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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主线剧情开始 新


  

  后来,后来……

  后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记不清了,但我不是智障,我和他能走到今天绝非一蹴而就,说不定最后我不堪其辱,于是跑了出来。可我和他的关系如此之差,他为什么又千里迢迢来找我呢?

  从科学层面上讲,这件事本身就不科学。

  重新和他相处这段日子以来,他对我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完完全全是两个人,细细一想,又隐隐感到恐惧,后来的日子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假如他在我能记起来的这些零碎的记忆中,对我有如今千分之一的体贴和关怀,我也绝对不会一个人跑到外面一病不起。

  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又或者,他对我做过什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之事,出于愧疚和不安,才在无意中找到我后,表现得如此温柔,来偿还之前自己欠下的孽债?

  此时,慕容与推门回来了,我连忙闭起眼睛装睡。他在门口顿了顿,见我睡着,立刻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关上门,又轻手轻脚将食盒中的饭菜摆上桌。过了一会,他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一亲,又亲一亲,轻轻道:“秀秀,起床了。”

  我假装大梦初醒,慢吞吞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他那张在记忆中非常欠削,可是最近看起来反而挺顺眼的大脸盘。

  我眨眨眼,盯着他看了又看,慕容与见我歪头看他,便笑起来:“看我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头猛地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抬手摸摸他的脸:“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呢?”

  他眼神一亮,大手盖在我手背上,并不说话。

  他的双眸弯如新月,脸颊在我手掌中来回摩挲,犹如正在惬意享受主人抚摸的波斯猫,他对我的情意,好似实质般从七窍流淌而出,那样婉转深沉,那样单纯浓烈,全不像虚与委蛇逢场作戏。之前对他那点猜疑,立刻在我心中烟消云散,我想,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应该选择相信他。人生苦短,分开的日子特别难熬,倒不如在有生之年做尽想做之事,也好潇潇洒洒明明白白地重入轮回。

  我又在心中感叹,在鬼门关游览过一圈的人,果然总能把许多想不透看不开的事想透又看开,人生说到底就是一场戏,扭着劲演到终场是演,开开心心地演到终场也是演,左右不过是一出戏罢了。

  比起被后世晚辈唏嘘着讲,他的哪个哪个女先祖处事太过分明,与男先祖红线燃尽,两人彼此心仪却老死不相往来;我更希望被后世提起时,说他的哪个哪个女先祖凡事豁达又大度,与男先祖冰释前嫌,最后幸福终老。

  慕容与有些迟疑,试探着问:“想起来了?”

  我摇头:“就想起一点儿,”想了想又说:“我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嫁到你家,你却对我冷嘲热讽,我烦你,你也烦我……”

  慕容与眼眶发红,“嗯”了一声,低头在我手心亲吻,好半天才抬起头道:“饿了吧,起来吃饭好不好?”

  “我信你。”他一愣,我微笑着继续说:“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在滁州避难的时候,你说过不会害我,我信你。”

  慕容与平时像窜天猴一样的小贱嘴竟然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滚了滚喉结。半晌,哽咽道:“吃饭吧。”

  我觉得好累,不想起来,想躺着吃,他见我摇头不动,突然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严厉地说:“你还在发什么呆!快点起来吃饭!”

  见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我立刻听话地爬了起来,一边偷瞄他,一边颤抖地洗漱梳头,难道……后来真的发生了什么逆天的大事,将好好的一个他,逼成了精神病么?不要啊呜呜呜呜!

  我惊恐地吃完饭,慕容与收拾好碗盘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乖乖呆在这里,最好哪也不要去。”说罢起身要走。

  我唯唯诺诺地问:“嗯……嗯……如果我去了哪,会有什么后果呢?”

  他想了想,严肃地、神秘地说:“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然后转身走掉了!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傻掉了,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于是在他走后不久,我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开始在山庄里四处逛。我还真的很想知道那不堪设想的后果会是什么啊!

  不知不觉又走到太子殿下的院子前,不是我故意要来,实在是他的院子和慕容与的院子挨得太近了,我要出门就一定会路过。此时,公孙晓这个小贱人正鬼鬼祟祟地趴在殿下的小院外,偷偷向里看。

  这个院子得天独厚,院里就有一口水井,殿下身边的小太监正呼哧呼哧地摇着井上一杆提水手柄,太子殿下站在深秋时节阳光普照的金黄中,用瓢细细给花草浇水。不得不说,殿下的气质非常好,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公孙晓显然看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到他身后。

  我虎着嗓音在他耳边说:“看上殿下可是要杀头的啊!”

  公孙晓冷不防有个人在他耳边出声,小身板一鞠灵,猛地回头给了我一拳,我立刻感到左眼好像要瞎了!公孙晓出完拳才见是我,简直呆掉了,又惊又恐地凑上来替我吹气:“哎呀!小姑娘怎么总是这么调皮呀,青天白日跑到人家身后吓唬人,还好你命大,我这个人爆发起来好恐怖的!”

  我悲愤地捂着左眼,边哭边说:“呜呜呜……我好讨厌你,我要告诉我哥!我要让我哥教训你呜呜呜呜呜!”

  公孙晓听说我要去我哥那告状,立马慌了,在我身前身后来回转圈:“别呀!我错了嘛!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我不理他,依然哭。他把脸硬生生凑到我面前,咬牙道:“那、那我给你打回来好不好嘛!来吧,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我边抽噎边问:“真的吗?”

  公孙晓决然地闭起眼睛:“真的!”

  我咬咬下嘴唇,挽起袖子,甩了甩手腕,握起拳摆了个起势:“那我可打喽!”话毕一击流星拳挥了出去。

  我早就想狠狠揍他了,从第一次在武当山半山腰遇见他之后,就一直这么想。谁知,我拳头还没有落到他的小嫩眼眶上,原本乖乖扬着脸的公孙晓突然身形一动,身体随着拳势向后仰,再贴着我手臂旋身一周,抬手在我右眼眶上来了一下!

  拳头落在我眼眶上的时候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劲道猛地一收,可我依然被打得仰起头,感觉两只眼睛都瞎了!

  我双手捂着双眼,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坏蛋大王八!我现在就要去告诉我哥!我要让我哥打死你呜呜呜呜!”

  公孙晓整个人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小祖宗,我真的错了!我是条件反射啊!我我我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呢?这太不好了!”我哭得更大声了,连太子和他的贴身小太监都仿佛有所察觉,向我俩的方向看过来。

  公孙晓更急了,狠命一咬牙,转过身去:“来吧!你使劲踹我吧!这回看不见,我绝对还不了手!”

  我松开双眼,感觉两只眼眶肿成核桃,可不踹他就不死心,于是我边哭边吼道:“那你立刻弄个布条出来!”

  公孙晓回头看看我,又低头看看自己,抬手解开腰带递给我。我正在气头上,接过腰带,将他双手死死绑在一块,然后道:“现在转过去!把屁|股撅起来!快点!”

  公孙晓乖乖转过去,撅起屁|股。我向后退几步,摆好助跑姿势,打算以空中飞人的姿势对他实施这残暴的一脚。可是,我刚刚跳起来,飞起的脚还没有伸出去,背对着我的公孙晓突然做出一个托马斯回旋,长腿在空中一扫,正中我下怀,我整个人都被他踹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

  公孙晓已经痴呆了,太子殿下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飞快地冲过来:“董小姐!董小姐!”

  我想说话,怎奈一张嘴,血就像喷泉一样向外涌。太子瞳孔收缩,小心翼翼抱起我,沉声对公孙晓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太医!”

  公孙晓明显已经慌乱得不行,听了太子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恢复神智,抬腿便走,边走边自语:“哦、对,对!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殿下将我平放在床榻上,接过小太监递来的湿毛巾,一点一点替我擦血。我觉得我可能快死了,因为公孙晓踹我那一脚其实没有多少力道,但我却吐了这么多血,血中似乎还夹杂着浓黑的血块,看起来很恶心。但我本人却一点都不觉得混沌难受,反而神思清明、视线清晰,这八成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吧!

  我生怕回光返照的能量快速用光,一直焦急地等待和慕容与见最后一面。

  好一会,秋月山庄的女寨主亲自带着大夫来了,比她先进来的是满脸惊慌的慕容与,我立刻松口气,总算来了。精神一放松就忘了自己目前处境,刚要张嘴说话,又喷出一口老血,我心渐渐下沉,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慕容与见我喷血,面色猛地煞白,也顾不得多少人在场,一头朝我扑来。太子殿下离我最近,立刻抬手将他拦下:“她现在伤势太重,切勿关心则乱,待太医看过不迟。”

  他身势一顿,转头扫了眼众人,忽然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像野兽一样一臂荡开殿下,再次向我扑来。太子殿下被他推出好远,小太监又尖又细的嗓音在屋中高声而起:“放肆!竟敢对殿下无礼!”

  慕容与死死抓着我的手,异常绝望,边哭边呜咽。我听了好半天才听清,他断断续续一直重复着道:“别死、求你别死、好不好?”

  我动弹不得,想开口安慰他,又是一腔老血。女寨主对大夫说:“你去看看她,还有没有救。”

  老大夫战战兢兢走上前来,瞥了眼太子殿下,又不敢正视,最后在床榻前犹豫,因为慕容与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握着我不撒手,没人敢上前劝说。跟着大夫回来的公孙晓,恨不能将自己变成一堵承重墙立在那。

  大夫终于鼓起勇气,侧头询问太子殿下:“这……您看……”

  小太监没好气道:“殿下,我看该找几个人将他架出去!”

  “住口!”殿下不悦道,然后轻轻叹气,对老大夫说:“救人要紧,您老委屈一下,到床榻里侧诊脉吧。”

  慕容与像聋了一样依然在哭,老大夫异常尴尬,回头看了看女寨主,寨主无奈,只得点点头。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脱了鞋往床上爬,爬到里侧,笨拙地盘腿坐下替我诊脉。我用肿成核桃的双眼观察他表情,只见老大夫捻着胡须,时而纠结,时而严肃,然后手一松,打算换一只手腕再诊。抬起头才发现慕容与横在对面,于是又继续诊了诊这只手,才慢吞吞爬下床。

  太子上前问:“怎么样?”

  慕容与也不哭了,脊背僵直,等着他说话。老大夫道:“这位姑娘底子薄弱,前些时日中过剧毒,九死一生,才保住一条命。嗯……中毒期间倒吃过不少大补之药,可惜□□太烈,造成内脏大出血,所幸解毒及时,又将养得当,只是血块积凝压迫腑脏,又无法得除,才导致元气久补不足,身体亏空。”

  顿了顿,又说:“但姑娘实在是命大,方才下腹受激,正值气血流窜至天枢、大横两穴,血块震荡,随气血散开涌至体外,固而所吐之血颜色暗沉,且伴有凝块,对身体倒并无大碍。只是中毒后元气亏空甚重,非三年五载便可滋补恢复,还要好生调养才行。”

  他慢悠悠地说完,包括我在内,整个屋子的人俱都长松一口气。我张开嘴,又吐出一口血,慕容与忽然身体一软,噗通一声向后栽倒,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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