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郡主千岁千千岁
?信被两只飞鹰分别送了出去,皇甫境德看到信后,表情阴晴不定的沉默了良久,才抬头望天,长叹了口气。宝贝女儿自小早慧,聪慧敏感,端庄知礼,却也因为他有意的放养,性子果敢独立,胆子比天还高。
刘远的信无益于给他提了个醒,女子出色更胜男儿的,当今世上并不只欣妍一个,可能包容妻子更胜男子,甚至远超过自己的,当今世上他却只见过寒战一个。
寒雪的性子乖顺柔和,欣妍却是果敢狠辣,当断则断的性子,这一点从她敢独自离家远赴蛮族为他寻药就能看出来。
皇甫欣妍于他这个父亲来说,无疑是世上最孝顺最乖的孩子,可若以世俗眼光去看,皇甫欣妍的行事无疑是胆大包天到惊事骇俗了。
他家女儿生就聪敏过人,当世独一无二,可她的好却不是一般的世俗男儿所容的。
女子一及笄就该配人了。一想到皇甫欣妍也快要十四岁了,这让本来还因为寒九乌龙的解除了婚约而暗爽不已的皇甫境德,怨念不已:臭小子,没事找事,活该你娶不到我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细数各国俊杰,有寒九这根金玉杵在前,其他俊杰顿时就被比成了细杆儿葱,原本他对四弟任天家的悦小子颇多称赞,可跟寒九那臭小子一比,倒真如美玉与顽石一般,被比的暗淡无光了。
论家势,品行,能力,寒九当数第一,世上无人能出其右。有寒雪在前,又有寒雪与寒战的恩爱做样儿,寒九包容女儿的才能应当不难,他又心悦欣妍,日后只要欣妍用心经营,效仿寒战夫妇一生一世一双人,应是不难。
可一想到让女儿真嫁了寒九,皇甫境德又觉的心塞不已,回想寒九当日一脸绝决的要解除婚约,他就不想如了寒九的意。
心中思绪翻转,皇甫境德将手中的信叠叠,拿起桌上最厚的一本书压住,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嘴里轻声喃喃着,也不知那话是说给谁听的,“妍儿还小,不急,不急。”
寒九却不知,皇甫境德这一句不急,硬是让他迟了数年才抱得美人归。
同样收到信的洪苟却完全没有皇甫境德那么多想法,徒儿的彪悍他一清二楚,且同皇甫境德一样,认为世上少有人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徒儿,既然寒九心悦欣妍,家势人品又都不错,之前他摆乌龙解除了婚约的事,他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了,不过欣妍的婚事终归是要看皇甫境德的意思。总之句话,他是乐见其成的。
庆国如此快速的失陷,让各国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北冰皇城
身着明黄龙袍的高大男子看了近侍递上密函,神色怔愣的坐在书案后久久不语,良久才起身走出御书房,站在殿前廊下,望着南方的天空,几近无声的喃喃:“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金沙
一匹快马驮着满身尘土,灰扑扑的兵士飞快的冲进金沙都城的大门,“八百里加急,闲人避让,八百里加急,闲人避让……”
城中百姓闻言纷纷驻足,看着那远去的士兵,交头结耳的议论起来。
“如今天下太平,怎么会有八百里加急?”
“不会是哪个国家打过来的吧?”
路边一间豪华酒楼门口,掌柜模样的人与身边的小二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惊喜之色。
“掌柜的,你说会不会是那位要过来了?”
掌柜的厉眼瞪了小二一眼,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语带欣慰的道:“八成是了,真是不动则已一动便惊天动地啊。”
兵士快马直奔宫门,听闻是战报,守门的侍卫也不敢待慢,急急领了人进宫,不想却在朝阳宫前被拦了下来。
耳边听着身后紧闭的宫门里传出的男女嬉闹声,总管太监一脸镇定的伸手一指宫门方向,道:“皇上能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八百里加急的战报虽急,却也不能不按规矩来,你先带他去值房回报今日当值的兵部侍郎刘大人,若确是紧急军情,刘大人自会觐见的。”
一听不能直接见皇帝,连赶了数百里,已经浑身疲惫不堪的士兵不禁愤然,自宫门里传出的嬉闹声他不是没听见,边关危急,皇帝老儿有空跟女人嬉闹却没空听他的急报?这不是扯蛋吗?他急的正上前想开口,却被领路的侍卫拉住,“是,属下这就将人带过去。”
侍卫急急将人拖走,等走的远了才拍拍回望朝阳殿,还一脸不甘之色的士兵道:“兄弟,看开点儿吧,这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皇上自打登基后还没有接见过三品以下的官儿呢,你若是真着急,还不如随我快走几步,早点儿将事情报给能见皇上的那些大人呢。”
边关生活困苦,时不时还会与别国的士兵起摩擦,战士们为保国家颜面,边关不失,抛头颅洒热血从来不敢有怨言。谁知大庆亡国,皇帝不但没有引起重视,反而还有心玩女人?寒雪城的可怕,连他这个不识几个大字的小卒都知道,皇帝竟然还如此轻突。
士兵回望一眼金壁辉煌的皇宫,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凉,寒雪城强势如虎,金沙晕君当政,败亡只怕就在倾刻而已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兵将战报递上去之后,连夜就离开了金沙都城。回到军营后,他将在都城的所见所闻禀报给上级将军了。而这个将军则在寒家军兵临城下时,直接就大开城门,第一个投诚,成了寒家军攻打金沙的一员主职劝降的重要将领。
同一时间的龙跃皇城
御书房里,六部尚书左右宰相齐例,国有明君,则多良臣名将,这话不假。这一室君臣皆是青壮,人人都是龙跃帝一手提拔的心腹重臣。
“急令威武军,龙威军各抽调十万兵马至边境驻防,沐林城水军随时待命。”龙跃皇帝虽年轻,却无人敢小视,此时见他一脸肃容的端坐在龙案后派兵遣将,底下众臣无人敢有异议。
“臣以为我龙跃乃水上之国,寒家军利害,也只利害在骑射上,水上做战,弓箭手还能派上点儿用场,那骑兵可无用,皇上大可不必过于忧心。”吏部尚书道出了底下几人的心声。
“庆国败落的这样快,虽说有庆国将领不战而降的原因在,可庆国都城一战情况如何,至今没有得到半点儿消息,足见寒雪城的威势,我们万不可调以轻心。”龙跃帝出声警示。
寒雪城城主之名天下皆知,不管是以满腹才华和善心闻名天下的护国公主寒雪,还是她那武功高深莫测的夫君寒战,皆是惊才绝艳之人,令人不敢小觑之。
“皇上所言甚是,大庆国都一战结束的太快,探子只听闻了几声响雷般的轰隆声,大庆皇帝就出城投降了,寒家战封锁了大庆都城,至今未开,也不知寒家军是不是动用了什么秘密武器。”左相对此甚是忧心。
吏部尚书却不以为许,“不管寒家军有什么攻城利器,那也是在陆地上利害,我龙跃可是水上之国,住在船上的百姓比住在陆地上的还多,地上打不过,大不了就退到水上,寒家军可没有水军,到时看他们如何应对。”
礼部尚书微笑点头,应和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终情势不利与我龙跃,大不了咱们带着百姓架船退居海外,只要有兵,有民,东海八百里外便是巨海岛,便是再建一个龙跃又有何难?”
龙跃帝瞥了眼礼部尚书,眼中有着明显的不悦,他垂眸道:“退居海外,只能是最后不得不为的无奈之举,如今大战未启,众卿还是该将心思放在如何抗敌上。”未战先生退惧之心,面对寒雪城这等大敌,又怎么会有胜算呢?
众臣惶恐应诺,话题又重新回到抽调的兵力部署上。
不同于龙跃国的君臣一心,皇甫昊天收到军报时正值早朝,满朝文武在一阵哗然之后,便上演了众生态。有人怒斥寒雪城擅动干戈,徒具善名,要皇帝降罪寒雪城,有人声称寒雪城主乃碧落皇室,打下的大庆国土应归属碧落所有,让皇帝下旨让寒雪上交大庆国土。
相对于这些不知所谓,胆大包天,痴心妄想的人,更多的大臣则心生恐惧,碧落的国力尚不及庆国,现在连庆国都亡国了,若是寒雪城倒戈相向,碧落轮陷需要几日?
皇甫昊天坐在龙椅上只觉浑身冰凉,看着殿下不知所谓,还在那里高谈阔论的几个言官,只觉满心我力,连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
“父皇……”站在下首的太子见皇甫昊天神色不对,忙出声询问。
皇甫昊天眼珠子转了转,才看向太子,唇间硬挤出两个字,“退朝!”人就倒了下去。
不管怎样,庆国的灭亡让三国都摆出了积极备战的架势,至于真积极还是假积极,咱们就不于致评了。
只不过三国紧张了,寒九却不紧张,吃下一个国家容易,可要真正消化却不容易,寒雪城虽有寒雪幼时建立的助民局做基础,让大庆百姓对寒雪城生不出抵抗之心,又有寒雪城的庞大财力做助力,可要真正掌控管理一个国家,还是同渗透一个国家不同的。
提拔人才,建立管理班子,将军队打散重组,派兵驻守各个城池,这些都需要时间。所以寒九理直气壮的放了三国鸽子,默默的埋头整理庆国的军政。
三国大军在边关紧张兮兮的苦等了半年,在不见寒家军有什么动静,又听闻人家正在大庆的国土上愉快的当皇帝之后,指着庆国方向骂了无数句“卧槽”打头的三字经,便也愉快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庆国皇宫御政殿
皇甫欣妍神情专注的看着墙上庞大的五国地图,青葱般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的划动着,丝毫不觉身后一双眼睛正紧随着她,其专注程度并不亚于她。
寒九眯眼看着皇甫欣妍窈窕的身形,在堪舆图前缓缓移动,有些痴痴然了。欣妍比之一般同龄女子要高,身形却纤浓适度,月白色的刻丝小袄包裹着她渐露曲线的身体,下身一件嫩绿的长裙曳地,更衬的她腰肢纤细,少女含苞欲放的身姿毕现。
“庆国军政已经稳定,你准备几时出兵攻打金沙?”消化一个国家别人需要多久,皇甫欣妍不知道,不过寒九和他的寒雪城却只需要五个月,寒雪城遍布在各国的助民局三十多年来救助了无数人,有助民局和埋在当地的暗桩互相协助,以自已人带自己人的方式迅速扩充,迅捷无比的将各国的管理班子拉了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都是自私的,看到自己相熟的友人一夜之间就成了不得了的人物,谁不想靠上去谋条出路?如此人带人,自然就能轻松将一地的政权掌控在手。
能这样快速有效的吞下一个国家,就是以皇甫欣妍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心生敬配。
“先锋军已经于两日前奔赴庆国与金沙边境了。”寒九收回痴迷的目光,垂眸端起桌上的茶,轻呡了一口。冬日茶水凉的快,入口冰冷苦涩,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无二。
皇甫欣妍惊讶的回头,“先锋军两日前就出发了?这么快?我怎么不知道?”
寒九扯了扯嘴角,淡声道:“前阵子不见你来我这儿,听说你正忙着布署你的镖局?”
皇甫欣妍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镖局和快递的差别,最后破罐子破摔的想着镖局就镖局吧,反正她自己知道是干什么的就成了。她耸耸肩,“嗯”了声,便走到窗边软榻坐下,不避嫌的踢掉鞋子,将一双小脚缩进软榻上的暖裘里。
寒九看她的动作,眼神不由一软,连带声音也暖了几分,“既然怕冷怎么不多穿点儿。”
“这不是在屋里吗?谁知道你这屋子里会这么冷的?”皇甫欣妍嘟喃着将自己整个裹进雪白暖裘里。
寒九见她将自己整个卷在软榻上,裹着雪白的毛裘,只露出一个头来,圆鼓鼓的一团,活像个小动物一般一拱一拱的,看着煞是有趣,不由莞尔一笑,嘴里回道:“几日不见你来,这殿宇大,地龙烧着我嫌热,索性我又不惧冷,便让他们只升火盆取暖了。”说完又是一笑,道:“下次你若要过来,先让丫环过来打声招呼,我好事先让人烧了地龙,免的冷着你。”
努力将自己裹成一团的皇甫欣妍闻言一怔,一股暖意瞬间自心口扩散向四肢,让她原本有些冰冷的手脚都暖了起来。对于一个冷漠到对除父母之外的人,都整天板着个棺材脸,说话做事活像个移动冰库,随时都能把人冻死的人来说,寒九对她的好是显而易见的,那种无条件的娇宠,世间唯你不同的感觉,欣妍说不感动那就太矫情了。
论年纪,寒九也才二十有二,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也才是个青涩的大学在校生,可皇甫欣妍在寒九身上完全看到不青涩,跳脱,活泼这些青年人该有的特性,反而沉熟稳重的像个三四十岁的大叔,她似乎从没看见过他有着急或情绪失控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这样稳重成熟的寒九才吸引了她的目光,若是寒九也如时下这个年纪的青年一样,对于有前世记忆的皇甫欣妍来说,反而会不感冒了。
喜欢上一个有钱有权,又成熟稳重的似乎无所不能,还无条件娇宠你的男人是件很容易的事,皇甫欣妍就感觉自己沦陷了。被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娇宠是件很容易上瘾的事,欣妍知道自己陷进去了。
寒九对她的宠爱无微不致,除了偶尔一两句的求婚,甚至连要求拉个小手都不曾,这种无条件付出不求回报的高尚行为,轻易就攻破了她的心防。
“你的脸怎么红了?可是着凉了?”近在咫尺的声音让皇甫欣妍猛然回神,就见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探进了她的视线,附上了她的额头。
“我没事……”寒九的关心让她心暖不已,不过想起自己在美人爹爹面前发下的入赘宣言,皇甫欣妍就觉的有些头大。
“真没事吗?有不舒服可不能瞒着。”附额的大手下移到她的下颌上,寒九见她皱眉,也跟着皱起眉来,皇甫欣妍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开,连声道:“没事,真没事,可能是刚刚裹了毛裘,身体暖了才会脸红的。”
寒九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白玉般的小手微有些凉,握着他古铜色的手背,巨大的色差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却软软的,让他的心瞬间也跟着软了。
皇甫欣妍见他半晌不说话,随着他的视线落到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立即触电似的收回,她尴尬抓抓脸,暗自在心里唾弃自己,两世加在一起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过拉个手,不好意思个屁。
寒九见她脸色更红,神情局促,视线乱瞄却就是不敢停驻在他身上,心中一动,眼神不由就是一亮,他手一探便抓住了皇甫欣妍的手,俯身凑近她,紧张的问:“妍儿,你可有一点儿喜欢我了?”
这……这这这也太直接了吧?皇甫欣妍紧张又尴尬的差点儿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妍儿?”
“喜……喜欢啊。”皇甫欣妍干笑两声,神情完全不似以往的随意与玩笑。
寒九眸色更亮,垂眸掩住眼底的算计,微笑着在软榻上坐下,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嘴里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还很冷?”
皇甫欣妍傻眼的看着向自己迅速靠近的怀抱,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轰的一下,只觉全身的热气都往脸上冲去。
不是拉小手吗?怎么瞬间就升级到抱抱了?
皇甫欣妍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就听寒九凑在她耳边问,“还冷吗?”
冷个屁!老娘现在都快热死了!
当天空下起第一场雪时,二十万寒家军正式开拔,离开了大庆,皇甫欣妍也收到了父亲的信。
以往温暖无比的家书,这回承载的却不是好消息,皇甫欣妍脸色凝重的合上信,靠着车壁发起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车帘一掀就钻进一人来。
“表哥?”皇甫欣妍惊讶的看着他,“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大军行进,他此时不该在前头指挥调度吗?
“刚忙完手头的事,过来看看你。”寒九盘腿坐在皇甫欣妍对面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着一口喝干,这才接着道:“昨日收到消息,皇甫任天因抗旨被下了天牢,皇甫悦奉命缉捕你爹,以一月为期,若是找不到人,皇甫任天就要人头落地了。”
“我爹写信告诉我了。”皇甫欣妍从暗格里拿出家书,放到小几上,“皇甫昊天如此戳害兄弟,难道不怕言官弹劾,天下人非议?”
寒九哼笑,“若此行顺利,拿下金沙不过两月的事,到时就该轮到碧落了,你说他现在还会在乎言官和天下人的非议吗?”
皇甫欣妍不满的瞪他,怨念深重:“就算他要狗急跳墙了,可凭什么要缉捕的是我爹,明明造反的那个是你啊!”
“柿子总爱挑软的捏,不是吗?”寒九把空杯放回小几上,含笑对上她瞪圆的眼,“他倒是想抓我娘来着,可惜我爹武功天下第一,而且与我娘行影不离,他就是想拿捏也捏不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皇甫任天不能不救!皇甫欣妍阵述事实,“皇甫昊天只给了一个月时间,我爹和你娘不会愿意看到四叔出事的,我们等不了你拿下金沙后再来解决皇甫昊天。”
寒九抬头,定定的看着她问:“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皇甫欣妍咬唇沉思片刻,再抬头时,眼神已满是坚定之色,“把你布置在京城的暗桩名单给我,我先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再说。”
寒九嗤笑着摇头:“皇甫昊天等的就是你们去救人。”
皇甫欣妍气的拍桌,“那总不能不救,眼睁睁看着四叔死吧?”
“皇甫昊天此举意在迫出你父亲。”寒九提壶给自己的茶杯满上水,又慢悠悠的给皇甫欣妍的杯子倒满,这才沉声道:“我分你十万精兵,要如何做,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这个你们指的自然是皇甫欣妍和她父亲皇甫境德。皇甫境德的才名满天下,排兵布阵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小意思,这样的人才不趁机借来用,实在是可惜了。
“我爹不能出面。”皇甫欣妍忍不住撇嘴,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祖父去逝前迫他发过毒誓的,他这辈子都不能跟皇甫昊天对着干。”
寒九也很无赖,两手一摊,道:“这我不管,我只分你十万精兵,要不要救人,怎么救,你们自己决定。”
这是吃定她美人爹爹的节奏啊!皇甫欣妍嘴角抽了抽,心中暗想,寒九哥哥,你这么无赖,你娘知道吗?
“我们若有了决定,你是不是无条件支持我们的行动?”皇甫欣妍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救人的事挑不掉,立即提起条件来。
如此贪心的皇甫欣妍,寒九也是第一回见,不禁调侃道:“都给了你们十万精兵了,还不满足?还想要我怎么支持你们?”
皇甫欣妍小手一翻,伸到他面前,狮子大开口,“把你在碧落布的暗桩和探子名单都给我一份,当然还有信物和对接暗语什么的,也都给我一份吧。”
寒九看着伸到面前的小手,伸手一把覆住,在皇甫欣妍惊慌的想要缩回时,一把握紧,沉声道:“把暗桩和探子拨给你用也没什么,不过你必须答应,凭我给你的这些人手,你得为我拿下碧落。”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不会打战。”皇甫欣妍使劲的缩手。
寒九稳稳握着她的手腕,好整以暇的微笑道:“若是做不到,损了一兵一卒就把你自己抵给我。”
这样也能扯上两人的婚事?也太无所不用其及了吧?皇甫欣妍目瞪口呆的起身伸手去摸他额头“寒九哥哥,你该不会是想成亲想癔症了吧?”
寒九稳稳坐着任她施为,不但不反驳,反而嘴角含笑的回道:“确实,我是想娶你,确实想的有些癔症了。”
这下轮到皇甫欣妍无话可说了。她现在不但不排斥寒九,反而有些喜欢上他了。可若说到嫁他?她低头瞄了眼胸口,那幼小的弧度实在让人忍不住垂泪。皇甫欣妍只能干笑着道,“我还小呢,不急着成亲。”
寒九从善如流的接道:“不急着成亲,可以先订亲。”
皇甫欣妍觉的抵挡不住,只能搬出终极武器,“这个,呵呵……这个要问我爹。”
一提到她爹,寒九就想起自己当面跟皇甫境天解除婚约时的蠢样,再次郁闷的差点儿吐血,他不由愤然,“妍儿,你问问自己的心,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个……那个……我还小……”皇甫欣妍无辜的眨眼。
“小?”这年头,十三四岁嫁人生子的女子比比皆是,皇甫欣妍今年已经十四年了,少女的身体如含苞待放的花儿般,显现出了该有的弧度,每每都能勾的他心跳不止,这样的她哪里小了?
手上巧劲一拉,皇甫欣妍“啊”的一声就被扯进了寒九的怀里,“让我来看看,你倒底小不小。”低沉的声音含着一丝怒意和戾气,皇甫欣妍还来不及回神,就被寒九搂着腰压在车避上。
“寒……寒九哥哥。”皇甫欣妍惊惧的吞了吞口水,双手死死的扯住寒九停在她小笼包下的大手。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明明那么努力的习武了,此时用上了内力,却仍扯不住寒九的一只手,感觉寒九的那支手随时会脱困,皇甫欣妍是又急又羞又无可奈何。
寒九目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再顺着她的脸下移到自己手掌险险将要触及的那一处隆起,声音有些暗哑,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道:“不小了,可以成亲了。”
轰的一声,天旋地转,皇甫欣妍只觉的全身血液都往一处涌了,她脸上火辣辣的,红的都快要烧起来了。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十多岁,平生头一回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这样调戏,皇甫欣妍尖叫,“你才可以成亲了,你们全家都可以成亲了。”羞恼尴尬之余,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寒九,“放开我,你个大色狼,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连踢带踹的将人赶下了马车,皇甫欣妍捂着一张红透了的脸,直将自己埋进一堆抱枕里,恨不得一辈子都别出来才好了。自怨自哀了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的爬起来,掀起车窗一角冲外喊道:“刘远,去寒少城主那儿取东西。”
刘远一直就守在马车不远处,刚才两人在马车里的对话,他虽没听清楚,不过光看寒九被赶下车,还能露出那种活像刚偷了腥的猫儿般满足的笑意,就可以想得到这两人刚才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此时,自家少帮主明显正处于羞恼状态,招惹不得,所以就算好奇皇甫欣妍让他去取什么东西,刘远也没敢多吭半个字,老老实实的去了。反正不管是什么东西,取回来后,他总会知道的,范不着为了满足好奇心坑死自己。
碧落天牢
皇甫悦铁青着脸,跟在牢头身后,一步步的延着阴暗的通道,走向天牢深处。耳边时断时继的□□声,让他掩在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握紧。他的父王,碧落国堂堂的武王,现在就在这座天牢的最深处,还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刑罚。
“世子,到了。”走在前头引路的牢头停在了一扇黑色的小门前,回头对皇甫悦恭敬的躬身道。
皇甫悦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打开!”
“是!”沉重的锁链被一副副解开,皇甫悦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深怕下一刻会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父亲。
黑色小门被轻轻推开,内里明亮的灯光耀的皇甫悦不自觉的抬手挡了挡。
“咦?是悦儿啊,来来,过来陪父王喝两杯。”
皇甫悦闻言放下手,看着斜靠在石床上,悠闲自得的喝酒吃肉的人,只觉的整个人都凌乱了。
他忍不住四处环顾,黑暗阴森的通道,时断时继的□□声,这里明明是天牢啊,天牢啊,他父王这么欢乐愉快的喝酒吃肉算是怎么回事?说好的酷刑呢?说好的受不住刑罚,已经血肉模糊了呢?
难道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出现幻觉了?
“你小子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皇甫任天在里面不耐烦的催促。
牢头恭敬的向牢房里的皇甫任天躬身一礼,然后就退进了黑暗里。
皇甫悦嘴角抽了抽,,心底忍不住疯狂吐槽,你一个皇帝的心腹,不该是把这老头儿往死里整的吗?现在对他这么恭敬算是怎么回事啊?还这么放心的开了门就走了?不怕老子直接劫了人走吗
抬脚走进这间传说有命进无命出,全碧落最为残酷恶劣的牢房,皇甫悦只觉的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三十坪左右的牢房,石床石桌算是标配,可石床上的那两床蚕丝软被,白玉枕是怎么回事?石桌上的青花白瓷茶具是怎么回事?角落里半人高的青铜暖炉又是怎么回事?更别说摆满半张石床的美酒佳肴了。
到现在皇甫悦若是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这十几年就真的是白活了。
“父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天牢里有人啊?”皇甫悦一甩袍摆,一屁股在石桌边的石凳上坐下,不满抱怨道:“害我忧心个半死,深怕你会在牢里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
皇甫任天斜了他一眼,哼道:“你父王我要真是有这本事,还能被皇帝老儿给逮进来?”
“不是您的人?”这个轮到皇甫悦傻眼了,“不能吧?不是您的人,您现在能过的这么逍遥?”
皇甫任天摸着下巴嘿嘿的笑了,“老子自来就个懒的,皇甫昊天也只敢拿我这软柿子捏了,不过他要拿捏我,也要看别人肯不肯,那些能来事儿的可不会眼看着你父王我受这罪。”
皇甫悦瞬间恍然,惊喜的往皇甫任天凑了凑,“父王,你是说寒雪城的雪儿姑姑?”
皇甫任天剑了笑容,看了皇甫悦一眼,才长长了叹了口气道:“雪儿自来不理事,哪里会知道我有难,寒战那小子又是个宠妻无度的,寒九那小子自来没啥良心,哪里又会管老子死活,能为你父王我这么劳心劳力的,也就你那个堪称圣人的二皇叔了。”
“二皇叔有这么利害?”皇甫悦不信了,这皇甫境德要真有这么庞大的人脉,怎么会任子嗣凋零到只唯一个女儿?
“你不懂!”皇甫任天摇摇头,拿起酒壶倒酒,“你二皇叔只是不肯为,若是他肯,这天下只怕没人是他对手。”一口饮进杯中酒,皇甫任天长呼出一口气才道:“现在有了寒雪城的人脉,你二皇叔只要肯做,皇甫昊天父子不会是他对手。”
“寒雪城啊!”皇甫悦恍然,他说呢,原来皇甫境德是勾搭上了寒雪城,难怪!“那儿子是不是就不用听命去抓二皇叔了?父王是不是也会没事了。”
皇甫任天啧了一声,一脸嫌弃的看着皇甫悦,满眼“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的样子。
皇甫悦顿时黑了脸,怒道:“父王,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有你这么嫌弃儿子的吗?”
皇甫任天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人比人得死啊,想你寒雪姑姑身子不好,一身也只得了个寒九,你二皇叔生的倒多,唯一活下来的女儿也是聪慧似妖的,老子想着浓缩的才是精华,暼足了劲生了你,哪想到还是笨的让人唾弃,唉!”
皇甫悦顿时涨红了脸,气的!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都在哆嗦,“我笨的让人唾弃,行,那您就让那些聪明似妖的人救您出去吧,我这个笨儿子还不管了。”说完甩袖就要往外走。
哪想皇甫任天轻飘飘的扔来一句,“也没人指望你救啊。”
皇甫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回头怒视正好整以暇看着他的父亲。
皇甫任天用拿着酒杯的手指笑指着皇甫悦,神情慈爱的道:“你小子啊,跟你老子我一样是个不会来事的,救我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那些会来事儿的人办吧,你小子到时乖乖听话办事就成了。”
皇甫悦的神情一缓,却仍是哼了哼,不服气的道:“您就吹吧,看到时候谁来救您!”
皇甫任天笑了笑,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人已经在路上了,救老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仍去做你该做的事,需要你做的事,等人到了自会有人去找你的。”
皇甫悦下意识的往外看了看,凑近皇甫任天几步,也压低了声音道:“父王,你说的救您的人可是二皇叔?”
皇甫任天突然一板脸,怒道:“老子被关在这鬼地方,怎么会知道谁会来救老子?”
皇甫悦只觉一万头草泥马从心间呼啸而过,不由拔高了声音怒道:“合着您在我面前吹了半天,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皇甫悦死死握着拳头,就怕一个忍不住会把自己不着调的老子给揪起来,扔出去。
皇甫任天也怒了,手中的酒杯就往皇甫悦扔去,只不过皇甫悦身形敏捷,一闪身就躲了开去,酒杯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老子说了这么多,合着你小子连个屁都没听出来啊?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的?滚滚滚,听不出来就给老子滚出去——”
皇甫悦三下两下躲过皇甫任天的追打,逃出了牢房,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气哼哼回身去揪鸡腿吃的皇甫任天。
“……父王,那儿子就先走了?”
“滚滚滚,省的在这儿气的老子吃不下饭。”皇甫任天头也不回的挥了挥鸡腿。
皇甫悦心里那叫一个凄凉啊,站在牢房门口巴巴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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