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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热情’的老牛头


  

  “合着你出去一天,就是放了一大批的人啊。”慕容听完淳歌这一天的遭遇,不由得吃惊,敢情这家伙做好人去了,这不是单方面的帮助陆派打击林派吗。

  “淳歌,你将解元都给放了,可是打了林派一个响亮的耳光啊。”林派之人对付起淳歌绝对是不留一丝情面的,杀招屡出自是不在话下,如今淳歌才刚刚离开天牢,林派也忙着与陆派相斗没工夫理会淳歌,但若是淳歌却主动招惹,这不是自找死路的节奏吗。

  “打都打了,难不成我补救了,林派就不计较了,显然不可能的。”淳歌嚼了几下口中的米饭,夹了根青菜,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吃。

  “不是。”慕容摁下淳歌夹菜的手,说道:“我说你打击林派我没意见,可是你帮陆派,我就不高兴了。”陆卿士与林相联手打压淳歌,这事儿慕容足足记了两三年,这几年慕容都秉着看戏的态度,应对林陆之争,还时不时地在苏见豫前头添个油加个醋,让两派的争斗更加猛烈,他可都是想帮淳歌出口恶气。

  听了这话,淳歌瞬间就放下了筷子,他咽下嘴巴里的那口饭,抬眼望着慕容夜,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大方的人?”

  “我什么时候吃亏了还感谢别人,啊。”淳歌撇了撇嘴,他这些年在修身养性没错,可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有仇必报的淳歌,这一点生来就是永不会改变的。

  “这么说你还有后招。”慕容这下来劲儿了,一听说淳歌要报复陆卿士,他就浑身充满干劲儿,陆卿士那老家伙,这些年可没有少打击他们来自杭城的学子,奈何他慕容夜在皇上跟前吃得开,否则在现在就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吃闲饭了。

  “非也,非也。”淳歌故意摇头说道:“陆卿士好歹是我东南之人。咱们怎能窝里反呢。”

  “你少来。”慕容往淳歌肩膀上一拍。他身旁的曾沉也是赞同地直眨眼。

  淳歌索性就不吃了,喝了口茶漱口,轻声说道:“皇上此次将秋闱之案交给我,并不是要我查出个真相。”就是因为淳歌深知苏见豫的心思,所以他才没有贸然出击。

  “怎么说?”曾沉倒是不明白了,这个机会正是打击林陆两派的好时机,更何况皇上派出的还是与林陆两方均不和的淳歌,这不是要打击林陆气焰的意思吗。

  “你想京城的秋闱向来是林陆各一届,光是现在这次的秋闱,就扯出了三年前的一届。倘使我真的查出了什么,到时京城的格局又将会怎样呢?”淳歌虽不在京城的官场。但官场上的风吹草动他无一不清楚,可说是了若指掌。

  “对啊,林派将这一届的解元拉下马,陆派马上就拿出上一届秋闱的徇私的证据,若是这么下去,好几届的秋闱都会被摆在皇上眼前,这事儿就大了。”慕容掐着指头算了算。安南年间由林陆组织的秋闱足足有五六届,招取举子多达好几千人。

  “如今牵扯到的都是六七品的小官员,假如再往上扯,那些三品部堂各个都逃不了啊。”曾沉这么一想,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那些京城秋闱的举子大多都考上了进士,现在身居朝中要职,要是抽丝剥茧,整个有苏朝的官员怕是要少了大半。

  “所以这场秋闱案只能停在此处。”淳歌冷漠一笑。说道:“现在是陆派在往上扯,林派被逼急了,也再扯出一桩来,那可就源源不绝了,就算是皇上有心拨乱反正,也是力不从心,最后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将人家解元放了,林派就只能咬着这届的秋闱不放,这案子就逃不开你的手掌心。”慕容一脸坏笑地看着淳歌,只要案子没有涉及较多官员,那么淳歌这个钦差就还是钦差,这时候淳歌要对林陆两派做什么,谁都不能质疑。

  淳歌回了一个天真的笑容给慕容与曾沉,笑嘻嘻的说道:“他们当初虐我没商量,如今落在我的手里,不让他们担惊受怕,实在对不起皇上给我的这个机会。”

  “这些年林陆两派将我杭城士子打压的够惨,兄弟我都好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呢。”慕容突如其来地撒起娇来,但却掩盖不了他想家的**。

  “总算可以有松口气的机会了。”向来以温柔著称的曾沉也露出了嘲讽的神情,林陆两派的人总是以各种理由克扣他们的俸禄假期,就是欺负他们这些人在朝中没有一个主事儿的人,但现在淳歌回来了,没有预想的强势,却是以一个恐怖的姿态出现,他们的俸禄假期都有了盼头,苦媳妇即将要熬成婆了。

  “你们是受了我的连累,也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事儿淳歌还真是不好意思,以慕容与曾沉的能力,若是进入林派或是陆派,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可是他俩偏偏就被贴上与官淳歌是三同关系的这个标签。

  所谓的三同关系,指的就是淳歌与慕容曾沉是同窗,同科,同乡。一般来说三同的官员是打断了骨头筋还连在一起的关系,慕容与曾沉会受淳歌连累也就不稀奇了。

  “没事儿。”慕容与曾沉同时搭着淳歌的左右两肩,脸上不见丝毫苦涩之意,只有挚友重逢的喜悦。

  “你们倒是看得开。”淳歌没好气地挑了挑眉,说道:“虽然我有心整顿林陆两派,但此时却不是最好的时机,我顶多吓吓他们。”

  “我们知道。”曾沉听淳歌说了那么多,那能猜不到淳歌这事儿看起来是容易是单方面的施虐,但实际上却是束手束脚的。

  “林陆两派这些年虽是明争暗斗不断,但这会儿绝不是挑明的时候,我只能尽量地去维持这两方微妙的平衡。”淳歌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至于我与他们的帐,总有一天是要清算的。”

  这天淳歌与慕容曾沉两人聊得很晚,但是当第二天慕容曾沉俩家伙可怜巴巴地上早朝时,淳歌依旧睡得可香了,此刻俩人才发现,昨天他们硬拉着淳歌聊天时淳歌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等到慕容两人早朝回来,淳歌早已起身出府了。本来还想跟着淳歌的慕容夜。只能自个回房补个回笼觉。

  话说独自出府的淳歌并没有再去刑部或是翰林院,相反他到了京郊比较偏远的贫苦的村子。这里地方虽苦了些,但是空气风景倒极好,是个陶冶性情的好地方。

  “大人,是您啊。”淳歌走到半路就被一个老者给拉住,显然这位老人是认识淳歌的。

  淳歌定睛一看,先是觉得这位老人有些面熟,随后便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在京城府衙前扶了淳歌一把的老汉吗,看来淳歌并没有找错地方。

  “是你啊老伯。你家孩子可回来了。”人家老者热情的打招呼,淳歌自然也要热情的回应了。

  “回来了。”老者不由得一拍淳歌的后背。笑道:“还是大人厉害,您一进去,老汉的儿子就回来了。”

  “老伯说笑了,不知道能不能带我见见你儿子。”淳歌昨日猜测这些穷苦举人的住处,向朱叔打听了半天,这才确定了京郊的这个村子,依照他的想法。秋闱案的关键还是在于那本不知来历的《考籍》。

  “行,老汉这就带您见见我那我争气的儿子。”说着老汉便领着淳歌往家里走。

  一小段路上淳歌与老汉聊得起劲儿,淳歌知道了这位老汉姓牛,人家都叫他老牛头,以种田为生,妻子早丧就留下个儿子,老牛头就又当爹又当妈地将儿子拉扯长大。他儿子也争气,从小就对读书感兴趣,还在这一届的秋闱中考上了举子。只是时运不济摊上了林派发起的秋闱案,这才被剥夺了举人的称号。

  很快淳歌便到了老牛头的家,是典型的农民住所,前方几亩田种点菜,篱笆围成个小房子占地不大,却胜在清净。

  “阿弘啊,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老牛头人还没进房子,声音就传到了他儿子耳朵里。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清秀的少年端着一碗水,从房中走出,说道:“阿爹回来了。”说着少年将手中的碗递给老牛头,并用袖子擦着老牛头额角的薄汗。

  老牛头明显是习惯了儿子这般招待,在人前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水都喝到嘴里了,他才想起来淳歌还站在他身后呢,连忙转身说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说罢还拉着他儿子一起跪下,像是为自己与儿子的失礼赔罪。

  少年先前被他阿爹挡住了视线不曾看见淳歌,稀里糊涂地跪了下来,还觉着有些奇怪,然而抬头一样,原是昨日牢中那个放他们走的官淳歌,顿时也就安分地跪着了。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淳歌还不明就里呢,这父子感情好才秀了一半怎么就跪下了呢。

  淳歌自然是不知道,在你老牛头这些庄稼汉心里,官就是老天夜啊,怠慢不得若是有些许的失礼指不定那些官员会在背后干出什么缺德事儿。

  “大人您可不能使绊子不让我儿子做官啊。”老头牛是个实在人,他倒是不怕淳歌在背后使什么手段,只是他这个儿子他却宝贝的很,千万不能让淳歌欺负去。

  淳歌差点没气着,敢情这一路上他的和蔼可亲都是假的啊,他看起来是个小气的人吗。

  “您放心。”淳歌一把将老牛头拉起,说道:“我官淳歌行事说不上光明,但也是磊落的,绝不做这小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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