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祁净站在别墅下面抽烟,里面灯火通明。
院子里还停着辆黑色奥迪,不用看车牌都知道是谁得。
路灯下面,她站在那,上半身明亮,下面是暗淡,外套卡在胳膊上,她把头发放下,烟头扔进垃圾桶,进去了。
阿姨看到她,毕恭毕敬:“小姐回来了。”
祁净点头:“江阿姨。”
江阿姨穿着围裙,一眼就看到她嘴角得伤:“哎呦,小姐你这是怎么弄得啊。”说着她就开始找医药箱。
祁净打断她:“不用找了,一点小伤。”
江阿姨叹了口气:“先生和夫人都来了,你快去餐厅吧,马上吃饭了。”
祁净点点头,把外套脱了下来。
往里面走,金碧辉煌得吊灯下,外公和祁誊在聊天,外婆和母亲正在吃水果。
气氛还算和谐。
祁誊别过身,略带小心:“爸,让净净回家吧。”
外公拿茶杯得手一顿,电视机的声音一下子升了。
还没等外公开口,祁净走过去,把外套搭在沙发上,坐在外婆旁边,漫不经心开口:“回去做什么,等着被你骂啊?”
外婆闻言拍了拍祁净的手,母亲看着祁净给她拿了一瓣苹果。
祁誊被气着了:“你……”
祁净没什么本事,除了气她爸。
祁净接过苹果。
祁誊开始挑刺:“来到也不知道喊人。”
祁净吃完苹果,把牙签丢到一边,忽然站起来,走到客厅中间,面无表情:“外公外婆好,爸爸妈妈好,郭阿姨好,希姐好,冯叔好……”她喊一句鞠一躬,直到把家里所有人都喊了一遍,语气很尊敬但却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说完,她挤出一个笑脸,对着祁誊说:“您满意吗?”
祁誊站起来,气不打一出来:“祁净!”
祁净无声笑了:“在呢。”
唐唐政府人员,管着夏无市的政治和经济,却拿自己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时,外公发话,威严仍在:“净净先上楼吧,一会下来吃饭。”
祁净转头就走。
祁誊坐回沙发,气的肝疼。
外公:“先让净净在我们这住吧。”
外婆也搭话:“是啊,净净在我们这挺好的。”
祁誊无声叹气,摇了摇头。
……
祁净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一只耳朵插着耳机,她腿搭在桌子上,那的台灯开着,照的屋里更为亮堂。
“嘭嘭嘭--”外面响起木门沉闷的敲击声。
“净净,是我。”她母亲的声音。
祁净嚼着口香糖,看了眼门口,说:“进。”
聂秋走了进来,一身素裙,长发挽在一起,清新脱俗优雅知性。
祁净的脸有一半都来自她母亲的优良基因。
祁净放下腿,靠着椅子,继续玩手机,她看着屏幕问:“吃饭了?”
聂秋摇摇头,站在她旁边,淡淡的花香往祁净鼻尖钻。
聂秋微微弯腰,拿出一个创口贴:“脸过来。”
祁净抬头,两人对视一会,她败下阵,主动把脸凑过去。
她跟母亲聂秋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最起码祁净从未顶撞过她,虽然自己的童年都是一个人过,但记忆里总是有个纤细的身影为自己盖被子。
聂秋没问她为什么会受伤,就像她之前打架那样,聂秋不会问她理由,只会把药放在她房间。
把她盖在伤口的头发拨到耳后,为她贴上创口贴,聂秋温柔一笑,腰靠在了木桌子上:“净净新纹身很好看。”
祁净一顿,摸了下自己的纹身,迟钝说:“还行吧。”
聂秋摸摸她头,祁净没躲,只是微微皱眉,对这个动作很不适,她不动声色的躲,又拿出手机。
聂秋倒没多受伤,岁月从不败美人,她四十岁了,不知是保养的好还是怎么着,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
聂秋发问:“净净,谈恋爱没啊?”
祁净嗤笑一声,想了两秒,答:“人看不上我。”
聂秋也笑:“谁会看不上我女儿?”语气永远温婉轻声。
祁净没答。
……
离一个星期还有两天,祁净这几天都没去学校,时间也忘记了。
她这几天除了烟,其他都没碰。
沈行川说她转性了。
宁思唐说她受情伤了。
然而祁公主每天日夜颠倒,才不管这些。
这天,晚上九点,祁净在睡梦中接到一通电话。
她趴在床上,刚刚睡觉忘把手机调静音了。
拿过手机看了眼,接听。
那边是宁思唐掩盖不住喜悦的声音:“祁净,出来喝酒不?”
祁净哑声骂:“滚。”
宁思唐“啧”了一声,继续说:“顾行川被甩了,咱们给他庆祝一下呗。”
祁净那边空了两秒,笑了:“到底是给你庆祝还是给他啊?”
宁思唐被戳破了心思,不悦了:“操,你到底来不来?”
祁净坐起来,揉了揉脖子:“来。”
宁思唐:“成,地址发你。”
位置在学校后面的酒吧,也就是陈译开的地。
祁净坐在包厢里,沈行川的叫喊声盖住了外面的音乐。
“难道我不优秀吗,为什么她还要和我分手?”
屋里就四个人,陈译,祁净,宁思唐,沈行川。
这一看就是走心的聚会,其他人没资格。
陈译拿着酒和他碰杯,打趣他:“我们川哥真是个大情种啊。”
宁思唐不屑笑了,接话:“他不每次谈恋爱都这样,傻逼一样。”
沈行川叫的更厉害了,他已经喝了好多酒了。
一杯接一杯,跟不要命似的。
有一点宁思唐说对了,沈行川的确每次谈恋爱都这样,每段谈恋爱都走心,最后人走了,他就得买醉一段时间。
祁净始终没说话,这会一杯酒还没下去。
她喝的慢但是多,是朋友中最能喝也是坚持到最后的。
中途换了酒,祁净就在那默默喝,沈行川和宁思唐去上厕所了。
两人勾肩搭背的,搞得跟性别一样似的。
视线里出现一只手,抚上她冰凉的食指。
几乎是同一时刻,祁净抬杯把酒一饮而尽。
她转头,光线灯扫过,她没化妆,桃花眼微眯,嘴唇沾着酒水:“干嘛?”
陈译把酒杯放下,双肘撑在双膝上,微微弓腰:“你戒指挺好看。”
祁净骂了句有病,男女那点事,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只是装不懂。
她脑子此刻已经有些不清晰了,不知是不是换酒换的。
她也走出了包厢,边走边拿烟。
陈译这地的厕所男女不在一个楼,这层是女厕。
刚走到厕所门口,她往里面看,烟掉了。
此刻,宁思唐正被沈行川压在镜子上,双手禁锢她,他发疯似的在亲着她,宁思唐并没反抗。
沈行川脸上全是酒精作祟的痕迹,他带着哭腔说:“晓晓,你别离开我。”
祁净想都没想,抬腿对着沈行川就是一脚,她自己也没站稳,扶着门框,把宁思唐拉过来。
祁净沉着脸:“沈行川,你他妈别犯浑。”
沈行川倒在洗手台下面,一米八的个子几乎占据整个洗手台,他闭着眼睛,脸上还有泪。
宁思唐全身都在发抖,祁净抱着她,头越发越疼。
那酒绝对有问题。
祁净扶着她往包厢走:“我让陈译送他回去,你去门口等我,我给你打车。”
宁思唐点头,心情渐渐平静,她往门口走。
送走宁思唐,祁净没去骑车,她现在走都是问题。
吸根烟,让自己清晰点。
她想起了高一那会对宁思唐说的“你不勇敢”
宁思唐的确不够勇敢,她喜欢沈行川多少年了,真算不清了,说十年都不为过。
可她一次都不敢表白,像个不透风的墙。
沈行川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多的都数不清,宁思唐看着那些人牵沈行川的手,和他拥抱,享受他的温柔,享受他的笑,而自己只是个旁观者,也只能默默看着。
也许在沈行川眼里,宁思唐和祁净一样都只是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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