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当郭婷婷得知沈念想考电影学院时，大声说她是叛徒，“呜呜呜，你这个叛徒，我们在学校里学到死。你竟然不陪着我们，怎么都感觉你背叛了我们。”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艺考完就回来，和你一起学到老。再说了我也不是去度假呢，我也是去拼命学呢！”沈念笑着拍她的背。
郭婷婷假意擦泪：“我都替你可惜，你这么好的成绩。不冲击冲击高考状元吗？”
“我吗？”沈念笑道，“不可能的，还差得远呢！”
“怎么不可能，我前几天都在办公室听到老师们说，你去参加艺考太可惜了，都是你可是全校的希望呢！”
“以后要能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干自己喜欢的工作才是最好的！”
“姐妹，祝福你！”郭婷婷虽然可惜，但从小沈念就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人，她着实羡慕。
时间过得飞快，沈念连最近的一次月考都没参加，直接准备去集训。
飞机缓缓降落在b市机场，沈念在沈父的陪同下走出机场，外面的空气比c市干燥太多。
按照平时沈母操心那个劲儿，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沈母过来，但她现在在家里生闷气，只好沈父过来了。
沈念当晚就住进了集训营，沈父帮她选了单人间，让她自己一个人更自在。
她其实觉得没必要，几个女孩子住一起还可以相互交流交流。
刚来的前几个晚上，总会干燥到睡不着，早上起床还会流鼻血。
和沈父打电话时提到这一点，第二天就收到了一个加湿器。
沈父偷偷告诉她，每次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沈母都会让他开免提。一听到沈念晚上睡不着，还流鼻血，连夜在网上下单买了加湿器。
最关键的，还不让沈父说是她买的，必须说是沈父自己买的。
沈念听后静默了两秒，心里终于放下。
沈母永远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睡不着的沈念直接起床看书，现下她可算是体会到单人间的好处了。
一般的集训学生都是高二暑假开始的，沈念比大家开始得晚，自然需要比大家更努力些，每天晚上开学到比较晚。
来这里的一周，她已经摸出了规律。
早上七点是食堂人最少的时候。
并且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刚出炉的。
今天早上的馄饨看上去很好吃，她要了一份，刚出锅的非常烫，她找了个能看见电视的地方坐下来小口小口地慢慢吃。
一长段广告后，“《小镇岁月》正在热播”。
前面的剧情主要是讲一位母亲独自拖着孩子艰苦生活。
她成为一户有钱人家帮人洗衣服的下人。这户人家的老太太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让她孩子可以站在他们家私塾外面听课。
这天，这户人家的几个管事把自己的衣服也给母亲洗，母亲并未说一个字，只是接下衣服，但过分的是，他们还羞辱她。
接下来的剧情，按照往常的惯例多半是儿子冲出来替母亲出头，骂走那些人，然后娘俩抱头痛哭，儿子发誓要出人头地。
再把气氛一渲染，就能让电视机前的人红了眼眶。
沈念已经深谙这个套路，看了前面的就猜到后面的剧情，没什么意思。
她低头专心吃馄饨，静等这位儿子一会儿出来把这些人骂回去。
但好像并没有。
沈念抬起头，她看见院子门口的儿子扮演者竟然是秦炎森！
儿子站在院子外，看到自己母亲被人欺负，他的眼眶立马湿润了。冲动地想冲出去，但瞬间又停在了原地。
他只能蹲在门口，抱着自己。
这时，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满眼都是心疼和愧疚的情绪，赶紧用手抹了抹眼泪。
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扭头走开了。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他捂住口鼻，蹲在家门口啜泣。
此时，画面一转。
出现了儿子和母亲之前生活的场景，从小母亲对他照顾有加。
直到好一会儿，儿子平复了情绪，走进院子，声音里满是喜悦：“妈，我回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母亲赶紧擦擦手上的水，“里面桌上有我早就凉好的茶，你喝点。怎么样？学堂有意思吗？能听懂吗？”
沈念眼底的湿意出来，又惊喜又难过。
惊喜的是她没有想到秦炎森真的很会演戏，难过的是以后他出名了，隔在他们之间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沈念深吸了一口气，出神地盯着电视机，眼睛泛酸，她快速地眨了两下眼，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走出食堂。
因为集训班很多通知都在扣扣群里发，她现在每天都登录了扣扣，只是隐身而已。
但这天，她掏出手机，点开“永远的1班”班级群，不自觉地想点开秦炎森的头像，虽然自己不会发什么消息，但就是想看一眼。
之前从未注意到，一直以为秦炎森还在班级群里，现在仔细看人数，真的没有他。
他真是走得干干净净呀！
沈念正想看看集训班群发了什么新通知，就在这时，有人在永远的1班”里发了个视频，视频很短，只有几秒，但画面中同时出现了秦炎森和梁爽。
下一秒，班上的人就回复：“女神就是女神，穿这样都那么好看。”
“是呀，没想到他们两个真的去拍戏了。”
“是情侣吗？有人知道剧情吗？”
“应该不是情侣吧，他们还没成年呢，应该拍不了这样的剧情。”
“哈哈，没事没事，戏里不行，戏外可以的！”
沈念怔怔地盯着屏幕，头有些微痛，赶紧冲了被咖啡提神。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农历新年，沈念已经艺考结束，正在家冲刺高考。
年夜饭是沈母做的，沈念要复习，所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来她们家一起过年，还收了好几个红包。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她也陪着长辈们聊天。从这天下午开始就陆陆续续接到同学发来的祝福短信，她都认真地一一回复。
又给班上的每位老师发了信息。
估计这一晚上，老师们被短信轰炸得厉害，等到收到老师回复时，她已经进被窝了。
没有暖气的南方，冬天取暖基本靠抖。
别人的除夕夜都在守岁，沈念却早早躺下。毕竟高三时间紧迫，难得放松一天。
屋里关了灯，客厅的电视声和说话声还是能传进来，注定不会太早入睡。
好在今年c市政府花了大力气整治环境，过年禁放烟花爆竹。
往年一到12点前后，睡醒的人都被鞭炮声吵醒，邻居家的狗也害怕地一直叫。
大家都说没有鞭炮声就没有年味，她倒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反而空气确实好很多。
刚准备关机，突然进来一条短信：祝沈念同学往后余生，不负流年，平安喜乐。
这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来电归属地是b市，应该是集训班上的同学发的。
沈念：谢谢，同乐！
正月过完，日子越来越近，c市的天气也越来越热。
还好教育局出了新规定：作为考场的教室都必须有空调，考试时不能开风扇干扰考生，空调温度需保持在26摄氏度。
高考这两天，天气比平时更闷热，像是憋着一股劲儿似的。
高考结束的晚上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班上同学开始分析这场大雨的表达方式，渲染了离别的悲伤气氛，为整个高中生涯奠定了消极的基调，也暗示着曙光即将来临，他们将迎来快乐的大学时光。
在这糟糕的天气里，她的高中生涯终于落下帷幕。
谢师宴结束后，班上又组织去唱歌。
这个夜晚即使通宵也不会有人责怪他们。
大家唱着离别的歌，抱头痛哭。
所有人都知道，有的人可能以后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每个人都在用力告别。
那些之前没能说出口的话，今晚要一次说完。
沈念感觉自己融入不了他们的情绪，说实在的，她和这个班级的同学交情并不太多。
高二她一直忙着学习，想把之后耽误的时间提前弥补上。
高三又一直在外面集训，也就最后几个月在学校，那个时候她忙得完全没时间和班上的人交流。
她窝在暗处一个人吃着果盘。
大块大块地吃西瓜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结果ktv为了凸显果盘的精致，西瓜切得一口一块。
看见盘子里已经堆了四五块西瓜皮了，她不敢再多吃了，不然太没有礼貌了。
正当她寻找下一个目标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她解锁后，发现是一条扣扣消息。
收到一张姜悦发来的照片，但因为ktv的无线网用得人太多，一直无法加载出来。
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切换成了4g网络，照片一下子加载出来，完全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
那是她和秦炎森的照片，这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她被秦炎森转笔误伤的那次，她正准备报仇雪恨。
姜悦：今天班上没有一个人记得他，我想你不会忘记他的！毕业快乐！
视线逐渐模糊，眼泪滴在那张照片上，她用衣袖擦了下，回复：谢谢。
此时，不知道是谁点的歌，大家开始泪眼婆娑。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路灯下昏黄的剪影/越走越漫长的林径”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合唱，可惜这首歌沈念不会唱，但每一句歌词在她脑海里都有画面。
一时间，她哭得难以自持，旁边的同学揽过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我们顶峰相见！”
大家一同附和道：“祝福我们前途锦绣，未来可期！”哭着继续唱。
少年，你我春日花路再见！
秦炎森，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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