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 异
“第三世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三个月零三天,月上中天。心情,不开森。
帝君,你既说众生平等,却为何在世间制定如此多的条律?人、物不可恋;人、妖不可恋;仙、凡不可恋;道、佛不可恋!她只不过是想自由自在的追一段缘,寻一份爱,却为何有这么多的阻碍?历经这么多的轮回?我想,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她不会放弃,我也不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摘自小仙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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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一个圆滚滚的娃娃龇着白生生的牙齿,直冲白顾瑾的脖子咬去。这要咬下去了,肯定得鲜血直流,一命呜呼。
说时迟那时快,那小牙齿离白顾瑾的脖子一厘之差时___
“小心”
“啊!”
一声惊呼随之响起,白顾瑾被一股大力猛拽着向后倒去,伴随着一个男子低低的呼痛声。
“咦,小和尚,是你救了我啊?”白顾瑾爬起来才看清,救了自己的是刚刚跑没影的小和尚,只见他的胳膊被牙齿咬破了,鲜血正从里面渗出来。
“呸呸!臭的!臭的!”而始作俑者正踮着脚使劲地往地上吐口水,一边吐一边埋怨,草地上赫然还有两块血肉模糊的皮肉。
“哼!我打死你个小妖怪!让你咬人!我让你咬人!”白顾瑾怒从心中起,取下脖子上的那串佛珠劈头盖脸地向那胖娃娃打去。
“呜呜呜…救命呀…呜呜…”
说来也奇怪,那怪异的白娃娃居然被白顾瑾手中的那串佛珠打得毫无还击之力,只是眨巴着一对无辜的湛蓝色眼睛,连连往悟尽身后躲去,一个追着打,一个使劲躲,把那可怜的悟尽绕晕了头。
“别…别打了吧…她还小…不是故意…的。”悟尽捂着自己的伤口,磕磕巴巴地劝阻着。白净的脸上浮上一片红晕,一下子看呆了正在追逐的白顾瑾。
“这小和尚看着真诱人啊!你咋还说他的肉是臭的呢?”白顾瑾满眼痴迷,傻乎乎地冲一旁正笑嘻嘻地冲她扮鬼脸的胖娃娃问道。
“嘻嘻,你不打我啦?他的肉就是臭的啊,有一股黑暗的味道…嗯,不像你,香香的。”那胖娃娃笑得一脸天真,吮着白胖胖的指头,有些困惑地解释着,“有姐姐身上的香味,很甜哦。”
黑暗的味道?姐姐?
白顾瑾和一旁的悟尽闻言大窘,困惑又迷茫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来历不明的娃娃在说什么。
然,就在他们二人的怔忪间,白顾瑾感觉手上一沉,凝神一看,气得发抖。
只见那粉嫩嫩的娃娃,一直胖爪子里提拎着奄奄一息的霸刀,另一只爪子正飞快的拔毛,脸上还挂着贼兮兮的笑容。
那神情说不出来的得意!
“你…我打死你个偷鸡贼!”白顾瑾拎起佛珠又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悟尽一把拦住了,他红着脸,颇为羞涩地劝阻着:“她…她还是个…孩子呢”
“她还杀生呢!你个蠢和尚,咋不拦着!”
白顾瑾肺都要气炸了,尤其是看到那娃娃装模作样地透过指缝偷偷看她,还一边瑟瑟发抖地冲着白顾瑾,龇了龇她的满口糯米牙吓唬白顾瑾。
“我…我还是孩子呢…”胖娃娃见白顾瑾正瞪着她,于是放下挡眼睛的手,一边瞪了回去一边继续拔毛,“都已经死了,快…快烤了吃吧?”
悟尽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无措地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尤其是看到那光秃秃的死公鸡,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垂头直念“阿弥陀佛”,心里却想着不知烤了好吃还是炖汤好吃。
“滚开,你个小妖怪!啊!霸刀!我的霸刀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你怎么舍得让白马守寡?怎么舍得丢下你年弱体衰的主人啊?”
白顾瑾挤开身边的呆和尚,一把抢过那只秃毛死公鸡。
白顾瑾是真的伤心了,她抱着死去的霸刀想到了仁师太,想到了桃花庵的生活,她以为她可以那样惹是生非的过一辈子,可是师父死了!
她以为她可以和霸刀白马相亲相爱地过后半辈子,可是霸刀也死了!
是不是有一天白马也会离她而去?
是不是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那她活着是为了什么?
白顾瑾抱着霸刀,搂紧了咯咯乱叫的母鸡白马,红着眼睛,渐渐地沉默安静了,眼神里一片迷茫,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西边的天空。
师父说“人死后会去极乐世界,因为佛祖在那里”。
“师父是不是也去了极乐世界?”白顾瑾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佛珠,喃喃自语道。
悟尽被那哭声惊住了:师傅说得没错,女人果然是洪水猛兽!这…这小尼姑算不算女人来着?
“阿弥陀佛,施主,生死无常,不如炖了鸡汤吧!”他思索着劝慰了一句,舔舔嘴巴,颤巍巍地递过去自己的白帕子。
白顾瑾头也不抬地扯过去,呼噜一声就拎了一大大鼻涕,那声音把悟尽吓了个哆嗦。
胖娃娃敏感地听到了鸡汤二字,她骨碌碌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扭了扭圆滚滚地身子,身上的泥土和草屑就掉了个精光。
迈着小短腿蹭蹭蹭地跑回白顾瑾的身边蹲下,哪知却看到白顾瑾红着眼睛,抱着两只鸡,安静地蹲在地上,身上笼罩着浓浓的哀伤和思念。
她在思念谁呢?是像自己思念姐姐那样吗?
嗯,姐姐是谁来着?
胖娃娃挠挠圆滚滚的身体一下就迷惑了,也就迷惑了那么一秒,胖娃娃扯着嗓子就哭了出来。
那哭声像打响的闷雷,轰隆隆地响彻在“死亡之林”的上空,周围的霎时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厚重……
渐渐看不清周围,看不清五指,也就不知道那胖娃娃的泪珠滚落在草地上,立马化着了一株株奇珍异草,千年人参,云雾花,碧落果,火灵草…全是天灵地宝啊!
而此时在“死亡之林”深处的一棵古老的诡异桃树上,骤然响起了一道幽灵般的女声:“咦…这小兽在玩什么把戏?真是有趣极了!”
“呵呵…如此有趣的事,怎能少了本王呢?”
话音一落,那半边桃花,半边桃子的诡异桃树上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随着那桃树的抖动声,从那半边桃子的树枝上簌簌地往地上掉落一个个红硕的桃子来。
再睁眼一看!
天!掉在地上的哪里是什么桃子?!
分明是一颗颗白色的人头骷髅,黑洞洞的眼眶正直直地望着桃树顶端,像是臣服,像是膜拜,又像是恐惧,似正在恭迎一位恐怖的到来。
那场景说不出来的幽深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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