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自从被恒明帝罚思过以后,徐姝予便一直待在铭王府中,乖乖的没有再溜出去。
傅明彰也没有再消失不见,他总是安静地陪着她。
即使有事外出,也会提前告诉她,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归,十分贴心。
秋天万物凋零的伤感和罚思过的束缚,并没有影响到徐姝予的心情。
这个秋天,她只觉得心里的幸福像冒出的新芽般,每日都在生长,一点一点地溢满她的心口。
从没有爱过人的徐姝予对这样的感觉充满了好奇。
她通过这些日子和傅明彰的相处,只觉得自己更了解他了,也更爱他了。
傅明彰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他的作息十分有规律。
每天卯时刚过,便会起身练剑。
那个时候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却总是要将她从被子里拎出,让她跟他一起去练剑。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打架受伤,让他觉得丢脸了,徐姝予总觉得傅明彰每天都在有意无意地教她一些功法。
他教得很耐心,比师傅教得还要耐心。甚至比师傅还要严格,每当她走神的时候,傅明彰总是会第一时间发现,并将她的思绪拉回,慢慢地她功夫长进了很多。
每日从卯时至辰时,不管徐姝予愿不愿意,傅明彰总是要带她一起习武,过了辰时,便会准时拉她回来,一起梳洗,用早膳。
每日用过早膳之后,徐姝予便懒懒散散的什么都不愿意做,总是补觉到午时。
傅明彰总是很忙,徐姝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会刻意去打听。
闲时傅明彰会待在她的院子,习字看书。
他的字如他的人一般,俊逸潇洒,她好喜欢他的字,忍不住偷偷藏起来很多,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临摹。
忙时他也会尽量在晚膳之前赶回来陪她用膳。
会细心的发现她不喜欢吃的菜是什么,然后会帮她全挑出来,自己吃掉。
晚上又会轻轻地拥着她一起睡,天冷她总是手脚冰凉,傅明彰却不一样,他的身上总是暖暖的。
他总是会好奇地打趣她说:“予儿也是习武之人,怎么还是这么怕冷。”
但每晚又会帮她仔细地捂热,让她每晚都觉得暖洋洋的,从身至心的温暖,这样的温暖总会让她一夜好眠。
徐姝予觉得这个平常的秋天,因为有傅明彰,变得温暖又美好。
舒嬷嬷每天都会欣慰地看着她说:“王妃气色越来越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会偷偷溜走,徐姝予只觉得时光飞逝,过着过着,一个秋天就结束了。
白驹过隙,四季不停,转眼已快是立冬时节,徐姝予也终于解了禁足。
舒嬷嬷开始穿起了厚厚的外衣,徐姝予不喜冬衣的沉重,总觉得不利索。
心里又想着自己好歹是习武之人,穿得那么厚,实在有碍尊严。即使出门总是冻得小脸红扑扑的,却也怎么都不愿穿冬衣。
傅明彰看着这样任性极了的徐姝予,觉得可爱又可笑。她决定的事,真是谁劝都不听呢。
立冬那日,晨起时,徐姝予看着傅明彰像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条围脖,仔细地给她围到脖颈上。
洁白的皮毛没有一点杂色,十分好看,触感柔软,圈在她的脖颈上没有一点不适,只觉得温暖又舒服。
傅明彰满意地看着徐姝予被围脖环绕着的小脸,心里想着:这样该不会再将小脸冻红了吧。
徐姝予摸着围脖,开心地在镜子里照来照去,虽然这些东西她有很多,但是傅明彰送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是格外好看。
声音压不住开心地问傅明彰:“怎么突然想起送我围脖了?”
傅明彰却说:“觉得予儿要是带上,肯定很好看,果然我想的没有错。”
徐姝予听了傅明彰的话,再也忍不住高兴得情绪,欢喜地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说:“傅明彰你怎么这么好。”
舒嬷嬷看着徐姝予这般行为,又直呼王爷名讳,实在觉得有失体统,怕徐姝予惹得傅明彰不喜。
赶紧将徐姝予从傅明彰的怀里拽出来,赶忙对傅明彰说:“王爷见谅。”
傅明彰并不觉得徐姝予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他早已习惯了她这般横冲直撞的样子,她这样直率的样子,他觉得很可爱。
碍于还有下人们在场,只好松开徐姝予,淡淡地对舒嬷嬷道了句:“无妨。”
舒嬷嬷看着徐姝予对她不满地做了个鬼脸,又见傅明彰的神情没有不满,反而由着徐姝予这般,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看着他们这般恩爱的模样,内心十分欣慰地想:要是夫人知道了,也该放心了吧。
用过早膳,徐姝予见傅明彰并没有急着去书房,反而端坐在一侧静静地喝着玉叶泡的茶,徐姝予好奇地将头凑了过去问,“傅明彰你今天没事要忙吗?”
“今日立冬,京中应该很热闹。第一次陪予儿过冬日,一起出去逛逛可好?”
徐姝予听了傅明彰的话,顿时眼底溢出了光彩,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高兴地说:“好啊,好啊。”
看着她将笑意写在脸色,满心欢喜,这样的喜悦像是会感染般,傅明彰觉得心中被她的愉悦感染,忍不住随她一起勾起唇角。
本就棱角分明的脸,这一笑,变得更加迷人。
徐姝予只觉得——清雅、矜贵。
傅明彰实在是太好看了,不笑的时候就很好看,笑的时候更好看,即使和傅明彰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徐姝予还是会经常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傅明彰看着徐姝予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爱意毫不掩饰,他的心口像是被镀上一层温热,温润着他的神经。
如此这般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温馨又美好,继而轻轻地牵起她的手道,“走吧。”
徐姝予高高兴兴地跟上去。心想着,过节真好,真开心。可以和傅明彰一起出去玩。
许久不出门,徐姝予拉着傅明彰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瞧瞧。
她拉着他的手说:“傅明彰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样热闹的街道,集市,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才是人世间最美的味道。”
傅明彰回应着说道:“好,予儿喜欢以后就多陪你出来走走。”
傅明彰看着这京中的繁华盛像,心底却是一片荒凉。
边陲的百姓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是逛集市,可能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没有见过所谓的繁华。
“求求大人们行行好,救救我儿。”一个妇人跪在路边不停地磕头,祈求着路人,吸引了徐姝予的注意。
只见妇人身形枯槁,身旁铺着破烂的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大,面黄肌瘦的孩子。
路上的行人看着妇人不停地磕头求救,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没有人上前去帮忙。
徐姝予最见不得这种凄惨的场景,于是拉着傅明彰走上前去问:“这位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妇人见终于有人询问,赶紧对着徐姝予不停地磕头,哭着说:“求求夫人救救我的儿子,我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夫人,求夫人行行好。”
徐姝予赶忙阻止妇人,开口道:“敢问夫人的儿子得的是什么病呢?”
夫人迷惘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因为是从北边一路逃亡过来的,没有钱,也没有大夫肯给看,开始只是发热,后来开始昏迷。”
徐姝予伸手搭在了那个孩子的脉搏上,只见孩子瘦骨嶙峋,皮包骨头,只是风寒,可能是因为耽搁太久,病的比较重,脉搏十分微弱。
徐姝予看着孩子病的苍白的面容,不免想起徐双。
当年的徐双也如这个孩子一般,徐姝予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她想救他。
徐姝予看着前方的有食居,又看了看傅明彰身后的立斌,缓缓地开口道:“王爷可不可以将这个孩子帮忙送到有食居,他病成这个样子,耽搁不得,我想救他。”
傅明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立斌说:“按王妃说的做,送到有食居。”
“是。”立斌抱起孩子,妇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脚步虚浮,像随时可能跌倒般往前走着,口中不停地说着:“谢谢夫人。”
到有食居徐姝予吩咐掌柜地找了个空房间安顿下母子,又写了驱热的药方,吩咐小二去按方子抓药,煎好,给孩子服下。
看到妇人枯黄的脸色,又让掌柜地送了些吃食过来,嘱咐她们吃完好好休息,这才从屋里退了出来。
傅明彰看着徐姝予身影不停地忙碌着,有条不紊,没有了平时的散漫,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他耐心地候在一旁等着。
徐姝予出来便看到傅明彰静静地立在窗口,于是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立在窗前问:“王爷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徐姝予顺着傅明彰的视线往外看去,只见繁华的京中街道上,夹杂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人,像是经历了许多磨难般,神色之中难掩疲惫。
他们神行疲惫地走在街上,有的甚至直接坐在了路上,她刚进来的时候也注意到,有食居门前施粥的窗口,原本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现在却排起了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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