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惑
离金鹏王朝的案子已经有几个月了，这些日子，西门吹雪一直在千山渡陪着珀尔塞福涅，弹琴作画，对弈品茶，谈剑论道，从生活中一点一点的渗透，慢慢的从一个上辈子的“熟人”过渡到知己友人。西门吹雪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不论是当今无二的剑道造诣渊博的学识，还是至诚至性的性格都是令不少天之骄子仰望的，这般几近全能的人哪怕性情冷漠孤僻，也还有一大批爱慕者，如今主动靠近，就是珀尔塞福涅在心里告诫自己守好本心也难免对西门吹雪产生了亲近之意。珀尔塞福涅坐在顶楼的秋千椅上，望着满目繁花，烦恼的皱着眉头。甲板上剑光闪烁如电闪游龙，西门吹雪收剑入鞘，抬头望向顶楼，乌黑的墨玉眼瞳中划过一抹亮光，随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向船厢走去。一个优秀的猎人从来都是耐心的，他只会让猎物心甘情愿的走进陷进。
只不过西门吹雪心中的两人世界终于在不久后被破灭了。千山渡进入南海海域白云城地界时，船上来了三个人，加速了珀尔塞福涅离开的脚步。
正是午后太阳光正暖洋洋的时候，珀尔塞福涅在顶楼布了个结界小睡。甲板上，汉白玉的桌子前坐着这个江湖上最优秀的四个人。花满楼、陆小凤、叶孤城三人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淡定喝茶的西门吹雪，不知道该如何说。
花满楼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垂眸掩下眼里的思绪。几个月前，峨眉的孙秀清据说上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报仇却没见到人，然后找到了他的百花楼。大概是知道他不会帮着别人去杀人---不论以何种方式，所以就说了一个奇怪的故事，一个绝对匪夷所思的故事。关于未来，关于西门吹雪为了剑道抛弃妻子。花满楼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将这个故事客观理智叙述出来，“目前西门庄主的经历似乎与故事中的有异，不知庄主有何看法？还有那位珀尔姑娘，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么是否也是一个……恩……非常人？”
叶孤城没有管花满楼的探究和陆小凤的好奇，只是对着兀自品茶的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比剑。”西门吹雪只是顿了顿，叶孤城就起身往船厢走去，上次来过一次，作为西门吹雪的知己，珀尔塞福涅自然也为他备下了一个房间。
西门吹雪也没在意，抬头，一双犀利的墨玉眼盯着花满楼，说：“恐怕不止这些吧？”
“庄主很敏锐。”花满楼低低一笑，孙秀清的话并不能给他什么触动。若真如故事中所说的那般痛苦，那么在一切发生之前阻止岂不是更好，不要说爱能够战胜仇恨，哪怕花满楼温柔善良对所有人都抱有最大的善心，从小接受忠孝节义教育的他也是不能接受孙秀清那样嫁给杀师仇人的事。更何况，在那双眼睛里他可没有看见仇恨，只有余情未了。他来找西门吹雪只不过是为了另一个人，一个在那个故事里从未出现却在现实中让西门吹雪如此爱恋的人，还有那种越来越强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下只想知道珀尔姑娘的事？”
“这么冒昧的询问一个女子的信息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呢，花满楼。”西门吹雪冷冽的眸光锁定着花满楼平静中带着些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迫切的眼睛，语气却轻缓而戏谑，完全不似平时那冷漠孤傲不屑尘俗的剑神，却让花满楼觉得一点都不违和，相比之下，陆小凤那一幅被惊吓到的样子实在是大惊小怪。
“我有预感你知道所有事，包括我为何会这样的原因。”还有珀尔----这个与他交集不深却让他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的人。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西门吹雪的视线扫过顶楼，那里有与他们羁绊最深的女人，还有一个尽忠职守的恶魔，与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对比眼前这个尚显迷茫的人，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她的世界，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但是，这个花满楼的牵念太多，也太优柔寡断，与珀尔塞福涅记忆中的花七童已经是两个人了，现在他知道的越多那么最后可能会越痛苦，毕竟，不管会不会记起所谓的上辈子的情谊，珀尔塞福涅本身就是一个迷人的女人，越少接触越好。
“那些导致我思维混乱的事情，我有权利知道。”花满楼有预感这件事可能会扰乱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但是他的内心迫切的催促他去探寻，就像一旦错过就会逝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如你所愿。”西门吹雪只是顿了一下就同意了，毕竟那是花满楼的意愿，他也不好太阻拦。“赛巴斯，调动我的记忆。”
花满楼和陆小凤只看到一道黑色的残影，然后就看见那个叫做塞巴斯蒂安的管家出现在眼前，一只手泛着红光悬空在西门吹雪头上，像是灵异一般，半空中出现了一幕幕画面，因为花满楼并未在意孙秀清的话，西门吹雪也就没有将另一份记忆摊开，只是分享了有花素君存在的那一份记忆。花满楼就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屏住呼吸看着那画面中的一幕幕，青梅竹马，年少倾心，那个名叫花素君的花家养女，一身清华，风姿绝代，倾了多少骄傲儿郎。江湖波诡，利益、阴谋、友谊、爱情，造就了一个个个性鲜明的英雄人物。花满楼偏执的爱，西门吹雪沉默的爱，花素君温柔的爱，三个人的纠缠追逐妥协，最后归隐后甜蜜温馨的生活。还有那个世外仙境般的山谷，那一切一切都与如今天差地别，陆小凤已经被这个奇异的事情惊的忘了反应，而花满楼则是镇定的多，毕竟当初珀尔塞福涅挥手间治好了他的眼睛也是一件神奇的事，只是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为什么她现在换了名字？”花满楼垂眸语气不明的问，如果熟悉的事多一点或许就会记得，就如现在脑中会出现模模糊糊的身影。
“这些事不是你可以知道的。”
“可是你知道了。”花满楼反驳的毫不犹豫，转而语气变得笃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来给我治眼睛吧。”想起初见时在百花楼上的对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那段对话他竟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突然情绪又有些低落：“为什么不与我相认？”明明只要靠近他就会想起来，为什么能与西门吹雪嬉笑打闹，却与他疏远。
“你没发现你与那个花七童的差别吗？”西门吹雪语气中有些许轻讽，说实在，他也更中意记忆中的花满楼，犀利果断、有原则、恰如其分的温柔和善、也有潜藏的疏离冷漠，与面前“普度众生”的烂好人完全不同。
花满楼沉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那不算缺点的缺点，的确，与那个画面里的花七童相比，他更像是被保护在羽翼下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怕是多出现在那个人眼前一刻，都是对心中之人的侮辱吧。“真是神奇，前世今生吗？”陆小凤无视那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摸着两撇胡子，好奇的问，“如今那位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吧！”
“时间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西门吹雪摆了摆手，吩咐赛巴斯去准备晚餐，脚下轻点向顶楼飞去，他总觉得对花满楼说出了那些事会出现让他措手不及的事，现在迫切的想要去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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