真是自寻死路。由于关内的屠文龙没收到信，也没离开。虽然一定程度上配合了玄奇目，让其不支援狼州找到了借口，但最终的结果是得不偿失。

　　穆乐敏已经知道了提阔布拖的行动，看来撕破脸的时候已经到了，他决定明天誓师起事。

　　六月十六日，晴，微风。狼州城南练兵场。此时场上已经集合了八万军队，其中包括刚刚收复的四万图跋涉的部队。他们心里都清楚，今天为什么集合。成功，那么他们将加官进爵，败则万劫不复，从今以后在场的好多人都再也见不到了，为了台上那个人、为了那把龙椅，他们将对同袍抬起手中的刀进行互砍、握紧手中的拳头去击打对方，直到双方有一方先倒下为止。

　　穆乐敏此时高高坐在广场北侧的台子上。两边分别坐着乌河、乌海、许开文和叶勒及一些营级将军。

　　此时穆乐敏缓步走到台前，望了望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捋了捋思绪。准备为自己的谋反找一个理由。

　　“众军早上好。我与大家同甘共苦有的已经十多年了，为了这个国家，我与大家浴血奋战、血洒沙场。不知有多少兄弟命丧他乡，有多少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宽阔的肩膀。”他看了看大家接着说，“但我们从不要求什么，卫国戍边是我们军人天生的职责，我们无怨无悔。但如今，朝中竟出了铁达乌这种宵小之辈，他为了太子之位，构陷于我，残害我军将士。昨天，他竟率人屠杀了木空河兵器厂里所有的同胞，大家说，能任由他欺负吗”残杀兵器厂之人倒是真的，那都是邱木存为了泄愤干的。

　　“我们不同意。”二三十个士兵大声喊道，当然了，这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而父王竟愚昧无知，一味的袒护与他，弄的现在国将不国、民不聊生。北地、北匈奴对我国虎视眈眈、东面的大魏亡我之心不死，就连西面的大月氏也在蠢蠢欲动。他铁达乌手握重兵，竟坐视不理，任由外族欺负我们，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打进狼州、诛杀铁达乌。”还是那二十多个人齐声喊道。而且这回是连喊：“打进狼州、诛杀铁达乌。”随后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大家群情激奋，只有几个城北军的将领脸色平静，没有挥舞拳头。

　　对于穆乐敏的演讲，只能总结出一点，那就是人至耻、则无敌。明明是他造反，反过来却赖到了铁达乌头上，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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