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异变①

　　夕阳西下时，扉间无意中在宇智波的营地边缘看到了森玖岚。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火红色的盔甲映着灿烂的霞光，仿佛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凤凰一般，格外耀眼。扉间远远地望着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她在夕霞中从森林里闪身出来，救他于水火中的情景。

　　扉间不得不承认，那是他这辈子关于她最深刻的记忆。

　　不由控制地，扉间抬脚朝她走去。森玖岚是那种反应灵敏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她站起身来，迎着他喊道：“千手的扉间……大人。”

　　敬称依然是后知后觉加的。

　　扉间被她叫醒，内心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森玖岚显然不清楚他过来的目的，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见他半天不说，于是低头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银手镯。换做以前，要是扉间来找她但是这么久不说话她早就炸了。

　　扉间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转移到了她的左手腕上，看到那个朴素的银手镯的时候真是心中五味杂陈。扉间发现自己也不是一个全然理智且无情的人，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他依然会睹物思情。

　　这个手镯，是他少年时候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银钱给记忆中那个少女买的生日礼物，送出去的那晚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之后天各一方，音讯全无，直到两族和解。

　　“你……你的手镯很漂亮。”扉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看你一直坐在石头上发呆，在想什么？”

　　森玖岚对扉间夸她的首饰也感到惊讶，怔了片刻，她小心握着手镯，陷入了回忆之中。“在想……在想跟这个镯子有关的那个人。”森玖岚喃喃道。

　　她想姐姐了，想那个视她如生命，照顾了她十几年的姐姐。

　　但很显然，扉间误解了。

　　他以为森玖岚指的那个人，是他。

　　扉间大脑一片空白，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姑娘——她低垂着眼帘，眼波如水——扉间很少见她如此深情的模样。白发男子呆住了，身子几乎有些颤抖。良久，他的脸上难得地浮起了一层红晕，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转身快步离开了。留下森玖岚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的背影，等他消失不见了，撇撇嘴，抱怨道：“千手的男人还真是一群难懂的家伙。”

　　很快，入夜了，短册的大军开始整理部队准备出发。斑带着一部分宇智波一族的人跟柱间、扉间、猪鹿蝶三族打头，医疗部队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走中，森玖岚、火核带着宇智波剩下的人以及转寝、水户、向井、内田四族殿后。

　　大军打起火把，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森玖岚是殿后人员里打头的，和九千奈并肩走在一起。因为九千奈东西比较多，森玖岚就接过了她的火把，替她照亮前进的路。夜很安静，周围除了风声、树叶的飒飒声外只有部队前进的脚步声。虽然一向很有聊头，九千奈和森玖岚却一个字都没有交流，两个人都很紧张，虽然面上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大军在一线天山道前停了下来。九千奈抬头，只见高耸入云的山岭，当中如同被人用刀剑直接贯穿。山道十分狭窄，且越往高处越狭窄，想让大军按照目前的队型直接走过去根本不可能，只能以宗族为单位，将大军变为一行两人的长形队列慢慢走过去。

　　扉间、山中正骸迅速下达了指令，忍者大军又动了起来，本来长宽皆宜的队伍开始往后退，腾挪成细长的一行两人的队列。因为人多，并且还夹带了伤员，这个工作颇耗了一阵功夫，足足半个时辰才调整好。

　　调整完毕，柱间一挥手，和扉间先带着千手一族的人过去了，之后是斑带领的那一部分宇智波一族的人。医疗部队跟在猪鹿蝶三族的队伍之后，快到半夜的时候才轮到。

　　森玖岚吐了一束火把熄了的火把重新点燃，对九千奈说道：“走吧。”

　　九千奈赶紧站起身来，跟上森玖岚的脚步。

　　天界山下静得可怕，从山顶往下俯瞰，能看见火把连成的长蛇在缓缓往前游动。

　　九千奈和森玖岚在狭窄的山道中并肩而行，耳垂上斑送的耳环在火光下发出熠熠的光辉。走了一会儿，九千奈忍不住抬头，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陷入震惊中。一线天果然名不虚传，在山道里往上看只能看得到一线天空，也不知道当年那些贵族是抓了多少壮丁才把这条缝隙开凿出来的。仰视着那一线天空，九千奈只觉得两边的山壁在不断往中间靠拢，有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九千奈，不要看了，走快些。”森玖岚小声催促道。她开着三勾玉的写轮眼，这样在黑夜里看得清楚一些，其他宇智波一族的人大都如此。

　　九千奈回过神来：“哦……好的。”说着赶紧跟上去。

　　走了一会儿，九千奈满幅全开的感知神经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一线天另一头等着后续部队通过的扉间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抬起头望着天界山的山顶，皱起了眉头。柱间扭头问道：“怎么了，扉间？”

　　扉间猛地抽出苦无，快步上前来到了山道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山顶。

　　一线天里，九千奈停了下来，又开始抬头看着山道顶部。森玖岚也随她停了下来，用火把示意她们后边的人都停下。

　　“怎么了？”森玖岚问道。

　　九千奈手蓦地一抖，趴到左边山壁上，耳朵紧紧地贴了上去。听了大概一分钟，她脸色大变，放声大喊道：“有人在山顶使用土遁！！大家快撤！！往两边退！！都快退！！”

　　森玖岚眼中一凛，立即命令道：“一线天里的人，在我前面的赶紧前进，在我后面的都退回去！能多快就多快！不得有误！！”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那一刻，天界山就开始地动山摇起来。一线天里不断有石头落下来，许多来不及闪避的人被砸得嗷嗷大叫，头破血流。毕竟一线天这么窄，能往哪里避？

　　九千奈和森玖岚都有点站立不稳，拼命在脚底聚集查克拉才粘在了地上。森玖岚瞳仁里的三个勾玉剧烈地转动起来，迅速变形成为万花筒的图样。赤红色的天钿女查克拉在一线天里撑开，她对九千奈喊道：“你快去族长那里！”

　　九千奈还来不及问她“你呢”就被一只红色的查克拉大手拦腰抓住，对着一线天通往田川的出口就扔了出去。火红色的查克拉划过山壁，两边的石块泥土纷纷被震碎。斑正好开了须佐能乎从一线天上空冲了进来，见状果断接住了九千奈，带着她飞了出去。狭窄的一线天山道崖壁中央顿时形成了一道圆柱形的凹陷。

　　斑抱着九千奈落到了地上，看见柱间焦急地想冲进一线天山道里，一边冲一边喊：“扉间！”

　　斑啧了一声，须佐能乎一把抓住了那个狂奔而去的笨蛋往反方向甩出去。九千奈抓住斑，焦急地说道：“有人在山顶用崩山术！”

　　“知道了。”斑说着，踩着天界山外边的山壁一级一级往山顶赶去。就在他到达山顶的那一刻，一个人影消失在了视界里，只留下一串音色诡异如蛇的话语：“迟了，宇智波斑。”

　　斑睁大了眼睛，就感到脚下土地一松。

　　整座天界山以一线天为中心，崩了下去。

　　在森玖岚把九千奈扔出去那一刻，扉间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左手握着她手腕上的手镯，右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掌。

　　山体不断往下崩塌，森玖岚的天钿女再强也支持不住这么大的重量，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那个白发男子出现在了她身边，毫不迟疑地抱住了她，往她手心里注入了查克拉。

　　森玖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睁大了眼睛，余光停留在身后这个男人的脸庞上。他本来置身事外，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险地之中，为什么？

　　为了她吗？

　　森玖岚当然不知道，扉间的飞雷神可以一瞬间到达任何曾跟他接触过的物体边，当然包括森玖岚手腕上的手镯——上边留有飞雷神的查克拉标记。

　　“我把我的查克拉给你，坚持住！”他的胸膛靠着她的背，传来温热的体温的感觉，“别放弃，千万不要放弃！”

　　扉间喊道，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他眨一下眼睛，面前的女人就会立刻消失。

　　那一年，他太过于理智，亲手放弃了她，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苦地开了万花筒，把他从心里割舍掉，从此无影无踪。如今，两族好不容易和解，他终于有机会去弥补当年的过错……

　　千手扉间，你绝对不能再放手了，绝对不能！

　　这次就算是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土遁·爆破术。”

　　在距离天界山不远的一块巨石上，一个人影落下，接着以闪电般的手速结印，喊道。

　　塌下去的天界山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中央炸裂开来，或大或小的土石往四面八方飞溅。浓重的烟尘散开，遮天蔽日，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使用爆破术的是个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穿着黑红色的忍者任务服，舔了舔长长的舌头，如同一只长舌妇，金色的瞳孔闪动着。这个男人还有浓黑的眼纹，就好像画上去的粗眼线一般。他身边还站着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个男的一个穿着黑色任务服，一个穿着青色任务服，女的则穿着白色的任务服，四个人年纪差不多。

　　女人对穿着黑红色忍衣的男人说道：“赤蛇，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名为赤蛇的男人笑道：“这可是战争啊，白蛇，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冷酷无情。”

　　说完，他又舔了舔嘴唇。

　　另外两个男人，黑衣的轻哼了一声，另一个青衣的则抬起衣袖，遮住嘴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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