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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之后又下了两天的雪,新海市的交通基本处于半瘫痪状态,不过好歹是过年,大多数都选择窝在家里陪着亲人,可能会有一些年轻人因为不能和朋友出去狂嗨而觉得扫兴。
这几天,冷家难得其乐融融,江河和冷暖陪着老两口打麻将,白鹿就在江河旁边看着,偶尔帮着倒杯水洗点水果什么的。
白鹿不会打麻将,家里也从来没有人玩过,而且在白鹿的印象里,都是她和外婆两个人过年,简简单单做几个菜,然后听着晚会的歌声,一晃许多年就过去了。
外婆去世那年,陆梓格和靳姨要白鹿去她们家里过春节都被白鹿拒绝了,直到现在白鹿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冷得不像话,她一个人窝在床上看夜景,城市里星星总是很少,就连月亮也只剩下模糊的影子了。
回望过去,白鹿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她不逆流而上,也不做垂死鱼虾,只是一直在本分地生活而已,老天给什么样的命是自己选择不了的,就像有人高贵在天上,有人低贱入土里,生而为人,万般无奈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宿命,有时候真的抗争不得。
大年初五,松本来了中国。
日本的春节是在元旦,所以早就过去了,他考虑到中国人的习俗,所以把航班推迟了两天。
当冷暖牵着松本的手出现在冷家客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点懵,其实冷暖也一样,要不是手心里滚烫的温度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明嘉荣觉得自己头疼得不行,她的孩子怎么都这么让人操心,一个江河还不够,冷暖也跟着来凑热闹。
松本不会中文,所以面对冷暖的父母只能不停地点头鞠躬,把老两口弄得哭笑不得,很不自在,尤其是说什么还要冷暖在中间翻译。
江河则搂着白鹿的肩膀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白鹿悄悄凑过去,说:“冷暖挺有眼光的,这个松本长得不错”
江河眼神斜过来,带着点寒意,“有我帅吗?”
白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而不答。
忽然臀上受了点力,白鹿意识到是江河在背后掐她,这是什么场合,他。。。。。。
白鹿拧了一下身子,然后低声回他:“我觉得你最好看”
江河彻底沦陷在白鹿的糖衣炮弹里,两人深情对望,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人的注视。
“哥”
“。。。。。。”
冷暖冲松本尴尬地笑笑,然后又叫了一声,“哥,嫂子”
白鹿和江河这才双双回过头,满脸懵样,“怎么了?”
明嘉荣撇撇嘴,看着他俩说:“你妹叫你两声了,这有客人在呢,能不能上点心”
白鹿被明嘉荣这么一说立马脸红了,被江河握着的手也卸了力。
冷暖说:“哥,中午出去吃饭吧,你开车载我们”
江河点点头,看了松本一眼,然后说了声:“好”
虽然整个谈话过程江河没有插过一句言,但是他都听进心里了,松本哇啦哇啦说一堆的意思就是要带冷暖回日本。
当然,冷暖没有把松本的婚姻状况告诉父母,如果说了,她真的不保证他们会不会同意,抛去种族障碍不说,松本的性格怕是也很难融入这个家庭。
冷暖心里是不确定要不要和松本走的,她不知道这个赌注下了会是什么后果,如果输了,难道她要再一次狼狈的从海峡那一头滚回来吗?。。。。。。
市中心的商务酒店,门刚打开,冷暖就被松本急迫地按在床上,太久不见,想说的话都不如肌肤之亲来得直接,她被松本狂热地□□,吻咬,像是疯了一样。
冷暖在冲撞之下回想着曾经和松本的过去,好像他们之间除了床笫之欢外,剩下的,还真就不多,她过年就三十岁了,青春所剩无几,她还要再等谁。。。。。。
凌晨一点钟,做了三次过后,松本起身靠在床头静静地点了一支烟,然后问冷暖:“你打算哪天启程?”
这个。。。。。。冷暖根本就没想好。
她实话实说:“不知道”
松本一口烟雾没吐出来就呛到了,他猛咳了一声,然后把冷暖拉进怀里,低下头,鼻尖相贴。
“你一定要跟我走,否则我一辈子都缠着你,你信吗?”
冷暖□□的肩膀抖了一下,心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你和你妻子。。。。。。没有联系了吗?”
“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冷暖深吸一口气,烟味划过喉咙,她竟觉得无比顺畅。
“我跟你走,不过我得把家里的事处理一下,你要是工作不忙就等两天,要是忙你就先回去,等我订完机票告诉你”
一锤定音,松本笑出了声。
春节过去大半。
白鹿穿着宽松的睡裙在江河家的阁楼上啃苹果,一天一个,这是江河给她定下的指标,其实她不怎么爱吃的,相比苹果,她更喜欢吃榴莲,只是那味道,一般人受不了。
“小白,看这个”
江河站在书架旁,白鹿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那本《山海经》。
“怎么了?”
江河坏坏地一笑,然后说:“我们第一次就是看了这本书之后”
“啧啧”,江河摇了下头,说:“原来《山海经》还有这作用”
白鹿听完顺势踩了他一脚,没等站稳就被江河推到书架上,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过去。
他们那一晚之后就没有再做过,两人都考虑到孩子还小,最多只是亲吻抚摸,可这根本解决不了实质。
吻渐深,江河的气息越来越急,白鹿浑身也跟着燥热起来。
“咚咚”地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两人匆忙分开,然后齐齐看过去。
唐棠抱着手臂,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盯着书架旁的两个人,眼神荒凉,面目冰冷,她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靴子,鞋底有一圈黑色的雪水。
白鹿望望窗外,又下雪了。
“那个。。。。。。”,白鹿拽拽江河的衣角,说:“我先下去吧,你们聊”
江河没有应声,白鹿擦着唐棠的肩走出门口,一句交集都没有。
下楼梯的脚步声停止,唐棠走进屋里,然后关上了门。
“有事吗?”
唐棠望着江河挺直的背脊,还有那张看了很多年依然英俊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底乱撞的火,说:“江河,我来跟你道别”
江河一手插兜,背靠在书架上,说:“嗯,一路顺风”
唐棠瞪眼,“你知道我要去哪?”
江河点头,“生子跟我说了”
唐棠粲然一笑,说:“我走了,以后就没人缠你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江河沉默,他没有喜欢过唐棠,但那并不代表他对唐棠就冷血了,他曾把她当过朋友,那是一段青春时光的回忆,而且,大部分都是美好的。
唐棠又说:“你一定会高兴,可是我很难过,如果生命能重来一次,我真的不想走进那间教室,不想遇见你,所以我不能再让你毁我了”
“对不起,唐棠”
什么?
唐棠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一向清高自傲的江河怎么会向她道歉?
“虽然我并不觉得做错了哪里,可是别人都说我欠你一句道歉,所以。。。对不起”
哦,原来是这样,就算他说了,也不是本心使然,唐棠再一次觉得自己可悲,她看着江河,一字一顿地说:“那你还是收回你的怜悯吧,我不需要,你和白鹿毁了我的爱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一辈子。。。。。。”
江河淡淡地念出这三个字,呼出的气息也犹如一辈子那样久远。
“唐棠,忘记一个人并没有多难,只是时间问题,你有更好的人生,没必要在我这不起眼的小港口停着,所以你也不必怨念”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忘记白鹿?”
江河一听到白鹿的名字本能的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们相爱,忘得了吗?!”
相爱,呵,只是这两字就足以回击唐棠的疑问了,她再一次自取其辱。
唐棠垂眼,轻轻磕了两下鞋跟,说:“听说你们有孩子了,我这没有祝福,也希望你别来祝福我,那会让我觉得恶心,真的”
“我走了,以后江湖不见”
其实唐棠来之前并不想把这一次的谈话弄僵,她本来想得好好的,就是和江河说会儿话,回忆回忆从前,然后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可刚才在门口看到江河和白鹿热吻的那一瞬间,她心里什么美好寄予都破碎了,现在,她只觉得心凉。
就和外面的天寒地冻一样。
也许这些年她在别人眼里都只是个丢盔弃甲的小卒,只有她单纯地以为自己是王后的不二人选,她的国王终有一天会赐予她凤冠霞帔,只是现实啊,她清醒的太晚,直到城墙坍塌,她才带着满身伤痛匍匐逃离,输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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