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六辆单车,一道风景
刚刚开业的大鲨鱼食品店，在大约上午10点迎来了销售高峰，这是人们在家休闲后出来逛街的时间。
看着熙熙攘攘的顾客，叶振国兴奋不已，以前都是赶集去偷偷摸摸贩卖点粮油，挣个三头五块的小钱。这么红火的好买卖，这辈子真是第一次见到！
揽客、称重、打包、收款、找零……店里的9个人分成三组，分工合作，俨然熟练的流水线工人。
一转眼，就忙到了中午12点，总算是只剩下零星的客人了。
叶大海清点了一下，大厅的一吨共100箱货物卖空了，还从冷库取了十多箱。
“小飞，上午共卖了112箱。”他激动地声音发颤，把叶飞拉到一边悄声说，你知道，啊，收入有三四百元了！
叶飞冲哥哥眨眨眼，“挺好！这下，爸妈的心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小年，要吃饺子，叶飞安排叶大海跟孙友一起，到王洪涛的车站食堂订了10斤水饺。王洪涛也从同事那里知道了早上发生的寻衅滋事事件，心里还替叶飞他们担心。
当听孙友说，警察和两位领导现场参与开业仪式，上午大卖的消息后，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特意嘱咐给叶飞带个好，送了半斤大蒜和一份拌牛肉作为犒劳。
王洪涛从心底里希望叶飞事业成功，不只是因为自己老婆在友谊广场工作。
更主要的是，他从叶飞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既然是一类人，叶飞能成功，那么我有一天另立门户，是不是也应该成功？”
买卖好，大家都开心，一起在店内吃上了小年的水饺，热热闹闹的。
这样的年，才真的有过年的那种感觉。
“振国，不容易啊！咱们一帮农村人，到人家城里来开店，看来头三脚是踢开了！”赵振兴有些感慨，边吃饭边发表议论。
“唉！谁说不是呢？你看看早上，多吓人。这蒲霞的治安也太差了，不知道以后怎样啊。”叶振国隐隐担心自家的生意，喜中带忧，关爱的目光看了一眼叶飞。
自己小儿子，差点被人给打了！
叶飞笑笑，安慰父亲道：“爸！我估计这帮人是不可能再来了，说不定今天就进局子了。”
“万幸电视台的在，要不然他们搅一局就溜，咱们人生地不熟，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啊。”叶大海也有些后怕。
“咱还有这个呢！”叶飞一指头顶的监控，这玩意儿绝对新潮。在叶飞的考虑中，监控刘德找人到店里闹事只是安装监控的一个目的，主要目的还是用在加强管理上。
这个用心，叶飞没有公开说出来。
从他一颗历经沧桑的创业者的心来理解：当一个人位置发生变化，有利益诱惑的时候，一定要引入第三方作为约束。否则就像后世的郭德纲感叹的：刚来时都是好好的孩子，有名气后就变了，觉得是个腕儿，是个艺术家了……
这个摄像头，就相当于第三只眼睛。
一个人失去外界约束，完全靠道德自律去抵抗权利、金钱的诱惑，虽金刚不坏之躯亦不能也！
“混子闹事也没耽搁咱卖货，天天这个卖法，你们家老早成万元户了啊！”赵志达乐呵呵地对叶飞说。要知道，那年头万元户那也算得上富豪了！
“我看今天卖得好，还是小飞前期准备做得足。你们留意没？顾客大都是三斤五斤的买备用年货的。看出来，城里人手头也不宽绰啊。”叶大海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个观点，叶飞是非常赞同的，“过年买点鱼招待客人，是咱们的传统。过了年，销量会大幅下降。”
……
午后，叶飞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冻得浑身发紧。这是个没有暖气和空调的年代。他眯着眼睛，思忖着——
“在蒲霞开分公司，开个形象店，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即使在这样的旺角地段，零售也只能服务于一部分市区百姓，销货量是有限的。”
“从前些天卖货的经验看，还是要寻找批量采货的大客户，只有服务这些单位客户，形成一章全覆盖的服务网，销量才能上去。另外，乡镇和其他地段的零售，可以放给二手经销商……”
叶飞想，这似乎是一条最正常不过的路了，为什么对面大国海鲜行不这么做呢？
他透过玻璃窗看向大国，心说：目光短浅，店大欺客，能挣一时的钱，肯定走不远。
下午，店里来的顾客明显少多了，看来上午消化了大部分看了宣传单的刚需市民。
零售+批发，应该两条腿走路了。
叶飞到大厦买了一份蒲霞县行政地图，冲着赵志达喊声：“志达，你把男的都召集到办公室来开个会……”
人到齐了，叶飞环顾了一下大家说，“店里不忙，我跟刘敏、少妮盯着就够了。我想让大家分成六条线路，带着货去找单位批发。可能年前也跑不了几天了。”
叶大海频频点头，“我也正这么想呢！现在大货在仓库放着，骑车带上几箱跑跑，肯定有销路。”
蒲霞县城大着呢，大小企业、机关单位、军营……怎么说也有几百家吧。
“一家用一箱，也几百箱就卖出去了。”这个愿景很美，大家没有异议。叶振国和叶大海对蒲霞更熟悉一些，盯着地图研究一番，进行了分工，决定兵分六路“扫街”。
泡沫箱子太占地方了，每人一车只能带3箱。6个人就是带走了360斤！一次采购一箱20斤的海货，对于一般单位来说没有问题。
众人刚要上车出发，叶飞又拦住他们，每人递上一支笔和一个小笔记本，说“今天都按开业促销价批货，4毛一斤！本子和笔，要记下采购单位的电话、地址、销量等，信息越多越好……”
叶飞拍拍最后一个离开的赵志达的屁股，目送他离开。6辆车子，带着雪白的泡沫箱，整齐划一，太漂亮了！
对面，大国海鲜行负责监视的伙计，好奇地盯着对手的神操作，这些人要干什么？
情报迅速汇报给刘德。“贱！明明自己的货，还要上门送给客户！这是要抢我的单位客户啊！”刘德恨恨地说，怎么办呢？不能坐以待毙，这海鲜行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把老本都压上了！
……六辆单车，六个人，叶飞忍不住乐了，看神情，他们之间居然形成了竞争。六个人中三个大人，三个孩子，大人不甘心输给孩子，孩子也不服气大人比自己更能推销！
看来，以后的生意运作成熟了，必须引入竞争机制！
大海跑过一些单位，轻车熟路，到下午4点收工，已经跑了三个来回。
等到最后一个赵振兴返回，就打烊了。
叶飞跟父亲悄悄商量后提议：“每家分5斤鱼作为年货，今晚都回小黑山吧！家里人着急，不知道咱们这边啥情况！”
叶振国说，“我留在店里看门，你们回去。万一晚上有来破坏怎么办？”
叶大海和叶飞都不同意，都说应该自己留下。
正争执不下时，商场老总邹晓娟的秘书小李来了……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节奏缓和一点，安心吃顿小年的饺子。下一章，继续暗战……您的一个评论，一张银票，都是小瓜码字的西瓜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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