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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如珠走盘【二更】


信国公一家最热闹的时候,林晚宜没怎么出殿,不仅如此,连周夫人处都去得少了。

        不是因为处在风口浪尖要掩藏锋芒,而是纵情恣意后受了凉。虽然没有发热咳嗽,但是催得向来规律的月信日子提前了,不过只有淡淡几缕血丝,两三日的工夫身上就干净了。腰腹处一直胀胀的,还隐隐泛着酸。

        从前夏日贪凉饮冰时,或是冬日玩雪冻了手脚后,也有过类似情况,是以林晚宜和秦桑绿枝都觉得是因为那夜在池中受了寒所导致的。

        揉过几下涩酸处想散化血瘀,但因为不是很舒服,便没有继续了。

        玉华池要看诊都得寻太医,毕竟是女子私隐,林晚宜还是想找熟识且清楚她身体状况的大夫来看。看日子还有十几二十天就要回望京了,左右不是什么大毛病,按照以往的经验,这腰酸顶多三五日就能缓解了,她打算等回了望京再说。

        腰上酸就爱躺着,可躺多了又容易疲乏没甚精神。这些天林晚宜一直懒懒的不愿意动弹,便是明姐儿找过来,也是让秦桑绿枝陪着玩,她只在一旁坐着看她们嬉闹。

        隐隐的酸胀算不得多难受,但是磨得人心烦。

        在明姐儿或是秦桑绿枝面前还能有笑脸,一到沈意远面前,她就噘嘴哼哼唧唧地数落起他的不是。

        用膳、沐浴、看书、写信……不论做什么,只要沈意远在,总得要他柔声哄上一通,才能展露出笑模样。

        每当他不在去上朝时,想到前一晚的任性蛮横,林晚宜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浴池那遭,归根究底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再不济也是算在信国公夫人身上,不该全算在他身上。

        离了他她想得倒明白,可晚间再见到,该发的脾气还是要发,将白日想的事情全数抛到脑后了。

        好在如她所料,第五日清晨时,腰间酸胀全消,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应该是夜里就开始好转,所以这一觉睡得香甜,甚至比要上朝的沈意远醒得还早些。

        林晚宜将枕在他臂上的头微微抬起,侧身看他英俊的睡颜。

        他的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随着清浅平稳的鼻息起伏,林晚宜反应过来时,柔嫩的指尖已经悬空点在他睫上。

        沈意远也醒了,抬手拢住她的指,带到唇边轻啄了一口:“还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晨起声音哑而浑厚,说话时唇不时掠过林晚宜的指尖,温热而干燥。

        很亲昵,不过这样的场景于他二人而言很寻常。可是这样寻常的场景,林晚宜一阵情绪涌动,眼圈竟然泛着些红。

        她蜷着指,眼帘低垂,囔声道:“干嘛总对我这么好嘛,我对你那么坏,还总是发脾气……”

        说罢抽回手,卷着缎被到床榻最里侧去了。

        沈意远跟过去,结实的臂膀覆上她裹着缎被只留个背影给他的肩,将她滑顺遮面的发丝往耳后捋:“你是我的妻,当然要对你好。”

        林晚宜鼻子酸酸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道:“可是我对你不好……”

        在外要应对皇上和处理公务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因为她的脾气而歇不下来,还一句怨言没有。

        比较起来,她确实不够好。

        “你好,没有一处是不好的。”手托在她脸颊处,微微施力,对上她已经染了潮意的眸子,“只是撒娇而已,灿灿心中有我才撒娇,我甘之如饴。”

        低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卷翘的羽睫一扫,带走眼眶中湿漉的雾气。

        林晚宜翻身回抱住他,唇角翘起时,水洗过的眸子晶亮比明珠璀璨:“我要对你更好。”

        这两天她的情绪起伏大,伤心难过并没有什么来由,不过她不会将失落感受刻意积压在心底,且她信哄,几句就能开心起来。

        沈意远准备起身时,林晚宜也跟着起来了,陪他用早膳,目送他出门去上朝,眉梢眼角都是笑。

        可是他走后,对着空荡荡的内殿,又是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好在秦桑绿枝及时进来,驱散了这还未来得及蔓延开来的莫名幽怨情绪。

        步入夏末,玉华池这边一日比一日凉爽,现在感觉正适宜,但保不齐什么时候会来一场雨一阵风。来时没想到会在这边住这么久,衣裳备得不够足,怕陡然转冷应对不及,秦桑绿枝边整理箱笼里的衣裳边商量着要往王府送信,让人送王府的人收拾几件秋装送来。

        听着她们说衣裳,林晚宜突然想起春日里没绣完的衣袍。春衫秋装,好像差别并不太大。

        她兴致上来了,让秦桑吩咐人回去一道取来。

        玉华池是离望京城不远,但一来一回也要半日的工夫,林晚宜拿到袍子时,已近黄昏。

        正新鲜着,针线还没穿好,沈意远就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东西,迈着轻盈的脚步迎上踏入内殿的沈意远。

        愉悦之下,轻曳的裙摆似翩翩的蝶,振翅扑入沈意远怀中,挽着他的胳膊引他去小榻边,笑意盈盈:“看,我说要对你更好的。”

        春天时,这一抹仓蓝时常出现,他十分熟悉。

        将散在小几上的丝线收到针线笸箩里,他执起林晚宜的手,借着橘红的夕阳翻看她的手掌:“天色暗了容易伤眼,明日再绣吧,”

        “刚送到,只穿好了针线,还没来得及绣呢。”林晚宜将另一只手抬起来,到他眼前晃了一圈,接着抽出了手后退半步,环抱着双臂挑眉看他,嗔道,“我的女红很厉害的,怎么可能会扎着手,你小瞧我。”

        沈意远浅浅笑着:“我会心疼。”

        林晚宜拉着他坐到榻边,斜睨他:“是不是偷偷吃糖了,嘴巴这么甜。”

        “灿灿尝尝。”

        托住她的后脑,夺走她的呼吸。

        一吻毕,林晚宜双颊醉红,潋滟的眸子扫过沈意远,落在被挤得移了方位的小几之上。

        “我技痒,只绣几针不会伤眼的。”

        “只今日一回。”

        “知道啦。”

        是有说女子月信前后几日情绪变化大,林晚宜的心情明显好转,不像之前一般反复。

        她今日明显身子上的不适消退了,沈意远只当月信的影响小,没有往别处想。

        他以为好了,其实不然,只是换了个花样而已。

        原本林晚宜不高兴了会发发脾气,这日过后确实不发脾气了,因为她跳过发脾气这一环直接掉起了眼泪。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面身上不舒服时白日睡多了,林晚宜夜间睡得不甚安稳。夜里睡得不好,白日自然困倦要补眠,入了夜又精神抖擞……循环往复,作息全乱。

        偏偏沈意远还管不了她,因为只要稍微提一句让她白日少睡一些,她就委屈淌泪。也找了空闲时留在殿中陪她,本意是想让她忘了困,可白日尤其容易困,且她困时一点都不肯熬,一不让睡马上眼眶就红了。沈意远一看见她汪泪的眼圈就没辙,全无原则。

        不止这样,沈意远早起遇上她觉浅的时候,她落泪;起晚了没看见沈意远,她将泪攒在心里,一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才落下;遇上沈意远休沐,起得不早也不晚,她又抽抽嗒嗒地说想家了;带她去右相所居的殿中,有周夫人和许盈盈说话,总算安生了一天,可是用完晚膳回去后,她又噘着嘴暗暗垂泪。

        问她为何,还是想家。

        再问,原来是想望京城中的家了,想回王府,想见沈老太君,想找赵瑞芷说话……

        这一趟出来快两个月了,她长在望京城中,想家也是应当的。

        她这几天眼泪多,眼睛都哭肿了,眼尾处一直洇着红。虽然她每次淌眼只有几滴,稍微哄哄就能止住,但是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沈意远担心她眼睛吃不消。

        今日去相府处,沈意远找了周夫人帮忙,不是因为觉得她烦,想摸清楚她伤心的缘由,好快些哄她开心。

        周夫人看着林晚宜的肿眼泡也犯了难,即便是顾星皓和李清月,那也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套在这时候有些牵强,她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出究竟是为何。

        既然亲娘都想不出原因,她又说想家,沈意远只能将她近日的反常归结于离家太久了。

        用热帕子帮她敷了眼,带她上榻安歇,轻抚着她的脊背:“明日就带你回家。”

        林晚宜也觉得自己最近不对劲,眼泪忒多了些,而且都是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搁在以往她根本不会在意,可现在就是一点都憋不住泪。

        “夫君,你不会嫌我烦吧?”

        说着泪意又起,声线微微发颤。

        沈意远搂紧她,吻走她睫下沁出的水汽。

        “不会,是我不好,总惹灿灿落泪。”

        听了这话林晚宜更想哭,紧闭着眼不让泪滑落:“你才没有不好……”

        “睡吧,回望京就好了,只是想家了而已,谁都会想家的。”

        “嗯……”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想家。

        -

        早前皇上已经定好了七日后摆驾回宫,未免人多生乱,太子妃和佑王妃前两日就走了。

        有太子妃她们在前,就算他们提早几日走,也不会太显眼。不过就算是显眼沈意远也顾不得了,第二日早朝一散,就要跟皇上说明此事。

        除林晚宜和沈老太君面前,他甚少情绪外露,可这几天明显面色不虞,送完佑王妃回去又来玉华池的佑王注意到了,拉着太子一起拦住了他。

        即便被佑王拉着,太子依旧身姿清隽,沉稳尊贵,脚步丝毫不乱。

        佑王跟林晏昼相似,都是上头有一个顶事能干的大哥,不用操心太多,待人接物也较为随性。

        “是不是跟灿灿拌嘴啦?”站定后,佑王开门见山地问。

        近来朝中没什么大事,能影响他的,除了家事没别的了,加上他家中清净人少,也只有灿灿能闹一闹了。

        太子和佑王年纪稍长一些,而且同沈意远和林晚宜都沾着亲,这两月住得近,来往也多,比在望京城时亲近了不少。

        “太子殿下、佑王殿下安好。”沈意远行礼。

        “自家人不必拘礼。”

        太子开口,佑王托住沈意远的手肘。

        “别不好意思说,本王和太子成亲可比你早得多,什么阵仗没遇见过,只要临之你肯说,定能给你想出解决的法子来。”

        太子和佑王成亲确实有些年头了,但是他们不是拌嘴,灿灿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用作。

        沈意远只简略说了几句:“不曾拌嘴,灿灿近来爱哭,应是想家了,打算向皇上告假后先回望京。”

        “爱哭啊……”佑王思索沉吟,“没生矛盾就好,灿灿她本来就娇气爱哭的,你也别太纵着她,越纵越娇的。”

        周皇后和周夫人的关系摆在那儿,佑王他们也算是看着林晚宜这个小妹妹长大的,对她娇气的个性颇为了解。

        “灿灿从小就聪明,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遇见严肃较真的就乖,碰着疼她宠她的就无法无天。这几次看你什么都顺着灿灿,她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这可不行,夫纲要振。”佑王挺直了腰板,“看本王就知道了,在外面说走王妃不会留,说坐王妃不会站,这都是学问,临之你多学着点。”

        他这么说,不知道的以为他在佑王府多威风,向来自持的太子都忍不住斜眼看了他一眼。

        不过佑王说的都是事实,在外面确实如此,佑王府里可就说不准了。

        望京城中谁不知道佑王妃的厉害,外表温柔和婉,性子却强。在外从夫,在家训夫,把玩世不恭的佑王管得服服贴贴的。

        不仅周皇后很满意佑王妃这个儿媳,连周夫人也想给林晏昼找个佑王妃这般的,可见佑王妃能耐。

        佑王和佑王妃之间是如何相处的,沈意远也有所耳闻,没有戳穿他。

        “玉华池清幽,许是闷坏了,早些回望京也好,路上小心些。”太子对皇上的了解不输沈意远,知道只要他提,皇上肯定会放人。

        沈意远颔首,告辞后往御书房去。

        佑王怕刚刚的话他没听进去,又叮嘱了一句:“要振夫纲啊,你越是心疼她的眼泪,她越爱流眼泪。”

        “多谢。”

        佑王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从御书房出来后,沈意远想了一路,见林晚宜前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

        因为得了吩咐,绿枝和秦桑在安排回望京的事,内殿只林晚宜一人。

        沈意远推门进来时刻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吵到了趴伏在小几上的林晚宜,堆在她手边的是送来玉华池后就没怎么动过的仓蓝衣袍。

        握拳的手倏地卸了力,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哄着便是。

        “怎么睡在这边,脖子累不累?”

        林晚宜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

        沈意远帮她按揉脖颈两侧时,她喟叹:“凉凉的,好舒服啊。”

        外头有微风,但不算凉,沈意远掌心还是平常一般。寻常碰到她嫌过热,还是一次说凉。

        试了试她的额温,并没有明显变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没有。”林晚宜摇头,指着半掩着轩窗说,“燥得慌,将窗扇全敞开吧。”

        她穿得单薄,因轩窗漏了道缝,不时有风拂过。

        软榻离窗近,她不知趴睡了多久,或许睡中吹风受了凉,只是症状还没发出来。

        摸到她的手腕处,搭脉欲探查情况。

        如珠走盘,搏动流利。

        沈意远的动作忽地僵住了,怔怔看向林晚宜。

        不热但觉燥、白日易疲乏、情绪起伏大,再往前还有坠胀之感,错不了。

        “去开窗啊,我说热……”稍不顺心,林晚宜眼中就闪了泪光。

        “灿灿……”沈意远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搭在她腕间指动也不敢动。

        林晚宜不管他,甩开他的手,想自己去开窗,却被沈意远抱住。

        他抱得实在别扭,松又不松紧又不紧的,跟刚成亲那会儿似的生疏,林晚宜觉得不舒服,要推开他的手。

        他抱得松,但虚悬在她腰上的两只手扣得却紧,一点也掰不开。

        就在林晚宜要发脾气之际,他突然松了手,手背上是他自己扣得太紧太用力留下的泛白手印。

        “你……”

        “灿灿。”牵着她的手,一同轻柔地覆上尚且平坦的小腹,“这里,是我们的孩子。”

        乍一听见,林晚宜也有些恍惚,低头傻傻盯着他二人交叠的手背,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混沌了小半个月的脑袋突然清明了不少,她问:“你学的医术都是疆场上救人的,妇人之症……你不擅长吧?”

        “医书上写得很清楚。”

        滑脉,她的脉象跟医书上一般无二。

        “不对不对……”林晚宜还是有点发懵,抬头看他,“我、我那个月信……才隔了半个月啊。也不对,只两天就结束了,那一点点也实在太少了,再想想那时腰酸了那么久也不对劲……”

        她都成亲半年了,这两个月又常和身怀有孕的太子妃和佑王妃相处,妇人该懂的她都略懂些。

        再低头,已然信了他的话,眉眼柔和,被沈意远拢着的尾指微微动了动。

        掌心下,是他们的孩子。

        脑海中跃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赢了,她的夫君比瑞芷的夫君厉害。

        紧接着又想到一件事,拧眉怒瞪沈意远:“看你干的好事,让你停你怎么都不肯停,差点伤到孩子!”

        那次后,两三日的血丝和持续的坠胀,根本不是受了寒,而是孩子在抗议。

        回想那时,沈意远也有些后怕,不知道怎么回时,敲门声伴着秦桑的声音传进来。

        原来是右相和周夫人到了。

        该出去迎接的,可是林晚宜托着完全平坦的腹部,喜悦和紧张冲击之下,她竟然不知道该先抬哪只脚了。

        她苦着脸:“怎么办?好像不会走路了。”

        “靠在我身上。”

        林晚宜脚步虚浮,全靠沈意远扶着借劲。

        一深一浅地走到大厅时,右相和周夫人已经等着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医。

        “没事吧灿灿,快坐下让太医看看。”周夫人忙上前。

        昨日沈意远说了林晚宜爱哭的事情后,周夫人觉得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夜里跟右相提了,可是右相也想不出原因。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性子是娇,但不至于一天哭几趟,右相放心不下,早朝一散就回来了。

        回来看到周夫人急得团团转的样子,不知怎的想起了十多年前,周夫人刚怀上林晚宜的时候,也是娇气得不行。

        右相越想越觉得合理,和周夫人说了心中猜测。

        不管像不像她当年,想到唯一最宝贝的女儿可能怀孕了,周夫人是一刻也停不下来,火速请了太医往林晚宜处赶。

        一来就看见林晚宜走也走不稳的样子,一颗心更是悬起来,赶紧到她身边,扶她坐下。

        太医把脉时,周夫人和右相紧张,林晚宜和沈意远更紧张。

        偌大的厅内寂静无声,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捋须的太医。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出声:“恭喜王爷王妃,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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