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鬼切
比起一听到太宰治的名字后就黑了整张脸、阎罗似的杀气四溢的派克诺坦。
星凛只是面露不悦的皱起了眉,便没有了什么过激的反应。
在若有所思的怔愣片刻后,才追上派克诺坦和她一起催促着工作人员把囚室内的禁制给尽快解开。
但工作人员只是仍旧遵循着自己的步调,先是严谨的通过对讲耳机向上面重复申请了一遍,又经过了程序复杂的虹膜识别。
囚室内部那道最为厚重的金属制大门才缓缓启动。
星凛瞥了眼满脸都写着“早知道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就好了”的派克诺坦,无言的收回视线,开始自己的思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会来到异能特务科对库洛洛大张旗鼓的进行刑事审讯。
但如果是太宰治来审问库洛洛的话,那就说明那家伙有想从库洛洛身上挖掘到的东西。
好在意知道太宰治发现了什么,更想知道太宰治审问出了什么。
星凛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
从很久以前开始,太宰治在很多时候的举动都是她所看不懂的。
对那时还沉浸在恋爱滤镜中的星凛来说,这一点或许还是太宰治神秘男人味的加分项。
在二人交往的时候也是,大部分时候太宰治都是安静的倾听者或者是骚气十足的气氛活跃者。
作为男友,除去大部分沙雕不正经的时候,少数时候也是可靠的……嗯,大概。
很多事情无论大小,星凛愿意全盘托出倾诉给太宰治。
在降雪后的校园内,围着被他提早焐热的柔软羊绒灰围巾。
牵着他的手,往他叽叽喳喳科普自杀方法说个不停的嘴巴里塞一口雪。
等他泪汪汪的安静下来后,再开始讲今天在校园里发生的好玩儿的事情。
但是太宰治向她展露出来的,或许只有他本身面目的冰山一角。
二人交往时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亲密的陌生人。
明明是紧紧相拥的,温热鲜红的心脏中间却隔着千丝万缕的血肉,永远不会有相互触碰到的那一天。
囚室的门逐渐打开,将里面狼狈不堪却不损丝毫气质的男人完全展露了出来。
面对此时的库洛洛,星凛此刻的态度和几年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星凛与太宰治交往的大学时期。
那是库洛洛与太宰治第一场无声的对弈。
库洛洛只是略施小技,便轻而易举的隔空将星凛从他的身边拔走,将太宰治在星凛心中的信任和依赖搅得支离破碎。
同时也利用那件事情,隐晦的敲打了星凛。
让她明白太宰治有太多她无法掌控或者说是无法了解的那一面。
或许这才是星凛最终选择离开太宰治的原因。
库洛洛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对太宰治的惩罚,敢通过他身边的人试探他调查他。
要不是深知这人一心求死,库洛洛本想采取更直接的方式让这人极尽痛苦的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同时这也是对星凛的测试。
按照库洛洛对星凛的了解,她是该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的。
结果,令库洛洛很满意,却又感到厌恶。
他讨厌星凛对自己百分百的信任,但又对此享受着。
但是现在不同了。
太宰治。
好像再一次撬动了他在星凛心中的地位。
他们的对弈不曾停止,甚至现在又进入了第二轮的高】潮。
仔细回想起来,或许这个男人是故意给了星凛钻空子进虫洞的机会。
被狙击或者是被逼迫做出行动的那一方,应该是自己。
库洛洛干涩生硬的吐出那几个讨人厌的字之后,就抬起他漆黑而无波澜的眼眸。
透过囚室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模糊不清的望向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而凝重的星凛。
“……”库洛洛的眼神一直跟随的星凛,看着她踌躇着跟在派克诺坦的身后走进禁室内。
面容娇丽的女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担忧之下潜藏着的是浅淡而隐晦的疑虑怀疑。
在派克诺坦焦急的询问声中,恢复自由的库洛洛摇了摇头,状似随意的转了转被束缚到产生淤紫和裂口的手腕。
墨色的眼眸带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倘若是不懂他的人,或许还会产生这人十分温柔的错觉。
什么啊,这份情感,还是很容易就能产生裂缝的。
还以为至少还要再花个几十年呢。
不过如此。
平安京。
人与妖共存的奇迹般的时代。
与西方国度中,妖精与人类分居两地基本互不相扰的模式不同。
平安京的人类大多有亲耳听过或者亲眼见过妖灵的存在。
就比如在最近民间盛传的那个传闻。
“喂喂……你听说了吗……”
茅草茶棚中。
身裹粗布的农民一手端过有着缺口的陶瓷小碗喝着凉茶,一手抓着刚刚脱下来的汗衫扇着凉风。
极度炎热的午后是他们难得的休息时光,兴许是干惯了农活的男人总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感觉到疲惫。
比起休息他们更乐意互相聊一些神异鬼怪的八卦,乐此不彼。
当然,因逞口舌之快而得罪神灵招致污秽的人也不在少数。
“什么?”
“听说前几年被西洋远渡而来的人神所镇压的那把诡谲之刀鬼切又重新出现在西头山了。”
“西头山?真的假的?那不是……”
“……”坐在不远处小桌边,留着齐刘海妹妹头的黑衣少年动了动身形,但很快被他身边的少女给安抚了下来。
正欲继续讲下去的男人被这细小的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他这才发现茶棚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一位即使穿着粗麻布衣也难掩光华贵气的清丽少女。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不施粉黛的白皙皮肤泛着健康的粉色。
一根简易的雕花竹簪将墨色的长发挽在脑后,零星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在微风的轻拂下晃动着。
少女双手捧着茶碗小口啜饮着棕褐色的凉茶,两眼亮晶晶的看过来,似乎正期待着他关于西头山妖怪传说的下文。
本打算再多打量几眼,却被少女身边坐着的赭发男人和黑发少年给凶狠的瞪了回来。
呜哇,分明就是两个矮小鬼,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怕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同伴的催促将男人从莫名的慌张恐惧中解救了出来。
“啊……咳,”男人怯怯的收回视线,回想起刚刚少女期待的目光,不免又有些炫耀的心理,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讲下去。
“从一个多月前,就经常有从西头山回来的猎夫说,他们会在山上迷路。”
“他们不是靠这家伙吃饭的吗?居然会迷路?”
“因为山上有散不开的瘴气聚拢着。”男人望向不远处被太阳炙烤着的田地,努力回忆着自己听来的那些猎户们的诉说。
“暗紫色的迷雾遮掩住整片山头,即使是白天也像黑夜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若不是凭借这丰富的打猎经验,恐怕连回来的路都难以摸清。
“有点见识的猎户说,这瘴气的颜色和当年皇宫里安放鬼切的宫殿里的瘴气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那股血腥气息。
所以,鬼切又回来了、鬼切当年压根就没被镇压的传言,就开始悄无声息的流传开来了。
星凛正是收到了羽鸟天皇的来信。
才会带着鬼切远渡重洋重新回到多年前自己曾经到达过的这片异国领土。
她听着农夫煞有介事的描述,又看了看身边面露不悦做了很多年乖宝宝却被误会的少年鬼切。
明明鬼切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给平民们努力的收割水稻麦子来着。
知道这孩子是在委屈,便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换来少年撒娇似的“呜”一声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年一直将鬼切带在身边的星凛更是老母亲心都快化了。
忽视掉中原中也一脸“你这小子突然这样是在做什么啊”的不满表情,一手揽住少年线条紧实精致的后背,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别担心,切切。”
“我们就是来查清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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