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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一世夫妻


  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被生活逼得变成了两个人,一边小心翼翼的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思念叶晓晓,一边还要站在店里装作坚强的为她们加油打气,为她们所有人的未来负责。

  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我是一个老板还是他们是我的老板,我总是把自己摆在一个打工者的位置,默默的为他们付出。

  我是一个普通人,男人与女人没什么不同,女人受了委屈可以哭泣。

  而我,我想哭,有很多的理由,我想笑,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彻底,错的无法弥补,心里装下的是叶晓晓,放下的陈琳,已经一年了,一年没有联系,找不到借口,找不到理由。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可以像当初爱陈琳一般放下尊严下跪求叶真,是不是我的命又是另一种活法,至少,因为爱情。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那个勇气,感情最经不过时间的蹉跎,直到白发苍苍,苟延残喘。

  那天晚上我坐在窗台上看着这个城市寂寞的霓虹,母亲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我这一世背负一命。

  梅子自杀了。

  电话那头是母亲哭泣的声音,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上帝要让我面对如此多的生离死别,陈墨晴、欧雅奶奶、梅子。

  看似无关,却始终撕裂着我的心。

  梅子因我而死,我不能原谅自己,每回回家我都会去梅子的坟前去看看她,我的妻子,一身红妆入葬,红红火火。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回小镇的大巴,一路颠簸,一路泪流。

  我哭着跪倒在母亲怀里的时候我真的已经是一个孩子了,母亲也抱着我一个劲的擦眼泪,摸着我的头说:‘我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我没有说话,任由母亲的泪水落在我的头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也许只有用工作的繁忙来麻痹自己的感情,可是越是如此,被我伤害的人越多。

  最后一眼看到梅子的时候,梅子已经面色发白了,乌黑的嘴唇,乌黑的头发,还有属于她和我的嫁衣,一身血红,嫁衣是红色的,血也是红色的,犹记得,嫁衣上的凤凰那么鲜活,刺绣是那么的奇妙,朱砂是那么的鲜红。

  我哭着趴在棺材旁边想要努力抱起梅子,可是任由我如何使力,却始终都抱不起来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阿姨哭着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你走之后,梅子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劝她打掉,她不愿意,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去相亲,哪个男孩子会接受?相了十几个,男方都嫌弃梅子有孩子,甚至有的还骂梅子不要脸。十月一号的时候,梅子说想你了,想要去找你,梅子没出过门,一直都是一个老实的孩子,性格保守内向,心里认定了你,就不会跟着别的男人了。那天我跟她爸把她从车站拉了回来,带她去做了人流。可没想到,梅子刚一起来发现孩子没了,就哭着闹着不活了之类的话,最后喝了一瓶农药。”

  我哭着趴在棺材上看着梅子惨白的脸,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走呢?为什么?你起来啊,跟我去城里,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母亲上前拉了拉我,我用力的一把将母亲的手甩了开去,跳进棺材背起梅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梅子家。

  我不知道什么是生死,不知道什么叫晦气,我只知道,爱情这东西,我看不透,我不懂,我也知道,梅子给我的无言,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明白的爱。

  我参不透一个内向的女孩细腻的心思,梅子纠结于父母之命与心有所属之间,徘徊不定。

  所以我活该背负这一世情债,甩不掉,摘不下。

  梅子沉重的身子压在我的肩膀之上,母亲站在我面前拦着我的路,生气的说:“你到底要干啥?你脏不脏?”

  我流着眼泪看着母亲说:“脏?我这一辈子都干净不了了,让开。”

  母亲气的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说:“你要是敢把死人往家里扛,你就别喊我妈。”

  “她是我没过门的妻子,只要过了门,我就给她一个名分。”

  可是我始终拗不过母亲和梅子父母,那天我被梅子父亲打了一巴掌,我却笑了,笑的撕心裂肺。

  梅子下葬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看着,说不出什么滋味,可是心真的很重,很重,重到我也想就此了解一生。

  可是我始终做不到。

  梅子的温柔,让我觉得很重。

  农村用的是土葬,在自己地头挖个坑将棺材放进去封土。

  看着梅子的墓碑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对于这个女人我说不出什么感情,亲情,友情,但绝不是爱情,我没有爱上梅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梅子最大的亵渎。

  倘若,梅子真的是我的妻子,我也满足,至少,她真的很懂得温柔,很懂得顾家,很懂得照顾人,很温柔,很可爱,很傻,很傻。

  那天下着雪,梅子走的时候正是十一月初,一朵一朵的雪花片片飘落,在冰冷的墓碑上轻轻的扑了一层,我的头发上也被雪覆盖了一层。

  这场雪,我们走到了白头。

  我坐在地上摸着冰冷的墓碑,说:“梅子,你为什么那么想不通呢?你为什么当初不愿意跟我走呢?或者,为什么我不能为了你留下来?我要什么荣耀,要什么虚荣,都是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啊。”

  我轻轻的笑了一下,说:“梅子,多好的名字,喊着很舒服,跟你在一起也很舒服,你明知道我跟你姐姐没什么的,当初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呢?非要一个人守着牵挂,你觉得这很凄美吗?可是我觉得你真的很傻,傻的可爱,傻的你根本不懂得如何拒绝,傻的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好与坏,你总是一味的包容我,一味的纵容我,可是你都没有看到我们的新家呢?你也没有看到我打算与你一辈子在一起的心,你也没有见过我的那一群兄弟姐妹,他们都很好,尤其是琳达,她总是调皮,喜欢欺负人,但是她真的很好,很仗义。还有小莉,跟你一般大的年纪,你看看她们多坚强,你如果对我说你想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接你过去跟我在一起,一世夫妻,不离不弃。”

  “世人遭遇的,兽也遭遇,所遭遇的都是一样;这个怎样死,那个也怎样死,气息都是一样。人不能强于兽,都是虚空。都归于一处,都是出于尘土,也都归尘土。即使,我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哭着念完了这一句《圣经》里的话。

  我看着天空不断飘下的雪花,擦了擦眼泪。

  雪花慢慢的变得有些大了,李梅林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说:“我妹妹就是这么倔强,这么固执,她从小到大都活在父母的视线里,不懂得什么是繁华,什么是爱情。但她的心,却是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真的说的很多,又有多少人做到呢。”

  我看了她一眼,说:“这一切,难道与你没有一点关系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得看跟谁。”

  李梅林看着梅子的墓碑,说:“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呢?傻的让我恨不起来。”

  我生气的甩手打了她一巴掌,说:“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永远不认识你。”

  李梅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对不起。”

  我被气的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我对李梅林已经厌烦至极,甚至我从来没有讨厌一个女人到这种程度,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我一直以为‘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句话是凄美的,直到从李梅林从中说出我才觉得是最可笑。

  可是难道我就没有错吗?错在我不该身边躺着梅子梦里想着李梅林。

  这人,就是贱。

  回到家母亲把我拉住,说:“你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说:“把该办的手续办了,彩礼照给。”

  母亲气的指着我鼻子说:“你傻不傻?人都死了,你还那么死心眼干啥?”

  我顿时愤怒的吼道:“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你的儿子,你什么心情?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唠叨,唠叨,没完没了了,烦不烦。”

  “嫌我烦,嫌我烦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解决了去?看你成天做的什么事情?让你平平凡凡的你非要出去闯,现在好了?你闯出了什么名堂了?我看以后谁还敢给你说媒。”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说:“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逼我相亲不过是想要有个传宗接代的种,现在阳阳有了,你还不死心?我以后不娶了不行吗?”

  “爱娶不娶。”

  那天我跟母亲大吵了一架,陈墨阳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逗着麒麟,这个家一下子又失去了温暖,我又没了家的感觉。

  生活也许往往如此,总是乐极生悲,总是昙花一现的喜悦。

  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要是中意梅子,就去跟他父母说一声,也好过梅子枉死。”

  我流着泪点了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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