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全城见证爱相随
夜晚，S城沿江一带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哪怕这已是寒冬，室外寒风凛冽。
喧嚣的酒吧内更是一片纸醉金迷，无处不人声鼎沸。唯有一间包厢内灯光柔和，一片静悄悄。
霍宇凡曲着大长腿，慵懒地靠着椅背，一手端着酒杯，眼光迷离地盯着杯中的液体，一副生无所恋的颓靡样。陆梓杰、霍宇卓、霍宇群、刘景阳四人受到他低气压的影响，也懒洋洋地不想说话，低头喝着闷酒。
“哎，小凡子啊，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和杨斯若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嘛？傍晚的时候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去你家了嘛？都成微博头条了。”霍宇群随手刷着微博，终于憋不住，向霍宇凡嚷道，“再说，爷爷也不可能真把你赶出霍家的啊！陆梓伟哥哥还有什么案件是他搞不掂的呢？你放心好了！”
霍宇凡听他说完，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轻微挑了一下眉，想说什么，撇了撇嘴，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
“霍宇凡，现在和你在一起好没劲哦！你老阴阳怪气的，我们大家也嗨不起来。”霍宇群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抱怨道。
霍宇卓快速地瞪了霍宇群一眼，怪他乱说话。
“哎，霍宇群啊！等你哪天真的爱上了一个求之不得的姑娘，说不定你也这副德性哦。”陆梓杰眨了眨眼睛，调侃道。
“那我宁愿不恋爱了！”霍宇群叫道，一脸孩子气。
“可当事人食髓知味，呵呵。”刘景阳笑了起来，怪腔怪调地道，“除非哪天，杨斯若承认爱上了他，否则，他就只好继续品尝这彻骨入髓的苦恋滋味，还得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哎呀，我的妈啊！”陆梓杰猛地一拍大腿，惊叫道，“刘景阳，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有学问，什么食髓知味，彻骨入髓的，我都不懂什么意思啊！哎，你别当医生了，改行去当语文老师好了。”
“哈哈——”霍宇群和刘景阳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两人还夸张地不约而同地碰翻了酒杯，黄色的液体直往地上浇，旁边一副儒雅淡定样的刘景阳也配合地夸张地跳了起来，霍宇卓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好吧，哥们，谢了！”霍宇凡高举起酒杯，向他们四人示意性地敬了一下，仰头，将一杯酒痛快地倒入了口中。
“好，就应该这样！”霍宇群他们起哄了，开心地抓起酒瓶，倒酒，痛快地喝了起来，准备陪霍宇凡不醉不归。
※※※
清晨，斯若送完念念去幼儿园，硬着头皮去了一趟警察局。陆梓伟的建议在她耳边响起，现在，她觉得这建议没有什么不可以了。
从警察局出来后，她搭乘公交车到了杜若男的公司。
杜若男见到她非常地高兴，拉着她的手，要亲自带她去介绍给其他同事。
“若男阿姨，有件事我想请求您帮忙，可以吗？”斯若觉得好难为情，脸蛋都泛出了红晕，“可能还得麻烦到文彦叔叔。”
“哦？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呢？”杜若男慈爱地望着她清澈的眸子，语气全都是温柔，“斯若，只要是我们能帮到你的，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你的啊。”杜若男见斯若的眼眶泛红，她连忙拉着她的手，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事情急么？”杜若男真是善解人意，她问道，“要我让你文彦叔叔一起来商量么？”
“嗯。”斯若重重点头，凝望着杜若男的眼睛溢满了泪水。
“傻孩子。”杜若男将她拥入了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母亲一般温柔慈爱。
※※※
一大早，若文传媒——S城最大的文化传媒公司，记者就蜂拥而至。在它的一个大大的展播厅内，早已人头攒动。
一身黑色贴身长裙，外搭修身的米白色大衣，化着淡淡的裸妆的斯若面容精致，泛着栗色光泽的微卷长发为她增添了一丝明媚而成熟的色彩。她坐在展播厅的前端，恨不得掩身于长长的桌子下，可她不得不保持淡定从容的微笑，准备面对台下记者的发问。所幸，文彦叔叔为她安排了知性优雅而充满智慧的女主持人乔安来帮助她。此刻，乔安就站在她身边，亭亭玉立。
乔安示意全场安静后，手拿麦克风，她那磁性动听的嗓音响了起来：“尊敬的媒体朋友们，大家早上好！最近，有一件事情牵扯着我们S城人的神经。我们媒体朋友为了它扛着□□，拿着短炮，跑前奔后；我们市民在一天的忙碌之后，最想听到、看到的就是它的最新进展。相信大家早就明白我说的‘它’是指什么事情了。今天早上，公安部们已经就它的来龙去脉以及结果做了最终的声明，可我们难耐好奇之心，总想打听出更有趣味、更有价值，或者是更耐人寻味的东西。当然，好奇心，人皆有之，而且，它应该也是无罪的。可是，我们在打听、探究、玩味的过程中，往往忽略了当事人的感受，甚至是给他们带来了伤害。所以，今天，我们的当事人之一，大家特别好奇的事件女主角杨斯若小姐，想借这个平台，通过我们媒体朋友的笔和嘴，把事件的真相公开，就一些问题答记者问，从而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下面，有请杨小姐先做声明，再答记者问。有请杨小姐！”说完，乔安拿着麦克风，走到了一旁，示意工作人员打开了杨斯若前面的麦克风。
“大家早上好！我是杨斯若。”杨斯若身子向前倾，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一丝大家都能感觉到的她的紧张，“谢谢若文传媒给我提供的这个平台，可以和大家把我的引起大家关注的事情来做个说明。”说到这里，她喘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就这停顿的空隙时间，一位眉眼冷峻的女记者举着手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请问杨小姐，你和若文传媒的欧阳先生是什么关系呢？以你的身份，这样大型的发布会，是根本就召开不了的。”
那女记者所问的也正是其他记者也特别感兴趣的，大家目光灼灼地期待着杨斯若的回答。
“不好意思，其实今天我们的发布会主题是什么呢？相信大家最想知道的是杨斯若小姐和霍宇凡先生的故事吧？暂时不要喧宾夺主哦。”乔安拿起麦克风，微笑着为杨斯若解围。她的风趣与机智，获得了在场的一些记者的掌声。
杨斯若向乔安点了点头，淡然却又真诚地回答道：“欧阳先生是我特别尊敬的长辈，他和他的夫人待我如孩子一般。”
那位女记者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其他记者友好地点了点头，以示他们满意杨斯若的回答。而电视机前、网络平台前的许多观看直播的观众也舒缓了一口气，露出了恍然的微笑。
病房电视机前的子清和吴康平他们，也正看着发布会的直播。
子清盯着斯若坦然的眼睛，抚着胸口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她想好好地喘口气，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感觉有一口痰往上涌，还带着一丝腥味，她摸出一张纸巾，把痰接住，痰中一丝丝鲜艳的红猛地映入了她眼帘。她来不及多想，只顾着盯着斯若看，紧张得眼睛都忘记了眨动。
斯若赶忙将话题扯到了今天发布会的主题上：“五年多前，我还是一名大一的学生。一天，舍友说要带我去认识一位又帅又多金的公子哥儿。这位公子，就是霍宇凡先生。和大多数梦想着能如灰姑娘一般遇到王子的女大学生一样，我也对这次见面充满了期待。和公安部们的声明一样，霍宇凡并没有给钱给我，我们就和所有的充满激情的男女一样，相见，相吸引。是的，我们是发生了一夜︱情。因为，那样帅的霍宇凡先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抵抗得住的，而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那次见面后，我怀孕了。我选择了退学和离开。时隔五年多，我再次回到了这儿，没想到我和他还是重逢了。也许是因为他名声太盛，没想到我和他的，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男女□□，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涉及到了女大学生案件，涉及到了家族荣誉，涉及到了狗仔跟踪偷拍，吊足了人们的胃口。其实，这些都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此，我只想告诉大家，我和霍宇凡先生的事情，确实是牵涉到了一些不道德的因素。但，我和他，就只是普通的年轻人的爱恋，不管有没有结果，都希望大家包容我们，不要再过多关注我们。我们，尤其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而已！谢谢大家！”
杨斯若才一说完，现场就炸开了锅，记者们纷纷举起了手，期待挖掘出猛料。
“杨小姐，我们大家都很好奇，你和霍宇凡先生牵涉到的案件当中，有一个说法是，你被下了迷药，请问是怎么回事？”一记者抢先问道，其他记者赶紧竖起了耳朵倾听答案。
“其实，是我让舍友给我准备的兴奋药之类的，加在了果汁里。”杨斯若的脸瞬间爆红，她微微低下了头，恨不得将这些内容吞回肚子里。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记者想刨根问到底。
“因为我——我想更吸引霍宇凡。”杨斯若的耳朵也泛红了，她咬住了嘴唇，整个人轻轻地发抖着。
“哦，是这样。”记者们笑开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围观直播的人们，有的已经开始骂娘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守在电脑前的乔志远摇着头，脸色苍白。他将手抚向胸膛，觉得心脏就要猛跳了出来，他的若若为什么要去召开这样的发布会？她不知道她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吗？就像此刻，她说什么“想更吸引霍宇凡”，不怕被别人骂成“心机婊”、“绿茶婊”吗？“若若，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爱上了霍宇凡吗？不，不！”他拼命摇头，也摇不掉内心那一丝深深的恐惧。
“杨小姐，你怀孕后为什么选择离开呢？”记者们继续穷追猛问，“如果告诉霍宇凡先生，那不是正好可以成为你嫁入豪门的最好筹码吗？”
“因为我害怕——”杨斯若只觉得脑袋发晕了，其实她和杜若男他们早已经把相关问题做出了猜想及回答，可真正要面对了，她发现自己脆弱地简直要不堪一击了，她艰难地搜肠刮肚着相关字眼，“我害怕霍宇凡先生会认为我是个‘心机girl’，我怕在他面前失去了清纯的资本，所以——”
“杨小姐，你知道吗？霍宇凡先生有一名非常优秀的青梅竹马，他们的感情原本非常好的！你现在带着孩子插足他们的感情，你难道不认为自己是第三者吗？”一名记者突然提及了杜美琪，个别记者偷偷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杨斯若睁大着眼睛，瞬间懵了。文彦叔叔说只让记者们提问有关她和霍宇凡两个人的事情，谁知还是有不怕死的记者将话题扯开了。
乔安看着面色苍白的杨斯若，打算给她解围。突然，一个充满磁性的浑厚男声从展厅的侧旁响起：“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大家！”
随着那声音，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声音的主人：一条米白色贴身长裤，一袭黑色的长大衣，和杨斯若情侣装打扮的男子，耀眼得像个顶级明星一般，迈着坚定的步子，正快快走了进来。
“霍宇凡？！”人群中发出了呼喊，或惊讶，或不解，或赞叹。
霍宇凡走到了杨斯若身边，俯身，对着麦克风道：“我和杨斯若之间，没有什么我所谓的青梅竹马。由始至终，我只爱过一个女人，”他说着，字字铿锵有力。然后，他转头望向杨斯若，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深情，而这深情，只给了他眼中的女人。他最终缓缓说道：“这个女人，她叫杨斯若！”
“啊！”记者群中的一些女记者最先尖叫出声，之前第一个提问的那眉眼冷峻的女记者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冲霍宇凡嚷道：“霍宇凡，你打算对我们全城的人，或者应该确切地说，你打算对你的女人再说些什么吗？”
霍宇凡拉着杨斯若站了起来，轻轻倚靠在她身边。他将桌子上的话筒拿了起来，扫了全场一眼，冷静而深情地说道：“以前，我曾经风花雪月，曾经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可当她出现了，我就只愿活在我和她的世界里，而不是众人的目光下。她因为想保护我，独自地、勇敢地站出来想澄清一切，而我作为男人，有什么理由还躲在背后呢？也许，我站出来，会为我的家长抹上不光彩，但在她的勇敢面前，家族荣耀，包括我的地位、权势、财富，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我只想告诉所有人，我身边的这个女人，”霍宇凡转头深情地看了杨斯若一眼，继续说道，“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这短短的前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更是我余生想牵手一起走过的女人。恳请大家，给我们空间，我确实是奢求，想和她过平平常常人的日子。傍晚，可以一起去市场买菜，一起做饭，喂养我们的孩子。饭后一起去散步或是看夕阳，或是带孩子去游乐园玩，或是陪孩子看电视，讲故事给他听。我只是想要这样平平常常的幸福，请大家不要再围观我们，探究我们，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成全！谢谢！”
说完，他拉着杨斯若面向媒体记者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深深地鞠躬，鞠躬完，温柔地牵起斯若的手，拥护着她，坚定地往外走去，留下背后摄影灯光密集地闪烁着。
“媒体朋友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谣言止于智者，窥探更止于清醒者。就像霍宇凡先生所说的，让我们给他们空间，那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成全！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智者和清醒者！希望‘霍家五少事件’在不久的将来，今天，明天，或是后天？能有一个最终的休止号！谢谢大家！”知性优雅而充满智慧的乔安那磁性动听的嗓音再次响起，媒体记者们大多留在了展播厅内，没有追随霍宇凡他们而出去，可谓给了欧阳文彦最大的面子。
一直在电视机前静静地看着发布会直播的霍老爷子终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爷，杨斯若小姐真是太善良了！小凡子孙少爷终于都变成大男人，懂得担当了！”一旁的莫伯连连感叹着，最终望向他的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老爷，你的计谋终于成功了！”
霍老爷子点了点头，想起第一次见斯若时，她蹲下来为他系鞋带，他也想起了霍宇凡对于被他赶出霍家的决绝，一切只因为杨斯若。唉，这两个彼此已经相爱的孩子，该让一切尘埃落定了吧？他感叹着。
而电视机或是网络平台前，许多女孩或梦碎，或心碎，只因霍宇凡那番掏心掏肺的深情告白，可他告白的对象只能有一个，是那幸运的美丽的杨斯若啊！杜美琪就是几乎一直抱着幻想的一个，直到这一刻，她在泪花中终于清醒地认识到，霍宇凡只能属于杨斯若，别人一点儿机会也没有的了！
和许多人一起见证杨斯若和霍宇凡爱相随一幕的陆梓杰他们，用短信交换着彼此的意见：霍宇凡这一刻深情告白，最像个男人！
陪着叔叔刘季辉教授来看望刘春花和吴健明的刘景阳指着电视上的霍宇凡，对吴子清夸赞自己的好友：“子清阿姨，你把斯若交给他，可以放一百个心的！”
吴子清脸色苍白着，听刘景阳那么一说，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下一刻，她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原本在和吴健明说话的刘季辉教授转头瞧了瞧吴子清，眼内闪过一丝惊讶又清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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