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罗门
“到底怎么回事?”卫大夫回头望了眼仓泉院,难道侯爷真能感应到她有危险?还是真的只是个巧合,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奴婢出去端水,回来时远远就看到两个黑衣人扛着姑娘从屋里出来,奴婢便立马跑来报信。”金穗到现在还一阵后怕。
楼宏循着踪迹,一路疾跑,终是跟上了那两个黑袍人。那俩人也察觉到被人追了上来,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黑袍人停在原地,准备堵截楼宏。
楼宏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电石火花之间,人已经到了那黑袍人身边,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起剑落,颈上出现了一条细如蚕丝的剑痕,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前面的黑袍人半天没听见打斗声,心中疑窦顿生,回头一看,只看见同伴静静地站在屋顶上,追上来的人却不见了踪迹。
怎么回事?
突然,耳边一阵轻风吹过,就在黑袍人错愕的瞬间,楼宏拔出一根银针,直直射入他的颈部,无声无息,见血封喉。
楼宏从他手中抢过楼亦诗,踏着月光,转身便往侯府赶去。身后两个黑袍人身子一歪,便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楼宏将她放在床上,捏着手腕一探,所幸只是中了一般的迷药。袁晟急匆匆赶了过来,问:“那些都是什么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不过就是一般的小贼,将她当成了侯府的千金,准备绑架勒索,幸好被我及时发现,不过这事不要对别人提起,与她名声有碍。”
“吆,没想到我们的宏公子也会怜香惜玉了。”袁晟笑着打趣。
楼宏瞥见宛姑姑扶着侯爷走了过来,袁管家和绿玺紧跟其后,连忙迎了上去。“侯爷,夜深露重,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亦诗,她怎么样了?”孝肃侯一心都记挂在她身上,身上感觉好了一点,就执意过来看看,才觉得安心。
“并无大碍,只是中了迷香,明天睡醒就没事了。”
孝肃侯坐到床边,见到她睡得香甜,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侯爷,卫大夫叮嘱要安心休养,既然楼姑娘已经没事,侯爷还是早点回去吧。”楼宏劝道。
“无碍,我还撑得住,你们先回去吧。”
侯爷都没走,自然是没一个人敢走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杵在原地不动。
“你们都回去,有宏儿陪着我就行了。”孝肃侯摆摆手,众人见侯爷执意如此,便应声退到门外。
“宏儿,掳走她的是什么人?”孝肃侯摸着她的手,发现已经冰冷,立马轻轻地塞进被子里。
“江湖小毛贼,不过图财罢了。”楼宏云淡风轻。
“你以为我是晟儿,那般好糊弄!什么小毛贼敢来楼家掳人?是嫌活的不耐烦了吗?”孝肃侯低声呵斥。
楼宏见瞒不过,才如实已告:“目前还不确定是什么人,不过我看那俩人的装扮,可能是修罗门的人。”
“就是近几年江湖上疯传,穷凶极恶的修罗门?”孝肃侯诧异。
“是。”
“我楼家和修罗门一直素无恩怨,难道是亦诗招惹了他们?可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呢?”孝肃侯没等他回答,接着说:“宏儿,在府里加派人手,特别是这个院子,我要护她周全。不行,这样还是不妥当,从明天起,将她挪到的我院子,我...”
楼宏大惊,立马打断他的话,道:“侯爷如果可怜她,我这就安排她出府避祸,也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为何要送去府去?她留在这里,我们还能帮她寻找生父,她也能时常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陪我解闷。”
“可侯爷,她不是真的小姐,只是个身世相似的姑娘。”
“我知道,可一见到她,我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丽华和子远。”孝肃侯看着她的睡颜,想起那年子远和丽华成亲时的情形,却一转眼,两人都...
“侯爷~”
“我还有几年的活头,难道你想看着我抱憾终生吗?”
难道侯爷是听到了卫大夫的话了?楼宏脸色大变。“侯爷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绿玺这些年一直在您跟前尽孝,您何必舍近求远呢?这楼姑娘来路不明,我是怕她动机不纯。”
“子远和丽华性子淡薄,生不出绿玺这样的丫头。就算亦诗动机不纯,十座清凉院,我也能置办的出来,咳咳...”孝肃侯说完,剧烈咳嗽了起来。
“侯爷勿要动气,我这就去加派人手,定护她周全。”楼宏立马上前替他顺气,想起奢华的清凉院,眉头一皱。
修罗殿,灯火通明。魔阎看着下首跪着的右护法黄破,沉声问:“是谁让你私自去孝肃侯府抓人的?”
“寻找药引一直是属下们的职责,属下不敢不尽心。何况孝肃侯府就有一个现成的纯阴之女,何不早日下手,以免夜长梦多。”
“是啊,门主,上次绿真迟了几天没服下幻颜丹,痛的满地打滚,我...我实在不忍心见她那么痛苦的煎熬。”左护法天源跟着也跪了下来。
“胡闹。那楼宏武艺高强,岂是你等能够轻易得手的?这次没能一举拿下,不但打草惊蛇,还损了两个门众,得不偿失。”
“那也不能白白浪费这个药引啊,我们能等,可绿真等不了啊。”
魔阎沉默半刻,才道:“这件事,我另有打算,你们抓紧再寻其他药引。”
“是,门主。”右护法嘴上应着,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楼宏总不可能将她一辈子绑在身边,她总有落单的时候,只要她一落单,还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玄工呢?为何近来总不见人影?”魔阎问。
“回门主,玄工发现了一座古墓,去倒腾里面的机关去了,他也就那点爱好。”黄破笑道。
“飞鸽传书给他,让他速速来见我,我有要事让他去做。”魔阎道。
“是,门主。”黄破领命而去。
第二日,楼亦诗一睁眼,噌地坐了起来,仔细检查了身体,发现并无不妥,才放下心来。掀开蚊帐,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
“金穗,金穗...”
“姑娘,你醒啦?太好了。”金穗推开门,跑到床边,笑得将蚊帐用帐钩别好。
“昨晚,我放佛看到有两个黑衣人。”楼亦诗摸摸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有两个黑衣人闯入客房,将姑娘掳走,幸亏宏公子武艺高强,才将姑娘毫发无损地救了回来。”
“黑衣人为什么要掳我?”楼亦诗满脸疑惑。
“这就要问你了。”楼宏从门口进来,表情甚是严肃。金穗立马躬身行礼。“见过宏公子。”
“你家姑娘刚醒,怕是饿了,你先去厨房端些早点来。”楼宏吩咐道。
“是。”金穗偷瞄了眼楼亦诗,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谢宏公子昨晚的救命之恩。”楼亦诗笑着感激。
“楼姑娘不必见外,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楼姑娘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会惹到这些杀手?”楼宏坐到桌边,眼神犀利,看的人无所遁形。
杀手?楼亦诗一惊,自己来到明邺城,除了蔡家,就一直在楼家,何曾见过其他人?更不可能结怨与人。
“那些杀手是什么人?可问出了什么?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何要杀我?”
楼宏见她眼神坦荡,倒不像是有所掩瞒,才放宽了心。“那些杀手已被伏诛,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以防万一,楼姑娘今后还要多加小心,勿要一个人单独外出。府里,我已加强了守卫和巡逻,你也不必过分忧心。”
“谢宏公子。”
这日上午,楼宏和袁晟相伴回到归云居,远远便看见绿玺焦急地等在门口。
“玺儿,你怎么来了?”袁晟迎了上去,问。
绿玺没理袁晟,而是径直跑到楼宏跟前。“宏哥哥,你去年就答应我,今年花灯节要带我去子规山,你可不许耍赖。”
“今日琐事繁忙,明年吧。”楼宏有些无奈。
“不要,我就要今天去,宏哥哥~”绿玺拽着楼宏的胳膊一个劲地撒娇。
“不要闹,听话。”楼宏不威而怒。
“哎,阿宏,事情还能有做完的时候?也不差这几个时辰,大不了回来的时候,我帮你多做点。你看玺儿都盼了一年了,你忍心她再等一年吗,去吧。”
“好吧。”楼宏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谢谢晟哥哥,你最好了。”绿玺欢呼雀跃,袁晟宠溺地看着她笑得一脸开怀。
“喊上楼姑娘一起,也好与你做个伴。”楼宏突然驻足,道。
什么?喊她一起!
刚才的惊喜一下子跌入谷底,绿玺将手帕死死攥紧,宏哥哥居然会主动提起带她一起去,她凭什么能得到宏哥哥的特殊关照?
“玺儿,你先回去准备下,我去告诉楼姑娘。“袁晟急匆匆地跑到客房。“楼姑娘...楼姑娘...”
“晟小爷,什么事这么急?”楼亦诗站在窗前,老远就瞧见袁晟往这边跑来,立马迎了出去。
“今天花灯节,晚上我们几个要出去赏灯了,玺儿也去,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真的吗?”楼亦诗喜出望外。“我真的可以去?”
花灯节是后唐传统节日中坡具有浪漫色彩的节日,也是最受姑娘们欢迎的的节日之一,《后唐志》上就有记载。
“自然可以,楼宏亲自说的。“申时三刻,府门口集合。”
“好,我一定准时到。”楼亦诗忙不迭地应下。
皇宫,紫宸殿。
巡游归来的当今皇帝李熙看着参奏五公主的奏折,知她当街拦下安以深的马车,还当街行凶,气的他猛拍桌子,吼道:“你看看,你看看,身为公主,居然如此不知礼。”
“皇上,惜儿还小...”皇后萧氏起身准备求情,却没想到李熙火气更大。“都十七了,还小。”又指着五公主,气急败坏的说:“朕看今年就得把你嫁出去,省得看着烦心。”
李羽惜一听,急了,上前几步说:“父皇,我不嫁,我今生就只嫁安以深一人。”
“你...你...”李熙气得肝火上串,将文案上的奏折全部扫到地上。“你看你教的好女儿!”
“皇上息怒。”萧皇后脸色凝重。“惜儿,还不向你父皇认错。”
“我没错,我就是喜欢安以深。”李羽惜挺直腰杆,不管不顾地说。
“孽障,孽障...”李熙气得发抖。
“皇上,小心身子。”贞妃轻轻拍着皇上的后背,看着五公主,风凉地说:“五公主,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说嫁谁就嫁谁的啊!”
“你住嘴,本公主的事,哪里轮得上你插嘴。”李羽惜最是见不得贞妃,听到她数落自己,立马反驳。
萧皇后见皇上真的气得不轻,立马上前几步说:“皇上,惜儿年轻不懂事,臣妾回去定然好好管教。”说着,拉着不情不愿的五公主出了紫宸殿,留下气急败坏的皇帝和冷笑看戏的贞妃。
“母后,母后...你放开我,我要和父皇说,我不嫁别人,我要嫁给安以深。”李羽惜挣脱萧皇后的钳制,转身就要往回走。
“惜儿,你父皇不过是说说气话,你是嫡公主,婚姻大事,自然是慎之又慎,怎会这么轻易就决定呢?而且你父皇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再去说,无疑就是火上浇油。”萧皇后拉住五公主,耐心解释。
“母后,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萧皇后宠溺地点点五公主的额头,颇为无奈地说:“惜儿,安以深是西秦公的子孙,当年我们的太-祖皇帝和他的太-祖为了夺江山,厮杀多年,你父皇定然不同意你嫁给安以深,本宫看你还是趁早熄了这心思,明邺城青年才俊何其之多。”
“哼,那些人个个对我阿谀奉承,无趣得很,只有安以深,他从不巴结我,我就喜欢这样有气节的。”
萧皇后被她孩子的话逗乐了。“这哪里就是喜欢了,不过就是觉得特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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