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
正如楚空青预感的，拍摄过程对于他来说挑战性极大。
“楚哥，你侧过身。”
楚空青听话四十五度斜侧过身子。
“诶对，然后把左腿抬起来，”
楚空青听话抬起脚。
“高度嘛……膝盖到在小和的胯那里就行。”
闻言，周清和单挑眉，笑得灿烂，抱胸看着楚空青，期待他的反应。
楚空青僵硬住。
这腿上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虽然围观的人都不敢再瞎起哄，但投射过来的视线还是灼热到令人无法忽视。
轻声叹了口气，楚空青照着摄影师说的做了。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右腿上，重心一时没稳住，踉跄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周清和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抱过楚空青的腰，接住了他，另一只手辅助扒在了他大腿上。
楚空青条件反射就搂上了周清和的脖子。
旗袍从脚踝一直开衩开到了大腿根下一点的位置，后摆自然垂了下来。
细长白皙，肌肉匀称的腿展露了出来，在黑色的旗袍映衬下，显得愈发撩人。
周清和的手就恰好抓在了大腿的位置，大拇指还坏心眼地摩挲了一下。
视线相交，暧昧缠绕。
摄影棚内只听得见‘咔擦咔擦’的摄像机声音。
楚空青从失衡中拎回神之后，发现周清和眼神中的戏谑。
心一横，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周清和的颈后。
周清和身上是厚厚的手工西装，简单的触碰并不会让他产生太大的实感。
于是楚空青故意加大了力度，腿配合着手的动作，更往上抬了点，用力地擦着腰间的西装过去。
不服输似的，昂起下巴，含着一股傲气，低睨着周清和。
周清和笑得更欢了，享受着楚空青的主动。
这还是楚空青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主动。
棚里不时传来几声低语，离得太远了，楚空青没听清。
只听见依稀的‘白’、‘力气’、‘眼神’。
“够了够了，我们换个姿势。”摄影师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说着。
话音刚落，楚空青立马放下了腿，整理起了裙摆，然后端端正正地站好。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穿女装适应过程很快，也没产生太多的不适。
周清和憋着笑。
每当楚空青这副正经模样时，他格外想要调戏。
正如在很久以前的周家酒会上一般，周清和悄摸勾起楚空青的小尾指。
楚空青用大拇指去挤，想甩开。
周清和愣是不撒手，还拉得更紧了。
两人的小动作自是没有逃过摄影师的眼睛。
“对！就这样！保持住！”摄影师抓住这个瞬间。
啪的一下岔开腿，扎了个马步，半蹲着拍起了两人牵手的近景。
楚空青只好放弃了挣扎，由着周清和去了。
摄影师半蹲着一般都抓的是近景。
周清和便放弃了表情管理，猖狂得意地笑着。
楚空青吃了瘪，斜着瞪了周清和一眼。
周清和自动把这眼神翻译为娇嗔，回了个wink。
殊不知摄影师从一开始拍的就是两人的半身像，包括了面部。
拍摄最初准备了三套衣服，对应三个主题，最后经商议删减为两个。
除了拍摄坎坷困难的民国主题外，还有一套是高中青春的主题。
拍摄使用的服装是楚空青从家里带的校服，真实他高中时期穿过的衣服。
蓝白色运动风的校服，一换上，楚空青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似的，四肢都舒展了不少，整个人朝气十足。
周清和高中就读的是国际学校，统一配套的是学院风的小西装。
虽有些突兀，但勉强能用。
可周清和上学期间从不穿校服，甚至连校服扔哪儿了都不知道。
为了拍摄能够推进下去，楚空青从家里另外翻出了一套有着很多水性笔签名的纪念版校服，暂时借给周清和。
两人都换好衣服出来后，稍显寒酸的棚里多了两张课桌子。
周清和扯着身上的校服，想要尝试从上面看清少年时期楚空青的青春记忆。
错综交杂的名字中，周清和精准捕捉到了一行字，并念了出来。
“希望你的未来，可？以？有？我？”
后面的每一个字都用了升调，传递着周清和深深的疑惑和一点不快。
“建设美丽中国？是那个女孩留的言？”
楚空青也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行字似的，疑惑不比周清和少，凑近仔细辨认着。
字迹他很眼熟，但硬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通过旁边的人名，楚空青恍然大悟。
“我拿错了，这件衣服是我姐的，她高中毕业的时候买了件男装型号的校服找她同学签名留言，说男装型号的衣服大，能写的位置多。”
至于这行留言……确实是很眼熟。
澄清之后，周清和先前酸里酸气的吃醋发言就显得有些小心眼。
贺锦星站得近，没落下这场对话。
他双手放在嘴边，喇叭状对楚空青喊道：“燃烧绽放自我，建设美丽中国！！”
楚空青额角霎时间出现三条巨大的黑线，两手抱胸，不爽地剜了贺锦星一眼。
周清和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好像突然穿越回了高中时候，现在的周清和参与进了那时候楚空青的生活之中，弥补了缺失。
少年时期的楚空青，应该也是现在这样。
面对好友的调侃，会不爽、会无奈，也会有点小腹黑，想要报复回去。
周清和心头一动，坐在课桌上，单脚点地，从后面一把勾住楚空青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
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比了个耶。
“建设美丽中国！”周清和大声喊出楚空青的名句。
楚空青的无奈再次放大了数倍，半耷拉着眼皮，变成死鱼眼。
柳予听不懂，求知若渴似的向贺锦星询问，知道了后，不出意料地大笑，然后又小跑到张怀旁边小声讲解科普起来。
完了。
柳予知道了这件事，就相当于半个公司知道了。
拍摄最终以楚空青的极度不爽结束。
周清和还有别的广告要拍摄，身上的校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张怀催着走了。
楚空青的不爽一直维持到回到办公室，处理完所有工作结束后前一分钟。
仰头瘫倒在椅子上，校服上的那行字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直觉这行字非常重要，短期内他一定有见过类似的字迹。
怎么也想不起来。
张怀敲门进来。
“楚哥。”张怀说着，把怀里的文件递交给楚空青。
楚空青打开文件，是一份电台特别节目邀约企划。
“三更夜电台看了周清和上次的直播，想要邀请他一起来做一期特别节目，还在洽谈阶段，不知道接不接好。”
“三更夜是好节目，人气、口碑和质量都有，在犹豫什么？”楚空青问。
“额……”张怀顿了一下，“他的拟邀请名单是两个人。”
“还有谁？”
张怀犹豫一下，“上次和周清和一起直播的人。”
一起直播的？
周清和只直播了一次，那一次还是在他家里。
楚空青这下算是知道了张怀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原因。
“可以接。”
电台节目不露脸，况且做这次节目会有益于挽回周清和之前因为绯闻掉落的口碑，没什么需要担心考虑的。
张怀有些意外，但出于职业素养，很快应好，“那我去和他们对接一些剩下的事情。”
楚空青想起了些什么，叫住了离开的张怀，“主题是什么？”
“年少悸动。”
“……”
周清和吼的那句‘建设美丽中国’又萦绕在耳边。
“行。”楚空青双手掩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出去吧。”
“好的。”
制作人不知道‘建设美丽中国’的梗，自然也不是因为这个才同时邀请他与周清和一起来做这次的‘年少悸动’特别节目。
楚空青缓冲了好一会，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劝服了自己。
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到了该去学校接顾侧柏的点了。
开车之前，楚空青给周清和发了条消息。
[晚上回家吃饭吗？我接小柏回家。]
等红绿灯的时候，楚空青抽出空来扫了眼手机，看周清和的回复。
[当然要回家吃饭。]
得到肯定的回复，楚空青开始考虑晚餐是玉米排骨汤好，还是海带汤好。
接上了顾侧柏，小朋友先是在车边前后左右都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后，才向楚空青打的招呼。
“舅舅！”
楚空青注意到顾侧柏动作，问道：“找什么呢？”
“舅夫没有来吗？”
楚空青失笑。
这还半个月的时间不到，周清和就把小外甥给拐跑了。
“他还在工作，工作结束了会回家吃饭的。”
顾侧柏点头‘嗯’了声。
楚空青伸手在自己和顾侧柏之间比了比。
“小柏，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顾侧柏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踮着脚尖去顶楚空青的手掌。
“有吗有吗？”
顾侧柏比上个星期起码长高了三四厘米，远处看不明显，站在身边还是差别很大的。
成长速度惊人。
明明以前再怎么心理疏导都没有任何效果。
要找个时间问问江离为什么会这样了，楚空青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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